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发现老竹才是主谋的？”吕雉重新插上监控，将话题引回正途。
“他两个月前因为偷冥火被抓，违法所得都被收缴，他又没有其他技能可以找到高工资的工作维持之前的生活水平。
所以我让他当我的线人，恰好上周，缉毒司的同事需要得知一些黑市的情况，他们知道我有个在黑市的线人，我就给他们安排了一次会面。
拿到那个罐子的时候我就猜到大概了，贫民区的人就算有几十万冥币也不会拿去买吃的，‘鱼子酱’必定是某种毒品的代称。
再结合受害者房子内找到的火铳，这种老货现在没什么人会用，而老竹正好是明代人，他生前在工部供职，会做这个。”
方北一通分析，吕雉目露赞赏，随后让方北离开办公室。
古思南看起来坐在工位上，其实伸长了脖子朝里边张望，看见方北后露出大大的笑容。
二人对视一笑。
古思南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你还能退休吗？’
方北:‘被驳回了。’
古思南:‘呜呜呜呜呜呜，小北。’
方北叹气，一想到要在这继续熬哪里都开始不舒服了。
古思南除了为方北惋惜外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因为她不想那么快和方北分开。
方北是她离开家里后找到的第一个朋友。
次日，闹钟准时响起，方北听着索命似的‘叮铃铃’，内心一股无名火起。
“滚！”拿起手机朝墙上用力一砸，手机弹回正好落在她大脚趾上，“靠！”
方北痛地捂住脚趾，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顺便把汉朝问候了个遍。
等她骑着摩托风驰电掣赶到的巡检司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
方北内心充满了隐秘的大仇得报的快感，仿佛她的迟到会令吕雉痛苦。
然而，事实是，等她赶到公司时，吕雉坐在她的工位上翻看她的工作报告。
她微微抬起眼眸，将报告放在桌子上，对上她漆黑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方北下意识挺直腰背，内心开始打鼓。
吕雉与戚夫人的故事众人皆知，戚夫人本人早就不知道轮回了几次，吕雉倒一直在地府兢兢业业地奋斗事业。
方北其实不太理解她的行为，因为地府有一个“皇帝养老政策”。
毕竟是几千年的封建帝国，除去近几年的新鬼，大批老鬼愿意效忠皇帝。
刨除掉一部分罪孽深重的被打去地狱赎罪的帝王，剩下无功无过的或是明君可以选择养老。
地府会出钱让他们在市中心住大house，每个月有养老金进账，只要他们老实待着别搞事。
宋徽宗现在天天搁家里写诗弹琴，一副字帖炒到天价。
不过这种帝王也少，哪个皇帝没野心？
方北一直跟着刘邦混，他看着没脸没皮，其实心思极重，入职就是奔着升官去的。
现在混上巡检总司副司长，把方北狠狠耍了一通。
对于这些人，地府同样要求不准搞事——搞事指集结大批部下和下一个朝代的皇帝打架。
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朝代更迭，没几个皇帝能看开自己的政权被夺走。
开国皇帝更甚。
不开国的也不爽，开公司赚到盆满钵满的项羽当初在街上偶遇刘邦的场面至今还让方北记忆犹新。
刘邦异常友好地上去打招呼，“这不是项先生吗？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帅气啊，还是地府好吧，你和虞姬又能见面了。
虞姬还是和之前一样漂亮吧？脖子上的疤痕不要紧吧？
唉！这地府的规定也真是无厘头，身前割喉死的，死后也带着伤疤，一点都不人道主义。
话说项先生这次生意不错啊，真好，死后也可以创建自己的商业国家。
放心吧，这次我们不在一个赛道了，哈哈哈哈，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还是不适合项先生啊。”
据说项羽差点当街冲上去砍刘邦，好说歹说被劝走了。
刘邦的身份已经是地府公职人员，真要被当街打了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他明显是故意的。
再看向眼前的吕雉，方北不道德地想: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是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