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明白。”
霄一边用麻线将木牍穿起来一边问:“不明白什么?”
献示意手里的茱萸苦瓜汤。“吾已病愈,为何还要吃茱萸?且汝怎么还加了苦瓜?”
“吾以为汝很喜欢这种苦辣的滋味。”
献好悬没翻白眼。“吾喝完药饭都吃不下了,汝哪只眼睛看出吾喜欢这种滋味?”
“既然不喜欢,汝为何在冬日翱翔?”
吾那是担心归来时汝没了。
但这话没法说出口,有种盼着别人早点死的晦气,献唯有无言。
霄道:“乖,将汤喝了。”
献一脸痛苦的喝着茱萸苦瓜汤。
将最后一片目睹穿好,霄问:“这份知识应该叫什么?”
献道:“汝用麻线穿一起,知识来源于恒吾,可唤恒吾经。”
霄颔首。“这个名好,形像生动。”
说罢,霄将穿好的木牍册交给献。
“这一份经汝拿着。”
献收下木牍册,沉默的抚摸须臾,忽道:“吾要挖一处很大的墓坑。”
霄疑惑的看着献。
献解释道:“有很多东西,待不能使用时,吾不想扔,汝想将它们放入墓坑中,也许百十春秋,也许千余春秋后,吾躺入其中,被它们所环绕。”
虽然墓坑都是人死后才挖,除去冬季就没有提前挖的,但她的身后事她说了算。
霄沉吟须臾,问:“汝欲将墓坑挖在何处?”
献思考片刻,回答:“淇水罢。”
霄讶异。“竟然不是日旸之地?”
献答:“吾死之后,吾想睡在离拂晓近的地方。”
霄黯然道:“那可真是遗憾,吾适才还在想,若汝葬在日旸之地,吾与汝可比邻而居。”
看着霄黯然的模样,献想了想,道:“要不吾死后取一截骨头与汝比邻而居?”反正人身上有两百多块骨头,取一块也不打紧。
霄莞尔:“汝死那得多少春秋后?”
献咬牙道:“汝死时吾亦可取一块。”
霄摇头:“不必如此,吾会烧一件陶器,来日汝将那件陶器放入汝的墓坑即可。”
“怎样的陶器?”
霄笑答:“汝见了便知。”
献嘁了一声,手上不着痕迹的将剩下半碗汤的陶碗往地上放。
霄道:“汤没喝完。”
献苦着脸道:“....何必如此?”
霄理直气壮:“不痛苦,汝不会长记性。”
献痛苦的举起陶碗继续饮用。“吾要喝到何时?”
霄看着献因为食欲不好而变尖的下巴想了想,回答:“春暖花开罢。”
献只能痛苦的数着日子茱萸苦瓜汤,期盼春日早些到来。
所幸她回来时冬季已经过半,再加上养病喝药的二十余日,茱萸苦瓜汤也没喝太久。
扔掉茱萸苦瓜汤,献胃口大开的饱食数日,给自己贴回一点膘后愉快的与捕鱼船队一起出海赶鱼汛。
来自赤道的暖流沿着大陆架向北奔流,所过之处冷水与热带海水交替,将海底的营养物质翻起,滋生无数浮游生物,而浮游生物又滋生无以计数的鱼群。
渔网撒下,只要不散架,顺利拉上来,必定肥鱼满网。
头脸用布覆盖的献在天上飞了许久后落在一艘船上恢复体力,顺便看船队捕鱼。
比起她刚回日旸之地时,这会的捕鱼船队数量更多了,超过一千,且皆是能载三五十人的大船,船的甲板上竖着巨大得到桅杆,撑起草织的帆,远远望去,风帆林立。
美中不足的是草帆实在太脆,不时能看到有船帆破被换下来修补。
献羡慕的看向更远方。
鱼汛是智慧生物的好日子,也是海兽的,一头大如山岳的巨鼋追逐着鱼群,一口便是数以千计的肥鱼。
献戳了戳养了十余春秋也只脸盆大的介丘。“看汝的同类长得多大,汝可得长得快些,以后要比它长得更大,如此众人捕鱼便可坐汝。”
介丘安静的咀嚼着因为不好抹盐腌制而被切下来的鱼头与掏出来的鱼内脏。
“神!”
