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原本是想慢慢说的，毕竟这么大的瓜一次说完也太劲爆了，可他的计划在回到教室的第三分钟就宣告破产。
沈阔被女生们围堵在墙角，三块巧克力抵在他喉结上。"不说就绝交！"学习委员陈萱狞笑。
"我说我说！"沈阔哭丧着脸，"但他们真的只是重组家庭..."话音未落，温砚搂着谢沉进门的画面让他的辩解苍白如纸。
当谢沉和温砚一前一后踏入A班后门时，49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了他们身上——准确地说，是钉在温砚还没来得及从谢沉脖子上撤下来的手臂。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沈阔你不是说他们不熟吗？" "这他妈叫不熟？我都看见谢沉耳朵红了！” 几个男生又吹起口哨：“哟，兄弟情深啊！”
谢沉下意识往旁边撤半步，却被温砚一把勾回来。
“羡慕啊？”温砚笑嘻嘻收紧手臂，掌心贴着谢沉校服下绷紧的肩胛骨，“我哥的温柔只给我看。”
谢沉耳根发烫，想——怎么会有人扯谎扯的得心应手，面不改色心不跳？
“哎，小砚砚你怎么还摸学霸的耳朵！”见大家都熟悉起来，文艺委员李青停也大着胆子喊了句。李青停，长相文静，实际上是个胆子大的，脖子上散落着三颗小痣。
温砚触电般缩回手，指尖残留的体温却像烙印般挥之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手搭在了谢沉的脖子上，不自觉的捏了捏谢沉的耳垂，很轻，以至于谢沉都没感觉到。他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赵云举着单反相机，镜头上还缠着刚从办公室带来的崭新相框包装纸。"挺好，省得我摆拍了。"她晃了晃相机，"谢沉，温砚，放学来选照片。"
谢沉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这次全班都看清了。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这两天的天气和蹦极一样，前两天降温，今天又升温了。
九月的阳光依旧毒辣，A班男生在篮球场边做热身运动。温砚把藏绿校服外套系在腰间，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正弯腰系鞋带，忽然听见沈阔的怪叫："温砚你手腕怎么了？"
操场上不算吵，闻言又安静了一瞬。温砚低头，看见自己腕骨处有一道淡红色的勒痕——是早上马叔急刹车时安全带勒的。但还没等他解释，沈阔已经用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恍然大悟："哦——是谢沉抓的吧？"
“？”温砚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又忽然想到中午进教室前对沈阔说的话。
…………真是个大直男啊。。。
正在喝水的谢沉呛住了。
"昨晚补物理竞赛题，绑橡皮筋提神。"温砚面不改色地扯谎，余光瞥见谢沉擦拭嘴角的水渍，冷白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他突然想起方才搂住对方时闻到的雪松气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体育老师吹响集合哨。今天的项目是体能测试，第一项引体向上。
"谢沉，温砚，出列！"体育老师指着两个并排的单杠，"听说你俩包揽物理竞赛名额？比比？"
温砚眨眨眼，一副顽皮的样子："老师，我竞赛应该主攻生物。"
"少废话，输的人加练三组折返跑。"
谢沉已经脱掉校服外套。他里面穿着纯黑短袖，布料被肩胛骨撑出锐利的折角。当他的手指握住单杠时，温砚注意到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像钢琴家的手。
"预备——开始！"
单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谢沉的动作像机械般精准，每个上拉都让锁骨完全露出杠面；温砚则更灵巧，借腰腹力量弹起时，衣摆翻飞间偶尔闪过一截白皙的腰线。
"23！24！"计数声此起彼伏。两人始终保持着同步，直到第28个时，温砚突然听见"刺啦"一声——他的短袖领口被单杠螺栓勾破了。
谢沉几乎同时松手落地。"平局。"他气息有些不稳，目光却死死钉在温砚领口露出的一小片肩膀上。那里有颗浅褐色的痣，像不小心溅落的咖啡渍。
体育老师失望地咂嘴："行吧，都加练三组。"
温砚揪着破洞哀嚎："老师！这算工伤吧？"
