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机·小琴的诡计

生重新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一阵湿润的泥腥味。

“别多想,这件事和你无关。”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硬生生的撞上柱子,当场就咽了气,一句遗言都没留给小琴。

琴丽在生前一直指着我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会这样。我在想,是不是她指的我,并不是我。

“你有没有见过长舌妇?”

我突然奇怪的问题使得生看了我一眼,他以为我吓傻了。

“没有。”

“那供奉长舌妇的庙邸是否有它的石像?”

生还是摇了摇头,有关于长舌妇的传说,他除了亲眼见到死去的男人,以及冷眼旁观的女人,他从未见过什么长舌妇。那是活在传说里的神灵。

“供奉长舌妇的庙邸只允许已婚的女人踏进,其他人是不可侵犯的。”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长舌妇的模样?”

生疑惑的看着我,然后下一秒顿悟:“我明白了,你怀疑长舌妇同你可能有相似之处?”

其实不全是,这只是怀疑,毕竟我还想不通,如果长舌妇作为她们供奉的神灵,琴丽对其的态度应该不会是如此的声嘶力竭甚至是如此痛恨的模样。

假设长舌妇是妇女们的信仰,我想至少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琴丽一直都是这样情绪不稳定吗?”

生皱着眉摇了摇头:“不是,看到她如此癫狂的模样,我也被吓了一跳。如果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丈夫的不轨被长舌妇揭露,是活生生吊死在家中厅中央,那节骗人的舌头被活活割下,血淋淋的躺在他悬空的脚底。

“阿强死去那天,琴丽曾情绪崩溃的驱赶要帮她焚烧尸体的伙伴。甚至于小琴也被她赶了出来。”

重大的打击使得琴丽的精神失去了支柱,我想她把我当成“不祥之人”的触发条件,可能也有部分因为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导致。

琴爷爷的失踪后,猪食里就出现了手指以及舌头,而且根据残肢的腐化程度可以断定,它离开**不超过三天。

生有些犹豫的:“你觉得那些手指和舌头,会不会是....?”

我知道生想的什么,我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去鉴定这手指和舌头到底是谁的。”

琴丽精神失常,杀掉了琴爷爷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大一具尸体藏在了哪里?而又为什么要割下他的手指和舌头呢?

生说:“听小琴说琴爷爷是在昨晚消失的。村子一入夜各式各样的豺狼野兽就会涌出来,琴爷爷也有可能是被野兽叼走了。”

比起第一想法,生更愿意相信被野兽叼走这个可能性。

我们一同沉默下来。

生突然说:“我带你去找个人,从她那里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听生说,那位妇女是长舌妇下最衷心也最信任的信徒,从她身上或许能了解一些关于长舌妇的相关内容。

在我们出发之前,生回到自己家里,推着一辆木轮车,而木轮车上全是粮食。

“这是要拿去给谁?”

生盖了盖麻袋里的稻谷:“失去经济来源,剩下的孩童和妇孺们没有赚钱的来源。所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帮一帮她们。”

我们从村头第一家一户一户的敲门送粮食,我发现生并不是只给予那些失去丈夫的家庭,村中还有些孤寡老人,她们看到生送来粮食时,笑的很开心。

最后一家,也是最后一袋粮食,就是生要带我去的那家人。

“李阿姨。”里面的人听到生的声音,试探开门的手立刻转换成直接打开。

“是生小子啊!”

生憨厚的笑了笑把一大包粮食递给李阿姨,而李阿姨面带笑容,欣喜万分。

“带了客人啊?是你的朋友吗?快快快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喝杯茶。”

李阿姨热情的不由分说把我们三个往屋子里拉去,这里同琴丽家中几乎一般无二,我进去都一愣,恍惚间还以为又回到了那里。

“坐啊坐啊。”

李阿姨招呼着我们,兴冲冲的往厨房去泡茶。

屋檐的桥梁巨大又横竖在三角屋顶的中央,横梁的中央有一条凹陷进去的圈圈,我看着脖子不由得有些发紧。

我摸着自己的脖子视线往下,大堂中央内供奉着抛光木头的桌子,银色斑驳的烛台上燃着半截白蜡烛,而蜡烛的中央倾斜靠着墙面放着一个相框,黑色包边的相框内,也没有照片。

“来来来,不要客气。”

李阿姨热情的给我们依次倒上茶水,还拿了些饼干出来。做完这一切,她才坐下在我们的对面。

“吃啊,这饼干很甜很酥的。”

“李阿姨。”

李阿姨被我打断,温和的看来:“怎么了?”

我缓缓的垂下头,抬手抹了一把眼下,佯装哭泣的带着哭腔:“我...我的丈夫他...他.....”

