看长青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白方古心中怜悯一片,低头看着他:“来自太后的惩罚?”
长青点头轻笑。
白方古顿了片刻:“就因为云中秋死了,所以你要受罚?”
长青笑了笑:“因为我勾结陶破虏,战后不归,云中月不知下落!这些都是借口,她想让你死,总得找个体面又站得住的理由。”
白方古心疼长青,太后既然要致他与死地,想来这些年对他的爱也是没有半分。而那个传说中常年卧塌病床的皇帝,是身不由己还是完全不知?白方古还是好奇的问了声:“长青,据说你们古戈子嗣极匮乏,太后却为何要对你如此,难道太后她、、、还想当女皇帝不成?”
长青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若她愿意,便去坐好了。不让外亲专权。不让宦官威风。对百姓,她也不失为一个好主人,但她要我死。那我就只能以牙还牙了。”
长青此话轻巧寡淡。无悲无喜倒是生出一股邪恶的顽劣之气,白方古眉心一颤,长青的以牙还牙即是云家又是太后,他如何能顶得住这两股势力的碾压,想到这些他心头微颤,在一想那受伤的小侯爷,白方古不免又透着一丝疑惑看长青:“那云家小侯爷估计也命不长矣!”
长青一愣抬眸:“你说是云枫?他怎么了?”
白方古眸子沉了沉,若有思索:“我不知他姓名,只知他是云家唯一血脉,想来应该是那个戏班的班主,用我的匕首将他插伤。重伤!”
长青悠悠然然冷呵了声:“那云家可真绝后了!这傻王爷还真干不少好事!”
白方古心头一惑,继而垂眸:“傻王爷可是濬王?”
长青点头,但并不疑惑,只是轻轻一笑:“他与三公主是一奶同胞,都是婢女所生。他的生母死的不明不白,三公主又被太后那般折腾,他傻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刻,可不得好好折腾折腾。死了云枫他都未必能解气。”
长青笑得轻巧,意味深长,白方古觉得这其中滋味恐怕没那么简单,顿了片刻,白方古若有所思的道:“在监狱,我听到了方天珏的声音,他是太后的人吗?”
长青微微一愣,继而抬眸:“想来他正在被太后利用,古戈宫廷,他到底是搅进来了!”
白方古想起方天珏的那句话,我只关心我母亲,他不由抬头看长青:“为了他母亲?”
长青呵了声:“除了为他母亲,也不会为别的!”
白方古更加疑惑,低头凝眸看着长青:“难道他母亲没有死,外面传言说他的母亲进了避幽谷。在没有出来。”
长青想了想,凝眸深思:“是呀,她是进了避幽谷,在没有出去,死没死只有太后知道。”
白方古略有思索,继而想起陶破虏的话来:“长青,陶破虏说太后手段了得,让你远离宫廷,他说屏山之战失败,皆是太后一手策划,这是真的吗?”
长青眸子淡然平静,讥讽冷笑:“是呀!”
白方古简直压着一口气不敢呼出,长青回答得从容淡漠又极为确定,说明他对这一切很清楚,可他却进了避幽谷,白方古极为慎重的凝视长青:“你证据不足?是吗?所以才进避幽谷?可太后为什么会如此对你?”
长青伸了伸手指头,轻轻一笑:“中意,你这三个问题很关键。太后除了手段肮脏心思缜密以外,对百姓她不失为一个好领导,当年三公主进避幽谷在没有出来,所以我想进来看看她在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至于太后为什么会如此,因为我父亲非她所出!”
他父亲非太后所出,也就是说不是太后所生,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对长青出手,白方古想想都觉得心头酸沉,如此看来,长青从小便面对这些,独自一人,那种惶恐无人述说,那种身在危险之中无人护佑的感觉,让人心塞。长青的生存环境,还不如他。白方古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突然便想起长青对陶坡虏说的那句话来,“谁若动他,我便让谁死!”如此一想,白方古不由张了张口,自认为很不知天高地厚的问了句:“长青,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长青微微抬眸,愣了片刻:“什么叫添麻烦,没有你我更麻烦!”
白方古不解,凝眸看他:“什么意思?”
长青悠悠然一笑:“有你,我才有中心,没你,我还在飘那。他们该感谢你!”
白方古看他神情,有些琢磨不透他那眸光点映里悦动的异样光芒,是调侃还是倾注,是情话还是情义,无论是什么,这句话都让白方古有些不好意思接下去,他吞了口气嗯了声:“那个、、那个、、虽然你父亲非她所生,可你如今是古戈唯一的继承人,她不该对你痛下杀手!”
