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
“地震了！”
门开之后，原本端坐的小老头咻一下起身，啪一下关掉笔记本电脑一手拎上冲刺，胖墩墩的身材以令人惊骇的灵活遛到了门口，看到江川就着急说：“川儿，地震了，快跑啊！”
“跑哪儿去？上哪儿去？能跑哪儿去？”江川立在原地，伸手拉住感觉下一秒能冲刺到研究所闸门的唐博士，“人带来了。”
唐崖看到和江川一道出现的钟霁，同时感觉脚踩的地板相当踏实，很快反应过来：“这位就是钟先生是吧？幸会幸会，我是唐崖，是被调来做异化研究的人员，您先进来坐一会儿。”
面前的唐博士戴着和照片上一样的无边眼镜，但是头上已然是沧桑的地中海，鬓发沾染了岁月的风霜，不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还算精神。
唐崖还没重新坐回去，江川先一步走进研究室，钟霁对着唐崖微微颔首，随后也一道跨了进去。
研究室内堆叠着几大摞纸质材料，有两台电脑正散着光，一台屏幕上面跳跃着交错的几条曲线，一台则显示着钟霁的个人资料。
这些个人信息，高层机构想要调动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看到自己曾经和现在的家庭住址、就读过的学校、父母身份、兴趣爱好、手机损坏前常浏览的网页等各种信息被事无巨细罗列，难免有种被透视的微妙不安。
钟霁深刻体会到，普通人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江川移过一张椅子，道：“坐着聊。”
唐崖接了杯水给钟霁：“钟先生请坐。”
钟霁也没客气，坐下之后和唐崖面对面，先是开口问道：“唐博士，关于我的检测结果……”
唐崖道：“放心，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具体的……”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我们换个宽敞点儿的地方和大家一起说。”
……
不多时，唐崖领着钟霁和江川到达了赋能分析中心的会议室，刚落座，王之贺和舒航也推开门，一道坐了下来。
“钟先生，您很幸运地没有成为感染者，目前来看，已经初步进化出了赋能，”唐崖对着钟霁微笑，像是老师慈祥地看着得意的学生，又像是艺术家凝望着难得一见的缪斯，“而且赋能水平相当高。”
钟霁觉得唐崖眼中的兴奋不似作伪，不过他仍然保有怀疑。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上，自己忽然成为了十万里挑一二的幸运儿，谁都会觉得难以置信，他也不例外。
“这一点倒是真的，”舒航接过话来，“钟霁的赋能在战斗上很出色，比我的强太多了。”
王之贺也跟着说：“根据情况来看，虽然没亲眼看到，但这一次紧急情况钟霁确实功不可没。”
“拥有攻击性的赋能是非常稀缺的，我们对所有赋能者都会有一个评级，”唐崖又道，“不过鉴于目前还在不断出现新的赋能，评级随时也在更新标准。”
“所以钟先生，我们希望您能尽快加入……”
唐崖话还没说完，江川忽然打断了他：“照例应该先留观一段时间吧，赋能这个谁说得准会变成什么样子？”
唐崖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忽然插一句，愣了一下回答说：“也行，我们得尊重钟先生的意愿。”
钟霁于是道：“那希望您能给我一份赋能分析的有关报告，之后再谈其他的。”
这自然是委婉的说法，钟霁隐约感受到江川不那么希望他立即加入特别联络委员会。
唐崖客客气气道：“当然，当然，您也要同家里人商量不是？”
“彻查进度怎么样了？”
江川又问道。
唐崖道：“委员会这边对事故发生地进行了勘察，你们报告的细节都能找到痕迹。”
王之贺又说：“刚刚又去看了一下，确认当地有遗留的空间误导痕迹。有人在那里使用过空间误导，是江川之外的人。”
提及空间误导，所有人的目光习惯性落在了江川身上。
江川笑了一下：“看我干嘛？空间误导可不是我的专属，很多特殊情况谁知道呢。”
“很神奇，至今我们还没有在华国找到第二个能操纵空间误导的人，”唐崖道，“这样的情况，非常值得研究。”
“那就假设附近出没了一个和我一样能进行空间误导的人，”江川说，“而这个人或者说同伙的人还拥有复制的能力。”
“不过老大，我认为这个人是单独行动的，”舒航道，“如果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参与其中，能感受到的能量波动不会这么弱。”
“空间误导，连同物体复制，这个人的双赋能叠加，比母猪上树还要罕见，”江川说，“唐博士，你怎么看？”
唐崖说：“看你的报告，你这次的空间误导出了岔子？”
“刚刚接入的时机在我掌控之外了，”江川道，“不太对，合理猜测的一种可能，是植化人的出没干扰了空间误导。”
唐博士又道：“不如说你的空间误导会自动规避危险路径，这不是件坏事，我的川儿。”
“一边儿去，谁是你的川儿？”江川回应道，“植化人根据这个路径，在一瞬间就脱离了我和老王的视线，跑到钟霁和小航子那边去了。空间误导被干扰，接口的坐标也进行了位移，导致了空间裂变，甚至在物品上也出现了干扰情况。”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神秘赋能者的空间误导非常强，”江川评价道，“至少完全干扰了我布置的空间接口，同一时间还神不知鬼不觉复制出了公用车，将我和王之贺这头以及钟霁和小航子那边完全分隔在了两个空间里。偏偏这种时候，植化人也搅了进来。”
“别着急，彻查进度还在推进，”唐崖说，“毕竟还牵扯忽然出现的植化人，不太清楚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
唐崖最后承诺会在两天内将分析报告递送给钟霁一份，不过近一个星期，钟霁必须暂时留在特设医疗中心。
钟露一家子收到了高层专门说明的邮件和电话，虽然仍然担心，但至少知道他目前是安全的。而且政府也特别发布公告，小区里被毁坏的房子近日就可修复。
在特设医疗中心的日子非常无聊，即便可以用房间配置的电子设备上网，但活动范围有限，何况钟霁能感觉到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被监视。
虽然不是在坐牢，但胜似坐牢。
五天过去，他没有再看到江川、王之贺或是舒航的影子，中途和柳桥碰了一面，得知江川等人这两天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
毕竟作为蓉都赋能队伍主力，眼下肩担着扫除异化威胁的重大职责。
此外，属于他的一份赋能报告发送到了他所在房间的邮箱当中。
报告单的内容主要有赋能评级、种类以及预测方向等。他的赋能名为“雷霆”，种类是物感型，评级为A 。
“培养难度较大，暂无相似赋能……”钟霁慢慢念着报告单上的描述，“战斗潜力极高，可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原本以为报告单上会出现更详细的东西，现在看来仍然很空泛，有点让人把握不透。
“叮——”
钟霁刚读完报告单，门铃忽然响了一声。
门外人的声音通过留言装置传了过来：“是我，江川。”
钟霁把门打开，门外的江川一手托着一个大盒子，朝他跟前一送。
盒子上印着一台手机的图样，钟霁接过来问：“给我的？”
江川道：“当然，怎么说也算是因公破损，让委员会掏腰包赔一台也是合情合理。”
“谢谢你。”
钟霁对着江川含蓄一笑。
江川略一偏头：“想不想出去？”
“去哪儿？”钟霁问，“没记错的话，我现在还在留观期。”
江川说：“问题不大，你和我一块儿，也算是在被观察。今天老王和小航子他们都休息去了，不见人影，周围也还算安全，就来问问你……想不想出去兜兜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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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研究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