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巨大的声浪吞噬了督抚的呼救。
细辛举刀就朝督抚胸口扎去。督抚也有一定武功,情急之下,向后仰去。于是短刀只扎在他圆滚滚的肚脯上。细辛向下一划,剖开了他的肚皮,肠子流了出来。
两个昏睡的女眷,意识到氛围不对,再无困意。其中一个摸索到备用的蜡烛,好不容易点起火来,惺忪中,只见细辛的一张血脸,吓得呆若木鸡,张口结舌。另一个恍惚半秒,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震动了整个督府。
细辛冷笑,吹熄了蜡烛,一刀一个,割喉了两人。突然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腕,夺去了她的短刀。原来那督抚活了过来,目露凶光,巨掌已经锁住了细辛的咽喉。细辛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也掐住了对方的喉咙。可是,督抚脖颈粗壮,又膂力过人,一身蛮力,细辛陷入被动。猛然间,她的手化成了虎爪,锋利的爪子直接刺穿了督抚的颈动脉,鲜血喷射。督抚倒地一命呜呼。
细辛也被自己猛然间的变化吓了一跳,听到屋外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护卫听到女眷的尖叫赶来了。
“大人?您没事吧?”
屋外的火炬光透过窗纸好似皮影戏,照得屋内通明,细辛环视一片狼藉,打量三具横死的尸体,叹了口气。
自己已然被护卫包围,便假装女眷细声说:“督抚没事,你们请回吧。”
护卫当然不方便进入查看,便率众退去。细辛才得以逃脱。
杀害督抚可不是小罪,木城待不下去了,细辛趁着磅礴夜雨,攀上城墙,夜缒而出,奔乾元寨而去,盗取了茶馆的金银细软,到后厨取了烤鸭、熏鸡、葡萄美酒饕餮一番,扯了门帘,包裹了驴打滚、凤梨酥、冰皮月饼等一众点心,打包走了。因为大雨,细辛没有烧茶馆。
明日,督抚的尸体必然会被发现,引起轩然大波,木城一带是待不下去了,细辛劫掠了茶馆,给自己备好了远行的盘缠,向水城方向连夜赶去。
走了一夜,直至翌日天明,进了一处荒山野林,心想官兵怎么也追不到这里来,于是卸了驴打滚、凤梨酥、冰皮月饼,倒地就睡。
马嘶声却把她吵醒了。
细辛眯缝着眼,只看见土路上停着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的车驾。那拉车的马儿扬着前蹄,不住嘶叫,脖子被套住,绳子的另一段系在一颗大树上。八个黑衣强盗早就扑上了马车,剜着车厢上镶嵌的夜明珠。
细辛打了个哈欠,显然没有睡饱,从囊中摸出一块驴打滚,放到嘴里,又躺回地上,咀嚼着,继续打瞌睡。
细辛却再次被吵醒,这一次,是有人在踢她。
“我还以为死了。”一个强盗站在身边,挡住了清晨洒在细辛身上温暖的阳光。那强盗像看一只狗一样看着细辛。他之所以踢她,只是像踢路边躺着一动不动的野狗,以验证其活着与否。实际上,这只狗,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他只是闲得慌。
“里面老实待着!”他的同伙向车厢里面放狠话。
细辛把目光转向强盗,仰头望着他,扬扬眉毛:“怎么?这位强盗,抢劫完了?”
强盗被细辛的不屑惹毛了,飞起一脚,被细辛躲开了。强盗背着沉重的赃物,没精力教训细辛,看见她身边的包袱,便上去踏了两脚。细辛的驴打滚、凤梨酥、冰皮月饼变成了一坨花花绿绿的烂泥。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飞起一脚就朝强盗后心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