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辞紧紧闭双眼,感受到一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子旁,她的脸颊贴着一块暖玉似的东西,温温凉凉的触感减轻了她不少的燥热。
她忍不住蹭了蹭,随后便感觉脸上的东西动了动,她不满,扒拉着这东西不留缝隙的贴到她的脸上。
身体内的燥热越来越深,洛倾辞难耐的张开檀口,察觉到身边有一处冰凉的物件,她缓缓靠近,并把自己的整个身子贴到那东西上。
那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洛倾辞恍然睁开眼睛,便和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视线。
“怎么是你?”洛倾辞有些迷茫,这张脸五官凌厉,眉目如画,眼中闪烁着寒芒,她好像是看见了慈朔的脸?
洛倾辞晃了晃脑袋,眼前依旧是慈朔的那张脸。
他就那样看着她,眼神无悲无喜,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也没有制止她放肆的动作。
洛倾辞眼眸轻眨,知道眼下这个情况远离慈朔最好,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无力,四肢皆是软趴趴的,根本就没有力气。
她的视线和男人的视线对上,洛倾辞便觉得慈朔的脸庞好似变得模糊。
她凝眉,体内好像是燃了一团火的样子,她的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汗。
洛倾辞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男人的脸,原本贴在男人手心里的脸颊,也抬起贴到慈朔的脸上,二人脸颊相贴,她心中的热气舒缓了不少。
她叹谓一声,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房间内装饰简单,摆件统一都是素白单一的颜色,只有墙上挂着的几把刀剑显露出几分冷酷嗜血的味道。
而在这素淡空旷又弥漫着淡淡血腥味道的地方,一白衣男子端坐在椅子上,他一身素白的衣衫,领子和袖口处才有金丝绣成的花纹。
洛倾辞趴在男子的腿旁,身着轻薄的水红色中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净的肤色,她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慈朔低眸看着她,殷红的嘴角微微勾起,衔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洛倾辞体内的那股热气依旧没有消散,她的头枕在男子的腿上,男子身上穿着的袍子也不知是什么料子,触感温凉,她没骨头一般贴的更紧了。
慈朔带着扳指的手往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洛倾辞抬眸和他对视,男人的手指温凉,带着薄茧,却奇异的让她体内的热度减少了些。
“你想要什么?”
慈朔脸上带着笑,另一只手的手指却在洛倾辞的领口徘徊,细长温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锁骨,激起洛倾辞一阵战栗。
他慢慢低首,洛倾辞怔然看着他,慈朔贴近,二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尽在咫尺。
洛倾辞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眸中倒映着慈朔的脸。
慈朔继续往前,洛倾辞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
她瞪大了眼睛,一瞬间清醒过来。
洛倾辞喘着气从床上起身,她举目四望,见确实是身处自己的房间,她不由松了口气。
好在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忆起梦中发生的事情,她一阵脸红,梦中和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融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般真实。
房间内急促的呼吸,还有滴落在脖间的汗液,那人紧紧贴在她脸颊上的手和梦境里面的触感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她中药的时候慈朔根本就没有亲她。
洛倾辞起身,想要去喝口水,却在昏暗的角落里意外的看见了一道身影。
洛倾辞一惊,身上的汗毛瞬间立起,她咬紧唇瓣不敢出声,只眼珠颤颤悠悠的转动着,往身边那道黑影瞥去。
“醒了?”
黑影动了一下,骤然出声,洛倾辞被吓了一跳,但是细细听来,这人的声音听着又有一点耳熟。
“掌印?”
洛倾辞的手指往前探了探,试探性的出声。
“是我。”
那道黑影动了动,起身往门外走去,洛倾辞看不清他的动作,却只感觉到室内稍微明亮了一些。
原来是慈朔带了一颗夜明珠。
床上围着帷幔,洛倾辞这也才看清和她隔着一道帷幔的慈朔。
他没有如往常一般穿着白衣,今日穿的是黑衣,黑色使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娘娘怎么了?”
守夜的柳桂见房内亮了灯,便也提着灯到了门口,她身子贴在门框边,伸手敲了敲房内的门,试探性的询问道。
洛倾辞觑了一眼房内的慈朔,轻咳一声,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慈朔无甚表情的回望她,为了不把柳桂几人牵连进来她还是道:
“无事,就是起夜喝口水。”
“那娘娘早点歇下。”
窗外柳桂的身影退下,洛倾辞这才看向房内的不速之客。
“掌印为何深夜来此处?”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拂,像是洛倾辞此时慌乱不安的心。
慈朔淡淡撩起眼皮,看向洛倾辞:“上次你中药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有的,是孟巧云做的。”洛倾辞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于是也不隐瞒。
只是说起这话题,她就忍不住想到了她中药之后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她红着脸道:
“这件事其实是一个误会,孟巧云怀不轨,对掌印有非分之想,她本是计划让人把自己打晕送到掌印的殿内,再让那人在殿内下药,只是计划中途出了差错,这才把我送了过去。”
慈朔点点头:“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吗?”
