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缓慢袭入鼻息的是,一阵暖洋洋的味道,我想这声音真好听,和这香水味道一般的匹配。
我抬头,同一双盎然着春色的桃花眼撞上,虽然隔着面具,但我也清楚,这一定不是徐志洲。
我张了张嘴,身后的苏宁儿已经猛的起身喊他:“倾越。”
男人柔和的眸在落及那女生时透了几分凉意,苏宁儿一时凝噎,而我肩头的力更为重了些,他搂着我的肩膀:“我们走。”
我整个人都几乎被他拢在自身区域,我知道我此刻不能挣扎,这边已经引起不小的波动,不少的人目光驻足在这边。
但还是被他感受到了,他回过头来,那双璀璨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勾唇跟我说:“别怕。”
我盯着他无声的安慰,目光游移,落在他的眼里,而他眼底透着一个小小的我。
“等一下!”
身后,苏宁儿追了上来,男人停下来,依旧半抱着我的姿势,那样亲密美好。
苏宁儿此刻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教养,她直冲冲的朝我们走来,站在男人面前,她说:“你不是倾越。”
她用的是肯定句,我的手心此刻出了些汗,抬头看着那男人的侧脸,他处变不惊,苏宁儿质疑的话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攻击力。
苏宁儿更上前一步来:“从你一开始入场我就怀疑,你根本不是倾越!”
入场时,确实不是季倾越。但此刻,拉着我离开的这个男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男人目光冰冷,口吻更是冷冰冰:“苏宁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触及眼神苏宁儿肩膀忍不住的瑟缩了下,但下一刻她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抬头:“除非...除非你能证明。”
此话一出,周遭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但不少人,也把质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只见男人勾唇,把牵着我的那只手换成习惯的右利手,伸掌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呈现在我面前。
“倾越....”
苏宁儿轻轻喊了声,眸中嵌泪,让人忍不住怜惜。但男人完全不在意,他把面具拿在手里,回头牵着我正要离开。
“倾越!”
苏宁儿又大喊一声正要追上来,被她终于赶来的父母拦住,丢脸的看了看围观起来的人:“苏宁儿!你给我清醒点,你还要不要脸了!”
男人的脚步停顿,然后缓缓转过身去,他说:“季氏和苏氏的合作就到此为止,若苏小姐再对我妻子出言不逊,后果自负。”
他无情的说完,即便苏宁儿的父母在第一时间拉着苏宁儿就要给他赔礼道歉。
意识到季倾越的态度,他们拉着苏宁儿就朝我来,男人反应很快,他拉着我躲过他们,面色阴沉,语气放重:“苏父,苏母,请自重!”
他们畏惧季倾越,也因这份合作始终仰仗着季倾越,就是因为苏宁儿这么一闹,合作泡汤,还要沦为全城人的笑话。
越想到这里,苏宁儿的父亲扬手一巴掌就甩在苏宁儿的脸上:“都被你毁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苏宁儿被一巴掌扇懵了,滑稽的面具掉落在一侧,只有苏母抱着倒在地上的苏宁儿哭着:“孩子她爸!你打孩子干嘛!”
苏父气的面容扭曲连带苏母一起骂:“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你都教了什么好东西出来!”
大厅里的人,频首看戏,低头窃窃私语。
我不忍,向前一步,身后的人却把我抓住,我回头去,他朝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苏父粗鲁的拉扯着还倒在地上的苏宁儿,边拉边往我们这边来他说:“给季总道歉,给白小姐道歉,快点!给他们道歉还来得及!”
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苏宁儿身上昂贵的裙子被拉扯的春光乍泄,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却始终任由苏父而为,苏母哭着爬过来,抱住苏宁儿:“你别逼她了,你别逼她啊……”
苏父一把甩在苏母脸颊,狠瞪着她:“这周公司再周转不过来,我们都得死你知道吗?”
疯狂,就好像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鬼一样,他抓住苏宁儿的头就把她头往地上磕还边说:“道歉,道歉,道歉我的公司就能好起来了…”
季倾越使了个眼色,两名保安出现把三人拉住,苏父大喊着:“不要,不要抓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徒留一阵疯言疯语的回声。
直到三人弄乱的地毯被人重新铺置好,那里恢复正常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都没回过神来,手心一阵冰凉。
反倒是肩头重了重:“你还好吗?”
季倾越和煦的声音沉稳的传来。
我看向他:“你早就知道吗?”
季倾越盯着看我一秒,然后眼底柔软的:“苏父有疾病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但季氏和苏氏的合作确实是到了走不下去的地步,苏氏的技术给予都达不到我们的最低要求,倒是他总是把苏宁儿塞在我身边,想要蒙混过关。”
“所以——”他温柔的看着我:“所以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们之间的合作没了缘分。”
他轻轻柔柔的就把刚刚的事情说的明明白白且无意间帮我纾解我可能有的压力,我不由得多了几分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我伸手:“季倾越?”
