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去追云中月了,白方古被小花拖着去练拳。在天界山时,这是白方古没有毒发时的必修课。
每日晨起,小花与花灵练剑,他便打拳。虽然日复一日的去做。日复一日的没有效果,但白方古并没有落下,这段时间的奔波,倒是将此事搁浅了。
小花与花灵的剑舞得光耀炸眼。方天珏坐在庭院,拿着笛子轻轻敲在掌心,时不时指点一下。
小花对他的指点认同,回头抹了一把汗喊了声:殿下,说的很好,但请不要轻易打断我。
白方古练了半日,冒了一头汗,坐下喝茶。方天珏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白兄,这么好的身段,不练剑可惜了!
白方古呵了声:不想练!
方天珏一愣:为什么?
白方古浅笑戏谑:三尺剑起江湖乱,从此人间无太平。我怕我一提剑,会乱了江湖!
扔下这么一句话,白方古飘然而去。
小花倒是追了上来,抹着额头汗珠子很是欢喜:白哥哥,我发现你出拳比以前有力了。柔韧刚毅,看来长青那针灸与药还是管用的。
白方古握了握拳,侧目:是,效果奇好。
小花剑已入鞘,很是欣然:若他能治好你,让他多睡几次也无妨!
白方古侧目,眸子肃然,一掌推了出去,口内责怪:小孩子说话越发没有轻重。
砰的一声,小花滚出了仗余。
白方古吃了一惊,急忙去扶他。小时候教育小花与花灵,白方古都是用戒尺,后来大了,戒尺不管用。俩人不管谁犯错,挨揍的都是小花,揍小花时,让花灵看着。
便是挨揍,他也笑嘻嘻,小花笑,花灵便哭。后来在揍他,他便满山的跑,本来也只是吓唬他。见他跑了,白方古到也不追。便是追,他也追不上。
今日出拳,想他定然又要躲开,没想到他竟生生接了这一拳。白方古拍打着他身上的泥土愤怒:你傻啊?你怎么不躲?
小花咧嘴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你这威力有多大,我若不气一气你,你对我自然是不会使全力的。便是如此,我看你不过使了三五分的力气。但我却使了千斤坠的力气在接招。白哥哥,长青真厉害,我们得谢他。
白方古嗔怪:你这小孩子真是皮!
但心头也不由暗暗吃惊。这便是恢复了?但据长青的说法。并没有完全恢复。
方天珏很奇怪他们这种交流方式,疑惑望小花:还有找着挨揍的?你是咋想的?
小花咧嘴笑冷笑:那要看谁揍!你揍我,我绝对如数奉还。
方天珏嘴角颤了颤、、、
练完拳脚,白方古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这一关就是好几天,他要整理一下费城的商务事情,做一下规划。
这几日里他除了上茅房,饭都很少吃。这么熬了几日,右眼又开始忽忽的跳,跳得他额角生疼。
方天珏这几日倒是不遗余力的来叨扰:白兄,我可是等了你好几日了,你这修的什么功法,日日呆在里面一动不动。
这家伙倒是自来熟,前两日因着他身份的原因,白方古还是客气的接受了他的聒噪,最后两日白方古实在受不了。冲英姐喊了声:给他找个姑娘,让他安静会。
英姐很是客气:殿下,我家公子就是这样,做事情时几乎饭都不怎么吃,您这么着,反而会延长他在房间里逗留的时间。
方天珏无奈,出去浪了两日,这会又开始叫嚣了。
当白方古抱着一摞文书出来时,他有些愕然:原来你在练字呀!
白方古很配合的嗯了声,继而将一摞东西塞到了明珠怀里:这些是新近计划,你们讨论一下,斟酌决定。你该忙起来了。
明珠有些愕然。见方天珏奇怪望着他们,他垂眸不语。
白方古回身又抽了两摞,一摞压在明珠怀里:这是新开拓的计划,要备好粮草,收拢资金。
白方古昂头望了望天,许久又道:明珠,我们该出发了!扬帆启航有归期,我们就渡船而上吧。英姐收集的那些信息很好。风雨欲来风满楼,我们不愁他人愁。
明珠愣了愣神,继而明了,展目点头:这次公子下山前来信时,明珠已经开始准备了。
白方古赞了声:好!
继而又把另外一摞塞给英姐:账目我从来不看,你跟碎玉看就是了,我眼睛受不了啦!
英姐应了声,伸手递给他一个温热的毛巾,示意他敷一下眼睛。
一直以来,白方古的右眼就是弱视,长时间盯着一个点。会跳得霍霍直疼。
方天珏欢天喜地:终于可以一起喝茶了。
白方古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又回头望向明珠,又望了望英姐:他们俩的婚事,劳英姐计划一下,他们也老大不小了,碎玉虽然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但终有一天,她会记起来的。在不把婚事办了,小心被人拐跑了。 白方古鬼使神差的看了看手中握着笛子,站在不远处的方天珏。
方天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直接站到太阳底下去了。
明珠愣了愣,继而面红耳赤,继而点头。英姐欢喜:早准备好了,正等着公子一句话那。
白方古轻笑:该结就结了,等我做什么!要大办,办的隆重点,只是英姐辛苦了。
英姐眸子起了一层薄雾,她在笑:那神情很是瞒足。
长青自那日去追云中月,便在没有回来。白方古既然做完了这里的计划,即要与长青合作,便决定先去佛陀山。
方天珏长了一张娃娃脸。虽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但总是觉得,他那眸光里又溢着满腔的豪气干云。这豪气衬着娃娃脸还真是无邪的天真。他最是喜欢喝酒。这会拉了白方古,一头便扎进了酒楼。
白方古只喝茶,方天珏为此有些郁郁寡欢:独自饮酒太寂寞,双人对饮才能喝出人生百态,白兄不如试一口,很爽!
