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酌逸,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应该没有人追啊,你谈过吗?”
谈过,怎么没谈过。
2.
我和黄少都是在初中认识的,那时班主任老蒋调座位时把他安排在我身边,因为我坐第一桌,他看不清。
我一开始是非常不满的,天天去老蒋那边闹,说想换座位,不和黄少都一起坐。
老蒋后来和我说:“再过一年中考了,黄少都很聪明,但他懒不想上学,老师相信你想让你督促督促他。”
我只好答应下来,回到班级黄少都就给我了颗旺仔牛奶糖。
我一脸懵:“我不吃糖。”
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含着棒棒糖,一看就很薄情寡义的眼睛瞥了一眼我,说:“不吃也得吃,我能不能上高中就靠你了。”
我只好收下,随手扔进了书包里。
3.
“苏酌逸同志,让一让,我想出去玩。”
我本来写着晚上的英语作业,听到他这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黄少都同志,知道下节谁的课吗?”
他的动作顿了顿,思索了两下:“难道不是体育课吗?”
我嘲笑地“嗤”了声。
“确实是。”
他送了一口气,又要出去:“我就说嘛,特地看了课表。”
“只不过是老蒋上的而已。”
那“而已”二字还特地被我重读了遍,黄少都已经跨出去的一只脚僵在了那。
他尬笑几声,慢吞吞的把脚收回来:“矮油,不就是不去玩嘛~”
说完就抑郁地看向窗外的操场,底下有其他班的学生,他们看到黄少都摇了摇双臂,想让他下去打篮球。
黄少都扭过头看了眼我,又看了看表,叹了口气:“此时我想高歌一曲。”
我手里的笔没停,甚至连余光都不想分给他一个:“哪首?”
“南無喝邏怛那哆邏夜耶……”
我:“……”
黄少都没有停的打算,还在唱。
“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 爍缽邏耶”
“菩提薩埵婆耶摩诃薩埵婆耶……”
我被他这魔性的“歌声”搞的青筋暴起,桌上的英语单词怎么也看不进去。
“闭嘴!”
4.
时间过的越来越快,中考也越来越近。
某天体育课,我和他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的白云,问他:“你想上哪所高中?”
他曲着一条腿,看向我:“你想去哪?”
我把手背盖在脸上,叹了一口气。
“二中。”
他把视线收回去,脑袋枕在双臂上:“有点难。”
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我上二中“有点难”,气的我直接坐起来往他脸上盖了一巴掌:“什么叫有点难,看不起谁?”
他也没解释,而是一直笑,笑的浑身颤抖,笑到眼角出泪,他说:“你怎么这么蠢。”
5.
中考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你记得你考场在哪吧?明天早点起床,别忘了带身份证和准考证,2B、橡皮、圆规、透明笔袋、黑笔、直尺……都不要忘了带。不要紧张,心态放平来,当作平时的模拟考。”
黄少都打断我:“早点睡吧小苏同志,你好像我妈。”
白瞎我一片好心,我直接挂了电话。
“叩叩叩”的几声,我妈敲了敲我的房门,她在门那头嘱咐到:“早点睡,明天中考。记得自己考场在哪吧?明天别忘了带身份证和准考证,2B、橡皮、圆规、透明笔袋、黑笔、直尺……不要紧张,心态放平来。”
我撇了撇嘴,应了声,把我妈忽悠回去睡觉后仔细地想了想,确实像。
半夜十点,我的脸红成了猴屁股。
6.
高一开学那天,我到了班级,只有零散几人,都不认识。
于是我走到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坐下趴着补觉,太困了,鬼知道要重新调整到正常的作息有多难,今早五点多就爬起来收拾。
迷迷蒙蒙间听到自己旁边有人坐下,我也懒得看,任由睡神带领着他的小兵侵蚀我的大脑。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新”同桌拍了拍我的手臂:“老师来了。”
我眯着眼抬起头,自然而然地问道:“几点了?”
