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污蔑

进入内门后比陈安柒想象中要累,清晨早起练习万剑宗基础功法长春功,上午练剑,中午事休息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下午又是练剑。他们所用的都是普通铁剑,每日光是挥剑次数就是数以千计,手中磨出了茧子,剑柄处也越发光滑。

时间也飞快到了十月,万剑宗山中树林泛了黄,陈安柒手中铁剑送出,被齐宇铁剑格挡住,飞身跃至其身后,陈安柒速度更快,却始终破不了齐宇防备,他积蓄起灵力,为铁剑注入,试图用蛮力压制,奈何齐宇只是右手一弯,左手掌风袭来,陈安柒侧身闪避,下一刻剑刃已经停至颈上。

“是我输了,齐道友厉害。”

陈安柒收剑,心悦诚服地认输,自开始修炼,齐宇总能走在所有人前头,单火灵根,天赋奇佳,陈安柒在其面前总是微觉得惭愧,小白师父的天灵根在课堂上被点出时,周围人眼里的羡慕嫉妒陈安柒怎会感觉不到,只是相处时间一久,大家终于发现他不过是个拿着极品灵根,修炼天赋却不佳的平庸之人。陈安柒叹气,想着夜间许要再寄出些时间来,他长春功仍在三层,反观齐宇,长春功已达五层,势头直奔六层而去。

“小柒也很厉害,”看着眼前有些丧气的人,齐宇忍不住摸了摸陈安柒的头,他身量比起陈安柒来要高上一个头,每每看着陈安柒心中总觉可爱,“与我们同一批入门的弟子,有多少人现在长春功二层都境界不稳,天赋求于天道,但努力确是自己的,小柒说呢。”

陈安柒摆摆手,知道齐宇只是劝慰自己,比试一过,就要赶人,“齐兄快回去吧,我就在此处领悟。”

他这段时间总是如此,非必要不与他人相处,齐宇见过许多次那些师兄师姐结伴而来就为看陈安柒一眼,听传言,说是小柒长得与他们宗门两百年前陨落的大师兄傅怀川长得相像,只是陈安柒本人对此无感,虽说任看,但其他人一但有了想要交谈的想法,总会被小柒用各种理由躲过,后来除了剑术课还露面,其他时间更是自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默默修炼,齐宇要找他的人也难,他虽对自己没有对那些师兄师姐那么抵触,可每次遇见,除了切磋,便不愿再有其他交流。

陈安柒可不管齐宇如何想,已就地入定,徒留齐宇在一旁无奈,索性今日无事,他干脆就在一边练剑,挽出一个剑花,看着那边王景跑来,气喘吁吁道:“宇哥,晋哥他出事了。”

“什么?”齐宇神情严肃,收好铁剑就要离去,陈安柒却睁开眼,亦跟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齐宇有些震惊。

“不知道齐晋道友出了什么事,我愿尽一份绵薄之力。”陈安柒倒不是没良心的人,这段时间齐宇每次陪练,他除了口头道谢外实在没什么可以表达感激之情的。

王景一路磕磕碰碰地回忆,三人紧赶慢赶,到了中心演武场。看着那边被一名弟子踩在脚下的齐晋,周围人只是小声议论,无一人上去帮忙,只有齐保被人扯着在边上怒骂。齐宇心头火起,飞身上去就要揍人,但他只是被一阵灵力弹开,连那男子的衣角都没能碰到。陈安柒和王景一起上前将人扶起,看着男子挑衅地用脚碾了碾齐晋,嗤笑一声道:“原来小偷还有同伙啊,让我看看,一下来了三个,加上这边两个,我们万剑宗招新竟然招来了你们这些老鼠。”

陈安柒拔剑,看眼前人弟子服,分明门中老人,却不知为何要无缘无故污蔑齐晋,心知打不过,剑拔出来只为壮胆,陈安柒几步向前,咬牙问:“师兄何处此言?不知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男子脚下用力,齐晋惨叫一声,陈安柒挡住又要动手的齐宇,听男子义正言辞:“我房中今日只有他和这位齐保师弟来过,恰恰上次在秘境内费尽千辛万苦才摘到的白骨藤就不见了,难不成白骨藤物飞天遁地,自己跑了不成?”

齐保大喊:“分明是你说让齐晋他去你房中替你取剑,只是转头功夫就说丢了东西,我们连白骨藤是什么都不认得,偷那东西作甚!”

男子闻言讥笑,又道:“你们这些新入门弟子总是不学好,踏实修炼做不到,学人想走捷径。”他弯下身,在齐晋身上摸索,摸出一本小书,大声念出:“百草经,这么奇怪,我们万剑宗弟子不练剑法,却独独在身上放一本灵草辨别之书,我那白骨藤需见日光,我放在窗下,谁知被你这个贼子起意偷了去。”

陈安柒听不得这些侮辱人的话,愠怒道:“师兄就算怀疑,此事也应该交于宗门长老师父门处理,目前也无证据能证明就是齐晋偷拿了白骨藤,岂能在此动用武力,是想屈打成招?”

