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来客人了,欢迎不?”岩玉腊一般走进去,拉着老汉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
“欢迎,欢迎啊!哟,是,汉族贵客那!快来火塘边坐下,烤烤火,吃口我们这的黑茶,去去湿气!”
佤族的火塘,类似汉族荆楚地区的大火盆。
不过,汉族荆楚地区只有在寒冷时节才会使用火盆烤火取暖,而在佤族居住地,火塘中的火一年四季都不灭,
一则可以防止这热带雨林地区的屋子潮湿发霉,防止房梁木料腐烂,延长房屋寿命;
二则可以驱赶毒虫猛兽,防止受到伤害;
三则可以去除人体身上的湿气,防止关节炎和中风等疾病。
“老伯,很抱歉打扰您了,我们这浑身上下都是泥巴!”楚天舒满含歉意地对着老汉说道。
“呵呵呵,不打紧,后头就是沐浴房。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巴,这娘布洛里头,加入了我们佤族的几十种中草药呢!”
老汉笑呵呵地说道:“库勒,你带这位小兄弟去洗沐!这位姑娘嘛,岩玉腊,你……”
老汉仔细看了看被涂成了黑妹的顾秋蓝,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等等,你先把这位姑娘放下,在火塘这烤烤,她肯定是中毒了!”
“大舅,那您赶紧给她治治吧,您可是这十里八乡的神医啊!”岩玉腊一脸关切地看了看顾秋蓝,对着她的舅舅田包木道一个劲儿地央求道。
“放心,她身上涂满了娘布洛,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老神医田包木道胸有成竹地说道。
片刻之后,楚天舒洗刷完毕,岩玉腊张罗了一顿丰盛晚餐,众人用膳完毕,围绕着火塘坐了下来,田包库勒泡了一壶苦涩的黑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老伯,您这里的摸你黑活动搞得真是狂热啊,这个狂欢节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楚天舒呷了一口黑茶,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是我们佤族的祖先们在长期的潮湿闷热毒虫遍布的环境中,通过观察水牛的生活习性得来的。”田包木道呷了一口黑茶,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悠悠地说道:
“我们的老祖宗看见水牛在泥沼地里打滚,滚得满身是黑泥巴,这样蚊子毒虫就不会去叮咬它了。”
“老祖宗灵机一动,也学着水牛的样子,搞来泥巴涂抹全身,果然就能避开蚊子毒虫的叮咬了,所以就代代相传了下来,叫做盖娘布洛。”
“到了后来,我们佤族的医生们发现,在黑泥巴中添加各种中草药做成娘布洛,涂抹在伤口上,就会有不同的疗效,可治跌打损伤,刀枪剑伤,毒物咬伤,上吐下泻,昏迷不醒等等。”
“听说你们这有座山叫做阿佤山,山上有种神奇仙草叫做不死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真的吗?”楚天舒又问。
“是有这么一种仙草,但是说老实话,我行医五十余年,并没有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仙草,我只在我们佤族的医书上见过它的样子,
另外就是十余年前我在沧源县城一家最大的药铺见过晒干了的不死草,卖得挺贵,一两不死草要两头水牛的价钱。”
“至于阿佤山,我们这并没有这么专门的一座山。我们佤族人所住的地方,附近的山都叫阿佤山,不知道你具体指哪座山?”
楚天舒听罢,眼前一亮,问道:“那您现在手头还有不死草吗?”
神医田包木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黯然伤神道:
“唉,没有了!去年为了救一个身中奇毒的小男孩,我把最后的三钱仙草药粉用完了。”
“那您觉得我这妹子还有救吗?”楚天舒听罢,心急如焚。
“她现在身上盖满了娘布洛,暂时还能维持一天,如果明天子时之前还不能服下新鲜的不死草汁液,那就神仙也救不了了。”
“您能告诉我这种仙草长在哪座山吗,我自个去采。”楚天舒目光坚定地继续说道:“是不是长在一个什么神秘天坑里头?”
“若论天坑,这一带的山上,倒有不少,但是最大的一个,当属我们村庄背后的那座大山山顶,离这村子不过十余里路。”
“但是那山颇高,约莫有千余丈高,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山顶上就坐落着我们佤族的阿佤山神坑,坑的四周全是陡崖绝壁,深约百余丈,无路可通坑底。”
“坑底植被茂密,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是个天然的药材宝库,其中就有不死草,可惜里头同时也毒虫遍布,是个极为凶险的所在。”
“十余年前,我们这有个很有名的年轻医生,为了采集不死仙草,冒着生命危险下到神坑底部,采集了一大箩筐的不死仙草,正在兴冲冲地往上攀登之时,突然之间绳子断了,整个人径直坠入坑底,再也没有回来。”
“人们惊恐地说,坑底的神仙发怒了,在惩罚打扰他们清修的人呢!所以,这些年来再也没有人下去过……”
田包木道老爹说到这,突然打住,把旱烟袋在火塘边上磕了磕,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不管了,为了救活我这妹子,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试一试。”楚天舒目光炯炯,神情坚毅地说道。
“好!”众人都不禁为他的坚强决心和勇敢行为发出一声赞叹。
“小兄弟,既然你执意要去,我明天叫我儿子田包库勒带你们去。”
“不过你要千万小心,一是悬崖绝壁既深又陡,麻绳不够长,藤蔓的话也未必够长。”
“二是顾姑娘的伤必须用最新鲜的不死草,一采下来,即刻就要放到嘴巴中嚼烂,把汁液吞咽下去。稍迟片刻,药效就差了,整个人就会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你一个人下去已经够呛,还要再背一个人下去,太过凶险,万万行不通。除非,除非,你能像鸟儿一样飞下去。”
“哎呀,大舅,您就放心好了,楚大哥轻功了得,不用靠攀爬绳子藤蔓什么的!”
