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潭中心的巨手落下时，带着足以压垮山岳的威势。潭水、黑气、金晨曦与白丝在巨手上交织成混沌的漩涡，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褶皱，仿佛要将一切存在都碾成虚无。
林墨与三少背靠背站在漩涡正下方，离火剑的赤红与三少的金光在两人周身凝成球状屏障。屏障外层的火焰与金光已被巨手的威压压得向内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林墨面具上的陶土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这东西的力量，比黑狐娘娘和金晨曦加起来还强十倍。”三少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金瞳中金光流转，正将全身灵力灌注到屏障中，“它在吞噬周围所有圈外生物的力量，包括依的分身。”
林墨能感觉到，天眼透过面具看到的景象正在扭曲——那些原本围绕黑潭的黑影、残念，此刻都像被无形的吸管抽走，化作一道道灰线汇入巨手。
她握剑的掌心已沁出冷汗，离火剑的火焰虽仍在熊熊燃烧，却明显比之前黯淡了几分，显然在硬抗这股力量时消耗巨大。
“这样硬撑下去，屏障会被碾碎。”林墨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冷冽的决断，“我去斩它的根基，你掩护我。”
三少挑眉，金瞳扫过她面具下紧绷的下颌线：“你的血能克制它，但这巨手的核心藏在黑潭最深处，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未必。”林墨抬手按在面具内侧，指尖划过刻满见闻的陶土纹路，“刚才黑潭核心炸裂时，我感觉到它的力量有一瞬间的紊乱，那是因为它无法完全掌控所有被吞噬的力量——就像用无数碎片拼起来的镜子，总有缝隙。”
她的天眼突然亮起，红光穿透屏障，在巨手上扫过。果然，在那些混沌能量交织的地方，有几处闪烁着微弱的异色，那是黑狐娘娘的黑气与金晨曦的金光在相互排斥，形成了几处不稳定的节点。
“看到了？”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那几处节点，就是它的弱点！”
三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金瞳骤然收缩：“好，我给你开道。”
话音未落，他突然收回灌注在屏障上的大半灵力，双手快速结印。刹那间，球状屏障外层的金光猛地向内收缩，紧接着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竟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长矛，矛尖直指巨手最下方的节点。
“佛怒·破妄！”
金色长矛带着撕裂天地的锐啸，瞬间穿透巨手外层的混沌能量，狠狠扎进那处节点。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巨手上的黑气与金晨曦突然剧烈冲突，炸开一团能量乱流，原本凝聚的巨手竟出现了一瞬的溃散。
“就是现在！”
林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离火剑在手中划出一道赤红圆弧，火焰顺着圆弧凝成一道旋转的火柱。
她纵身跃上火柱顶端，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周，面具下的眼睛死死锁定巨手中心最不稳定的节点——那里，依的白色丝线正被金晨曦的力量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离火·斩！”
随着她一声低喝，离火剑化作一道赤红流光，穿透能量乱流，直刺节点。与此同时，林墨故意让手臂撞上一道飞溅的黑气，伤口瞬间被腐蚀，鲜血滴落在剑身上。
血珠与离火剑接触的刹那，赤红剑气突然暴涨三倍，剑身上浮现出繁复的金色纹路——那是离火剑作为世界之外神剑的真正形态！
剑气所过之处，无论是黑狐的黑气、金晨曦的液体，还是依的丝线，都像冰雪遇岩浆般消融，甚至连黑潭的潭水都被灼得沸腾起来。
“噗嗤——”
离火剑精准地刺入节点，巨手猛地一颤，混沌的能量流瞬间紊乱。林墨能感觉到，剑身在吸收节点处冲突的能量，那些原本相互排斥的力量，在离火剑与她血液的共同作用下，竟开始相互湮灭，化作纯粹的能量冲击。
“做得好！”三少的声音传来，他已趁巨手僵直的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冲入黑潭。金瞳在潭水中亮起，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诀，将无数金光沉入潭底，“我找到它真正的核心了——在潭底的岩层里！”
林墨没有回头，只是握紧离火剑，任由那些湮灭产生的能量冲击着自己的身体。面具早已在冲击中碎裂，露出她苍白却坚定的脸，眉心的天眼红光炽烈，映着她嘴角溢出的血迹——强行催动离火剑的真正形态，对她的反噬极大。
“给我……破！”
她猛地拔出离火剑，赤红剑气带着湮灭的能量，顺着巨手的脉络逆流而上，直扑黑潭深处。与此同时，三少的金光从潭底爆发，两道力量一上一下，如两把巨刃，狠狠斩向黑潭的根基。
巨手发出一声不似生灵的惨嚎，开始寸寸崩解。那些被吞噬的圈外生物力量失去束缚，纷纷化作黑雾、金液、白丝四散奔逃，却在接触到林墨的血迹和三少的金光时，尽数消散。
黑狐娘娘的虚影在混乱中发出惊怒的嘶鸣，想趁机逃脱，却被一道反弹的能量波击中，瞬间溃散成无数细小的黑狐，仓皇逃窜。