李阿姨慌乱的拉我的手,又去拿纸巾塞入我手里:“妹妹,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憋着纸巾点了点眼角逼着出来的泪水,抽泣的:“我发现我的丈夫他....他出轨了!”

李阿姨听了先是没什么反应,而是看了看坐在一侧面若冰霜的许卿歌。

生马上搂过许卿歌:“姐,他是我的好兄弟。不是他丈夫。”

“我带这妹妹来,就是来找你帮帮她的。”

李阿姨很警惕,她看着生立马就抛出了疑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有个妹妹,还有这个兄弟,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带他来过?”

生保持着憨厚的笑,脑子转的很快的应付着:“李阿姨,不瞒你说,我的父亲是一位重男轻女的人,因此妹妹自小就被托付给远房亲戚照养,我也是前几天才得知我还有个亲生妹妹,若不是我早一天接她回来,她就....”

生说的动容,李阿姨表情也变得不忍起来,她问:“她就怎么了?”

李阿姨既担忧又忧愁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眼中始终嵌着泪水,此刻微微低垂着头,两颗泪珠砸了下来:“是我遇人不淑,是我运气不好。”

生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掀起我右手的衣袖,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显露出来,它们待在手腕上,只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伤痕。

“我这个妹妹她傻啊,她心死了,想要一了百了。”

还好此刻我还垂着头,李阿姨看不出我有些吃惊的表情,我就着戏往下演,我羞愧的落下自己的衣袖,作出一副欲盖又止的行为。

李阿姨一下子锤向桌面,桌子上的四杯茶水被撞的一跳,倒了好些水出来。

“妹妹你别伤心,凭什么要因为那些狗男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你傻啊!”

李阿姨拉开我掩饰的手,目光触及我红彤彤的眼睛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哦哟,真是可怜了我这么漂亮的妹妹,年纪轻轻就被一坨牛粪毁了!妹妹你别担心,姐姐会帮你的。”

李阿姨紧紧的拉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那双温厚的掌心始终不断的传来温热的温度:“妹妹,你认真听我说。”

“…”

李阿姨说,要想获得长舌妇的庇佑,就必须得去长舌妇庙邸去供奉香火,两天的诚信祭拜,三天的不近荤食腥腻,若长舌妇同意了你的请求,自然就会替你惩罚该死的人。

李阿姨贴着我的耳朵悄悄说完这些后,更紧的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好妹妹,以后为自己活。”

我看着面前这张被风霜洗礼过的脸,那双眼睛却认真,质朴。

——

回到小琴家中,小琴正举着手闭着眼游离在厨房内,我们都被吓了一跳,生回头看了我一眼后,转到了小琴面前,才发现她闭着眼,是梦游。

生轻轻抱起小琴,带她重新回房间。

小琴就这么任由着生抱住,直到刚要经过客厅时。

小琴一下子就发疯般开始乱动,闭着眼大喊着。“不要,不要——!”

生抱着在怀里乱踢的小琴,顾不上身上的“拳打脚踢”耐着性子试图安抚梦游里的小琴:“小琴乖,生哥哥等会给你买糖。”

这样的话,在此刻没有多大的作用。

她闭着眼,挣扎的动作弧度越发大。

嘴里一直重复的更加声嘶力竭“不要!不要!”

我看向此刻空荡荡的大厅,走向生,试着抬手捂住小琴的眼睛,这样的动作下,小琴停止了挣扎的动作,缓缓的停了下来。

生此刻也看向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里,是小琴母亲死去的地方。

生起身,把小琴抱回房间里。

我们一起站在小琴床边,透着夜色,小琴稚嫩的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一双小手没有安全感的抱胸在前。

生伸出手去,想要安抚小琴的不安,我抬手拦住了他的手,对上他递来的眼神,摇了摇头。

我们俩什么都没发做的一直守在小琴身边很久,直到她的呼吸平稳,陷入沉睡。

我起身时视线注意到木桌子上摆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它是打开的,生起身跟着出去的动作因为我的视线停下来,他说:“你想看看吗?”

打开的相册面,有两张放置位置是空的,我此刻远远望去,依稀能看出来照片是具有年代感的。

“可以吗?”

生伸手拿起相册,合上递给我:“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记住琴丽和琴爷爷的人。”

闻言,手上不免的沉重了些。

窄短的房梁下,我坐在小板凳上,透着阴凉的月光翻开相册本。

相册的前几页,都是些小孩出生乃至周岁的照片,越到后面,我认得出来小孩是谁了,是小琴,但也是因为认出来了,我的眉头越发紧锁。

黑白照片上,有一张全家福,琴丽和小琴站在一起,她们的身后,站着琴爷爷,还有一个人,但被撕去了照片,照片边缘锯齿不规则,我摸着那边缘,似乎都能感受到撕去照片人当时的心情,那样的愤怒,以至于她不小心撕掉了些琴爷爷和小琴的边角。

我继续往下翻,闯入视线的是一张琴爷爷的单人照,这张照片,琴爷爷生疏的比着“Y”字比耶,黯淡无光的照片,却有着一个令人瞩目的点。

我细细的看了很久,判断到自己确实没有看错后,捻起一页继续往后翻,就发现后面的位置都是空的。

一道黑色的影子笼罩下来,相册几乎被黑暗覆盖,我抬头望去:“许卿歌?”

