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筱看着面前被藤蔓紧紧缠绕住下半身的男人,叹了口气。
“子恩,你当真决定好要寻回曾经丢失的记忆吗?”
花神何所云,两千年前被天庭遣下凡寻珍宝,却不知为何回来时奄奄一息,浑身是伤。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每天闷闷不乐,遇到一个人就抓着他问“你认识池牧匀吗?”“你知道池枫在哪儿吗?”有时甚至会做出伤害灵体的举动。
这可把大伙吓得不清,众人商议过后决定封印他在凡间的记忆。
上官筱见何所云点了点头,颇为难受地又叹了口气。
她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是真的深怕何所云寻回记忆后有个三长两短。
上官筱念了句咒语,手掌中便出现一珠子:“你的记忆就在此中,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此次有谁愿去寻流珠?”天帝半闭着的眼睁开,看着底下众神,见无一人开口有些失望。
目光扫过何所云时,似是发觉了他的心不在焉,“何子恩。”
何所云回过神来抬眸。
天帝用手指点了点扶手:“不如此次你去可好?”
何所云一愣,似乎在回想天帝之前说的话。大殿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答应。
下朝时,上官筱身边跟着掌管凡人情爱的月老柳玉。
上官筱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向何所云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也走神,那老不……他就是发现了你走神又看无人肯去便往你身上推!”
何所云摸了摸鼻,心虚极了,他自己也不知为何,最近梦里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人。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云刚好可以去历练历练。”旁边的柳玉摇着扇子打了个圆场。
上官筱冷哼一声:“好?真好会没人肯去?你怎么不去呢?”
柳玉噤了声,何所云见着情形赶紧推着上官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我和你说啊,你不要去真的,真的不要去!”
路上上官筱的嘴没停,何所云打断:“行了行了,天帝都发话了我还不去,下次你见到我就是一朵枯萎的小花了——走走走我给你俩做红烧肉吃。”
上官筱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高兴了起来:“你早说啊,那还不走快点。”
桌上,上官筱摸了摸吃撑的肚腩,打了个饱嗝:“满足了。”
柳玉看她这模样,小声提醒了句:“筱筱,你是女孩子……”
上官筱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了,而是又担忧起了何所云:“什么时候?”
“后天。”柳玉抢答到。
“没问你,闭嘴。”
何所云一边洗碗,一边留意着他们的互动,听到这笑了声。大名鼎鼎地月老柳玉正在追求天界大公主上官筱这件事早已成了各大上神的饭后谈资,可惜两人一个明明撮合凡人姻缘厉害极了,对上自己的感情事又扭扭捏捏,一个对他人的感情事敏感极了,到了自己这又神经大条,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俩真是般配极了。
“确实后天就要下凡了。”何所云甩了甩手上的水,肯定了柳玉的回答。
上官筱托着腮,在思量着什么。
下凡那天,何所云一身白衣,扎了个高马尾。
上官筱踩着云急匆匆地赶来:“差点没赶上,呐拿着。”说着便把手中发簪交给了他,“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千万小心。”
柳玉看着上官筱和何所云的互动,撇了撇嘴。
何所云注意到了柳玉的小表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柳玉跟个小媳妇一样。
“好。”
“战事快报!”
太监从身穿皮甲的小兵那接过快报,看完后双手颤抖地尖着嗓子说道。
“永国已经退兵求和,这场仗胜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皇上瞬间清醒,消化完这一消息后哈哈大笑:“待有恒归来,必要大大嘉赏!”
“池将军!池将军!”池牧匀骑着马,老百姓们围在他们身旁。
何所云看着他们很是疑惑:前方什么事这么高兴还聚集着这么多人?
他随手拦了个过路小贩询问,小贩挠了挠头发,说到:“永国退兵,池将军打了胜仗!”