白方古摇头浅笑:方兄是千杯不醉,我是一杯就倒,怕你待会扛不动我。
方天珏放下酒盏,玉笛轻轻敲在手中,斟酌一笑:与白兄接触了这几日,对白兄处事也算略有所知,方某有一问,不知白兄可解?
白方古知道,他一个东皇太子,没什么事情围着他白方古转什么。爽利笑:殿下只管问,白某知必言。
方天珏撂下笛子,隔着桌子附身贴近:人都说古戈云家,权倾天下。古戈白家,富甲天下。这白家可是说的白兄?
白方古点头:是!
我话尚未说完,白兄倒是答应的爽利。
白方古为他斟酒:白某在方兄的地盘上混,必须得知道个好歹。
方天珏不悦了,又捡起桌上的笛子,握在手上叹了声:白兄此言便见外了。
白方古并不等他说完,便一笑:方兄严重了,这费城白家在东皇也是有些名气,便是我不说,方兄若查起来,也不费什么事,到不如我合盘托出。这几条街及费城有名的两大商行,都是白家的。白家做的都是良心买卖。说出来也没什么可让人疑惑的。
白方古坦荡而言,方天珏却点了点头,这才拿起那酒杯一饮而尽,继而看白方古:最近东皇的棉绒流出太多,便是粮草流出也是突增,费城最为明显,所以我也是授意来勘查一翻。后来发现这些东西都流向了塘沽与沙漠。
白方古一愕:还有塘沽?
方天珏点头:是呀,边城曾兵,长青定然是有动向。十年前的仇终究是要报的。
白方古心头跳了跳:什么意思?
当年古戈与大瀛联手,要痛击塘沽,结果大瀛在凤山将塘沽战败,而古戈却在屏山输给了塘沽。长青的父亲便死在屏山。十万将士尸骨埋土。
白方古心低一沉,那一战他知道古戈战败了,当时父亲一直等着古戈的消息,那时双方战计已定。父亲也因此迟迟未班师回朝。只要古戈传来消息,父亲便摔兵直下,可后来迟迟等不来古戈的消息。父亲忍耐不住,摔兵前往时,说古戈兵已败,将已亡。也就是那么几日的事情。至今不知为什么古戈没有按计划行事。
见方天珏望着他,只是轻轻敲着玉笛不语,白方古只淡淡一笑:是听说过,但这古戈屏山之战,败得有点蹊跷。
方天珏轻呵了一声:因为古戈出了叛徒,所以就败了。
白方古抬眸:如此说来,这叛徒倒是起了关键的作用了?
方天珏笑了笑:可不是吗!所以这次白兄商铺的物质若真是也被塘沽人买了去,算是助纣为虐了。
白方古轻轻敲着下颌,凝目:怪不得塘沽人最近总是出现在此地。我说这东皇与塘沽隔着沙漠,来一趟实在不易。原来是来购物来了。
方天珏点头:他们明面上在闹事,实际在囤货。
白方古了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让人查无去处。若非官府插手,商家定然是不好查的。长青可知道这些?
方天珏面色一亮:知道!
白方古凝眸:他知道?他如何说那!
方天珏呵呵笑了:他说,那就让他们吃吧。大不了,打得他两头出水。
白方古前一刻没听明白这两头出水的意思,后来见方天珏笑得实在太坏。他想了想。突然便笑了。这样的话,长青是说得出来的。
白方古多少还是有些自责,心头正琢磨,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继而听人怒喊:店家,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这声音震耳欲聋又极为熟悉:雪鹰!
白方古忽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向背后一拢,向下望去,果不其然,塘沽人又来了。 楼下熙熙攘攘的客人哗啦一下都向那大厅望去。砰的一声,店里的伙计被踹出了仗余,雪鹰很嚣张的站在夏侯颜的背后。
白方古抬腿便要下楼,这时却忽觉胸口一缩一痛。心里不由叫了声:糟糕、、、
尚未起步,白方古突然便身子一歪,腿一软,哧溜一下斜歪在了窗口。
方天珏见他突然靠在窗口,一动不动,面色刹那间白如死灰,以为他惊吓过度,急忙凑了上来:白兄,不用怕,在我的地盘上,他们还能炸毛不成?
白方古身子不住的向下滑,口内喃喃:帮我一把!
见白方古神情僵硬,方天珏愕然:你这不会吓……吓瘫了...你也太、、、
眼见得白方古要躺在地上,方天珏一把将他扶在凳子上,却见白方古连眼球动起来都有些费劲,他这才忽觉不对,惊了:白兄,你这是?怎么了?
白方古一下也动弹不得:该死,病发了,扶我、、下去、、、
从前只有吃药的时候才会发病,今日奇怪,白方古思忖着,这是不是因为长青为他施针,触了病根。方天珏摸着白仿古硬邦邦的身体:这是,这是抽风了吗?
白方古牙齿轻颤:你见过、、见过抽风还能、、还能说话的人那?
方天珏愣愣的摇头:没有!
这一刻,白方古只觉得冷,冷得犹如落进了冰窟,牙齿颤抖得他不禁扣着唇角。生怕这种颤抖引出呜呜的声音引来异样目光,他使劲的咬着唇,含唇出血,努力挤出几个字:我、、发病了,老年病、、、浑身有点痛。
方天珏撂下玉笛,扶着白方古惊得乱颤:白兄,你这动不了,身体,怎么还硬了?
白方古只是咬着唇,挤出一丝笑:这会,你若抡起我去砸人,拍谁谁死!
方天珏急了,豆大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的落,见白方古咧嘴笑,他急喊:你还能笑得出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