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本流主不介意再赌别项。”
看着山下的一地碎尸,史艳文只觉得身躯发冷,开口之时,声音甚至浅浅颤抖,原因无他,炎魔之为属实毫无人性,饶是仅留现场的还珠楼二人也不由皱眉严肃。
要知道,山下可还有他们还珠楼的成员,西剑流这番作为,无疑激将人心,叫人厌恶,亦使人痛恨。
“藏镜人,我只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作为被迫妥协于西剑流立场的藏镜人,下方之人的身死其实与他无关,至少现在把柄在手,对方也未破坏自己的利益,自然而然,要他站队西剑流也并非不能。
虽然不是自愿,但江湖是非,总是无奈居多。
“废话真多!”
冷哼一声,视线落向他处,言中的不屑,却是令史艳文更加悲怨:“忆无心与你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会接受西剑流的威胁?”
“哈哈哈哈——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决战时刻。”
接受西剑流的威胁,他藏镜人是谁,西剑流能将他威胁一时,难道还能将他威胁一世?
但是万恶的罪魁竟能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心觉可笑的事情。
是自嘲亦是讥讽,炎魔幻十郎,拥有魔之甲又如何,就算他是神,只要敢威胁他藏镜人,哪怕一路血腥,自己也势必将他从王座拖入沼泽。
西剑流以为得到了自己的助力,中原人只当他是疯了,一切只是外人所见的认为,藏镜人从来独一无二,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或者活成他们的理想。
“说得真好,越早分出生死,忆无心就能越快自由。”
是否大话,无人清楚,但这声保证再次提起,可见对方用意之深,只怕事情最后也不一定如各自所愿。
至少无论胜负,藏镜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受益一方。
可事已定下,棋盘成局,反正还有七日的时间,总是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危机,这样想来,史艳文到底不再纠结,而是将视线与施令之人四目相对:“如此,炎魔幻十郎,望你不可失信。”
“决战之约,以此为证。”
说着,一掌聚力,在一众人懵神的情况下,直接一股力量袭向温皇,若非对方反应够快,及时闪身,只怕此刻也与下方残尸相差无几。
但躲过一重,仍逃不过二袭,并非光球,却是对方亲自动手。
几掌交手,不是实力悬殊,可能一切太过突然,炎魔的出手也不在他之计算,就算先有察觉,他还是被对方击了个猝不及防。
直冲心脉的一掌,只觉一口气悬空,再后来大脑忽然抽痛。
不过一时,那些痛苦就如同自己正睡在海边忽然拍来的浪花,全数尽退。
“呼呼~”大口喘息着坐起身,看着熟悉的神蛊峰,顿时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原来只是梦一场……”
视线落在胸前的月牙状配饰前,狼主的视线瞬间扫向他处,不多时才惊讶出声:“怪事,吾怎么回来了?”
几番思索,半晌不过,立刻跳下床铺准备出门。
结果因为动作太快,幅度太大,一时之间,只觉脑海血液翻腾,然后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出声,便再次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还珠楼——
费了少许时间,默若归已然挣脱了手上的束缚,打开暗格的密室大步走出书房,直接逮住一名路过的杀手呵斥道:“说,任飘渺去了哪里?”
那被逮住的杀手顿时被对方身上源源散发的冷气惊得浑身发抖,但作为杀人如麻买命收银干这行少说也有十年之久的杀手,强大的心理素质硬是让他扛下了所有。
勉强震惊了恐惧的情绪,用着还算平淡的声音答道:“回楼主夫人,小的才刚做任务回来准备去分组那里报备,回来之时并未见到楼主的身影。”
好在默若归还存有理智,到底还是放开了那名杀手,却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在一边的墙上,神色悲悯:“任飘渺,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尝试阻止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局?”
何其悲哀,何其无奈,就好像无底的深渊,一步一步,却怎么也不见光亮。
“任飘渺不会死。”也许实在看不下去了,天道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
本以为对方应会冷静一些,结果默若归直接坐在走廊,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只是高高在上的神,你又能懂什么,剧本不是说了吗,温皇承认他死在了天允山上。”
“……”天道扶额,心知劝不动,到底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