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郭络罗家探了下口风,发现人家果然是这么想的。舒尔哈齐一看这样干脆就把女儿的婚事给取消了。说对方不是良配,连这个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家又怎能嫁?
你说双标不双标?自己的老婆儿媳也是这么要求的,却不希望女儿在夫家受这样的待遇。
后来郭络罗家因为想攀这门亲事,商量着要不将婚事推迟几年,舒尔哈齐同意了,荪岱也多了几年单身的时光。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要知道荪岱这一年是很少缺席的,那这次是怎么回事呢?
莽古济一拍大腿,她怎么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事?看来她得去舒尔哈齐一趟了。
荪岱被关在自己房间不得出门已有两天,她也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总是听到外面阿玛和大哥在那儿争吵。
下午的时候,荪岱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位嬷嬷拿了一大包东西进来,荪岱上前打开,却发现里面全是她在叶欢基地的物品。
荪岱:“这是谁拿来的?”
这边,莽古济来到叶欢这边,显得十分气愤,她说:“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大男人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叶欢:“又怎么了?”
莽古济:“还能是什么?我今天听说荪岱几天没来,便特意去我叔叔家,想问一下她的情况。没想到什么也没问到,反而被我叔叔要求把荪岱的东西给他送回去。怎么,这是不让荪岱和我们交往了吗?”
叶欢:“你送了?”
莽古济:“……送了。唉,我也是傻,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来问问你。”就想着能单独办好一件事呢,结果反而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叶欢:“没事,反正你不去他们也会派人来取。他们家现在情况怎么样?”
莽古济:“就那样吧,感觉气氛怪怪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皱眉,“特别是阿尔通阿,他好像也被关起来了,我进去的时候还听到他在屋子里大喊大叫。他又怎么了?等等,他不会和这件案子有关吧?”
叶欢:“怀疑就去查,不过要小心点。”
莽古济:“嗯。”
荪岱没想到在她的被褥里竟然藏了一把精巧的开门器,实在是太大胆了,这幸好是家里人没有将这被褥打开,要不然不是直接就发现了吗?
但时间紧急,来不及多想,她便打开门,趁着天黑赶紧离开家。
就在这时候,突然她听到阿玛的声音,这差点没把荪岱给吓死。还以为她走错了路到了舒尔哈齐睡的地方,可仔细一看这是大哥的屋子啊?这个时候阿玛在大哥屋里干嘛?
“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要我怎么办?”
“阿玛,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这次幸好没有莽古济插手,不然你早就没了。唉,只可惜,额亦都的那个儿子要为你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今天他来向我求情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边是我的儿子,一边是他的儿子,我明明知道他没有错,却还是要怒骂他,把一切罪责归结到他们身上。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儿子!我这没出息,最应该千刀万剐的好儿子!”
荪岱皱眉,这才明白阿玛为什么会将自己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了。
可是这就是对的吗?这两年和叶欢相处下来,她的三观逐渐被叶欢影响,对于这种事,她没法视而不见,便是开始敲门:“阿玛,阿玛!大哥,大哥!”她知道这么做肯定会挨骂甚至被罚,但如果不站出来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荪岱放进去后,她直接跪在舒尔哈齐面前,说:“阿玛,不能再让大哥错上加错了,他应该长点教训!”
阿尔通阿:“我错什么了?”
荪岱:“大哥,如果我不是你妹妹,我肯定不会说这话。我才不稀罕管你呢!但这事事关阿玛,他为你这些烂事擦了多少屁股,为你兜了多少底。而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若是再继续下去,我怕你会影响到我们全家。阿玛,真不能让大哥再这么错下去了!去和大伯说吧。我相信和他说实话,他一定会对大哥网开一面。这样大哥也不会有事,班席也不用死了。”
莽古济在舒尔哈齐家门外等了整整一晚都没有等到荪岱出来。
无奈的她只能顶着一双熊猫眼回去,看到叶欢也很疲惫,想必晚上也是照顾了衮代没有怎么好好休息。两个人都坐在桌前,趴了一会儿后莽古济说:“难道是荪岱没有发现藏的东西?”
