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呢?”宋明月推门而入见沈致煦连问了句。
“大哥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伸手将他扯上车,径直坐车关门,“现在听我说,不管现在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指路带我去找你大哥。”
“我路上与你再细细说。”
带着秋风的萧瑟,宋明月的语调快速而清晰,三言两语讲清了来龙去脉,抵达地方的时候正瞧见沈敬与齐雅处在一处。
“你快下去找你大哥说,我就不下去了。”
齐雅使小性子冷哼一声对着沈敬抬颔扬面问道“沈敬哥哥不喜欢我的吧,不然刚刚为何不答应我父亲的要求。”
沈敬脊背稍稍屈伸“齐雅妹妹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
“可是我觉得沈敬哥哥就是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我什么——”后半句我改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打断。
“喜欢你不同于我父亲那般五大三粗!喜欢你的温文尔雅!”第一次直面说这样的话,齐雅的面色带上微红,齐雅本不想说,可一想到那天沈致煦告诉她,沈敬哥哥已经心有佳人,便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沈敬笑了一下“如我一般的人还有许多。”
“别许多不许多了!”沈致煦推开她抢话道。
“你!”齐雅想要回怼他却见他附身在沈敬身边耳语,不便打扰只好忍住。
沈敬的面色微变,看了齐雅一眼,本不想再利用齐雅,不曾想还要让她帮忙。
沈敬右手微微抬至腹前向齐雅鞠了一躬,齐雅一晃连忙避开,躲到了沈致煦的旁边,倚靠着他的手臂,跳脚“沈敬哥哥这是做什么?!”
“齐雅妹妹可知黎忮语近期在何处?”
“她?沈敬哥哥问她做什么?”齐雅微微探出一个脑袋,疑问道。
“你只管说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沈致煦扶正了她的身子拉开二人的距离道。
齐雅瞪了她一眼,又朝着沈敬笑笑“黎忮语一直在家中啊,听说后日她就要随着总统一起回昌宁了。”
“沈敬哥哥要找她?有事吗”
“是。”沈敬道,“但是具体原由不便告诉你,齐雅妹妹可否帮我?”
齐雅有些为难的瞧着他,而后看了二人一眼,道“此事对我爹有没有害?”
“没有。”
“那就好。”齐雅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办法倒是有,可是我爹这几日拘着我不让我再出门。”
“沈敬哥哥要是找她,需要沈敬哥哥帮我骗我爹,明日接我出来。”
“好。”沈敬一口应下。
次日一早,沈敬便在门口接应齐雅,齐雅探出一个脑袋呼道“爹,再见。”
见走出远了些,沈敬才问道“现在去哪里?”
“虹口。”齐雅说道“黎忮语每日都会在那里练舞,我也是偶然间进去知道的,常常去找她,里面她身边一直有警卫兵,她说过他们不会拦住我,但是会拦住你,我会假意让她陪着我去舞室的卫生间,警卫不会跟上去,到时候沈敬哥哥你找个好藏的地方找她就是,但不知道她会不会帮你的事。”
“好。”
停歇了车,沈敬进门直接转入了楼梯的转角,扯平了身上的衣角,躲在了转角的暗门之中,时间分秒转过,传过来两道说笑声,透过门缝才瞧见了人来。
听见前面传来脚步声,黎忮语抬头便看见了沈敬,紧接着便听齐雅小声道“沈敬哥哥说要找你实在有事,我才帮了他这个忙,对不起。”
“齐雅妹妹,你先下去吧,我和她说。”
齐雅在二人之间,看了两眼,进黎忮语默认,点头退下。
“找我干什么?”黎忮语拉上了身上的坎肩“上次不都是说清楚了吗?沈少爷。”
“忮语,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不帮。”黎忮语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沈敬看着她忽而笑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什么问题不管什么都说否定的。”
黎忮语的面色一顿,沉默良久,没了方才的尖锐,“我倒是应过你一声肯定的,你不也没实现?”