许卿歌在我旁边坐下,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霎时间,我有些仓促的看着他,但只见他拿出药膏,挤出黄豆大小,然后抬手往我额头上抹。

浮动的风,掠动他额前微卷的白发。

他耐心又温柔的细细抹开药膏。

“这相册是从哪里发现的?”

我低了下头后又抬起,然后说:“小琴房间。”

许卿歌三两下就完事了,我合上相册朝他问:“那些手指和舌头呢?”

许卿歌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我想再看看。”

许卿歌二话不说,起身进了厅内,从卧室冰箱里拿出保存起来的断指和舌头,摆在我面前。

当四根手指摆在我面前时,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一根食指上,冰霜下,食指的指关节最下端,有些凹陷,我看着那圈印子,确认了一件事。

许卿歌说:“这根食指是琴爷爷的。”

我有些讶异,抬头看向许卿歌:“你早就知道了?”

许卿歌的视线从手指挪向我:“村口初见时,琴爷爷的食指上带着一个粗约三厘米的金戒指。”

没错,刚刚我在相册上看到的那张照片,琴爷爷比手势的食指上,是带着一个粗素戒。

许卿歌却皱着眉说:“除了琴爷爷那一根,其余三根手指应该都是一个人的。”

老师曾经说过,每个人的生长痕迹都有规律以及相同性的,但如果我们想根据表面来判断一样东西到底是不是来源于一个人身上,那么可以借原本的那样东西的体貌,特征,以及生长痕迹来反推。

比如我们面前这跟手指,它的表皮衰老痕迹,以及骨节的发展大小,同其余的三根都存在大同小异的差别。

许卿歌包起手指说:“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但他迟迟没有其他的动作,我看向他,只看见他唇微张的说:“今晚我们一起睡。”

而我却沉默着看向地面,月光笼罩下,两道影子倒映在地面上。

我的安静,使得许卿歌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很快说:“你怎么想的?”

我抬眼看向他眼底的银银月色,无言。

漆黑的房间里,借着月光,可窥见一点屋内。

门、稍微的发出了“吱——”的一声。

逐渐慢慢的,一道小缝到彻底裂开。

稀碎的光从外落了进来,一只脚踏了进来,然后是全部。

漆黑的黑夜中,一个矮小的影子被门边透过的暗暗光线拉成一条长长的影子,那脚步落定,影子逐渐成行完整,只见那人手上握着尖锐的尖刀。

她举着刀,一点点朝床那边走去,边走边试探着轻声喊:“姐姐…”

得到的是没有声响,她似乎更激动了,以至于迈出去的步伐越发快,她举着刀,毫不犹豫的往床上鼓包上扎下去。

连续着,她下了好多刀。

直到她感到不对劲,举着刀掀开被子的一刹那。

“啪——”室内的灯,亮起。

小琴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你为什么会在这?!”

敞开的大门此刻,生和许卿歌一并走了进来。

我从小琴看到生的那一刻,脸上竟然露出羞愧的神色。

像要破罐子破摔,小琴举着刀就朝我跑过来。

她的动作太过熟练和不符合这个年纪了。

许卿歌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把我拉向身后。

生像是猜到这一幕,他直挺挺的上前一步挡在我两人面前。

小琴的刀竟然一个猛的转向,拐了过去。

然后,跟着刀一并跌落的。

是小琴。

她跪倒在地,猛的抬头,眼中蓄满委屈的泪水。

她朝我控诉:“是她!都是她!”

恍惚间,两张颇为相似的脸似乎开始重合。

“生哥哥你为什么要带她来!为什么要带她来?!”

她的指责和琴丽一样,来的莫名其妙却又听着让人哀切。

听起来,好像这一切都和我脱不了干系。

小琴皱着眉,眼中满是痛楚:“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生活了…”

生在小琴身旁蹲下,他看着小琴,就像以前那样,他温柔的问:“小琴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琴却是歪着身子反问:“生哥哥指的是哪件事?”

小琴的回答,使得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生不敢相信的说:“还有什么事?”

一行清透的泪缓缓的小琴稚嫩的脸庞滑落,她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生哥哥不如猜猜,小琴都做了些什么?”

