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G战队的训练基地很大。
明亮的训练室里，十几台顶级配置的电脑整齐排列，墙上挂满了战队历年获得的奖杯和锦旗。青训队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复盘比赛录像，有的在自定义服务器里练习枪法。
“这是你的位置。”程子卿指了指靠窗的一台电脑，“外设已经调好了。”
林清寒小心翼翼地坐下，手指轻轻抚过键盘。这是真的——她真的要成为职业选手了。
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男生凑过来，好奇地打量林清寒，“听说你之前在商业赛上1v2反杀？牛逼啊！”
程子卿淡淡地介绍：“这是青训队的突击手，阿凯。”
“叫我凯哥就行！”阿凯笑嘻嘻地伸出手，“以后就是队友了！”
林清寒刚想握手，程子卿却突然插话：“先去领队那里登记，然后我带你熟悉环境。”
阿凯尴尬的挠挠头：“哦……你们先忙。”
等阿凯走远，程子卿看出了林清寒的迷惑。
“青训队竞争很激烈，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领队是个干练女生，叫苏晴。她递给林清寒一份日程表：“早上九点起床，十点开始训练，下午两场训练赛，晚上复盘到十点。”
林清寒瞪大眼睛：“……每天？”
“每天。”苏晴笑了笑，“周末休息。”
这比上班累多了！
回训练室的路上，林清寒忍不住问程子卿：“你也是这么过来的？”
“嗯。”程子卿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这是你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
程子卿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晚上七点，我单独给你做能力测试。”
能力测试比林清寒想象的残酷得多。
程子卿建了个自定义房间，设置了各种极端场景——被三人包夹时如何突围、残血状态下如何反杀、子弹耗尽时的近战技巧……
两个小时后，林清寒的手指已经微微发抖，后背全是汗。
“反应速度A，战术意识B ，枪法稳定性C。”程子卿在平板上记录数据，“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林清寒趴在键盘上，有气无力：“我是不是很差劲？”
程子卿放下平板：“比大多数青训生强一点。”
“那和你比呢？”
程子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来，solo一局。”
这场1v1打了整整四十分钟。
林清寒用尽了所有技巧，甚至复刻了商业赛上那个惊艳全场的燃烧——瓶战术，却还是被程子卿轻松破解。
当第七次被爆头时，林清寒终于扔下鼠标：“不打了！”
程子卿挑眉：“这就放弃了？”
“你根本就是在虐菜！”林清寒委屈地撇嘴，“我的每一步你都能预判。”
程子卿忽然笑了：“因为我研究过你的所有录像。”
她调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标注着“寒江雪”的比赛录像，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第一次交手。
“你的习惯、偏好、小动作……”程子卿指着屏幕，“全在这里。”
林清寒瞪大眼睛。
“职业分析。”程子卿面不改色，“现在知道差距在哪了吗？”
林清寒忽然明白了程子卿的用意——她不是在打击她，而是在告诉她：职业赛场上的对手，会比这更残酷。
“我会努力的。”林清寒握紧拳头。
青训生活比林清寒想象的更艰难。
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让她手指酸痛，战术课上的专业术语听得她头晕眼花，就连吃饭时队友们讨论的也都是游戏细节。
最让她压力山大的是每周的淘汰考核——成绩垫底的队员会被直接劝退。
“听说上个月走了三个。”阿凯一边吃鸡腿一边说，“有一个还是前FPS职业转项目的，照样被刷。”
林清寒食不知味地戳着米饭：“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你是鹰眼亲自招进来的。”阿凯压低声音，“很多人不服气。”
果然，下午的训练赛上，林清寒明显感觉到队友不配合她。该给的信息不给，该支援的时候慢半拍，甚至有人故意抢她的物资。
一场比赛下来，她的击杀数为零，全程梦游。
教练皱着眉头在平板上记录什么，而程子卿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训练结束后，林清寒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程子卿的声音：“出来。”
林清寒洗了把脸，低着头走出去。
程子卿递给她一瓶冰水：“敷眼睛。”
“对不起，我今天……”
“不是你的错。”程子卿打断她，“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程子卿的眼神很冷，“明天开始，你和一队打训练赛。”
林清寒倒吸一口冷气：“一队？我还没准备好！”
“在我这里，”程子卿直视她的眼睛，“没有‘没准备好’这种说法。”
和一队的训练赛简直是地狱难度。
林清寒被虐得怀疑人生，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程子卿会在一旁实时指导，甚至亲自下场演示走位和枪线控制。
“手腕放松，用臂力压枪。”程子卿站在林清寒身后，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完成了一波完美的扫射。
林清寒的后背僵直，能清晰地感受到程子卿的呼吸拂过耳畔。
“记住了吗？”程子卿问。
“……记住了。”
一个月后的考核日，林清寒的综合评分排进了青训队前三。
教练在会议上特别表扬了她：“进步神速，尤其是团队配合方面。”
当晚，程子卿敲开了她的房门。
“这个给你。”她递过一个U盘，“里面是所有一线战队的战术分析。”
林清寒接过U盘，指尖不小心碰到程子卿的手，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下周有场表演赛，”程子卿突然说，“你和我组队。”
林清寒瞪大眼睛：“和你？”
“官方特邀的明星双人赛。”程子卿的嘴角微微上扬，“敢不敢？”
“当然敢！”
程子卿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记得U盘里的文件一定要看完。”
等程子卿离开后，林清寒迫不及待地打开U盘，一一浏览里面的每一个文件。
最后一个文件夹的名字是：【给寒江雪的个人建议】
里面是一段视频和一份文档。视频记录了她在训练中的所有失误和亮点，程子卿甚至配了详细的解说；文档则是一份职业规划，详细列出了她的优势、短板，以及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
最让林清寒意外的是文档末尾的一行小字：
“无论你将来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在。”
表演赛当天，场馆座无虚席。
当主持人宣布“鹰眼-Qing和寒江雪”的组合时，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林清寒站在程子卿身边，手指微微发抖。
程子卿忽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聚光灯下，两人的手短暂交握，然后同时松开，走向各自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