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度团建，公司大手笔包下了市中心新开的电竞馆里最大的体验厅，美其名曰“培养团队协作精神”。林清寒本来兴趣缺缺，直到她看到海报上的特邀嘉宾名单——
TNG战队职业选手现场表演赛。
她的手目光停留在那个熟悉的ID上：鹰眼-Qing。
“清寒，愣着干嘛？进去啊。”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清寒回过神，跟着同事走进电竞馆。馆内灯光炫目，大屏幕上正播放着PUBG职业联赛的精彩集锦，观众席坐满了游戏爱好者，气氛热烈。
程子卿站在后台，调试着外设。今天的活动是俱乐部安排的商业演出，她和队友需要和现场观众组队打一场表演赛。
“听说今天来的都是上班族，估计水平一般，随便打打就行。”队友懒洋洋地说道。
程子卿没说话，只是检查着鼠标灵敏度。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商业活动，但俱乐部需要曝光度，她作为主力选手，必须配合。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从舞台上传来：“接下来，有请TNG战队的选手们登场！”
掌声雷动。程子卿跟着队友走上舞台，灯光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抽签环节开始，主持人将随机挑选四名观众与职业选手组队。林清寒低着头，心里默念“别抽到我，别抽到我”，可命运偏偏爱玩笑——
“第三排穿黑色T恤的那位女士，对，就是你！”
目光纷纷聚焦到林清寒身上。
同事推了推她：“清寒，叫你呢！”
她硬着头皮站起身，在全场的注视下走上舞台。主持人笑着递给她麦克风：“怎么称呼？”
“林……林清寒。
“平时玩吃鸡吗？”
“偶尔玩。”
“那今天运气不错，可以和职业选手并肩作战！”主持人转向程子卿，“鹰眼，这位是你的队友了，好好带人家啊。”
程子卿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林清寒，礼貌性地伸出手：“程子卿。”
林清寒呼吸一滞，握住了她的手：“你好。”
程子卿手指修长，掌心温热……
礼貌性的握手很快便松开了。
比赛开始前，选手和观众各自就座。林清寒坐在程子卿旁边，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程子卿戴着耳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神情专注，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大屏幕上，游戏载入界面亮起。
林清寒深吸一口气，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寒江雪已加入队伍】
程子卿的鼠标突然顿了一下。
她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看向林清寒。
“是你？”
林清寒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记得我？
程子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补了一句：
“待会跟着我跳。”
林清寒怔了怔，随即点头：“好。”
程子卿好友申请列表里，那条半个月前发出的、未被回应的好友申请，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而现在，被申请者就坐在她身边——真巧。
程子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表演赛正式开始。
航线划过地图，程子卿标记了跳点：“P城”
林清寒抿了抿唇，跟在她跳伞。高空的风声呼啸而过，她看着程子卿的角色精准地落向目标点，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多余的操作。
职业选手的压制力，哪怕是在表演赛里也丝毫不减。
落地后，程子卿迅速搜刮装备，林清寒捡了一把M416，刚装上配件，就听到程子卿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寒江雪，二楼有人。”
林清寒瞬间反应过来，抬枪瞄准——
砰！
【寒江雪使用 M416 击倒了今晚吃烤鱼】
“漂亮。”程子卿简短地评价了一句，随即补枪收掉对方。
整场表演赛，程子卿的指挥干脆利落，林清寒则完美地配合着她的节奏。两人一前一后，清掉了整座P城的敌人。
观众席上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那个路人妹子好强啊！”
“她和鹰眼配合得真默契！”
比赛进行到决赛圈，程子卿和林清寒两人对阵敌方满编四人队。
“没雷了，子弹也不多。”程子卿冷静地报着物资情况，“你能架枪吗？”
林清寒深吸一口气：“能。”
程子卿看了她一眼，突然说：“像上次那样。”
林清寒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像他们第一次交手时那样，拼到最后一刻。
“好。”
最后的交火激烈而短暂。
程子卿精准的狙击放倒两人，林清寒则用步枪压制剩余敌人。当最后一个对手倒下时，大屏幕上跳出胜利画面——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全场欢呼。
主持人激动地喊道：“太精彩了！这位观众朋友，你和职业选手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林清寒摘下耳机，心跳仍未平复。她转头看向程子卿，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打得不错。”程子卿淡淡地说。
林清寒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主持人已经凑了过来：“两位要不要和观众们分享一下搭档心得？”
程子卿站起身，平静地回答：“她很有天赋。”
林清寒耳根一热。
活动结束后，林清寒被同事们团团围住。
“清寒，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居然能和职业选手打得有来有回！”
她应付着同事们的惊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程子卿的身影。
不远处，程子卿正在和俱乐部工作人员交谈。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程子卿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程子卿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
林清寒站在原地，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就这样了吗？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游戏好友列表。
【好友申请：鹰眼-Qing（15天前）】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秒，终于，按下了“接受”。
回公司的路上，林清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消息，是一条游戏私信——
鹰眼-Qing：下次再一起打。
林清寒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回复：好。
程子卿没有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