"让你哥赔。"体育老师也笑嘻嘻地眨眨眼。
谢沉突然拽过自己脱下的校服外套砸在他头上。
“穿上。"他声音沙哑，"...紫外线过敏就别显摆。"
那件藏绿色校服内侧还残留着体温，熟悉的雪松香。
全班哄笑中，谢沉转身走向跑道。温砚小跑着追上去，破洞在风中一鼓一鼓："真赔啊？这衣服限量版。"
谢沉突然停下脚步。温砚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那股雪松气息突然裹挟了一丝咸涩——是汗水蒸发后海盐般的味道，与他平日禁欲的形象奇妙地违和又和谐。
"手机。"谢沉摊开手掌。
"啊？"
“微信。加我。"谢沉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转你衣服钱。"
温砚怔住了。阳光太刺眼，他看不清谢沉逆光中的表情，只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当他手忙脚乱掏手机时，沈阔的尖叫从看台传来："你俩居然还没加微信？！"
“说的像你俩加了一样。”温砚笑着说。
谢沉扫完二维码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像在逃离犯罪现场。温砚低头看手机，新联系人"S"的头像是一片空白，朋友圈仅一个月可见，背景图是一条大道，旁边有两排梧桐树。
第一条消息随即弹出：
——【C.】：转账＋2000元
温砚笑着抬头，发现谢沉已经跑出百米开外，背影僵硬得像块墓碑。
温砚当然没收。
——【小砚台】：一件校服而已，虽然我穿上就是限量版，但没有咱们的友情贵～
没等到回音，温砚把手机收到兜里，毕竟是在学校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玩手机。
回教室后，温砚去教务处买了件新的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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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教师办公室里，赵云正对着电脑筛选照片。"这张怎么样？"她指着屏幕。照片里谢沉微微偏头看着搂住自己的温砚，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们身上镀了层金边，连谢沉常年紧抿的唇角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挺好。"温砚说。 "都行。"谢沉说。
赵云把相框递给他们："下下周运动会，你俩报个项目？"
下下周？对于其他班不是刚开学吗？谢沉想。
"他三千米！"谢沉本来不想参加，没料到温砚立刻举手
“你陪跑？”
“不行，我从小体弱多病”说完好像是怕人不信，又咳了两声，显得他确实娇弱，好像又觉得不想让谢沉看不起有补道：“不过嘛，我可以给你加油”
“去，嬉皮笑脸的，像个什么样子”赵云笑着说。
他谢沉冷笑："怪不得上次体育课引体向上完嚷嚷胳膊酸"
"所以这次不能换腿酸啊。"温砚理直气壮。
赵云突然咳嗽一声："其实...有个项目缺人。"她调出一张报名表，"混合接力，这个主要看默契。"
温砚偷瞄谢沉，发现对方正盯着报名表上"兄弟默契度测试"几个字，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不..."
“我们报。"温砚打断谢沉，在赵云惊讶的目光中抓起笔，"不过老师，您得答应个条件。"
五分钟后，他们抱着两套崭新校服走出办公室。谢沉终于忍不住："你搞什么鬼？" 我们毫无默契，谢沉本想说。
"她说获奖能加学分。"温砚晃了晃比赛服，"而且..."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不想知道楚子航为什么特意问接力赛的事吗？"
楚子航是B班王牌，上次物理竞赛卷仅以2分之差输给他。其实这个学分是学校级别的，对于全国赛没什么用，只不过是以学分来按学校第一或其他排名去参加培训。
"他放话说要碾碎A班。"温砚凑得更近，呼吸拂过谢沉耳畔，"你猜他知不知道，这次接力的最后一棒...是兄弟同心？"
暮色中，谢沉俯下身，直勾勾的盯着温砚，温砚则眯起了眼“我很帅我知道，但也不用挨这么近看吧。”温砚以为他要干点什，却听见"咔嚓"一声。
赵云站在走廊尽头，相机闪光灯照亮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这张更好。"赵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