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船划到上浅滩，唐景和格雷迅速搜查起垃圾桶，赶在尸群围过来之前回到救生艇上。
“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现在只剩下3分钟了。
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
卫叶川揪着救生艇的气皮面，摩挲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看着艇面。
他想起来一个细节，那张广告纸上有画着相应垃圾的分类，好像是地图，玫瑰花，小瓶子……
“把背包给我。”卫叶川飞速从唐景肩上扒下背包，刷拉打开，盯着零碎的物件看了会
“就是它们！”他眼里射出兴奋的光：“我知道答案了！”
这次四个人都上岸，每个人都拿着早就分类好的物件丢进对应的垃圾桶。
船长的地图，博士的笔记和栗原早樱的日记——可回收
反感染剂玻璃外瓶——其他垃圾
815基地翻出的匣子里的老照片——有害垃圾
“还有吗？还有吗？”
李荣彬刨着空空如也的背包，最后把背包也丢进对应的垃圾桶。
他们甚至连手上的电子手环都丢进垃圾桶里，却迟迟听不见提示音，异种已经完全将他们包围，天空中肉眼可见出现一点红色的光——虚拟原子弹。
格雷将‘清道夫’和掉落的道具都一一分类丢完，突然大叫：“厨余垃圾呢？怎么一样东西也没有！厨余呢？厨余呢？”
“我们没有厨余啊！谁出门天天带剩菜剩饭啊！”李荣彬抓着头发。
“饭，菜，果皮，植物........”卫叶川“啊”一声：“玫瑰！”
“玫瑰呢？那朵干玫瑰花呢？”格雷跳脚。
唐景道：“不是在酒店给幼兰了吗？”
李荣彬绝望的大叫：“吕闻镡的尸体是原真真自己撕碎吃掉的，她早就出现3%的精神并发症，她才是真正的反派**oss，真是死也不让我们离开这里。”
直播屏幕最后定格在李荣彬双手无力的垂下，向身后倒去，异种冲过来将他们淹没，同时原子弹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
随后是全球生态环境遭受破坏的画面，伴随着声情并茂的女音。
【亲爱的第五空间探险团大家好！海洋是地球的一部分，富含多种矿产资源，是大量生物的生活场所。近些年来，海洋正面临人类发起的致命挑战，塑料污染，有毒物质污染，石油污染，核污染等造成大量海生物濒危死亡。
我国通过发展生态渔业建设，控制海洋排污，建立完善垃圾分类等一系列措施保护海洋生态。保护地球环境是我们每个生存在地球上的人类个体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共创美好地球环境，垃圾分类从你我做起。
恭喜各位勇士找到了《第五空间》——“海之怨”通关密钥：垃圾分类。接下来米修斯要对各位冒险团的哥哥表示深切拍大腿的遗憾，因厨余箱的道具缺失，各位痛失通关大奖，同时要对本游戏**oss表示祝贺——恭喜栗原幼兰成为本季冒险之王！】
*
《第五空间》结束后的三个月时间里，全世界的社交网络平台都是关于栗原幼兰如何完美反杀的讨论。
【我打开门，我看着他，他在向我祈求着什么，他的眼泪和他的血一样是腥咸的，咀嚼他骨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也许我已经疯了，我的双眼看见了地狱，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
“当时我就觉得这段描述很奇怪，没想到我们最后都输了给她。”
卫叶川从论坛这篇《第五空间栗原幼兰人物解析》中抽回目光，自《第五空间》回来到现在，他仍然有种不真实感。
有时候甚至觉得现在所处的世界才是布景的。
“你第二季也去吧，我好喜欢这个节目，当时大家都以为你们会赢。你都不知道，看大家站在垃圾桶旁被团灭，可太有意思了！你看我这大腿给拍的，还没消肿”
闫瑾姬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把短裙扯起一角，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游戏界面，那是《第五空间》的联名游戏，她正在玩栗原幼兰的角色。
卫叶川拧眉：“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女生的矜持？”
“面对你这种失去原始本能雄性，我要矜持干嘛？”
