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一会儿,吴风才唇边带血地抬起头来,问了句:“很疼?”
郑澜月一时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又抽泣了几下才勉强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下来:“……还好。”
于是吴风将手指按在她大腿根处被他咬出的伤口上,没一会儿,伤口愈合了,只剩下一片火辣辣的痛感。
郑澜月微微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吴风却不去看她,手掌贴着她大腿一侧向上探,待触及藏在长裙之下的隐秘布料后,手指便使了点力。
这使得郑澜月犹如触电般,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紧紧咬着牙,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序,条件反射地隔着长裙按住了吴风的手。
吴风这才抬头看她一眼,眸色依旧是淡淡的,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听话的小宠物罕见地做出了违抗他的举动。他语气平静地说了句:“把手拿开。”
因着潜意识里的羞耻心,郑澜月是压根没有经过大脑便做出了阻止吴风的举动。这会儿对于当前形势的理性判断以及血仆契约的作用双重袭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举动——她居然敢去阻止一个轻飘飘一句话就能置她于死地的当权者,她居然敢违抗她契约中认定的主人。
于是,不论她多么不情愿,她此时都只得把手收了回来,任由吴风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私密处的布料摩擦着腿侧的皮肤被人拽了下来,她的双腿被人掰开敞在两边。最后,当莫大的疼痛和羞辱感完全侵占她大脑皮层之时,她已是双眼空洞,呆愣愣地看着上方起伏晃动的天花板,数次晕了过去,又被生生唤醒。
*
第二日,郑澜月没能睡到自然醒。
她浑身疼得要命,大脑在昨晚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也昏昏沉沉的。当吴风费了点工夫才把她给叫醒后,她一时间看着那张已被深深刻进她脑海里的面孔,没有任何反应。
“傻了?”吴风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今天不能睡懒觉了,快起床。”
郑澜月眨了眨眼睛,不去问他为什么,也没有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发表哪怕一个字的意见。她听从吴风的话,用手撑着床,慢慢地坐了起来。
吴风帮着在她后背托了一把,她这才坐稳了。值得庆幸的是,昨晚吴风虽然兽性大发,却没有将她的长裙撕破,如今看只是皱了些而已,这倒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想,看来这条裙子还能再穿几天。
不过吴风可不这么想。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郑澜月身上的衣服,最后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还是叫人送了新的过来。
郑澜月看着那件摆在她面前的新裙子,有些为难。
能换新衣服,她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她现在抬条手臂都费劲,换衣服于她而言,同酷刑无异。
但那也没办法,吴风在一旁催得紧,她又担心让他再多等一会儿自己又会被作弄,只能忍了疼尽可能快地换好了衣服。其间她瞥见自己身上昨晚被弄出来的青紫痕迹,虽是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换上那条新的水蓝色长裙后,吴风对她说:“好了,走吧。你饿吗?”
不知为何,郑澜月总觉得他这会儿跟自己说话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其中命令的意味淡下去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郑澜月慢慢地坐到床沿上,想要撑着床站起来:“殿下,我……”
她刚起身起到一半,吴风就见她身形晃了一晃,竟又朝后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语气少见的显得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郑澜月可不觉得自己没事。拜吴风所赐,她现在身上疼得厉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他下手真是没轻没重,不把自己当个人。
饶是如此,她还是勉强对吴风扯出个笑脸,说道:“我没事,殿下,您不用管我。今天您想要我去哪里?”
吴风看了她一眼,边扣扣子边说:“跟着我就是了。”
*
今日围猎仍旧是从将近中午时开始。吴风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精神比前一日还要好,忍不住让吴语多看了两眼。待看到他身后的女子时,便明白过来了。
吴风在她身旁落座,郑澜月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将自己藏在营帐的角落里,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吴语对吴风打趣道:“堂哥,我说你昨日怎么对那赏物没有兴趣,原来是自己带了口粮啊。”
吴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
吴语觉得新奇,忍不住又看了郑澜月几眼,看着看着,她的眼神就逐渐变了。
她猛地回头,用一种质询的眼神看着吴风,可吴风却不去看她,悠悠然地坐在座位上不紧不慢地喝茶。
“堂哥……”吴语无法,只得压低了声音,问他道,“你什么时候找的血仆?”
吴风这才放下茶杯,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吴语,这就不讲分寸了吧?”他笑着说,“怎么堂哥找个血仆你也要管?这还没有到和我谈婚论嫁的地步,那等到以后,我是不是一捏起勺子就要和你打报告啊?”