“有神!”
听到惊恐的跟活见神似的声音,献不由四顾,没看到海啸也没看到飓风更没看到攻击性强的巨型海兽。
海上风平浪静,人类捕鱼,温和的海兽安静进食,井水不犯河水。
“哪有神?”
“神....”
叫声愈发惊恐,献不得不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高之后还没找到声音源头便明白了为何会有人被吓到惊慌失措。
在这个智慧生物还很稀少的时代,鱼汛时人在船上望着海面上的鱼群背脊总不免产生一种错觉:吾跳上去踩在鱼背上不会掉下去。
献可以作证,跳上去真的会掉海里,倒不是鱼汛时的鱼群不够密集,相反还挺密集的,但鱼背是光滑的且会移动,人类的身手与敏捷力支撑鱼背行走这样的高难度艺术。
但献此刻见到了在满是鱼群的海面上如履平地的“人形生物”。
能看清五千步(约3.3公里)外一只野兔的视力令献隔着无数帆船与海浪的距离看清那人的轮廓,瞧着有点像夫诸。
来人走得很轻松,却一点都不慢,献亦往来人的方向飞去。
随着距离拉近,献终于看清对方模样。
献从未见过这样的神。
祂长得很像夫诸,头生四角,但四只角比夫诸的角更大,颜色也不是常见的褐黑、黄棕等颜色,而是鲜艳夺目的赤红,如同母鲤从海里带回的一株红珊瑚。
视线从珊瑚角上挪开后,献的视线先是被对方的容貌吸引。
活了两百多春秋,献从未见过如此无暇的美貌,每一根线条都精致的仿佛经过千百次计算后勾勒而出,皮肤更是没有任何风吹日晒、黑头、粉刺、凹凸不平的痕迹,完美得一点都不自然,配上那双与珊瑚角同色的红眸更是流露出一股空灵的气息。
头发很长,长及臀。
献第一次见到有人蓄这么长的头发,长发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保持洁净,献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短发,没剃光头不是不想,是工具不支持。但对方不仅蓄长发,头发还干净得跟刚洗过一样。
身上穿着一身....应该是布料做的衣服,虽然献没见过料子这么好的布,且衣服奢侈得将脖子以下都包住了。
非常理解别人为何喊神,人就不可能长成这样。
献飞到对方十步远的距离。“敢问神为何而来?”
人形生物有些讶异的看着献与献背后的羽翼。“返祖的远古羽人,真是幸运又不幸的幼崽。”
献茫然。“什么?”
人形生物道:“吾只是路过,并无恶意。”
神不会对凡人说谎,随手就能碾死一大片凡人,没必要扯谎。
献信了对方的话。“不知神可有需要?吾等必尽力为神献上。”
人形生物若有所思的看着献,道:“吾要在此停留一段时间,需一处落脚地。”
献:“....”吾的意思是可以给汝提供点祭品,不是让汝跟吾回家呀。
将一个神带回部落也太恐怖了,她宁愿带着一群老虎回家,起码老虎吃人她能抄家伙屠虎,但神要杀人该如何反抗?
虽然很想拒绝,但神是可怕的,神是残忍的,神是喜怒无常的,神是凡人无法反抗的,神是盲目痴愚的,神是.....总结,遇到神,要么跑要么躲,实在不行,自认倒霉。
献抹了把脸,决定赌一把。
与常见的盲目痴愚完全无法交流的神不同,眼前这位是可以交流的,说不定对方与光焰一样,也是一位对凡人友好的神。
毕竟换了常规意义的神,这会整个船队少则没了一半,多则集体喂鱼了,不可能全都安然。
献笑问:“不知神名为何?”
人形生物思考一息。“徒然。”
献:“....”那不就是白白的,枉然的意思吗?但众神不都是司掌自然力量的神吗?徒然难道也是自然力量?
献将这个画风格外与众不同的神带回了船上。
船上的人差点当场跑光。
一名年长的女人悄悄拉住献。“献!汝疯了?怎么将神带回来?”
献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想来,吾如何拦?”
