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嗯”了一声，顺带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打地洞一样，总算是打通了。”
江川身边跟着王之贺，还有五个年轻人。
王之贺拍了下舒航的肩膀：“脸色这么差，遇到什么了？”
舒航说：“植化人啊！不过这个还不是最严重的，主要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空间接口！”
他和王之贺不约而同地望向江川。
钟霁这时候放开了江川，江川也适时收回了手：“看我干嘛？这接口当然不是我弄的。”
王之贺摸了摸下巴说：“会不会是你虽然没搭弯，但是空间误导本身出错，出现了多个接口？”
江川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就算我精神力不稳，也不可能造出这么多干扰自我行动的接口。”
那五个年轻人云里雾里，方才见证了“赋能”的出现，已经相当震碎三观了，现在听到频繁讨论的“接口”，更是一脸恍惚。
舒航忙不迭道：“对了老大，刚才……”
他连忙指向钟霁：“有情况，有赋能！”
江川挑了下眉头，但对此并不感觉意外，对钟霁和五个求救者说：“现在立马去特设医疗中心全面检查。”
话音一落，闪烁着蓝色灯光的两辆车急速而来，求救者先上了车，钟霁也和他们一起。
在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钟霁看到江川启动了那辆翻腾了一轮又安然落地的公用车。
……
虽是夜暮时分，蓉都特别联络委员会特设医疗中心却仍然亮如白昼，不断有求救者和罹难者被送至此处，短时间异化的人数不少，一队驻扎在此的赋能者也因此受伤。
钟霁这一次经历的检查流程更为复杂，但并没有耗费过多时间，不久之后就被分配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小隔间里。
他猜测这里曾经是儿童病房，因为柜子上还放着黄色小鸭和小熊玩偶。
钟霁一时没忍住，戳了戳鸭子头，小鸭子“嘎嘎嘎”地叫了几声。
恰在此时，有人摁了两下门铃。
钟霁打开门，发现是江川。
江川一手提着清粥和泡菜，一手提着小笼包和面包：“折腾一会儿又饿了吧？现在只有这些了，将就垫点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钟霁就感觉更饿了。
手心散出的蓝色光芒极度消耗能量，加上刚才的跑动，也是时候吃点儿干粮了。
钟霁说：“可真是谢谢你了。”
他接过了江川给的东西，拿出了密封好的核桃面包：“不再来点儿？”
“没事，你慢慢吃，”江川说，“我刚刚吃了点儿，而且喝了两瓶活性液，已经好多了。”
钟霁于是也不再和他客气，开始补充能量。
他虽然很饿，但还是吃得慢条斯理，半数食物消去，江川才说：“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吧。”
钟霁英勇牺牲的手机已经被处理，现在手上没有什么通讯工具，而特设医疗中心兵荒马乱，只要不是要命的事，暂时都没人能耐下心来搭理他。
接过江川的手机，钟霁打通了钟露的电话。
“……喂？哥，是你吗？”钟露的声音有些发颤，“刚刚怎么都找不到你，可把我急坏了。”
“我没事，”钟霁道，“现在在特别联络委员会的特设医疗中心。”
江川原本在一旁坐着，长腿略一伸直，还算宽敞的地方就忽然显得被占了小半壁江山，略显局促。
钟霁的目光轻轻在江川身上扫过，江川忽然站起了身，把柜子上的小黄鸭给捞起来，莫名其妙对视一眼，又放了回去。
“……应该没什么事，委员会这边也有人照应，我很快回去，”钟霁别过目光，对着电话继续说，“最近别跑太远。”
眼下周围都不大安全，那些看起来似人非人的东西早已经不是网络上的视频，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另一头的钟露也是见识到了风声，这一遭把他的话听了进去，没再没心没肺地当他在开玩笑。
简单叮嘱之后，钟霁和叔叔婶婶也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打完了？”
江川略一偏头，交叠起双臂看他，有种在放松神经休息的感觉。
“打完了。”
钟霁将手机递给江川。
江川接过手机：“我还以为你得联系好些人。”
“没那么多人，”钟霁道，“我和叔婶走得近，和他们一家说一声就行了。”
江川一时没说话，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打量的意味，不过没再细问他的家庭亲戚情况，因为他们不是特别熟，那样不太礼貌。
眼前的钟霁吧，在他眼里是个长相清俊的同龄人，这种白净又慢条斯理的，估计讨不少女孩子喜欢。
“那好，”江川将手机收好，“检测报告应该在三分钟之内就会出来。”
“这么快？”
饶是钟霁，也不禁有几分讶然。
毕竟上一次检查可没这么速度，何况今天就算是特设医疗中心也是人山人海，甚至出了乱子。
江川说：“你的情况特殊，检测是有优先级的。”
“那其他人呢？”钟霁问道，“我是说那些求救者还有王之贺和舒航。”
江川回答：“老王和小航子倒没什么事，求救者的话，跟着我们的五个人运气不错，暂时没什么异样，至于后期会怎么样，也说不清楚。”
“你应该也知道，外面的情况不怎么好，”江川道，“大部分人的状况不太乐观。”
“看到了。”
钟霁脑中立即闪过了刚刚医疗中心忽然异化的人群，身上起黑斑还算普通，可怕的是身上窜出藤蔓花草和难以描述的鳞片。
“医疗中心这边暂时压下去了，不过现在赋能者的数量不多，西南区这边儿，粗略估计十万个人里头才出一两个，再乱下去就没辙了。”
江川难得笑出了一丝无奈。
“滴——”
这时候江川的手机冒出了一声响亮的提示音。
他飞速打开手机，瞟过了一份传送过来的资料，又对着钟霁道：“你准备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出意外你是赋能者，不过……”江川顿了一顿，“至于加不加入特别联络委员会，另当别论。”
“所以我们是去……赋能分析中心。”
……
钟霁离开病房，和江川走的不是普通过道，而是一条被封锁了的安全通道，径直到了地下二层。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密码闸门，靠着识别江川的虹膜才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空间和穹顶，乍一眼很像是防空洞的构造。
而略一踏进，则能感受到这其中纵横着无数白色墙身的通道，估计很容易迷路。
江川道：“想不到吧？其实我之前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还能造这么大的研究所，忘了说，赋能分析中心就是异化研究所的一部分。”
所谓的赋能分析中心，居然是在特设医疗中心的底下。
“不过想来也是，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水电供应充足的地方。”江川道，“朝这走。”
钟霁跟着江川左拐右转了三次，才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
“唐老鸭，人带来了。”
这间隔间门口挂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唐崖研究员03”，配着一张黑发浓密、长相端正、戴着无边眼镜的照片，江川敲了三下门，里面没什么动静。
“睡着了还是没听见？”江川又敲了两下门，“唐老鸭？唐博士！唐崖！”
“漂亮……”
“真是漂亮极了……”
“真是漂亮又优雅的曲线……”
里面隐约有人喃喃自语的声音，但门没有开。
钟霁听得出来，也只有一个人的动静。
江川捋了一下袖口，对着钟霁微微一笑：“往旁边站点儿。”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一脚踹去，门终于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研究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