吴语无言以对,又不能对着他发脾气,便将视线转到上首。
上首是吴迪的座位。可是到了这会儿,今日的围猎都要开始了,却还不见吴迪的身影。
于是,她那点针对吴风和郑澜月的怒气顷刻间散去,吴语有些迷茫又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姨母还没来?”
作为亲儿子,吴风却远不如她那样显得担心:“母亲的病才好不久,就允许她踩个点吧。”
吴语皱起眉来,瞪了吴风一眼,没心思多管他,站起身来想要询问一下她姨母的情况。谁知她刚站起来,就见同族另一位地位比吴迪低不了多少的长辈走到营帐中央,高声宣布道:“诸位,首领今日身体不适,无法出席。便由我来暂时担任围猎的主持工作。”
吴语闻言,和其他刚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一起“啊”了一声,她坐下来,满脸掩不住的担忧神色。
“堂哥,姨母没事吧?”
“我怎么会知道呢。”吴风摇了摇头,说,“吴语,你平时不是和母亲走得很近吗?母亲近日状况究竟怎么样?”
吴语这会儿也跟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昨日确实也照常去看了吴迪不假,可吴迪那时除了精神稍有不济,并无其他状况。谁能料到今日就无法出席了?
阿瑞乌人的寿命最低也长达几百年,长寿的连几千岁的也不少见。吴迪才几十岁的年纪,按理说是年轻得很,生了病也不该一直调养不过来。如今这却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吴语心头,直到今日的围猎正式开始,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尽数入场了,她也没有完全从中抽出思绪来。
郑澜月一直默默地坐在营帐中的一处角落里,她注意到,像她这样身份的人,营帐里还有几个,都是像吴风和吴语那样的贵族子弟带来的,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只时不时地见自家主人有什么需要添茶倒水揉肩捶背的需求,便赶上去伺候一番,除此之外,便是一言不发。
郑澜月的主人这会儿不在,她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个小马扎里,有时会转着眼珠好奇地打量这营帐里的光景一番。直到她余光瞥见一旁来了人,她的肩膀被拍了一拍,她这才吓了一跳,慌忙抬眼看去。
这一看,她不由得呼吸一窒。
“小姐,”男人弯下腰,很客气地对她说道,“等殿下回来,这盏茶记得要嘱咐他慢慢地用。”
说完,他在吴风座前的桌上摆下一盏被金杯盛着的暗红色液体。郑澜月看着那杯液体,心里莫名地就很不舒服,胡乱点了点头,那男人便离开了。
她见过那个男人。当初她刚被掳走时,吴风曾把她随意地丢给过几个阿瑞乌族男人。虽然现在看来吴风当时只是想吓吓她,但那四个阿瑞乌族男人的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天,他们对她吐出的那些侮辱性的话语,犹在耳畔。
可怪得很,她仍旧是因弗枘,这次那个男人跟她说话时,语气却显得很客气。若不是他们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难以忘却,郑澜月一时之间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她想,大概是他们现在看她,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地在看一个卑贱的因弗枘了。而是在看一个“未来首领的血仆”吧。
郑澜月正这样想着,突然,营帐中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他跪下向现在暂时负责主持围猎的那位族中长辈禀报道:“报!不好了,殿下在猎场上遭到了刺客袭击!”
“什么?!”留在营帐里的人一听这话,都是一惊。郑澜月猛地站了起来。
“吴风殿下可有事?”那位族中长辈沉着一张脸询问道。
那人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吴风没事,且刺客已经被拿下了。
郑澜月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由于她站起身时过猛的动作而导致的疼痛。她疼得忍不住在原地轻轻跺着碎步,待疼痛缓解了些,才重新坐回到小马扎上。
经此一事,围场上一片混乱。待事态稳定了些后,负责主持的长辈一拍桌子,喝道:“把刺客带上来!”
他话音刚落不久,一个一身猎装的人便被好几个阿瑞乌族侍卫扭着双手押到了营帐内。
郑澜月本不觉得有什么,认为这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刺杀行动。可当她看清楚了那刺客的面容后,似乎她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然后,一齐朝她的大脑攻去。阿瑞乌族长辈的审讯声和族中其他贵族子弟的唾骂声,她一时间都听不见了。
“怎会是你?”她感到难以置信,耳中嗡鸣不止,本该闷在心里的话也不自知地脱口而出,低低地萦绕在她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