年长女人:“....”
没有人能阻拦一位神,但船也不可能舍下,每一条船都是部落宝贵的财产,若弃之便等于放弃这艘船在鱼汛期间的鱼获。
神很可怕,但吃不饱肚子更可怕。
权衡后船上的人还是选择面对神,将神的危险先放一边。
献也不休息了,贴身跟着神,若这位神抽疯,她也好及时发出预警。
所幸,徒然真的很温和,也很安静,坐在船头看众人捕鱼,看天,看海,看献。
闲着也是闲着,且徒然目前看着情绪很稳定,献开始没话找话。
“徒然可要吃鱼?”
徒然道:“吾不需要进食。”
献疑惑。“神不会饿吗?”
徒然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吾的食物是光。”
献抬头看了眼太阳。“汝是光神?”
“吾非神。”
献看着徒然的脸,没说话,但脸上清楚写着:人没长汝这样的。
徒然莞尔:“若汝一定要将吾视为神,从汝。”
献问:“不是吗?那徒然是什么?”
“吾说吾是人造之物,汝信否?”
献莞尔。“徒然说笑了,人怎么能造出汝这般的事物?”
话音未落献便见徒然眼眸中透着无限哀伤与萧索,献不由拘束起来。“吾说了不该说的话?”
“与汝无关,是吾自己有事。”徒然看着献。“献若不因意外与他杀而亡,来日大概会理解吾今日的心情。”
献莞尔。“吾不是神,怎能理解神?”
徒然道:“汝会理解的,汝会活很久很久,便似吾,吾亦活了很久很久,吾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有吾能活。”
献有些理解了。“徒然活了很久?”
“大概百四十千个春秋。”
只活了两百六十一个春秋的献:“...神很能活呀....吾应该不会....”也这么能活罢?
徒然道:“汝若不死于意外与他杀,当可活五六千个春秋。”
虽然想像不了五六千个春秋有多久,但可以判断是很久,献道:“还好,有尽头,若似神无尽就麻烦了。”
“怎么说?”
“吾准备为自己提前挖一座墓坑,将吾生命中不再需要使用的重要事物放入其中,来日吾死,躺入其中,被它们环绕,也会很欢喜,活着时,亦可不时看看,避免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只是,若吾寿无尽,墓坑不论挖多大都会放不下。”
徒然笑道:“听起来很有意思,吾建议汝以石建墓。”
“为何?”
“土坑墓保存不了多久,石头是这世上最坚固的事物,石材之墓可存很多个千秋。”
献被说服了。“也是,吾会以石材建墓,多谢提醒。”
“小事。”徒然想了想,问:“汝可想听吾讲一个故事。”
献不假思索答:“想。”了解神这种生物的机会可不多,必须抓住。
“故事发生在数百千个春秋前,有一个族群,他们可以读出别人心里想什么,但其它族群读不出他们想什么,他们聚族而居时,人与人之间无障碍交流,没有秘密,没有谎言,没有无意义的试探,因此发展得很快。让其它族群感到了威胁,于是这个族群灭绝了,只剩下一个活口。”
献一脸听鬼故事的表情。“为何其它族群发展得快就会灭绝?汝的意思是不是别的族群灭亡了那个能读心的族群?为何?”
徒然尽量用献能听懂的方式解释。“它们有冲突。”
献听懂了。“那为何会只剩下一个活口?整个族群只有一个幼崽吗?”
“幼崽也被杀了。”
献一脸不可理喻。“怎能如此残忍?”
徒然道:“少则一千个春秋多则三千个春秋,汝会明白为何。”
“哦。”献问:“那个活口后来如何了?”
“祂吞了一滴神血,成为了神话生物,当然,在汝而言,祂与神无异,祂不老不死,强大到能轻易毁灭所有人,于是,祂开始割作物游戏。”
“割作物游戏?”
“地里的作物成熟时,汝会收割,祂待众生亦如此,不定期收割众生,毁掉众生创造的一切,农田、建筑、文字....一切一切。”
献想了想神们的画风,又觉得这作风很神,但还是觉得——
“太过分了,若要复仇,杀了便是,何必如此折磨人?”