此刻生放在小琴肩膀上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他怀着质疑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琴:“小琴不要乱说,你告诉生哥哥,你是在撒谎是不是?”

小琴歪着脑袋:“生哥哥明明就知道啊。”

此话一出,生脸上的表情像是瞬间僵住了,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向他身上。

良久之后,生颤抖着声音质问:“为什么,小琴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琴看着生,连掉眼泪都忘却了。她突然笑了,大笑起来,大喊着:“他活该!死了活该!”

生:“他是你的父亲!”

闻言“父亲”二字,小琴表露出一种极其厌恶的神情,她以一种你永远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生:“他喝酒,他打人!妈妈懦弱!我就请求长舌妇帮我!”

小琴的这一番话中,包含了许多许多的线索。

生听到这里眼中的震惊不少于看客的我们:“那琴爷爷呢?琴爷爷到底去哪了?”

小琴那双干净的眼睛此刻低斜着,里面仿佛淬满了毒一般:“他总是坐视不管,作为一个父亲,管教不好儿子那就一起去死!”

假设在长舌妇杀人的设定下,需得心怀不轨的男人才会得以惩罚,那么小琴父亲以及琴爷爷为何会死在长舌妇手下?

这下不单单是生觉得奇怪,就连许卿歌表情也变得深沉起来,他蹙着眉头。

我起身走出厅外,拿起桌面上那陶瓷茶杯折返回来,小琴闻声抬头看来的瞬间,视线触及我手里拿的东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迷药?”

我质问跌坐在地上的小琴,她低着头逃避我的质问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弯唇,把茶杯放下。那东西可不好下,我所处的正是琴丽的屋子,视线一下子锁定面前的化妆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琴丽似乎很久没有使用过梳妆台了,上面积了好些灰,甚至结了些蜘蛛网。

可桌面镜子旁边有一样东西仿佛新的一样,锃亮且拿取的行径方向都拖拽出一条干净的路径,我拿起那瓶香水,按下泵头,瞬间一阵芳香伴随着极其轻微的苦涩漫了出来。

只是这么一下,我瞬间就感觉到四肢有些发软,但下一刻身子就被人扶起,许卿歌打开了卧室里的窗户,散去空气中的药物。

他拿开我手里的香水:“七氟烷,让人出现幻觉影响中枢神经的系统药物。”

这类东西,且不说是她一个小孩可以轻易获得的,加上琴丽本身有些精神异常,七氟烷的作用下,轻则会使得她产生幻觉,重则危害性命。

我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小孩仅仅只是十一二岁:“小琴,那是你的母亲,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一旦吸入过多,她会没命的?”

但比起这个,她更为痛恨的是:“她发现了床底的东西,就把我吊起来打,一遍遍质问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父亲?”

“我可是帮她消灭了一个恶人,就连平日里看似正常的爷爷也帮着她一起打我,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她没用!一个伤害她遍体鳞伤的人,她还执迷不悟!”

小琴血红着一双眼绝望的看着我,我看到两行新泪交错着旧泪一并再次滑落。

她的神情竟是如此悲伤,她看向生:“因为她,我和爷爷都做不了自己。”

此刻我并不明白,小琴口中的“她”和“做自己”到底代表了什么。

但割裂般的情绪蓄满她的眼中,较为能让我瞬间感受到的是,决绝。

我张嘴,刚要开口就看见小琴抓起地上的匕首,千钧一发之际,许卿歌伸手及时抓住了小琴的手,生和我第一时间去扒开小琴的手,把刀远离她。

眼见刀的离开,小琴摇着头泪水不断砸落,她哭喊着:“给我!给我啊!”

生拉开着刀,“小琴!”

闻声,小琴不断动弹的身子突然停住了,她低着头,枯黄的头发几乎掩盖住她的脸,她说:“生哥哥。”

生立刻看向小琴:“怎么了?”

小琴抬起头,头发滑落下去,她扬起一个微笑:“你帮我去把爷爷挖出来好不好?我担心他一个人在那里会冷。”

生有些疑惑,但下一秒,小琴突然起身,朝生跑出,就像第一次那样投入他怀中,刀尖刺入胸膛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小琴小手抱住生的肩膀,她的脑袋有些无力的歪靠在他的肩窝处,一抹鲜红的血,划落。

那道瘦小的身子往后倒下,那道锐利的寒光刺痛着我的眼睛,我冲过去,撕破身上的衣服,紧紧捂住那血洞。

但不断的,从衣物渗出血液。

生愣住了,他还保持着怀抱小琴的姿势,如石像僵硬在原地。

小琴身子抽搐着,接着一口血沫吐了出来,她缓缓伸出手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嘴角玷污着血渍,小琴扬起了一抹让人难忘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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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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