“我屈打成招?哈。”男子终于松开脚,一脚将齐晋踢了过来,“我那白骨藤极为难得,无涯秘境百年一开,被他偷走用了,岂不是要我重新等一百年,你既然说我没证据,那你又什么证据证明他没拿?”

一旁制住齐保的人应和:“就是,你又有什么证据?这人中午进去,明明拿剑只需一会,回来却足足拖了将近一刻钟,不是他偷了还能是谁?”

陈安柒接住齐晋,人已经昏了过去,面上血污糊了脸,不知在他们来之前挨了多少打,一旁的齐宇目眦尽裂,咬牙切齿:“这本百草经,是齐晋从入门开始就带在身上的,他虽入剑道,同样醉心于医术,没想到今日竟成了被人泼脏水的凭证!你既然可以搜身,那先前便早已搜过了,他可曾藏了你的白骨藤,不是一搜便知。”

“这并不好说,我当时人不在屋内,没人看到他究竟是将东西藏在了何处,刚才也问过,死不承认,我能又什么办法。”

“既然如此,不如就将此事交给长老们处置。”陈安柒看着男子,不愿错过他的情绪变化,冷声道:“师兄既然说白骨藤几位难得,想来长老们也不会轻视此事,更何况,不管是门中真出了盗贼,还是有人贼喊抓贼,此事都应该给师兄一个交代!”

男子眉头一挑,看着他笑道:“你觉得我污蔑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根本入不了我的眼,长老们宗门事务繁忙,这种小事岂是能惊扰他们的。”

“长老事务繁忙,我来处理也行。”

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声,陈安柒听着觉得耳熟,转身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竟是那个见过一面的魏炎。魏炎落下,一旁围观弟子齐声招呼:“魏师兄。”

魏炎摆摆手,走到陈安柒面前,朝他眨了眨眼,回身道:“这是怎么了,我听汪和说今日这边吵吵闹闹的,实在扰人清静,特地过来看看。”他将‘特地’二字重重咬下,邀功一般看向陈安柒,奈何陈安柒未接收到,只沉声将下午的事情细细说了,又着重点出男子随意打人的事,颇有种告状的感觉。

“这样啊,”魏炎看着李玉成,不解道:“李师弟那白骨藤我记得是筑基以上才能用吧,先不说炼化困难,光是采摘也需以寒冰冻住才可。”他眼神扫过地上晕厥的齐晋,问:“这位小师弟看起来不过练气初期的修为,就算是冰灵根,这般修为只怕连冻片叶子都做不到吧。”

李玉成皱眉,只道:“但我那白骨藤确确实实在他进去后不见了,门口留影珠记录只有他在今日进去过,难道真是自己跑了不成?”

“这就不是我需要知道的事了。”魏炎一心只想在陈安柒面前出出风头,可没心思替其他人找什么白骨藤。那边压住齐保的人在魏炎到来时就已经放手,齐保跑过来抱着齐晋心疼得眼眶通红,陈安柒道:“李师兄明知齐晋修为不足,根本无法摘去白骨藤,仍是不听解释,随意伤人,这事难道不需要给个说法?”

“说法?我要给谁说法?白骨藤在我房中消失,进出者只有他齐晋,他难道脱得了干系?”李玉成仍是咄咄逼人,视线在魏炎和陈安柒身上流连一番,嘲道:“这位小师弟如果不服,我可以将留影珠交给你看,只是要看留影珠就要担下此事,替我寻回白骨藤,如何?”

陈安柒不上他的当,将铁剑回鞘,转头看向魏炎,“魏师兄,我听说留影珠虽可留存画面,但主人轻易就能修改,此时是真是假?”

“这自然是真的。”

陈安柒点头,眼神一厉扫向李玉成,反问:“李师兄手中留影珠的证据,我一个小小的练气弟子怎有资格观看,若是日后没替师兄找到白骨藤,齐晋今日之景是否就是日后的我?”

他一通阴阳怪气,李玉成心中暗恨,却碍于魏炎在场,不得已压下,望着陈安柒一伙人,眼神阴郁,不再多言,带着同伴一起离开。

挑事方已经离开,这里也没有再围观的必要,演武场的人群慢慢散去,陈安柒郁气稍解,对着一旁的魏炎道谢。

“没什么,小师弟日后有事尽管找我就是了。”

陈安柒心里不愿与他有牵扯,平心而论,此人与周远相熟,当初醒来也说是周、魏二人一同救下的他,怎么看来都不算无辜,只是就事论事,今日若无魏炎,只怕他们几个就算被冤枉也无处申诉,他心里对魏炎的感激是真,摇摆的怀疑也不算假。

他道谢之后只想同齐宇一行人离开,奈何魏炎拦在他身前,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情:“小师弟等会可有时间,前些日子本想好好招待,只是师弟突然消失,倒令我伤心了许久,如今能再相见,看来师弟与我颇有缘分。”

这算什么缘分?万剑宗分明是他自己要进的,陈安柒心中感慨此人胡说八道,看着前面等着他的几人,没有错过齐宇眼中明晃晃的担忧。

“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请教魏师兄,晚些就回来。”

陈安柒话说完了,齐宇眼神却仍黏在他身上,陈安柒回了他一个放心的口型,看着王景将他强硬搀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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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的替身
连载中橘树荻花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