季倾越笑:“初次见面,我是季倾越。”
闹剧散场,拍卖会又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继续运转起来,那些本就等着合作的集团在苏氏没机会后,就围起季倾越,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家是多么多么的好。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
季倾越也想到这一点,他贴心的跟我说:“你累了就去一旁的休息椅上歇一会,我很快就来找你。”
感慨他的贴心,我弯唇:“好。”
外人看来,只会觉得我们十分甜蜜。想了想依旧人多休息椅那边,我想了想,朝二楼的上去。
二楼的开阔视野下,我也没能在会场里搜寻到徐志洲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不过这里倒是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终于耳朵清闲。
月色微凉,伴随着天色晚下来,温度也降了点,远处暗蓝色天幕遥挂着散发光芒的月亮,洋洋洒洒的月光落进来,我不由得搓了搓胳膊,风景虽好,温度却不友好。
“你在这。”
那道阳光的味道伴随着男人的温度落了下来,瞬间驱散掉我胳膊的寒冷,我拢了拢西装:“季总,谈完了?”
我们周围没有人,我也不必因为怕发现而继续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季倾越站在我面前不过半米的距离,光芒四射的钻石吊灯下,在他眉骨拓下一层阴翳,桃花眼晦暗不明的。
“嗯,谈完了。”他指了指我身上他的西装:“怎么站在风口,小心着凉。”
印证他话一般,吹来一阵凉风,我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越加拢紧西装,季倾越不动声色的眉眼弯弯。
“这里安静,下面人太多。”
季倾越垂眸看了眼,底下熙熙攘攘的人头。
“抱歉,没提前和你说。”
他指的是,同徐志洲交换的事情。
但其实我才应该感谢他,我摇头:“是我该谢谢季总才是。”
话音未落,刚刚还保持着距离站在离我不到半米的人一下子把我拢入怀中,使得我偏着身子,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在他怀里,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见头顶传来季倾越的声音:“李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你们了。”
叫做李总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揽着自己的女伴,边说还边回头往下走着。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又折返回来,我刚要起来的身子又一下子归位。
只听那位总说:“拍卖会快开始了。”
季倾越的声音依旧从头顶传来:“那我们一起下去吧。”
季倾越这样说着,把怀里的我松开,然后亲手牵起我的手。
李总了然的笑笑,然后揽着女伴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的掌心不断传来温暖的温度,我却因为这不适的感觉有些难受的挣了挣,他却始终力道不大但不容挣脱的,在我耳边道:“抱歉,你得忍受一下了。”
我们往下走到了一楼平台,会场上几乎站满了人,我落在他掌心的手也不再动弹。
期间,不断的有人向季倾越打招呼,他都彬彬有礼的一一点头回应。
直到——
“许总怎么也来会场了?”
“这拍卖会的面子这么大?”
比人到来前的是,前方传来的讨论声。
许卿歌覆面白色狐狸面具,勾唇缓缓走进来,宛若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眼睛就好像一颗璀璨的蓝宝石。
会场上的焦点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几乎所有人都争前恐后的跟他寒暄,打招呼。
我们站在人群外,季倾越的声音传来:“要不要去坐一下?”
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
但季倾越牵着我的手一顿,没了继续动作的意思,我转头望去。
人群开了一条道,许卿歌正不疾不徐的朝我们走来,我能感觉到牵着我的那只手轻轻的使劲,我抬头看到季倾越脸上表情却淡淡的,并没有其他意外。
“季总。”
那声低沉的声音传来,季倾越牵着我的手,弯唇回应:“许总。”
狐狸面具下,那对狭长而蛊惑的狐狸眼低垂着,轻而往下落至我们紧紧相握的双手,瞬间划过一丝精光。
许卿歌抬眸,勾唇道:“这位是?”
季倾越牵着我的那双手紧了紧:“我的未婚妻。”
霎时,许卿歌的蓝眸一顿,眸色暗了暗那深压抑的平静之下早已渲染起波涛骇浪,但他嫣红的嘴角始终保持着弧度:“未婚妻?”
季倾越不动声色的把我往身后揽了揽,他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一遍:“没错,未婚妻。”
那双惊艳骇俗的狐狸眼落到了我的脸上,而我目光不移同他对视上,几分玩味划过他眼底,目光一闪,他说:“从未听过季倾越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我的手心出了些汗,周围人的视线全部落在我们身上,我不知道许卿歌到底想要干嘛,但此时此刻,我只想他别破坏我的计划。
季倾越张嘴刚要说话,我却挣了一下他的手,他闭嘴看向我。
我挣脱开季倾越的手:“倾越把我保护的很好。”
只记得,周围的寂静,瞬间变的嘈杂起来。
许卿歌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一怔,转而微微扬唇,像个残忍的角度:“是吗?”