“七点五十。”
我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
突然之间感觉到有啥不对劲,我现在不是高一了吗?为什么我同桌声音这么像黄少都?
“别拍了,老师看着你呢。”
我不可置信地扭头,好家伙,黄少都!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好,我叫黄少都。”
7.
我瞬间清醒,但顾及着已经上课了,只能把一溜串的疑问吞回肚里。
一下课,我刚想开口,黄少都就顺势往我嘴里塞了颗拆开的旺仔牛奶糖。
“感不感动,你爹我中考超常发挥和你上了同一所高中。”
“去你的吧。”我翻了个白眼,本来想给他个面子把这颗奶糖咽下去来着,被他这么一番话一搞我决定不给他这个面子。
当即就准备吐出来,结果他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搞偷袭,直接捂住我的嘴巴。
我皱了皱眉,想伸手把他这只咸猪手拿开,结果他直接用另一只空着的手阻止了我的动作。
握住我两只手腕压在墙上,我们这的动静过大,吸引到了班上其他同学,从他们的视角来看,简直就是他壁咚了我。
我让他放手,结果黄少都没脸没皮地凑上来,说:“别吐别吐,我高中的成绩还要你帮忙。”
所以这是赖上我了?
8.
众所周知,高一新生要军训。
“报告,贫血。”
我用余光看了一下身边的黄少都,脸色确实有些不对劲。
教官思索了两下,示意他去树荫下休息。
我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摇了摇头。
“没事。”
为期七天的军训过的很快,每次长跑时黄少都都会去树荫下休息。
我们跑完后都会有学姐给他送水,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啊?
我不由得心里有些吃味,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不明白在吃什么味、吃谁的味。
等教官说自由活动一会儿后我小跑到黄少都那,我这才发现黄少都又长高了好多,现在的我足足比他矮一个脑袋还要多,但他好瘦,总感觉刮来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我阴阳怪气到:“小姐姐送的水好不好喝啊。”
他打开矿泉水瓶的盖子,想直接仰头喝的动作愣了愣,直接把水塞我手里:“你先喝。”
说完就开始掏裤子口袋,我以为他又要给我掏糖,直接退后两步,水也不喝了。
“我不吃糖!”结果他掏出的是餐厅纸。
他把我额头上的汗擦去后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伸手用食指点了点我的脑门:“你以后想吃也没有了。”
9.
学校的校庆刚好在最热的盛夏,干坐在太阳底下都会汗流浃背的那种。
黄少都从小卖铺买了几大袋绿豆冰棍,给同学们分了后留了根给我,他边啃着自己的那根边给我撑伞:“这么热的天校庆表演还在操场,中暑都会。”
我咬着他给我拆好的冰棍,用余光看了看旁边满头大汗的黄少都,大发慈悲地把自己面前的风扇往他脸上怼了怼,好让他能吹到。
他见我不搭理他,掐了掐我脸上的肉,然后掐上瘾了。
我快被他烦死了,正专心看着别班表演结果他一直掐我脸。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看表演,不看滚去看书。”
“看你不好吗?”
“滚。”
10.
“来了来了,到我们班了!”我打了一下黄少都的大腿,“是小品吗?”
黄少都“嘶”了一声,看来是真的疼,他揉了几下就把目光放到舞台上。
“好像是诗朗诵,话说余文乐上去往那一站真的像演小品的。”
“河南拔智齿。”我把最后一口冰棍吃完就把空着的棍子放到他手上“帮我扔一下谢谢。”
“遵命嘞苏大人。”
11.
我怀疑黄少都谈恋爱了,并且握有实质性证据。
比如时不时望着虚空处发呆,然后傻笑。
比如一天到晚都要抽空玩手机,还不让我看,确认我看不见时才会继续看,然后傻笑。
比如现在和我交流越来越少。
“小猪头,物理老师叫我放学去他办公室一趟,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这不,他收拾完书包竟然不等我,直接“飞奔”出教室,一溜烟就不见了影。
“我……”我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但没直接离开,而是坐在座位上生闷气,谈恋爱怎么了?谈恋爱了不起?谈恋爱就能忘了兄弟?