“是的,爹,我今天就亲眼看见他背着这位顾姑娘从天而降的,不过下来之后,被两条眼镜蛇拦住了去路。嘿嘿……”
田包库勒说罢,嘿嘿地笑了起来。
“有了中原武林的轻功,那就好办多了了,不过,坑底毒虫遍布,蝎子一叮起大包,蜘蛛张嘴要人命,蜈蚣毒蛇最凶猛,警告生人勿靠近啊,
所以你们到了神坑底部,千万千万要小心,切记切记。”田包木道老爹到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次日一早,用完早饭,在温馨的晨光中,楚天舒背着半昏半醒的顾秋蓝,在岩玉腊的陪同下,由田包库勒带路,向着阿佤山神坑进发。
一行人走出三四里许,来到勐来乡山腰的一处岩壁下,但见高耸的岩壁下面,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从底下蜿蜒而过。
一行人沿着山路来到岩壁下面时,楚天舒无意间发现岩壁上有些奇怪的画,用红色颜料涂抹在岩壁上,仿佛儿童的稚嫩的作品,便好奇地问田包库勒。
田包库勒憨憨地笑了笑,答道:
“这些画可不是什么儿童的乱涂鸦,据说在我们的太太太太爷爷之前,它们就已经在这了,听我爹说最起码有3000年那么久了。”
“画的都是些什么?”岩玉腊插进来追问道。
“都是一些祭拜祖先啦,捕捉野兽啦的场景。”田包库勒答道。
“有没有关于不死仙草的?”楚天舒关切地问道。
“没有。”田包库勒回答得很干脆。
穿过这一片岩画区域,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难行,前面若隐若现的小路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杂草树木,前面的田包库勒和岩玉腊不得不用取下腰间的镰刀开路。
热带雨林潮湿而又闷热,楚天舒背上还背了一个人,虽然他内力深厚,但还是浑身大汗淋漓,如同进了桑拿房。
一行人穿行在半山腰的绝壁上,绝壁向山顶延伸,与山谷几乎形成垂直的角度,右边就是滔滔的南滚河,脚下腐草丛生的小径宽不盈尺,一不小心就有坠落河谷的危险。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看翻过前面的山梁,就是天坑所在的峰顶了。
突然,田包库勒大叫一声:“停!停!别走了!快后退,危险!”
话音刚落,他前头丈余远的地方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大块大块的岩石泥土裹夹着的野草藤蔓,往下坠落,惊起阵阵飞鸟,在林间树顶上哀鸣。
“塌方了!快后退!”田包库勒着急大叫。
楚天舒等人急忙后退。
幸亏退得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滚滚而下的岩石土块,坠落南滚河河谷之后发出巨大的响声,升腾起阵阵灰色的烟雾和尘土,朝着众人飘来。
“快捂住口鼻,这是瘴气,有毒!”田包库勒又叫道。
众人一边用汗湿了的衣服捂住口鼻,一边仓惶后退。
前面的路已经被塌方所破坏,又有瘴气阻拦。
田包库勒只好带领大家原路退回,再下到谷底的南滚河,沿着河边的小路绕过去。
所幸眼下并非南滚河的丰水期,河中的水流并不急,一行人沿着南滚河的河道边缘走了一阵,绕过塌方之处,又朝着绝壁攀登上去。
接近正午时分,终于上到峰顶,众人放眼望去,但见峰顶虽然林木郁郁葱葱,但中间却突然凹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楚天舒估摸了一下,此坑方圆将近百丈,应该是云南最大的喀斯特天坑。
众人略微歇息了一番,吃了些干粮和水,然后走近天坑。
楚天舒仔细一瞧,但见其周围全是垂直峭壁,刀砍斧劈一般直上直下,底部极深,如同桶状,垂直到底,整个天坑植被茂密,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态环境与系统,堪称生态活化石。
整体植物呈现梯形分布。
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隐约可见其底部生长着芭蕉、桫椤、董棕等树木,以及数量众多的藤类、草本类植物。
再往上一层,则是常绿阔叶类树木如栎树。
最上层靠近边沿地带,则生长着橡树等落叶阔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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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阿佤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