何所云道了谢便避着人群离开了,他实在不喜这种人挤人的感觉,他得先找到一家酒馆,不然不好寻流珠的线索。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远离那群热情极了的人们,何所云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
附近刚好有家酒馆,何所云眯了眯眸,他总觉得这酒馆哪里怪怪的,但还是抬步进去开了间房。
小二领着他进去,下去端了盆水放到板凳上,待小二离开后他先是关紧门,再是看向窗外——枯萎的桂花树。
桂花季不应秃成这样。
何所云思索了两下,来到窗前摸了摸桂花树的枝干。
原本光秃秃的桂花树转眼间出现嫩黄的一片。
他开始洗脸,洗完脸后抬头那树便被嫩黄色的花朵包围着,他又仔细看了看底下的四周。
种了两棵桂花树,一棵嫩黄嫩黄的,一棵秃的不行,比这棵之前还严重。
习惯导致何所云想下去让另一棵也变得嫩黄嫩黄的。
他沉默,要是直接从窗户翻下去,下面要是有人估计会觉得他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何所云头疼极了,只好尽量把身子探出窗口,施法让墙边伸出绿色藤蔓一点一点靠近另棵桂花树,把它的枝干缠绕住,被包围着的地方泛着点点蓝光。
那蓝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等藤蔓离开时那棵树也同刚刚那颗一般,枝干上有着嫩黄色。
何所云这才满意的关上窗。
第一天好好休息比较重要,这么想着便直径往床上一躺。
池牧匀穿过老百姓们围着的街巷,往前走便是皇宫了。
他下马便让一些将士们先行回去与家人团聚,只留几个亲信一同赴宫面圣。
“参见皇上。”池牧匀毫无感情到。
但正在高兴的皇帝怎会发觉,更何况他每次与他见面时都为这样。
“好啊,好好好,有恒你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池牧匀皮笑肉不笑:“臣应做的。”
那狗皇帝丝毫未被影响,赏了池牧匀些奇珍异宝。
池牧匀也找了借口草草离开。
“无赦。”
“在,”范无赦眼皮一跳,“他现在寻云。”
池牧匀挑了挑眉,也不说话。
范无赦也只好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池牧匀这才动身:“之前让你们办的事可以开始了。”
他点了点头,待池牧匀走远这才往里走去找谢必安。
动作必须快点了。
何所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门外的人好像和门有什么深仇大怨,“邦邦邦”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要把门给拍成齑粉。
他这一觉睡到了夕阳西下,被敲门声吵的头疼。
晃了晃脑袋就去开门,一开门就有一高个往他身上倒,这可把他吓得不清。
何所云看着地上流着血的人,头好像更疼了。
他是真不想管这事,这人也是有什么毛病吧,这么多门非敲他一个人的。
何所云皱着脸关上门,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呼了口浊气。
这人怎么说也得有个八尺多点,凭他的力气把他拖到床上太不现实了。
要不然用藤蔓?万一醒了怎么办?
用藤蔓吧,醒了就灭口。
这么想着,脚边的枝桠已经蠢蠢欲动,贴着地面来到床边。
那个男人没醒,但不知哪个部位伤了一直流血,还沾了些到藤尖上。
藤蔓似是觉得脏,把他放下床的时候略显粗暴,那个男人忍不住闷哼出声。
许是碰到伤口了。
何所云走到床边拍了一下藤蔓:“不能这样。”
藤蔓焉了些,委屈巴巴地想缩回去。
“别躲,帮我一起处理伤口。”何所云揪住藤身,“帮他翻个身,我检查下哪里受伤。”
藤蔓不情不愿重新绕住,何所云捣鼓了半天才发现是后肩上的伤。
看到伤口后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大窟窿。
“是不是还中毒了。”何所云对藤蔓说,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肯定极了。
深可见骨,附近的肉也烂了,黑的不行。
“放下来吧,我去打水。”
藤蔓这次没再有任何不满,它也觉得那伤口太吓人了,只好听着何所云的吩咐做着做那。
何所云先是把中午小二放在桌上的水倒了,拿着水盆重新装了盆水,然后拿起桌边的小刀,把旁边的烂肉割开再就着伤口消毒包扎一气呵成,又顺便给那个男人擦了擦上半身。“
何所云做完这一切腰酸背痛的,堂堂花神给来历不明的凡人处理伤口还帮忙擦身,到时候被上官筱知道了又要好一顿数落。
所以流珠的线索在谁那呢。
何所云的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去了,一直到皎月升起都坐在窗边,没注意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好一会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久到床上的人咳嗽时他才发现,还被咳嗽声吓了一大跳。
何所云看对方嘴唇干成那样,去倒了杯水交到他手中:“好了就离开吧。”
何所云淡淡道,对方有些惊诧,但也只是一瞬。
何所云结果空的杯子放回桌上,对方开口到:“在下池牧匀,敢问公子?”
何所云皱了皱眉:“池牧匀?池有恒?”
