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武当山山脚下,松溪之畔,风景如画。
蓝天白云之下,巍巍两山之间,一湾溪水缓缓流淌,飞珠溅玉,淙淙作响,溪水清澈透明,水底卵石沙子历历可数,小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倏忽来去。
溪边的矮树丛中红叶片片,似彩霞,如篝火,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美丽姑娘正坐在一块青石上,一边快乐地哼着歌谣,一边梳洗长长的青丝。
那姑娘正陶醉在蓝天白云之下,碧水清流之中,专心致志地梳理着一个花季少女长长的愁绪。
突然,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警觉地停止了动作,她抬头一看,小溪对面的灌木丛中,有个黑乎乎的身形巨大的东西,正发出“哼哼哼哼”的声音,朝着她迅速逼近。
十丈……
五丈……
三丈……,
就到眼前了!
“啊——”随着少女一声惊呼,一只巨型的黑色野猪蓦然出现在她面前!
长长的獠牙凶险逼人,箭一般硬而直挺的猪鬣毛令人战栗,硕大且长的直筒型猪嘴巴流着的垂涎让人恶心,鼻孔里一张一翕地直哼哼,两颗血红而浑浊的眼珠子直直地瞪着手足无措的少女。
野猪俯下头,两个前蹄使劲地刨着地,似乎随时要朝着少女猛扑过来,随时把她拱倒并撕成碎片。
少女吓得转身就跑,一不小心,被裙子绊了一跤,哗啦一声掉入溪水中。
那小山一般壮实的野猪当即朝着水中的少女猛冲过去,少女恐怖地闭上了一双美目尖叫道:“啊——救我——娘!救我!”
“畜生!不得无礼!——”一声怒喝突然响起,如同半空中炸了个响雷。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野猪惊愕了一下,顿时动弹不得。
惊魂甫定的少女惊喜地发现,那象小山一样粗重的野猪并没有朝她压下来,自己也并没有成为一团肉饼,她不禁睁开指缝偷偷往外打量。
眼前的一幕让她呆住了:
小山一般的恐怖野猪还在,就在离她的粉脸不到三尺的地方。
滑稽的是,野猪鬣毛如棘的脖子上,此刻竟然套上了一个美丽的花环,藤条编织的花环上面缀满了山里的红叶和五彩斑斓的菊花。
而更为滑稽的是,野猪粗重的背上,此刻竟然骑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青裤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长得胡子拉碴、首如飞蓬,而他那乱糟糟的头顶上竟然也有一个花环。
那汉子正一边扯住野猪脖子上的花环,一边朝她咧嘴而笑,笑容充满阳光,天真无邪,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姑娘一见这一人一猪恰如身着情侣装的一对情侣,这幅从未见过的滑稽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酒窝和洁白整齐的贝齿。
那青衣汉子见姑娘睁开一双美目,还开心一笑,不由得瞬间呆住了,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
“琴妹,琴妹,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他轻轻地呼唤着小姑娘,目光迷离,热泪盈眶,仿佛见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
“这位大叔!请您留意,小女子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但是小女子并不曾认识大叔您,大叔定是认错人了!”那姑娘从水挣扎起来,朝中年汉子道了个万福,有些尴尬道。
“唉!”那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仿佛如梦初醒似地说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刚才失态了,认错了人。只是,只是,世间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么?”
“有啊,我爹爹说,我跟我娘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嘻嘻。”姑娘笑道。
“啊?”中年汉子恍然大悟道:“小姑娘,在下冒昧问一句,请问令堂尊姓大名?”
“我娘啊,姓司马,讳字双琴。我叫慕容小琴,虽然跟我娘一样,名字中都有个琴字,但是我绝不可能是你的那个琴妹,我自小跟着父母在武当山长大,从来都没见过你。”
那汉子一听到“司马双琴”四个字,顿时眼圈一红,即刻背转身去,偷偷地用衣袖拭眼角。
慕容小琴从小溪中走上岸边,把衣服的水拧干。她觉得这位大叔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却有趣得很。
少顷,那黑衣汉子用衣袖抹干眼泪,回转头来,腾地一下从野猪身上跳下来,落在溪边一块褐色的巨石上,红着眼睛说:“小琴姑娘,我和你爹、你娘本同门师兄妹,我叫独孤求偶,你的外公就是我的师父。你娘……你娘,现在……还好吗?”