长青呵呵轻笑,很配合白方古也嗯了声,继而他抬眸,满目的闲情逸致,竟无端的生出一股,我自清流不需风,阳光万缕已披身的惬意。白方古心头的那片怜悯瞬间也被他飘走,见白方古看着他,他唇角轻扯睥睨远望:“因为我知道屏山之战有鬼呀,我父亲至今还在耻辱柱上吊着那!她可不得对我痛下杀手。”
长青说的轻松,白方古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白方古看他:“你父亲、、的母家可有帮手?”
长青眸子微眯,回答干脆:“有呀,我父亲的母亲是火龙原公主,据说当年突发疾病暴毙,谁知道那!但我父亲不让人插手呀,多高尚!”
长青那声谁知道那!意味深长。白方古心头突突跳直跳,愕然:“火龙原,庞大而壮阔的火龙原?”
长青不以为然的嗯了声,白方古突然便想起在塘沽的夹道中,他们听墙时,长青说,我借火龙源的兵,挂谷戈的名。原来他父亲是火龙源的外孙子,他就是重外孙了,这背景够强大,白方古淡定了片刻:“如今你也不让他们插手?为什么?”
长青邪肆一笑:“我也高尚呀!”
白方古知道,长青之所以没有让火龙原插手,想来定然是怕局势动荡反而与民不利。火龙原若插手,便有内政变成了外乱,那时再有人趁机作祟,那可真不好收场了。
太后既然是一个好领导,必定会有清明而坚定的跟随者,这样的太后,长青虽有兵权在手,在朝堂之上定然举步维艰。便是道义都不允许他有半点僭越。白方古为长青担忧:“你一直是一个人在战斗,对吗?”
长青冷笑,慰藉的看着白方古:“我才进入战斗!”
白方古又摸了摸长青的头发,低声温和又一本正经:“你若在秃顶,跟我薅没薅没关系,都是太后薅的!”
长青抬头看他,继而愣了,继而又呵呵笑:“中意,我宁愿被你薅秃了,也不能给他们留一点机会!”
白方古眸子酸沉一热,暗哑的呵了声:“你、、你的母亲定然也是大家族出身吧?不过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长青抬眸,有些意外的看白方古,继而神情浮夸的要把脑袋磕入地心似的猛点头:“大家族,非常之大!”
长青从来未提过及过他的母亲,隐约之间,白方古总觉得长青似乎很忌讳这个词,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声:“她不能帮你吗?”
长青垂眸,唇角微扯,在抬眸时,眼底竟流露出一抹狠绝清冷之笑,淡淡的语气:“死了!”
白方古心尖抽了抽,看他语气淡得如同吐了一口气,神色绝得如同冰棱,只看他这神情,白方古顿然觉得,这其中定有让他心伤凄绝之事。如此一想,白方古担心触动他的痛,本不想再问。却又一想,既然是大家族,定然有势力在朝堂,难道不能帮他一下,如此白方古还是锲而不舍的小心问了句:“你的母族既然是大家族,就没有人能帮、、、”
白方古的话没说完,长青轻轻笑了,回答的干脆利索又绝冷的透着讥讽:“全死了!”
白方古啊了一声,继而下颌以千斤坠落的速度跌在地上,打着圈的惊嚎,他结结巴巴顿了声:“全死了?连个、、连个、、人渣都不剩?”
长青这下笑的欢快了,扶着白方古颤声回应:“剩下的都是人渣!”
于是乎,长青的母族以全是人渣收了尾,白方古虽好奇心不死,但看长青对他们还透着一丝爆破力极强的恨意,那恨隐在眸光里,不显山漏水却能炸出平地惊雷的气势。白方古也不好追问,只是长叹一声,摸了摸长青的脑袋,心道:我还有亲人朋友的爱戴,这长青,竟然无人能真正爱过他。云中月的爱他不要,也不敢要。想来在这世上也只有他的父亲真正爱过他,但他父亲在屏山一战而亡。若没有百公这些年跟随,他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白方古眨巴眨巴唇:“所以,这些年你不回古戈,是在逃避太后对吗?”
长青轻轻一笑,邪魅妖孽,戏谑调侃:“每一个宫廷都是肮脏扭曲的,我不想沾染宫廷气息,再说,我不是在找你吗?”
对于长青这种明目张胆的情话与调侃,白方古总有种接不住的心虚与尴尬,所以每次长青如此,他便憨傻的露出我要锤二傻子表情来回击他。长青为此只是一笑而过。
由于白方古为他处理肩头的伤口后一直站着,长青昂头,眸子烁烁看着白方古,白方古的手依然抱着他的后脑勺,见长青不言,一直这么看着他,白方古有些疑惑与他对视。
长青脑袋微微后昂,眸子亮得炸光,神情透着几分探索的得意:“中意,你这说一句话扒拉一下我的脑袋,是不是心疼我?”
