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吕峰的传送点并不都是直达住所，大多传送点都位于周围建筑的中心位置，慧及大众。所以即便经过传送点也还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余迄住所。
霍循平日多呆在夷则峰不怎么出门，毕竟一个人转悠多少有些无趣，出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现在有了小师弟，便兴冲冲地跟随他一块出来透透气。
二人到了大吕峰走到半路，瞧见一个摊位前围了许多女修和几个男修。扶归门不止有专门的交易场所，各峰也有不定期的自由交易市场或是个体户。李尽霜从人群缝隙多看了几眼，瞧着卖的东西像人间的胭脂，他想着若是好的话，顺带为小迄买几个。
“这位师妹，可以打扰一下么？”李尽霜礼貌问道。
“啊，是李师兄！”
那女修对上李尽霜的视线脸一红，周围本来喧闹的女修们一见李尽霜和跟着过来看热闹的霍循都突然收敛，小声交流起来，喜上眉梢眉飞色舞。
李尽霜本就姿色过人俊美无双，现在又是疏林仙尊的关门弟子前途无量，谁见了能不为之心动。
至于霍循，他压了修至金丹前期，再加之他不怎么出峰，百年来的弟子们都不认识他，只道也是一位美男子。
和待旁人总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只在余迄面前情感丰富的李尽霜不同，霍循逢人都是笑嘻嘻的，并没什么恶意，碰见什么事什么人都自得其乐。
“这是什么？”他指着不同形状的盒子笑问。
摊主是位女修，她红着脸解释，“这里是美颜膏胭脂一类的养颜美容灵药，也有适合男子的。不知二位是自己用还是……”
霍循摆了摆手，乐呵呵地指了指李尽霜。
“我买，是为我的……心上人。”
在他心中，他早已认定她是他的道侣，他的妻，他的爱人，只是他们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他不好太肯定。
周围女修听闻他已有心上人，纷纷黯然神伤。
女摊主也不免暗暗失落，但她转头就把心思又放到了赚钱上，这位李师兄看起来十分在意心上人，肯定能乘机狠狠宰他一笔，阿不，挣一笔大钱。于是十分卖力地推销产品。她也是个上道的，介绍途中顺便祝他们百年好合恩爱无双天长地久，还变着花样地夸他的小迄。
李尽霜被她逗笑，肯定道：“她的确是这世上极好极美的女子。”
他指着女修刚刚推荐的几款产品，道：“这几个都包起来吧。”
他大方痛快地多付了一倍灵点，女修收了账也是喜笑颜开，心道不亏她大费口舌。
李尽霜将胭脂收进储物袋，和霍循走出了拥挤的人群，正交流着一抬头，余迄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脸色不大好看。
霍循看了一眼郁闷的余迄，又看了一眼茫然的李尽霜。挑了挑眉，很知趣地朝李尽霜点头示意，大手一挥乘着白鹰先回了。
李尽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迄就牵起他的手闷头往前走，走到就近的一处无人树林才松了手。
李尽霜一脸疑惑，“小迄，怎么了……唔……”
余迄赌气踮起脚尖，将李尽霜抵在树上亲吻，唇舌交缠，带着几分醋意和道不明的火气，直至她亲够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李尽霜低低地喘气，微张的唇亮晶晶的，他性感的这一面只有自己才见过，余迄这么想好受了些，临了还是在他脖子上又愤愤咬了一口才作罢。
“嘶——”李尽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也不生气，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呀，属小狗的是吧。”
余迄瘪瘪嘴不说话。
“咱们小迄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开心？”李尽霜耐心地问。
余迄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懂自己怎会如此，她不该阻止李尽霜正常与旁人社交，她也知道他是为自己买胭脂，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
在人间时他有时也会同别的女子礼貌谈笑，可那时自己毫无感觉，现在却不知为何瞧着那般刺眼，她讨厌他对自己以外的人笑得那样开心。
“你只能是我的。”余迄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双臂紧紧环抱着他劲瘦的腰，闷声道。
“好好好，我是你的。”李尽霜拍拍她的后背温声哄她，给她顺毛。
李尽霜忽得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无奈又甜蜜。
李尽霜轻笑着问：“你是见我与她们说笑吃醋了么？”
余迄不否认，便是默认了。
李尽霜拿开余迄抱着自己的双臂，握着她的手，微微低首直视她，满目温柔，“小迄，我只心悦你。”
“真的？”余迄终于肯抬首，有点小雀跃。