我看着他:“劳烦许总担忧了。”
身后,季倾越的手重新搭上我的肩膀,对许卿歌说:“失陪了。”
——
拍卖会场上,我们都落座。季倾越说:“刚刚情急之下我才那样说,抱歉。”
此刻拍卖会已经举行开始开幕会,场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主持人说着开场语,我回神摇了摇头。
主持人的开场白介绍完后,许卿歌才姗姗来迟到座位上,他目光扫过我们,然后坐在了我们前排的位置。
珠宝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的一场帷幕,拉开珠宝拍卖会的蓄场。光线也变得昏暗下来,这是为了衬托展示的珠宝,有多么的璀璨夺目。
拍卖会前全是一些开胃小菜的珠宝,座位上的人零零散散的拍成几样,直到展厅内推上来一件祖母绿的镶钻项链。
不用去感受现场来宾们的异口同声惊叹,这串项链在展灯的照射下散发着绝世光彩,也知道这件拍品,价值不菲。
主持人起拍价。
“传世珠宝,海底之心。起拍价一千万。”
身旁一直安静的季倾越却突然举拍:“两千万。”
他这一出口就是一千万一加,宾客们纷纷惊叹,连我也是,他却转头,对上我的视线,桃花眼微弯着问:“喜欢吗?”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在问我。
下一秒,前排的许卿歌加价:“五千万。”
现场,陷入一片安静。我不由得皱眉看着前面那张侧脸。
成拍师在讶异之余举捶:“五千万一次。”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再次加价:“一个亿。”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们艳羡的议论。
“季总对他未婚妻可真好啊,豪掷一个亿,只为买她欢心。”
“这可是一个亿啊。”
闻言,我不由得皱眉,对上我的眼神,手掌传来一阵温热,他拍了拍我的手安慰。
成拍师举捶:“一个亿一次。”
话音未落,前排再次传来举拍价:“两个亿。”
像是较劲一样,双方都在彼此的基础上成倍成倍的加价。
“许总这样是为了给他的女朋友拍的吧。”
“看来,传闻应该是真的。”
成拍师举捶:“两个亿一次。”
我转头,果真看到季倾越正要举牌,我赶紧拉住他的手,他一时间愣住,然后低头看着我的动作。
背景音成拍师再次举捶:“两个亿两次。”
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在黑暗中散发着也绝不输的光彩,我朝他摇头说:“够了。”
此刻随之而落下捶音的,是——
成拍师:“两个亿三次,成交!”
之后的拍品依旧有序的拍卖着,只是都没啥亮点,我比对着价格,那海底之心应该就是今晚成拍价最高的。
我打算出去透透气,季倾越注意到我的动作看来,我解释说:“我去个洗手间。”
他听完就立刻起身,我按了按:“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
先前,徐志洲有给我一份拍卖会场的基础构造,在改造成拍卖会场前,这是个游泳馆,我脑海里记载着那结构图,摸索着大概,我现在所处的会场应该是游泳池拆掉的,往里…
不止这么小,果然里边是洗手间。
“白小姐,去洗手间啊?”
思绪被突然打断,我赶紧点点头,“嗯”了声。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我目不斜视的往里深处走去。
“洗手间…”
洗手间的平方和高度跟徐志洲给我的结构图差不多,暂时可以排除一处地方,至少这里我能见的空间都是正常的。
在洗手间整理了下头发,我走了出来。
金碧辉煌的墙壁,映着一道欣长的人。
他靠在银色的吸烟区,指尖烟雾缭绕,猩猩红光,烟雾之下,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拨开云雾,目光淡瞥,带着炽热的温度落在我身上。
脚步在原地停了一下后,我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外走。
手腕一瞬,被他攥紧。
他没收着劲,似乎带着情绪后的余气。
我骤然蹙眉:“许卿歌,很痛。”
闻言,他非但没有收敛,转而更加得寸进尺,他手一使劲,把我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寸,攥着我的手,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到气氛暧昧,彼此呼吸缠绕难分。
这边,来来往往都是人,我推开他:“你到底想要干吗?”
却是无功而返,那人说:“我想让别人看看,这位白小姐到底是谁的人。”
忽略掉他的疯言疯语,我的双拳抵在他胸口,嗔怒的骂他:“疯子。”
却不曾他没有半点愤怒,而是想到什么般,眼底划过笑意:“比起你那位季公子,半斤八两。”
他垂眸,勾人的狐狸眼在眼神碰撞时流转着异样的情绪,他低头呼吸喷洒在我雪白的肌肤上,那样灼热的厉害:“怎么,他能用一个亿讨你欢心,我不行?”
这个人疯起来,真的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