被长青这么一问,白方古忽觉面孔一片火热,他是心疼,非常心疼,但看长青眸光满是得意的懂你,他突然就想逗他,怼上他的目光轻佻一笑:“心疼那是有心脏病,我心脏好得很!”
长青偏头,闭目,抿唇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心脏不好,被你扎穿了!”
白方古呵呵一笑,忽的想起陶破掳的信,他急忙自衣袖中取出递给长青:“这是陶破掳的信,竟然是给方天珏的,只是这信密封的紧,要看一下吗?”
长青幽幽淡淡的瞄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将那信又塞在了白方古的衣袖里:“他已经投入太后的怀抱,那就让他后悔去吧,不看!”
白方古对于三公主为什么被幽禁在此很迷惑,对陶破虏的信充满好奇。但长青不看,他便不好强行探索的拆开。所以他扶着长青,询问的看着他:“陶破虏是为救三公主而入了敌营,可为什么他又说在敌营里并没有见三公主?”
长青点了点头,轻轻一笑:“所以可能劫持三公主的不是塘沽人,而是自己人以塘沽人的名义绑了她,然后又给陶破虏及我父亲送信,现在我只是没有证据。”
白方古想了想,觉得这其中的蹊跷定然有难以揭晓的内幕,他点头赞同长青的推测,继而道:“陶破虏那次沙漠之行,不是为了行刺,而是为了找死?很奇怪!”
长青抬眸看天:“可能他也被太后要挟吧,太后确实不是个东西!”
白方古对这个太后的丈夫,长青的爷爷很是好奇:“这一切事情,难道老皇帝不知道吗?”
长青点了点头,轻轻冷笑:“药不离口,杖不离手,能活着就不错了,谁知道他知不知道,或许知道也当做不知道吧,毕竟能维持现状很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他那里,可能死了谁都比不上古戈局势的稳定重要。”
见白方古似陷入沉思,长青这才晃了晃身体轻笑:“中意、、、”
长青欲言又止。继而又喊了声:“我们得找点吃的,你扶我起来。”
白方古按下他:“我去,你休息!不然伤口会恶化。”
长青却坚持与他同行:“你在我身边,我还会比以前更糟吗?生死同行,走吧!”
白方古愕然片刻,这话已经是长青第二次说了,坚韧有力,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有了依靠般对前路胸有成竹又低定坚毅,他咧嘴一笑,心道,也是,我们同行,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白方古弯了腰,反手拍拍自己的背轻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感受一下本公子的功夫?来吧,我背你!”
长青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偏头侧目看他笑:“这背硌得慌,我怕把胃硌穿了!”
白方古弯了半天,见长青却只是把一条胳膊搭了过来,跨在他的肩头,唇角微扯,侧目恣意:“中意,每次分别再见,你都瘦的可怜,是对我的过度思念吗!”
白方古呵了声:“每次看到你这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我都想抽你!”
长青却肆无忌惮的微微一笑。
继而白方古唇角一痛,竟被长青啃了一口,白方古偏过头负气轻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这么啃我!”
长青微微一愣,笑得徜徉:“我从来不介意你啃我,你怎么那么小气?不要时刻提醒自己抗拒内心的情不自禁!”
白方古愣了愣,是呀?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仅仅因为不明白自己到低是喜欢还是感恩?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得知他的消息,又何必冒死前行?看到他的完好,又何必激动万千?见他伤时,又何必心疼落泪?生死与共心迹明,何必计较世俗风。见长青觑着眼睛看他,白方古一咧嘴,很欠揍的侧目看他笑:“我还没有感受过取老婆的滋味,心里不平衡呀!”
长青眸子冷了冷,继而呵了声,手臂用力一带,一把把白方古脖颈带到跟前,邪肆一笑:“中意,我给你时间,但我是有底线的,谁敢介入你的生活,无论男女,我都会杀了他!”
不同的环境里,重复的一句话,却透着炙热而狂烈的爱。白方古不由负气一笑,内心突然竟觉得很幸福,甜美的幸福,虽然他依然很想抽他,但他伸手在长青的腰间使劲的掐了一把:“你够狠哈!我这辈子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了吗?”
长青呵呵笑:“谁要你吊死,我要你开心,快乐!现在,我就带你去看奇迹去!”
想让他们有一下肌肤接触,结果搞了一次暗示都被编辑被我砍回来的,写了好几段亲密之举都不敢放进去,怕编辑一巴掌给我呼回来,痛定思痛后,我决定在离开这里之前必须让他们完成一次人类神圣之举,不能在这么违背人体自然规律,总是克制他们,毕竟他们是人不是神。七情六欲没有释放处,感情不稳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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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