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干脆就地演戏，调整策略为‘好捕快坏捕快疯捕快’。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搬来椅子坐在林城冕对面，直接问，“我在捕快学校时上过解剖课，人类的肠道很粗一条，所以同性之间只有在下面的人才能爽是吗？”
“什么？”林城冕拧紧眉头，压低声音威胁，“警官，我可以投诉你性骚扰。”
“抱歉，我是清朝人，不了解这些事情，所以很好奇。”方北诚恳道歉，“现在好多年轻人喜欢骂清朝老僵尸，形容一个人思想迂腐，我想就是我这样的人吧。”
林城冕感受到强烈的不适，他紧拧眉头，却一言不发。
方北的语气太过谦卑，眼神太过诚恳，林城冕认为她没有恶意。
但是这个问题非常令他不适，他忍着恶心回答，“律师来之前我不想回答无关的问题。”
“既然你们是情侣，他被人捅了怎么没有联系你？”古思南询问。
“情侣？我们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他只是我消遣的对象。”林城冕语气惋惜，“他被捅了？捅到哪了？”
“胸口，刀子刺破了心脏，没抢救过来，现在已经死了，你是他死前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古思南又说。
“不，他当时说有客人预约了十二点的美容，那才是他最后一个接触的人。”
“你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北问道，“和我们说说。”
“大约在两个月前，我的新戏快要开机，我得保证自己在最好的状态，得把我熬夜熬出来的斑去掉，我便预约了丽丽美容院的热……美容体验。
我之前固定在‘仙美’做脸，但是那家店的前老板退休了，盘给新店长后效果和体验都不如从前，在好友的推荐下我去了‘丽丽美容院’。
这位朋友叫宁美琪，是我新戏的女主角，也是我多年的好友。
体验那天是魏壮壮为我服务，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你们，我看你们是同一类人。”
古思南顿时心花怒放，她和方北当然是一类人了。
“其实‘丽丽美容院’也就那样，但是魏壮壮很符合我的口味，于是当天晚上我约他回家，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他一三五七来我家，如果我有活动会提前和他说，我们约好不谈感情，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
昨天周四，魏壮壮早上从林城冕家离开后确实没有再回去的必要。
“手机打开给我检查。”方北命令。
林城冕没有丝毫抗拒，直接交出手机，丝毫不惧。
方北看了一眼，他们的对话很简单：
魏壮壮：‘今晚过去。’
林城冕：‘好。’
这两句话不断反复，最早的时间确实是两个月前。
方北拿着手机走出门，交给路良，“队长，帮忙拿去技术部做个复原。”
回到审讯室继续询问。
方北：“有谁知道你们的关系？”
“没人知道，我的经纪人只知道我有一个要好的伴侣，不知道具体是谁，我和他说周一三五七晚上不能来我家，这是一种暗示，他会帮我搞定狗仔的事情。”
方北接着追问，“你们一般聊什么？他到你家直接脱衣服吗？”
“纯粹的肉/./体关系，”林城冕重复说过的话，“我们不需要交流。”
“什么都没有？”
“没有。”
“一点都没有？”
“没有。”
“做到中途的骚/,.话都没有？”
“那不算对话。”
方北突然用力一拍桌，“你说谎！我知道你有很多床.,/伴，但是魏壮壮出现后你身边再也没有其他男人，你们根本不是纯粹的肉/./体关系，你已经爱上他了！
但是他不想和你有牵扯，所以你愤怒地杀死了他！”
“警官，我是明星，我身家几个亿，我有这样一张脸，而他只是美容院的普通员工，拥有一张平凡的相貌，唯一说得过去的只有那些肌肉，那样的男人到处都是。
你认为我看得上他吗？就算我看上他了，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林城冕的语气非常自信，他挑衅似的看着方北，“如果是你，你会拒绝我这样的男人吗？”
“我不需要屁股紧致的男人。”方北委婉拒绝，“我们在热玛吉仪器里发现了残留粪便，你做的哪个部位？”
林城冕立马露出恶心的表情，几欲作呕，“当然是脸了，这个只能用来做脸。”
“这么说你的脸上会喷粪。”方北满脸认真，“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新法术吗？演示一下。”
“警官，我才是受害者，丽丽美容院仪器清洁不到位，谁知道我的脸有没有沾上粪？等我的律师到了可以委托他起诉丽丽美容院。”
林城冕说着露出笑容，“和警局一起起诉，以免麻烦。”
“这里是地府，只要你杀了人就背负上了因果，没人可以逃脱。”方北一字一句道，“别以为你不认罪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多得是没认罪被关进去的鬼魂，地府讲究因果。”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警官，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两权相害取其轻。”