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我和卫生委员,他看我没有动的意思便先起身准备离开:“班长,我先走了,等下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窗关灯关风扇关门,不然我们班要被扣分。”
我点了点头,又干坐了三分钟,心烦意乱地拎起书包回了家。
下楼时竟然不知觉地来到老师办公室门口,物理老师一只手玩着手机一只手放在把手上,关门后一抬头我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捂着心脏,瘫在门框边:“哇你走路都没声音啊,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陈老师,黄少都走了吗?”
物理老师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怎么知道,今天让他放学来找我谈一下竞赛的事也没来……诶你俩不是跟连体婴一样天天黏在一块?”
我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好呀背着好兄弟去幽会!
12.
洗完澡,我抽出还没写完的作业,但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
谈恋爱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又不会笑他。
我的脑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黄少都的电话。
我咬着笔头点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的他气喘吁吁地叫我下楼。
我打开窗子往下寻找那个身影,他站在路灯下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其实我在看到他那一刻莫名的气就消了,但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时,我好想逃——旺仔牛奶糖做成的花。
“生日快乐!”他说。
我一脸懵,不对呀,我生日在上个月就过了啊?
他把“花”塞我怀里,继续说:“你上次过的是农历生日。”
“所以你这些天鬼鬼祟祟就是为了给我搞这个礼物?”
“是啊,怎么样,喜欢吧!”
我眯了眯眼:“喜欢你个大头鬼,我都说了我不吃糖。”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了句什么,但太小声了,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送你礼物你还嫌弃?好好收着吧。”
13.
高一高二两年的生活过的很快,每天就是上课写作业上课写作业,哦还有和黄少都拌嘴。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高二这一整个学年下来,黄少都请假的次数越来越多,动不动就消失好几天不见。
老师都见怪不怪了。
高三的前一个暑期,黄少都问我要不要出去玩两个月。
“不去,马上高三了。”
“去呗去呗去呗去呗,求求你了小苏。”
我每天被他烦的不行:“行行行,去哪?”
“南极。”我直接把书拍他脸上。
“你自己去吧。”
“嘤嘤嘤……”
最后我还是没抵过他的软磨硬泡,和双方的父母说了一声便出发了。
还好他还没发神经到真的带我去南极“玩”的那种地步。
我们去了杭州,去了成都。
14.
到杭州的第一天,他先是带我走了一上午的路,沿着白堤游览了平湖秋月、孤山、浙江博物馆、西泠印社、西泠桥。
有趣是有趣,就是我腿酸,走到半路我走不动了,腰酸背痛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饭时间,我点了一堆经典菜,什么东坡肉,西湖醋鱼,叫花子鸡等等。
我吃的津津有味,却发现黄少都每道菜夹了两下就不吃了,说自己吃饱了。
我满脸疑惑:“你早上就喝了杯牛奶,中午只吃这一点,你怎么想的?”
他看了我一眼,只好又拿起筷子,硬吃了几口,看他把碗里的饭都扒拉完了我才放心地继续吃。
下午就是游西湖,坐船的那种。
可惜我晕船,因为以前没坐过船所以我并不知道。
刚开始上去还兴高采烈,结果没几分钟就开始干呕,黄少都这个没良心的还笑。
笑我连自己晕船都不知道,我并不是很想搭理他,送了他一个白眼。
第二天,我们去了上香古道,把附近好玩的都玩了个遍,然后剩下几天都是在酒店摸鱼。
15.
黄少都看杭州都游了个遍,没一处落下的便在后几天启程去了成都。
其实我最期待的就是成都,主要是想看熊猫,吃好吃的。
我们去了大熊猫研究基地看了熊猫,圆乎乎的大熊猫。
我正沉醉于它们可爱中,黄少都破坏了气氛:“你看那个卡树枝里的像不像你。”
迎接他的是我的一巴掌。
“像你。”
[未完也不知道有没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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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独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