“因为祂是疯子。”
献噎了下,思考须臾,问:“汝亦是被祂....”
徒然点头。“创造吾的人们创造了非常繁华的一切,且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七洋捉鳖。”
徒然说着,忽然指着天边的启明星道:“看到它了吗?吾的创造者曾飞到了那颗星星上,很多千个春秋后,若汝还活着,也飞到那颗星星上,或许还能看到吾的创造者们留下的遗迹。嗯,可能还有遗骨,有一些人因为意外,去了后就没再回来。”
献不可思异。“人怎能飞到星星上?吾飞得最高时连云都没摸到。”
“那是因为汝飞得不够高。”
“吾以后能飞那么多高吗?吾的翱翔能力一直都在提高。”
“汝以后会飞得很高很高,但飞不到星星。”
献怅然。“只有神才能飞到星星吗?”
“人也可以,但需借外物。”
“怎样的外物?”
“汝现在造不出来,再过数千个春秋罢。”
献很想嘁一声,但对方是神,求生的本能让献克制住了自己作死的冲动。
“那个毁灭汝创造者的复仇者如何了?”
“吾与其祂人一起将祂关了起来,若无意外,祂再也不会来到大地上,汝等自由了。”徒然看向捕鱼的众人,目光中充满期待。
献笑道:“贺汝大仇得报。”
虽然那个活口很可怜,虽然血亲复仇天经地义,但复仇复成这样,献也只能说,对方该死。
献问:“大仇得报,汝以后要做什么呢?重建曾经被毁去的一切吗?”
徒然答:“吾要死了。”
献懵然。“啊?为何?”
徒然笑答:“因为吾与祂不分伯仲。”
献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对众生而言,祂是毁灭者,吾亦然。”
“汝为何要毁灭?”
“吾亦不想,但吾无法控制自己,有人觉得,如此的吾等,死了对众生最安全,吾亦如此觉得。”
献:“....能杀死汝等,那人是人还是神?”
“华歆吗?她现在还是人,以后不好说,吾猜她会在那一日前离开大地上去寻求死亡,以人的身份死去。毕竟费了那么多心思,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将未来还给人,还留下祂自己这个隐患无异于一场枉然。”
献道:“这故事太悲伤,吾不喜。”
徒然很淡定:“世事就是如此无常,习惯就好。”
献想了想,问:“人为何能变成神?”
若人不能变成神,不论是徒然还是那个现在还是人,未来为了不成神终将去寻求死亡只求以人身份死去的人都不会有那么悲伤的结局。
“不是变成神,是变成神话生物。”徒然道。
“如何做到的?”
“饮下一滴神血即可。”
“神血?哪一位神的血?”哪个神这么倒霉?被人放血也就算了,还疑似被放了不止一次血,好惨一神。
“祂们是万物的起源。”
“如何死的?”
“没死?”
“没死怎会被汝等弄到祂的血?”
徒然抓了抓脑袋。“一位神被另一位神碎尸千千块了,但祂不算死,因为神与人不同,即便如此,祂也还活着。”
献想像不了碎尸千千块还不死是什么概念。“都碎成碎片了,如何能活着?”
“吾亦无法理解,但祂确实还活着,且不时会有碎片钻进死去凡人的身体中,借凡人的身体行走在大地上。”
献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神听起来比常规的神更毛骨悚然。
“另一位神呢?碎多少块了?”