“说吧,什么事,别磨蹭了。”轻嗤一声而道。
“别扯什么旧情,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吗,我再最后应你一次。”黎忮语清楚若不是什么难事,沈敬大概不会求到她这里来。
想来她能帮的也就那么几件事。
沈敬从怀里递过来一张小纸条,“想请你递给我表妹。”
黎忮语看着那张薄纸,有些不忿,敢情早就算好了她会帮忙,伸手接过看了两眼“就不怕我偷看。”
“你不会看,就算看了也不会说的。”
黎忮语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放心,没兴趣看,走了一会他们该起疑了。”
转身将走之际,黎忮语停了步子“沈敬,齐家那个姑娘整日和我说着心悦你,人很好,也很适合你,明日我就走了,今日最后一面,以后不见了。”接着大步向外而去。
沈敬没去拉她,他清楚即便是她拉了也无用,是不是最后一面现在说太早了些。
将消息递出去后众人便稍稍松下了一口气,在约定好的时间,宋明月便每日在定下的地方守着,日复一日的等着她来。
门声被推开之时,宋明月回身望去,瞧见了许久不见的唐弋雪。
唐弋雪看见是宋明月身姿一顿,微不可察的蹙眉,“找我干什么?!”
心中稍疑,怎么是宋明月?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明月抬目与她对视“你说找你干什么?”
“顾识欢说你背叛了我们,我不信,还和她打了起来。”
“我还和她打赌,还好我赌赢了。”宋明月道,“你要是背叛了我们,怎么会来?”
“真该让她自己过来看看!”宋明月眼中含泪笑着道,伸手想去抱唐弋雪。
唐弋雪见她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将二人的距离微微隔开一步。
一字一顿道“我想你误会了。”
“桥归桥,路归路。”
“我们早就不同路。”听她说了两句,唐弋雪便理清了前因后果,果断而道。
“今日我只是念着往日的情分,来见你们一面,断了你们的念想。”
宋明月擦泪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之中望着她“唐弋雪,你骗我的是不是?”
“你要是真的想断了我们的念想,就不会来。”
“不来怎么看你这幅狼狈又可笑!死等着不肯走的模样?”唐弋雪玩味的看她一样垂目绕枪而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可不在乎。”
见她呆在原地,嗤笑一声,“还有事吗?没事走了。”
宋明月捏紧了拳头,她不信就是不信,既然是好友,就更清楚往哪里扎更疼。
顾识欢是,唐弋雪是,她宋明月也是。
见她要转身走。
宋明月站在原地看着唐弋雪的背影道,
“那顾识欢的命呢?”
“你也不在乎吗?”
见她的迈出的一只脚停在原地,脚跟着地脚尖翘起未落的样子。
宋明月勾起了嘴角,继续道:
“她快死了。”
“随时都是最后一面。”
“唐弋雪,你当真不在乎吗?”
唐弋雪将脚尖调转了方向,目光又回到宋明月的脸上欲从她的脸上辨出话中真假。
宋明月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抹去眼泪吸一口气道,
“没骗你。”
“我在这里等了你四天了,”
“她昏迷了两天。”
“周立文说她第一天就没了味觉,第二天没了嗅觉,第三天没了听觉,一直在瞒着他,最后看不见的时候被周立文发现,才说了实话,她担心你有危险,不让我们找你救她,昏迷的时候还在喊你的名字……”
“现在油盐不进,全凭一颗老参吊着命。”
宋明月思及顾识欢的情况,忍住的泪又含在了眼中,带上鼻音抽泣道,“唐弋雪,我再问你一遍。”
“你当真不在乎吗?”
“若不是不在乎,我现在就回去准备给她收尸葬了去。”
听宋明月描述的情况唐弋雪便清楚是那个毒菌剂的症状,定在了原地,听着窗户间挤进来的风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作镇定道“第几天?”
“第几天了?”
听她说话,宋明月才找回来魂来,连忙道“第七天。”
又将身上的东西拿给她“这是那天林照拿下来的毒菌剂。”
唐弋雪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几根小小的管子,伸手接过“带我去找她。”
“好。”宋明月应道。
坐在车上,唐弋雪坐在后面,瞧着前面开车的宋明月,压下了心中的着急道“宋明月,对不起。”
宋明月看着前方的路没吱声。
“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如果今天要死的是我,唐弋雪你会救我吗?”
“会。”唐弋雪毫不犹豫道。
“我也是,唐弋雪。”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所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说的那些话,所以没那么在意。”
“但是这样不代表我不生气。”
“等战事平了,你要好好的给我请客道歉,不许带顾识欢。”
“好。”唐弋雪应下。
见她答应的那么干脆,宋明月一时想到顾识欢喜欢唐弋雪的事情又有些心虚起来。
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手中捏着东西暗自着急的唐弋雪又多下几分迟疑,不知究竟要不要告诉她顾识欢的心思。
只得旁敲侧击的说道“唐弋雪,你有没有觉得顾识欢对你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