“两害相权取其轻，死状之前多读点书吧。”方北冷笑。
“所以你不是一个笨蛋。”林城冕目露挑衅，“你想装作你很笨的样子让我放松警惕，可惜，方警官你还没聪明到演好一个笨蛋。”
方北冷下脸，古思南翻开本子，“问你几个问题，魏壮壮有车吗？他每次怎么去你家的？如果有车车牌号是多少？他被捅前一天坐什么交通工具去美容院？
曾经有一片很火的八卦报道写‘男性用热玛吉缩菊’的人是你吗？
按照日期今晚他会去你家，你之前固定早上十点半提醒他，为什么这次没有提醒？
你已经知道他被捅了吗？
还有他身上有一道摔伤的痕迹，在左边还是右边？你有没有去他被捅伤的现场看过？
杀他的人是你吗？你的前男友知道你是因为魏壮壮和他分手的吗？”
“古警官，你是在考验我的记忆力吗？幸好我记性很好，魏壮壮没有车子，他一般打车过来，我会报销车费，周三去我家当晚他也是打车，他说司机抽烟，车子里都是烟味，他留在我家的那件T恤还没洗，上面沾着烟味。
那篇报道我没看过也没听过，再说一遍，我不用热玛吉做那么猎奇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被捅，今天不提醒是因为你们把我抓来巡检司，我没来得及发。
那道伤口我看见了，在左边膝盖，他说骑自行车摔了，昨天我没去丽丽美容院，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杀他。
我也没有前男友，比起不靠谱的‘爱情’我更喜欢追逐身体的愉悦。
“因为生前得了太多xing病，所以死后要好好放纵是吗？”方北吐槽。
“方警官，你先是对我进行性骚扰似的问询，现在又空口白牙给我造谣，我可以顺带着对你也发起诉讼。”
方北耸耸肩，笑道，“恐怕没有机会了，魏壮壮在美容院被捅伤属于未公开消息。”
她拉来椅子坐在古思南旁边，这招她们之前经常用，后面万宁加入第五司有了更‘快捷’的方法就没怎么用过了。
十几年过去，她们依旧默契十足。
林城冕脸色难看，不过他很快调整好状态，又恢复成势在必得的微笑模样，“我们有一个美容的圈子，这件事早就传开了，事发时正在做美容的是姜甜甜，我们关系很好。”
姜甜甜是新晋可爱系女星，总有人猜她和林城冕关系不正当，现在看来只是用来遮挡真相的烟雾弹。
当时被吓到尖叫痛哭的确实是姜甜甜。
古思南又开口道，“你刚才说十点半之后就没有监控了，魏壮壮从你家离开后没有重新插回去吗？”
“我还没有缓过来，干嘛要插回去，现在信息窃取技术太厉害，泄露出去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一点的时候我才重新插回监控，如果你们把手机还给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看。”
恰好这时候克莱伊娃推开门，“方捕快，已经好了。”
方北出门拿手机，留下古思南应付林城冕。
审讯室外——
“方北，手机复原过了，里面都是干净的。”克莱伊娃把手机交给方北，“监控我们也看过了，确实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可能，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了矛盾才会杀人，难道杀人前一天林城冕还有心思和魏壮壮……魏壮壮的手机呢？在证物室，我去拿！”方北一阵烟似的走了。
克莱伊娃便按照原计划进去打断问询，当她的‘坏捕快’。
她虽然是俄罗斯族人，基因依旧属于斯拉夫民族，因此人高马大，她坐在林城冕旁边的桌子上，距离他不过十公分，百分百侵占了他的私人空间。
“那天早上你们几点醒的？”
林城冕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生物钟习惯八点起床，没有闹钟也是如此。”
“魏壮壮也是八点吗？你们已经可以一起过夜，不像单纯的肉、体关系。”
“是，警官，你不了解男人，我们说好没有感情就绝对不会产生感情。”
克莱伊娃凑得更近，“平时他也在你家过夜吗？”
“看情况，他要过夜会带好工作服，我看见工作服就知道他会住一晚，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你们这么熟悉了为什么不直接谈恋爱？地府对男风没有现世那么严苛。”
“我说过我一点都不想恋爱，你忘了吗？”
“魏壮壮离开之后，监控消失的那两个小时你在家做了什么？”
“看电视。”
“什么电视？”
“《周四话早安》”
“主持人是谁？”
“成嘉懿。”
“他当时在说什么？”
“讨论该不该在文学创作中娱乐历史人物，前段时间朱元璋的小说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应该也办了这件案子。”
“嘉宾是谁？”
“李白，他说他不介意，很洒脱的诗人不是吗？”
克莱伊娃眯起眼睛，这货不好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