池牧匀笑着点了点头,何所云看着他的笑容不禁晃了神,眉头皱的更紧:“何所云,字子恩。”
何所云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受伤,又是谁让他受伤,但看到池牧匀重新像是很累,再加上自己和他也不是很熟只好把一溜串疑问咽回腹中。
“你先休息吧,我让小二熬了粥,好了叫你。”何所云重新把目光重新望向窗外的桂花。
池牧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躺下闭上眼的时候提了句:“午时经过时这花儿还未开的这般盛,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说完便陷入睡眠,而让这花开的这般盛的人抿了抿唇,苦恼极了。
不会被别人发现什么端倪吧?
“池将军。”何所云轻摇了下池牧匀,“粥…”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池牧匀捂住了嘴,整间房只有床边蜡烛的微弱光源。
池牧匀的眼中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模样,他一手捂住何所云的嘴,另只手伸出一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何所云的动作僵在那,这种酒馆的隔音并不大好,本来因为池牧匀动作的不满瞬间消散了。
他听到房顶的谈话声,是把池牧匀捅出一个窟窿的人。
“找到池牧匀了吗?”
“没……”
“啪”的一声,那个回答没的人被扇了一巴掌,这声音,一听就疼。
池牧匀好似被何所云这样警惕的模样逗到了,竟发出声轻笑,何所云瞪了他一眼。
他们现在这动作,真的很尴尬。
太近了。
靠的太近了,池牧匀的呼吸都打在他的脖颈,何所云有些耳热。
也不知维持了这个动作多久,待脚步声渐行渐远,何所云一把拍掉了池牧匀的手。
他从桌上拿起早已凉透的粥,直直地放到池牧匀面前,想让他自己接走喝。
可池牧匀没动,就这么盯着何所云,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说:我是受伤,要你喂。
这可把何所云气的不清,但他只能重重地深呼吸了几下:“伤的不是手臂。”
池牧匀还是不接,还是直勾勾看着他。
“爱吃不吃,不吃赶紧滚,我看你恢复得挺好。”
池牧匀眨了几下眼,慢吞吞地从他手里接过,开始吃起来。
可惜了。
何所云等池牧匀吃完后又给他换了次药,把空碗端下去时已经不早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两床崭新的被褥铺在地上,把池牧匀旁边多的枕头放到地上。
“不怕夜凉?”池牧匀等他忙完准备睡时漫不经心一问。
何所云没搭理,而是钻进去闭上眼。
池牧匀待他呼吸逐渐平缓睁开了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忍着肩膀的疼痛下床把他捞进床里,注视了会儿何所云的睡颜便伸手拉开他的衣袖。
只见何所云的手腕骨处印有一不知什么品种的浅粉花朵被绿色的藤蔓紧紧缠绕住。池牧匀情不自禁地用拇指抚摸那处。
到了下半夜,池牧匀准备趁着夜色离开,行走时还不忘将不知何时燃烧完的檀香收入衣袖。
*
何所云发现自己一醒来便在床上,愣了会儿。
那人似是走了挺久。
悠的,手腕一阵一阵的疼,他抬起手看着那道印记——周围泛了红,细看还会发现花蕊中有块圆点亮着光。
何所云甩了甩手,待这阵子过去便更衣下楼用膳,没过多在意。
一连几日,他白天混迹在各色各样的人群中寻流珠线索,夜晚和在天庭被关禁闭的上官筱分享一天所获。
何所云坐在楼下吃着包子配稀粥。
昨日好不容易摸出点头绪,何所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想就着昨天的线索查下去。
流珠现被分成了两块,其中半块在皇宫,还有半块只知晓在城外。
找到皇宫那半才能确定另半的准确位置。
“这才刚平定战乱没多久,皇上又要选妃了。”隔座唉声叹气道。
何所云捕捉到关键词,选妃?
他咬着馒头转过身打断那群人:“选妃?”
刚刚发声的男人肯定到:“是啊,就在明日。”
“有什么要求吗?”
另一个男人瞥了眼何所云:“这次没贴出要求,只说是平民女子也可参与。”
何所云点了点头,重新转回去啃他的馒头。
“什么?你要用女体?”天庭那头的上官筱震惊到。
何所云垂着眸子,看不出情绪:“嗯。”
“嗯个屁,先不说你从来没用过女体,你……”上官筱感觉有口气憋在心里,天,要是让那位知道了她该怎么办,“不行,反正绝对不行。”
“筱筱,只有这个办法了。”
上官筱苦恼极了:“你等等。”
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好法子,何所云虽说有女体,但在他出生起便被那个老不死的销毁了,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现在去找,简直是天方夜谭。
[未完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续]
还是坑
微博@是谁的心啊呀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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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何所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