洛倾辞抬眸,心中暗道慈朔果然知道这件事的主使,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子问?
她顺着慈朔的话说下去:“那掌印打算怎么对付她们?”
“孟妃不是缺男人吗?找十个男人,圆了孟妃的想法之后,孟妃就可以安心去了。”
洛倾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慈朔为什么要把自己心中想的想法对她说。
“害怕了?”
慈朔见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震惊到了极致的样子,以为这般的言辞把她吓住了。
慈朔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洛倾辞忽的想起孟巧云手里的灵毗,慈朔怎么样惩罚孟巧云和她无关。
孟巧云本就心术不正,只是孟巧云手里的灵毗却是她需要的东西,她需要用这个东西来救兄长的腿。
“孟巧云暂时不能死。”
洛倾辞紧紧攥着身下的薄被,低声呢喃。
“为什么?”
即使洛倾辞有意放低了声音,慈朔还是听见了,他抬眉,走向洛倾辞,在洛倾辞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因为··”洛倾辞咬唇,手指无意识扣着手心里的布料:“因为我和她幼时就相识,不忍心看她这样受苦。”
慈朔眼眸幽幽落在洛倾辞的身上,嘴角带着一丝讥讽:“你不忍心?”
洛倾辞垂眸,即使隔着床上的帷幔还是不敢和慈朔对视,她轻轻点头。
慈朔转了转手里带着的玉扳指,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他上次可是亲耳听到洛倾辞是怎么对付孟巧云的,怎么这会又不忍心了?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洛倾辞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破这份沉默:“掌印来此处就是为了告诉我您是决定怎样处置孟妃的吗?”
慈朔这个太监性子冷淡,上次在房内,明明二人同时吸入了孟巧云专门准备的药,连她这种常年待在草药堆里的人,只是吸入了一点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慈朔明明也吸入了,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实在是稀奇,洛倾辞觉着除了慈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太监之外,还有他本身就性子古怪有关。
眼下她只穿了轻薄的中衣,衣服散乱,即使知道慈朔不能对她做些什么,但是她还是想让慈朔早早离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委实不好。
“既然现在已经说完了,那掌印是否也可以离开了?”
“当然不是。”
这是回答她上一句话。
隔着床上的帷幔,洛倾辞还是察觉出了,慈朔在笑。
抛开身份还有性子来说,慈朔的皮囊确实长的十分不错,面若冠玉,皎如玉树,声音低沉清越,笑起来似玉石碰撞坠地。
只是他的身份还有性子让很多人不敢直视他,更不用说发现他身上优于他人之处了。
她这般想着,就听见慈朔用他低沉的嗓音询问她。
“我很好奇,你会想怎样处置孟妃。”
“我?”洛倾辞蹙起眉,不知道她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依言道:“孟妃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罚,可是这件本就是意外,让孟妃受点罚,今后不要再来害人就行了。”
“不。”慈朔摇摇头,即使隔着几层纱,洛倾辞好似也看见了他能够洞察人心的视线。
窗外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空荡寂寥的房内,慈朔的声音像是浸透了寒霜。
“你养过畜|牲吗?你越是对他们仁慈,他们越会蹬鼻子上,你要是时不时踢他们一脚,用鞭子抽他们,他们不仅会乖乖听话,还会对你偶尔释|放出来的一丝善意感激涕零。”
洛倾辞听完便愣在了原地,她觉得慈朔说出的这些话带着一股恶意,一股对着所有人的恶意。
她不知道慈朔为何会这样说,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宫中都说慈朔无父无母,也无住所,于是入了宫。
入宫后没几日就得到了圣上的赏识。
圣上意外的对这个貌美的小太监十分看重,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后来这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人觉着二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这些年宣明帝和慈朔的关系已经在皇宫内传了好几个版本,只是宣明帝和慈朔却从来没有澄清过宫中的传言。
“千人千面,每个人对待万事万物的看法不同,对一些事情做出的反应也不同罢了,掌印做事有掌印的风格,我做事自有我的规则。”
慈朔手里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停住,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身旁,习武之人的视力非凡,他一眼就瞥见房内几处地方都放置着草药。
还有几处角落摆着几个架子,上面也是用簸箕分层晒着草药。
慈朔微微眯起眼。
洛倾辞的房间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草药?
倾辞: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尊重祝福。
小慈:不!你就是太善良了,会吃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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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