他眼眸如星，眼中盛着她的面容，声似清泉音如春风，笑道：“真的。”
余迄喜不自胜，又傲娇地压下喜悦，但难抵心中十分欢喜，还是没忍住甜美地笑了。
她心虚地瞄了一眼牙印，“痛么……”
李尽霜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痛，可你平日里咬我咬得还不多啊？”
“那是……总之不一样。”余迄嘴硬。
“好，咱们小迄说不一样就不一样。”李尽霜宠她爱她，便都由着她顺着她。
余迄忍不住笑出来，妒意全消了不说，对他的喜欢又深了几分。
“不气了？那回吧。”李尽霜笑道。
“好。”
余迄边走边牵着他的手小幅度地摆呀摆，摆厌了就换为十指相扣。每次她侧身望向李尽霜时，他亦在柔和地注视着她。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的距离极近，难舍难分。
走着走着余迄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师兄。”
“小迄，你刚叫我什么？”李尽霜没听太清楚。
“师兄。”余迄又讲了一遍，这次李尽霜听明白了。
李尽霜因师从于赵夺川，辈分随带着水涨船高，怕是有的长老见了他都要唤一声师兄，更不论各峰其他弟子。平日里遇见他无论比他入门多早都要尊称他一声师兄。
李尽霜大致会了意，便试探地回她，“师妹？”
余迄满意道：“嗯。”
李尽霜笑了笑，“你喜欢便叫吧。”
“师兄。”
“师妹。”
“尽霜。”
“我在。”
“尽霜哥哥。”
“……好。”
李尽霜顿了一下还是应了。他刚遇见余迄时她偶尔会叫自己尽霜哥哥，后边相处久了年纪渐长便直接唤自己尽霜，现在倒多是喜欢在欢爱时用哥哥这个称呼来戏弄自己。
余迄没想过遇到他自己会这般幼稚，一遍遍唤他也是欣悦的。又因他句句有回应，再加之她知他纵容自己，便也索性用自己的方式肆意又傻气地表达喜欢。
等他们悠哉悠哉行至余迄院内，恰有一树桃花开得正好，月上枝头，是时候该分别了。
李尽霜站在她对面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就静静地牵着她的手望着她。
余迄也同样注视着他，不知如何表达满溢的爱意才够，就望着他痴痴地笑。
余迄原本就长得极美，用美艳绝伦沉鱼落雁形容都不足以描述她的美貌。她不笑时似一朵冷傲的雪莲，笑起来蛾眉曼睩更是动人心魄。
各峰不乏有仪表堂堂的男修对她表达好感，她也不知是不喜欢，还是没意识到，事后问起来她几乎都没印象。
她待旁人都是冷淡的，唯独见自己会笑靥如花。怎么形容呢……真的跟小狗一样，你在哪她就跟到哪儿很喜欢赖着自己，偶尔拒绝了就泫然欲泣惹人心疼，夸她说喜欢她她就兴高采烈，还很爱对自己撒娇。他被师尊或霍兄指点教导期间，她就乖乖在夷则峰等着自己练完剑和她去散步。
李尽霜表面不甚在意，心中十分欢喜她的偏爱。他不是圣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希望爱人眼中只有自己。
月色太亮太美，花香阵阵。余迄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尽霜，待伐虞结束后你报了仇，我们便成婚吧。”
李尽霜有一瞬呆愣，随即眼眸一亮，“好。”
他想象了一下余迄凤冠霞帔的样子，眸中有万千柔情，笑道：“你穿婚服一定很美。”
余迄掩唇轻笑，眉目含情。
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别，余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心欢喜地幻想着他们成婚的情景。
她想着待过些时日伐虞结束，李尽霜了却一门心事后，她便将她的全部身世都告诉李尽霜。
——
李尽霜送余迄回了竹苑将胭脂赠她，才返程回了夷则峰。
霍循上下打量他一番，揶揄他，“呦，小师弟满面春光啊。啧啧，就这般喜欢你家小迄啊？这情爱谈得直接都不回师门了。”
李尽霜难为情道：“霍兄，别调侃我了。”
“哈哈那不提了，来陪我喝几杯。”霍循向他举杯，以前总是自己一个人对月独酌，现在终于有人陪了！
李尽霜不饮酒，便陪着他喝茶。
霍循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但喝了美酒，心里高兴，话也就多了。他拉着李尽霜天南海北地聊，从他小时候偷溜出去玩被父亲逮回去继续修炼，讲到外出执行任务的趣事，再到夷则峰峰门的奇异石头。李尽霜认真聆听，一一应着，期间还会讲几句自己的经历，而霍循总能接上李尽霜的话头再聊几句。
几个时辰后，师兄弟终于聊累了，各自回了屋休息。
夜晚，李尽霜辗转难眠，起身点了灯。他坐在桌案前铺开红纸，提笔写下婚书。一笔一划，红底金漆，极为用心仔细，他满心期待着他和余迄的未来。
顺便一提，霍循在本文没有cp，快乐单身狗，对情爱不大感兴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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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