叶欢:“她那个气性的人知道我们把东西归还回去,肯定会气愤的报复那些被褥,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不想出来。”
荪岱在自己的房间里,昨天阿玛所说的话她反反复复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荪岱,你知道你大哥犯了什么事吗?”
“他杀人了!”
“你以为将这件事告诉给你大伯会有什么后果?你觉得你大哥还能活着回来吗?”
“我绝对要保住我的儿子,谁伤害他,就是伤害我!”
“我坐到这个位置,不是让人欺负的。”
“荪岱,你不要帮着外人来对付家里人。你觉得你大哥出事后,你就能飞黄腾达?在莽古济那儿被得到重用?”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这些人手上哪个没有沾上人血,但是他们却用这条想置我们于死地。你知道吗?当初我和你大伯也是像你们这样的,我们畅想未来,发誓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如今呢?你大伯毁约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可能连努尔哈赤都没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本来是因为一个女人想要给弟弟一点教训,没想到事态失控到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也有可能努尔哈赤并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是正如舒尔哈齐所说,他早就看舒尔哈齐不顺眼了,以前还可以忍,但现在努尔哈赤的子女羽翼丰满,让他无所畏惧,便是到了要解决舒尔哈齐的时候。
荪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的确是犹豫了,这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她没法去举报他。只是内心有多煎熬,只有她知道。
同一时间,珠兰也被姐姐小佟佳氏拉住,小佟佳氏:“你要去做什么?”
珠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班席被冤死,他是无辜的。”
小佟佳氏:“珠兰,那你姐夫呢?你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姐夫被处死吗?”
珠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缓缓才说:“可他杀人了,你在一个杀人凶手身边不害怕吗?”
小佟佳氏哭了:“我害怕,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啊,没了他,我一个寡妇又该怎么生活?我们的父母已经老了,他们又只生了我们姐妹二人,他们都想依仗我们俩的夫婿。我不敢想要是你姐夫没了,他们会怎么办?而且更主要的是,你要去举报你姐夫这要是让大家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我们?你的夫婿会怎么想你?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珠兰:“姐姐,班席就快没命了,你知道吗?”
小佟佳氏:“那又怎么样?谁要他不识时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珠兰,不要犯傻了,我们不要管这事。你马上要成亲了,不要被这事影响了你的婚事啊。”
珠兰:“姐姐!”
小佟佳氏:“你还年轻,喜欢意气用事,从不考虑后果,姐姐是不会害你的。”
……
褚英还是过来找了叶欢,他先是坐在那儿很久没有说话,后来才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叶欢:“你想怎么办?”
褚英:“我吗?我的想法重要吗?”
叶欢:“当然重要,这直接关系到我要不要帮你。”
这话一出,褚英立刻就明白了,他说:“你全都知道了?”
好吧,事情来到这里,两个人也心照不宣了。对于阿尔通阿的事,看来知道的人不少,只是因为努尔哈赤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做主。
而褚英也很纠结,他痛苦的捧着头说:“他们一个是我阿玛,一个是我叔叔,我能怎么做?我夹在中间都想去死了。”
叶欢笑笑,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褚英,就差没把那句“牺牲班席”说出来了。当然她肯定是不会说的,说出去她就要背锅了。
褚英:“你想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想害班席。我只是以为有班席在,我叔叔至少可以看在额亦都叔叔的面子上收敛点,让他交出阿尔通阿,在不暴露他做的那件天大的错事的前提下,用别的罪过受罚。这件事或许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事情会……”
叶欢:“一步错,步步错,难道你们还想让事态更严重下去吗?”
褚英:“当真要走这一步?”
叶欢:“以法治国,才不会走之前那些女真部落的老路。”
在叶欢的劝导下,褚英还是决定以建州长期发展考虑,开始对阿尔通阿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