“电话里还不够你发挥，今天是特意来我这贫的吗？”
“当然不是，我准备跟你商量件事。” 闫瑾姬退出游戏，放下手机，露出鲜少有的严肃表情。
“你说。”卫叶川直觉有麻烦。
闫瑾姬摸着自己的手背，斟酌开口：“最近咱们公司账上的数字不太好看。”她举起手：“先声明啊，我不是来哭穷的……”
卫叶川：“《第五空间》的收入提成分给洛莳，剩下的都给公司。”
“不能总这样。” 闫瑾姬直起身，越发严肃：“公司太小太穷，未来需要有更多资源才能拐到有发掘价值的优质鲜肉，东拼西凑的走不远。”
卫叶川当然知道，当初他本来是想自己出来做独立音乐人，开个公司就经营他一个人，没想过要签约其他艺人，可闫瑾姬总想搞一番大事业。
起点音乐前期钱都是闫瑾姬投资的，她划给卫叶川35%的股权，卫叶川则将演出活动分成35%给公司，实际操作中，为了年末财务报表好看，大多时候超比例上交。
刚开始闫瑾姬觉着新鲜，还像模像样的给公司签下几个学生乐队，不久就跟朋友开了间酒吧，说那边的事更适合她，后来几乎就没怎么管过几点。
卫叶川自己忙到起飞的时候，还会强制她来帮忙，后来发现来了也是添乱，有次把洛莳气得差点裸辞，干脆就不再管她，这家伙像品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
卫叶川常常觉得自己被忽悠瘸，可不搞都搞了，开弓没有回头路，只能咬牙撑着，至少他不能对不起被闫瑾姬忽悠来的人。
“我爸给我拉了个财主，我看那羊儿肥，想……”闫瑾姬一个风娇水媚的白富美硬是露出个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的表情。
卫叶川惨不忍睹的撇开视线：“你有什么把柄在你爸手里？”
“川儿川儿，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闫瑾姬睨着狐狸眼看他：“我不就是跟你在床上的果照被我爸看见了吗？怎么能算把柄呢？”
“闭嘴！”卫叶川横她一眼：“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就滚出办公室，别再提升我这的二氧化碳浓度。”
“摊牌了，就我爸要把我嫁给满身铜臭脑满肠肥满口黄牙的中年山西煤炭老板，我宁死不屈，我爸说‘把你手底下那些个破公司卖掉，专心回来去搞南城那片地，我就不逼你嫁人’，那我……”
在卫叶川开口之前，闫瑾姬迅雷不及掩耳轻轻抽自己个嘴巴子，声色哀痛：“我这个倔脾气跟我爸吵起来，我说那几点用的是爸你的钱，我可以不要还给你，但是以后我的事也不许你管，我才不要去管南城那破公司，画廊和酒吧是我和朋友合资的，用的是自己赚来的钱，反正一毛钱也没用你的。我爸说，没家里帮忙你干不成的，有种你试试！所以我就一时冲动，我就……”
“所以你就趁着我在《第五空间》的时候把公司给卖了？”卫叶川太阳穴突突直跳。
“哎呀，我哪儿敢呀。” 闫瑾姬忙说：“这公司我当时给35%股份你，你是合伙人啊，我哪里能自己卖？我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吗？”
“你觉得我现在该说什么？”卫叶川脸色铁青。
“你先别急啊！” 闫瑾姬看出他心中所想：“我不是把开公司当玩过家家，更不是寻你开心。我开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不擅长做这行嘛！不是实践出真知吗？以及，叶川，你要相信我，如果这件事情有对你不利的我绝对不会接受的！”
闫瑾姬见他眼神尚没有要爆发的征兆急忙挑重点说：“那财神爷爸爸是‘MT’华区娱乐公司，‘MT’华区娱乐公司啊！娱乐圈的大大大大腿呀！人家的资源满天飞，还答应在资金和资源支持的前提下，最大限度不干涉你的个人决策权，你仍然是公司的老板。”
“要求呢？”
闫瑾姬喜形于色：“对对对，关键来了！对方55%的持股利润分成，我还留10%，剩下你35%，只有资源资助，绝对不会有业绩要求，管理权交给你，如果你不想自己管理，可以找你信任的人。”
卫叶川看着说得天花乱坠的闫瑾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不、信。”
“合同我拿来了，你自己看呗，我好歹是从小在商圈浸染大的，不至于不调查问清楚就来忽悠你，对吧，你不信我也信我爸，他帮忙牵线搭桥的。”
“你觉得一个正在卖掉公司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卫叶川轻哼。