依的分身则在巨手崩解时，化作点点白光融入暗雾，再无踪迹。
当最后一丝混沌能量消散时，黑潭的潭水已恢复平静，只是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金色的薄膜，那是金晨曦被彻底净化后的残留。
林墨拄着离火剑半跪在潭边，胸口剧烈起伏，破碎的面具挂在耳边，露出的半边脸上沾着血迹，却掩不住眼中的锐利。
三少从潭底跃出，落在她身边，金瞳中还残留着战斗的余威。他抬手扔给她一个小玉瓶：“疗伤的丹药，人类的身体还是太脆。”
林墨接住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吞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力量流遍全身，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缓。
她看向黑潭深处，那里的岩层已被三少劈开，露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灰色晶石，晶石上没有任何纹路，却散发着与之前黑色核心截然不同的纯净气息。
“这才是黑潭真正的核心？”林墨皱眉，天眼在晶石上扫过，却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不是核心，是‘种子’。”
三少拾起灰色晶石，指尖的金光在晶石上拂过，却未能留下任何痕迹，“黑潭不是自然形成的圈外生物，而是被这颗种子孕育出来的——它的力量，来自种子，却被后来的圈外生物污染了。”
林墨的天眼突然在晶石上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波动，那波动竟与她的血液产生了共鸣，比之前黑色核心的共鸣更强烈。
她伸手触碰晶石，指尖刚一接触，晶石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你！”三少惊愕地看着她的手掌，金瞳中满是难以置信，“它怎么会……”
林墨也愣住了，掌心只留下一丝温热的触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但她能感觉到，种子并未消失，而是融入了她的血液，与天眼产生了某种联系，仿佛在向她传递信息——那是一种古老而模糊的意念，关于圈外的起源，关于那些恐怖生物的诞生，关于……重生的可能。
“它好像……选择了我。”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更多的却是明悟，“这颗种子，才是我们要找的答案。”
三少沉默片刻，金瞳在她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她眉心跳动的天眼上：“看来，你的特殊不止是血液。”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几分漫不经心，“不过这颗种子暂时没动静，倒是省了麻烦。”
林墨站起身，将离火剑收回鞘中，破碎的面具被她随手摘下，扔在潭边。风吹起她凌乱的发丝，露出的脸上虽有疲惫，眼神却异常明亮：“黑狐和金晨曦跑了，依也消失了，我们……”
“他们还会回来。”三少打断她，望向暗雾更浓的远方，金瞳中闪过一丝凝重，“刚才黑潭的动静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圈外更深处的存在。”
林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天眼穿透层层暗雾，看到在极远的地方，暗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形成一道横贯天地的黑影，那黑影的气息比黑潭巨手更恐怖百倍，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要开始。”林墨握紧了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种子的温度，“但至少我们知道了，圈外的秘密，比想象的更复杂。”
三少挑眉，金瞳中重新燃起战意：“复杂才有意思，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说。林墨的离火剑在鞘中轻轻震颤，三少的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光，破碎的狐狸面具在潭边被风吹起，落向暗雾深处。
他们知道，黑潭的战斗只是开始，那颗融入血液的种子、远方苏醒的巨兽、逃窜的黑狐与金晨曦、隐藏的重生之法、对付圈外的终极秘密……所有的线索都已交织，而他们的脚步，必须继续向前。
暗雾深处，隐约传来更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林墨与三少同时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属于强者的从容与决绝。
探寻真相的路，从来不会平坦，但他们的实力，足以踏平前路的荆棘——至少现在，是这样。
写的有点乱哈，我都不知道写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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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破局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