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逢仙镇并非个例,各个角落中的黑暗无声地侵蚀了整片大陆。夜间的星辰在逐渐消失,从物到人,就好像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即将失控。

靠近北海的北落城同样被侵蚀的十分严重,所过之处尽显荒凉,地上散落着不知谁家撒的纸钱,被风一卷散落的到处都是。

阴暗处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与呢喃声,走近一瞧却又什么都看不到,潮湿的咸味与灼热的焦味在城中混杂着若有若无飘散,整座城怎么看都透着四个大字——“鬼气森森”。

空无一人的城中此时却有一队人马行走其中,这些人有男有女,甚至有好几个个头才到人腰间小家伙,他们无一不是面如土色,神情惶恐不安。

不一会儿,一道道人影从沿途屋舍中蹒跚走出,但很快就像嗅到血腥味的猎豹,一下子从行动迟缓变得迅捷,他们嘶吼着,形如行尸般抓向那群人。面对此情此景,胡飞飞一剑将一人拦腰斩断,不见任何血,爆裂开来的只有飞溅的火星子。眨眼的功夫就有弟子被扑倒,面临他的不是如同行尸般的撕咬,而是又一大片的火花溅开,周遭发生变异的人一拥而上一个又一个的自爆,直到那名弟子再也没了声息。

祁玉泽看到的就是这样压抑到窒息的场景,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清楚此刻游魂一般飘在空中的状态是怎么回事,还没回过神来,就听系统迟迟出声:“此刻为主角受命运转折点,请宿主选择是否拯救棠鲤。”

祁玉泽顿时一脸菜色,狗系统是真拿我当工具人。依北落城与天元宗的距离来看,沐云迟他们已经走了三月有余,他就不知原因的陷入沉睡没醒过,主角受一遇到危险,就被系统以这种形式强制带到这里来,他还有的选吗?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烦地应了句,祁玉泽俯冲而下。

天上无星无月,仿佛天地都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他周身星辰环绕,立于北落城上空打了个响指,紧接着数十道一模一样的人齐齐落向被冲散的天元宗弟子们。

没人知道这位被光幕笼罩看不清面容的前辈大能是从何处来的,他一人凭化身便可敌千军万马,在他们灵力几乎枯竭,在最危难之际,犹如神明降临。

城门处,一名衣衫破烂的红衣少年走的是另一条道,为众修士引开了大部分行尸,他大喘着气拼命奔跑,后头一马当先的是一只发生变异的黑狗,随之而来的人犹如千军万马,大地都为之震颤。正在这时,他被什么绊了下,摔的七荤八素,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从上方跃过,他头皮发麻,猛地一抬头,一双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找到了。”半空中,祁玉泽看着被狗子吓得大气不敢喘的少年不由叹气。

此处的诡异不仅影响了人,竟连动物也没幸免于难,眼看那龇着牙的黑狗就要龇牙咧嘴地咬上他的肩,一道剑芒率先洞穿了黑狗的脑袋。那如同撕裂黑夜的白芒在棠鲤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就被拽了出去,飞掠上了城头。

棠鲤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方才一瞬发生了什么。祁玉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吓傻了?”

棠鲤看着年纪与沐云迟差不多大,煞白的脸上惊魂未定,头顶多出来的两个角很是显眼。

“你是……天上的星星吗?”棠鲤仰着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讶然。

他眼中所看到的,是漫天星子铺满天幕,距离最近的一颗仿若触手可及。

祁玉泽微晒,伸手去揉他头顶。

棠鲤急忙退了两步避开,看了眼停留在空中的手,略带促狭解释道:“这个不能随意让别人摸的。”

“救命恩人也不行?”祁玉泽多看了眼他头顶的龙角,故意逗他,“通常这时候,话本中不都写了要以身相许吗?”

“……”棠鲤楞楞的,不知该如何作答。明明看不清面容,他依然莫名觉得,这位前辈有些熟悉,无论气息还是声音,他肯定在哪见过。

随即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祁玉泽说了什么,渐渐涨红了脸。

祁玉泽闷笑,十分恶趣味地低头凑到他耳边:“你慢慢想,下次再见,告诉我答案。”说完往他嘴里塞了颗松子糖,摆摆手转身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躲在暗处的沐云迟紧皱着眉头,他本以为这会是棠鲤的绝境,故意来晚想在最后一刻出手,没想到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抢占了先机。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最后的互动他看在眼里,眼中怒意更甚,指甲狠狠掐入皮肉。

……

在全体修士的共同努力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暂且停歇。在这八年间,造就了一个传说,那位突然出现的前辈化身出没于各个诡异所在之地,解救众生于危难。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百姓,被他救下的不计其数。甚至好些地方已经自发地为他建起庙堂,祈求神灵的庇佑。

可祁玉泽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主角们一回来,这种游离的状态就被自动解除。祁玉泽重归了本体,没什么精神地坐在殿堂中,单手支着下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长老们述说遇上的各种怪事,到后面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几乎全是吹捧自己化身的话,听得他眼皮直打架。

他注意到天元宗的长老有两人并未回来,弟子也损失了不少,几个徒孙倒是都长高了,一个个看着都沉稳了不少。

其中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沐云迟,隐隐已经有了“成魔”后的病态。

原文中沐云迟因主角光环太亮,得罪了不少大佬,等他回来,祁玉泽也差不多该领盒饭了。徒弟为帮他报仇杀了原身的师兄,随后被宗门追杀,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至亲至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到最后孑然一身,手上沾满鲜血,一路披荆斩棘,血洗五大上宗,在成魔还是成神的道路上毫不犹豫选择成魔。

文中明明白白写着他若成魔,世上再无神佛。

再然后世界就被他毁了,也不知怎么想的,可能这就是强者独有的寂寞吧。

只是这一次,原身的师兄在他穿来第一年已经提前领了盒饭,天元宗有可能叛变的也被他杀的差不多了。按系统的尿性,他怎么也得死上一次,至于这次怎么死,那就由不得别人决定了。

很快殿堂中又来人了,那人说是在半道遇上了天元宗的修士,解决了一场冲突,一路护送着小辈们回来的。

祁玉泽想了半天才想起此人是谁,原身有个兄弟,名叫祁文清。他没加入天元宗,只因天赋出众被五大上宗之一看中,收作了核心弟子。本不该这么早出现,但如果是沐云迟搞得鬼,一切又都变得合理起来。

在祁文清与他说话时,沐云迟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像在等他出糗。

祁玉泽一边应付着有说不完话的弟弟,一边问系统:“他这趟回来,是不是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早就暴露了你不是你,而他有了实力后也没兴趣装下去了?”

“那这个祁文清就是找来测试我的?”祁玉泽道,“原身对祁文清什么态度?”

系统:“宠弟狂魔。”

祁玉泽:“……你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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