“祂没碎,祂只是被关起来了,算是两败俱伤。”
有一搭没一搭且天马行空的聊了很久,虽然突然说的很多东西自己听不懂,但献确定了一件事,这位神见识很广,且愿意回答人的疑惑,遂在谈话氛围越来越好时提起恒吾的死,询问徒然,恒吾好端端的,身体为何会无故开始衰坏。
徒然听罢,神色很复杂。“她的身体并非无故衰坏,是她吃的草药让她的身体衰坏。”
“她吃的草药都给豕吃过,豕能吃的,人也能吃。”
“但她没有每一种都给同一头豕长期吃,她自己却每一种都长期吃,凡药三分毒,吃一点对身体无碍,但长期且大量的吃没病也会吃出病,何况她还吃了那么多种。”徒然很是佩服。“若她在身体刚开始衰坏时放弃治疗,什么药都别吃,正常饮食,还能多活几个春秋,但她....能折腾三个春秋才死,她的身体一定很好。”
身体不够好,这么个折腾法更早的时候就该死了。
闻言,献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原来如此。”
*
尽管很多时候献都听不懂徒然的话,但献很想听那些自己听不懂的故事,而徒然许是神之将死,就想找个人倾诉心情,也不介意献听不懂。
献每次巡视海上结束后都会立刻回来陪徒然,与徒然闲聊。
初时大部分时间是恒吾在说,想到什么说什么,漫无边际,献偶尔说几句,后来恒吾说得少了,开始听献说起诸部的生活琐事,以及她遇到的很多人与事。
徒然认真听着,不时会问一些在献看起来很奇怪的常识问题。
为何如此做?
不如此做难道还怎么做?
为何如此想?
不如此想还怎么想?
久而久之献忍不住感慨人与神的想法差异真大。
徒然苦笑。“是呀,所以吾一次又一次失败了。”
固然有人心复杂的原因,但又何尝没有祂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凡人的原因?
仅是吃饭一事,祂知道吃饭很重要,凡人吃不上饭会很痛苦,但永远无法明白凡人饥饿时的感受。
吃饭如此,旁的亦然,无法真正体会,又怎能计算出正确答案?
人类实在是以量子计算计也无法计算的变量。
十六日后,鱼汛结束,献也要回陆地上,但不确定恒吾要不要一起,便干脆的问出口。
徒然摇头。“吾的创造者留下了一些遗物,吾死之前得去处理一番,但吾会再来见汝。”
已经确定对方无害,不怕对方造访的献笑道:“欢迎,吾会烧最肥美的鱼给汝吃。”
徒然的造访非常没有规律,有时隔三五日就来一次,有时隔百余日才来一次,每次呆的时间有长有短,短得时候只半日,长的时候小住七八日。
最开始时众人还惊恐似巨兽进了聚落,但时间久了,见徒然不像正常神一般抽疯,也慢慢习惯,淡然处之。
PS:本文的时间线修了又修,从七千年改成八千年,又从八千年改成八千九百年,怎么感觉以后还会修时间线?
上一个版本定的时间线是八千年前,但在网上看到挖出了母系氏族文化的遗址,时间,距今四千七百到四千五百年,和神话里的炎黄差不多时间。
啊这,真没想到母系氏族延续了这么久,并且还有漫长的父系氏族与母系氏族共存期。但想想也对,就算是在传统叙事里,华夏五千年,起于河洛一隅,慢慢扩张到现在的960万,但是,在华夏族扩张过去前,华夏族以外的地方总不可能没人吧?有人的话,又是什么状态呢?
不过这个遗址属于大汶口文化,这么看来,就算是传统叙事里的炎黄地区,也不是父系天下,甚至不一定是父系主流。
但这样一来,我原本的时间线和安排就不合适了,只能重新修改时间,毕竟辉煌灿烂的文化遗址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总得有个积累期。
说回正文安排,这一篇安排徒然露个面是为了和《不朽》那本书的元洲历史线对一下时间,这个时间,元洲那边还是羽人王朝横压元洲,人族建立才千年,华歆的精神正在走向崩溃——或者说向非人蜕变,但对当事人而言,蜕变和崩溃没区别,反正最后变成的那个生物不是自己——为了确保族群的未来,结束麦田麦子被一季又一季收割的命运,顺便帮做为刀子神话生物解脱,祂正在收拾这些神话生物。
也是埋个后世伏笔吧,数十万年前徒然将一艘宇宙飞船埋在瀛洲地底深处,等待再次使用的时候,但一直没等到重新用上的时候,现在自己要死了,死之前当然要来检修一遍遗物。
PS:我为什么手贱去翻资料。
女字的原始字义居然有一种是母,女和母源于同一个甲骨文,史前,啊不,甚至是三代,凡是带女字旁的包括女这个字不会原始字义不会都是妈吧?
算了,不修了,我是写小说的,不是考古和训诂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4章 第十章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