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饱以为自己起得已经足够早了(是被回来的系统给喊起来的),没想到起来打水洗脸的时候就看到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地的木泽霖。
这里的地上除了一些尘土和落叶外基本没有其他的东西,木泽霖看不到地面,只好拿着扫把一点一点地凭借感觉挨着扫。对于她的一些行为李饱现在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她简单洗了把脸后对沐泽霖道:“我想出去转转。”
“你出了了庙门顺着路往东走就能到镇子上,如果进城的话路会比较复杂。”沐泽霖停下来把头偏向方才声音的来源,“不过你腿上的伤在这里除了我之外基本没有人能治,记得回来。”
“嗯。”李饱应了一声拿起木棍就往外走。
李饱前脚刚走,那个变戏法的盲人就走出来和沐泽霖搭话:“昨天太过匆忙,我好像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祝燕。”
“沐泽霖。”沐泽霖应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计。
“要我说这庙还真灵。”祝燕的语气依旧十分热络,好似与沐泽霖有不少的话可说。
沐泽霖点头:“是菩萨看到了你的诚心。”
“你知道我向菩萨许了什么愿望吗?”祝燕见沐泽霖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十分好奇,于是便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许愿可以让我重见光明,我因为小时候生病已经瞎了十几年了,却没想到今天早上睁眼之后竟然能够看到一些眼前景物的轮廓了。”
闻言,木泽霖怔住,扫把从手心掉在了地上,脸上的肌肉抽动了片刻后她又弯腰把扫把捡了起来:“这很好,应该是菩萨可怜你一片诚心,消除了幼时疾病对你的影响。”
“我想也是的。”祝燕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愉快,回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个扫把出来和沐泽霖一同打扫……
似乎是因为李饱昨天跟着木泽霖走了一圈的缘故,村子里的人见到她也是十分的尊敬,她和路上的人打听后才知道,那座无名庙其实刚好位于附近五个村子的核心。
而这里是镇江,泰州和扬州的交界地带(其实主要还是泰州和镇江,扬州毕竟还隔着河),所以基本上平时有事情是“两不管”,但赋税是两边都收,这里的村民也因此十分贫困,平时有个头疼脑热根本不敢去看病,只能巴望着神仙显灵。
所以也就格外的看重那座无名庙,对于庙里现在唯一管事的沐泽霖自然也十分尊重。更何况,她确实有些治病救人的本事。
镇子上果然比村子稍微繁华一些,但也仅仅只是稍微而已,基本都是拿着自家做的东西在卖,零星有几个卖现做的小吃的摊子。
李饱简单看了看,找人打听了进城的路,往泰州去了。钱没了可以再赚,这个地方还有那个成精了的系统整个就透露着不对劲儿,早已经在扬州城经历过各种阴谋洗礼的李饱才不要在这里待。
至于那个成精了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系统经过一番调查后的回答也很是干脆利落“不知道”。是的,就是不知道,系统回去忙活一通什么有用的资料也没有找到。
她就不信了,离了沐泽霖她还找不到别的能治疗腿伤的大夫了不成。结果顶着太阳走了老半天刚到城里,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迎面一群人骑着马从大街上呼啸而过,把包括她在内的不少路人都给掀翻在地上。
李饱还好,只是摔了个四仰八叉,有运气不好的直接被马蹄踩到身上,现在正在地上打滚哀嚎。你大爷的!这比赵念玉那货还恶心。
此时,正坐在回京的马车里的赵念玉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系统适时道:“刚才过去的那些人里有十二个庶出,您可以发卖其中……。”
“发卖!”没等系统说完,李饱直接大手一挥,正好她把这些人卖掉就就有钱去找大夫了,顺便也更方便她跑路。
系统那边确定过后,周围的世界再次凝固。李饱拿起人牙子递过来的材料才看到,这些人里为首的是县令家的庶子,富商家认回的私生子,以及他们的奴才和下人。
李饱在纸上画圈,把他们通通发卖给了这个姓孙的富商家里,当杂役和低等下人。