闫瑾姬拿来的合同他还是基于好奇仔仔细细的研读每个字，发现真的有闫瑾姬说的那种傻子，‘MT’决计不是慈善家，肯定有什么目的。
“我需要亲自见见对方华区负责人才能决定。”
闫瑾姬秀眉微蹙：“啊？这个层次的人，我爸都不见得能约得上他，对方有CFO负责收购事宜，我倒可以帮你约她见面吧，要是你不放心上网一查就有她的资料——谢秋揽。”
*
“然后你在‘MT’楼下的咖啡厅见了谢秋揽，聊得怎么样？”
“还……蛮意外的。”
“怎么说？”
唐景温柔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卫叶川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自从《第五空间》回来以后，他们几乎每个晚上都会通话。
“真的就跟闫说的一样，我是觉得对‘MT’来说这种事情很不可思议。”
“哦，你觉得‘MT’是什么样的？”耳边传来唐景的轻笑：“你问她了吗？”
“当然，我想见面聊就是为了当面问这个问题。”
“哦，她怎么说？”
“她说‘MT’一贯支持成熟艺人独当一面，总部就是看好我这样一位成熟的正当红艺人能带动更多优秀新人，才决定无条件投资几点，虽然有一半以上的股权，但承诺不干预内部管理，还惠赠资源支持，她让我不用顾虑太多，想好自己要怎么发展就行。”卫叶川到现在还觉得像天上掉下块馅饼，突然砸在他头上：“感觉像做梦。”
“‘MT’选择你，他们不会吃亏的。”
“总之，我现在充满干劲，自从蒋……”他侧过身，用没有拿手机的手揪着枕头一角。
本来想说自从蒋煜没能签约几点之后，他一直担心几点会撑不下去。
五六年精心浇灌，除草，施肥的树苗，刚结出果实就被人给摘掉，过去花费的精力时间都是次要，被放弃的感觉才是真正让他难以平复的。
“你今天晚上的演出怎么样？”唐景主动帮他转开话题。
卫叶川说很好。
“我知道当然很好，肯定是现场表现最棒的，我是问你开心吗？”
“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呢？赚钱吧，我都好久没有出新单曲。”
“‘几点’的财务危机解决，你往后可以花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嗯嗯……”
卫叶川翻了个身，感觉今天晚上这张床好大，比之前睡过的酒店都要大，好空。
“别光说我，你戏什么时候拍完？”
“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回到你身边吗？”
嗓音里带着些许挑逗，听得卫叶川耳根发热。
自从确定正式交往之后，他发现自己变得有点依赖唐景，明明是比他小十几岁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什么事都想听听他的意见，跟他在一起就好开心，分开就特别想。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老房子着火。
听见电话里安静下来，唐景以为他不会接茬，谁知道下一秒电话里传来卫叶川低哑的嗓音：“你是我小心肝，我能不想你吗？”
唐景鼻息一窒：“你在撩我？”
“对啊。”卫叶川心跳得突突突像头要吃了上千只青蛙的老鹿，双颊热到好像能点燃被单。
隔着手机撩就撩了还能拿他怎么样？
“负责任么？”
“那你早点回来啊。” 卫叶川继续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小心思。
“很快，宝贝。”气息沉重，却愈发温柔。
“下周是你的生日吧，你下周回得来吗？”卫叶川想给他过个生日，这种事情对刚开花的老铁树来说意义非凡。
“应该是赶不回去，那天还需要拍戏。”
“我过去呢？”
“你不是还要去给你们公司的小朋友当巡演嘉宾吗？”其实唐景提前就问过他那天有什么安排了。
“可以先跳票，或者找其他朋友帮忙........”卫叶川突然想起还有个事，苦笑：“啊，那天还有个梨花新闻的访谈我差点给忘掉。”
感受到对方失望低落，唐景安慰道：“宝贝不要难过，我应该再过一个月这边的事情就能结束，就能回来陪着你啦。”
他压低声：“就怕你到时候就不想我陪着了。”
卫叶川没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深长，只叹息两人聚少离多。
“陈丁凯你知道吧，我最近接了他的新电影。”
“你要回国拍电影啦？”卫叶川眼睛一亮。
唐景语带笑意：“对，回去有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