系统道:“恭喜宿主,除县令家庶子您无法发买以外,其余人的结算情况如下:发卖孙富得嫡道指数积分五个,白银六十两,其余十人每人可换嫡道指数积分两个,白银四十两。新增嫡道指数积分共二十五个,目前总积分为五十一个,任务完成度已经过半,宿主加油哦~”
李饱把二百五十两银票揣进贴身的衣服兜里,然后拿了十两碎银塞进袖子里。接着迈步往最近的羊肉汤摊子走去。
因为早上没吃饭,再加上这老半天的路程早就让她饿得不行,再不吃点东西腿都要迈不动了。
她现在穿着的还是从刺史府离开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虽然有点脏破,尽管料子不是太好,但是比羊肉汤老板身上穿的好不少。
再加上很多人都已经明白,这是个说不清道理的世道,老板只是多看了她两眼,收了钱就去做饭去了。
羊肉汤的味道很香,下面埋着的米粉也很好吃,除了李饱觉得这应该叫羊杂汤而不是羊肉汤之外没有任何毛病。
李饱闻着香味连吃了两碗外加四个烙饼,直到能感觉到有些撑了才放下。老板正准备劝她再吃下去怕吃伤了,却见她付了多加的烧饼钱起来走了。
她起来后找了家卖成品衣服多店铺买了身窄袖的普通棉布衣服,配的都断衫和裤子,比较方便遇到事情的时候跑路以及混着人群里。
然后跟老板打听了一下周围有病的大夫,把来时的衣服装进包袱里往仁恒堂去了。
李饱看了一下外面的长队,不禁感叹,果然是名医,这么多人等着问诊。不过好在她这会儿吃得饱有力气,只要在外面扛着太阳晒就可以了。
但这长队到底是问诊而不是排队领书这样简单,李饱都不记得自己拎着衣摆在脸上擦了几回的汗了。
等到轮到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双腿都开始发酸,直接扶着椅子的靠背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这才看到问诊的大夫是个五十岁朝上的老头,留着个山羊胡。
“陆大夫,我在地里干农活的时候给腿弄伤了,你看一下能治吗?”李饱想了很久,最后说出来的借口还是十分苍白。
“你先让我看看再说。”陆大夫起身拉上了屏风和帘子。
李饱把裤腿卷起来,露出那个已经愈合大半的伤口。陆大夫立刻皱眉:“你这,不是干农活能弄出的伤口吧?”
“您看出来了就好,麻烦给我一点药,我马上就走,绝不和您有什么牵连。”李饱说着取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陆大夫看看银票又看看她,问道:“多久了?”
“差不多有**天了。”
“你稍等,我去后面拿专治这种伤口的药来。”陆大夫捋着胡子说完便往后堂去了。
李饱坐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此时系统再次发出了尖锐的爆鸣:“我真要受不了你了!到底要往违规提醒你多少次你才能长记性?”
李饱闻言立刻起身就往跑:“如果你不说出来就不算违规的话,那就不用了。”
“确实不算,我真谢谢你。”系统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感激之情。
李饱确实跑得很快,但是她也低估了这些人想要抓住她的心情。才跑出不远就遇到了来抓她的人和陆大夫。
陆大夫指着她,对旁边的捕快大喊:“就是她!我看了这么多年病了,绝不会看错的。”
原来,吴引真早就派人到处通知了各地都地方官员和医馆:那个腿上有剑伤的年轻女子,就是近来陛下正在到处寻找的那个私逃出宫的宫女。并且还附上了箭矢的图纸,只要是治疗外伤经验丰富的大夫就能辨认伤口。
只是李饱自以为逃出生天罢了。性命攸关,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掀翻了跟前的摊子,拔腿往另一头跑去。
有时候李饱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穿到了那个宫女的身上,吴引真抓不到自己也就罢了,去找真的当事人啊。跑都跑了还盯着自己不放,真的是别太执着了。
她正准备想办法甩掉这些人按原路跑回村子里去,但是转念一想,不行。按照这个狗屎一样的设定,说不定会为了找她而杀本就与此无关的村民。
想到这里,她七拐八拐,进了个巷子里,正要系统先算一下有多少人自己可以发卖的。
却没有想到,身前像是突然起了一面空气墙一样把他们给挡在了外面。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系统突然一个激灵,道:“是她。”
话音刚落,昨晚那个变戏法的盲人,也像是变戏法一样,从他们身后挤进了巷子里:“沐姑娘见你一直不回很担心你。对了,还没告诉你,我叫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