“唉,别提啦!”慕容小琴坐在石头上,嘴巴一扁,鼻子一吸,眼泪噼里啪啦顺着一张粉脸就滚下来了,嘤嘤地哭道:“我娘……呜呜……我娘……呜……呜呜呜……”
“这孩子,唉,小姑娘,你娘到底怎样了?”独孤求偶抓耳挠腮,快急死了。
“我娘……呜呜……我娘……不在了……呜呜……娘!呜呜……”慕容小琴泪流成河。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独孤求偶当场崩溃,如同心肝被挖走了一般,泪飞顿作倾盆雨,嚎啕大哭,声震山谷,惊得雀鸟乱飞,群兽乱窜。
奇怪的是,那头瘆人的巨型野猪,却一反常态,如通人性一般,乖乖地站在一边,就像一个忠实的卫士。
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就这样在武当山的松溪边上,尽情痛哭,一直哭到太阳下山,一直哭到月亮东升。
弯弯的月儿升起来了,哭了几个时辰,两人也早哭累了。
便抹干眼泪,默不作声地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各自想着心事。
慕容小琴偷偷地瞄了独孤求偶一眼,觉着这个胡子拉碴、首如飞蓬的叔叔虽然有些怪,有些傻,有些孩子气,但是心地却善良得紧,尤其是他对自己母亲的那份深情厚意,更是如同孩童般无比纯净无邪,得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亲近之意。
半晌,独孤求偶突然朝着她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道:“好啦,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心中好受一些了吗?小肚子饿扁了没有,小姑娘?”
“不许再叫我小姑娘!我已经长大了,叫我琴儿!我娘就是这么叫我的!”
“好了!琴——儿——!”独孤求偶故意对着山谷拉长声音叫着,满山谷都是回音在空气中荡漾。
“讨厌!你这个坏叔叔!再耍我我就不理你了,哼!”慕容小琴嘟着可爱的红红的小嘴,假装生气道。
“好啦好啦!琴儿”独孤求偶柔声道:“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
“大叔!你去了,我怎么办?还有这个……这个大家伙”慕容小琴指了指大野猪,有些哆嗦地说道。
“别怕,琴儿,它通人性,就像我的老友一样,它会保护你的,老虎都不敢惹他!前几天,它真还把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顶下山崖去了呢!”
“真的吗?”慕容小琴将信将疑,眼中射出惊喜的光芒,她试探性地伸手想摸一摸野猪的头,却又突然缩了回来。
“没事,琴儿,你只要温柔地看着它,轻轻地摸它的头,它很受用的,即刻会对你服服帖帖。”那大叔鼓励她道。
慕容小琴迟疑地伸出纤纤玉手,试探性地摸着大野猪那硕大无朋如同大饭桶一般的黑色头颅,野猪只是“唔唔”地哼了两声,稍微往后躲了躲,然后温顺地垂下了巨头。
慕容小琴又摸了摸它那如同蒲扇般巨大的灰黑色猪耳朵,一边笑嘻嘻地望着独孤求偶。
“真的耶!哈哈,好好玩!”她笑道。
“好玩吧,它会保护你的,等哪天你有空,我来教你怎样骑猪。骑马容易学,骑猪就难了,尤其是野猪。”
“真的吗?哈哈,那真是太好了!一定会很好玩的!哈哈!”慕容小琴拍着小手,笑着跳着说。
“那你先跟它聊一会,我去弄点吃的。”
“嗯,去吧,去吧,求——偶——叔——叔!”慕容小琴故意朝他挤眉弄眼地拉长声音说,那顽皮的模样一如当年的司马双琴。
独孤求偶见到她那调皮的如花笑靥,酷似其母,突然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赶紧扭过头去,借着朦胧月色匆匆地走开了。
时隔不久,不远处响起了几声雉鸡和兔子的惨叫,跟着嗖嗖嗖脚步声响起,慕容小琴借着月色一看,只见独孤求偶手里攥着两者野鸡一只兔子,踏着夜色回来了。
独孤求偶将野鸡和兔子往地上一扔,找来一些枯枝败草,掏出怀里的火刀,生了一堆火。
然后两人分工,慕容小琴负责把野鸡去毛,独孤则把野鸡兔子开膛破肚,然后都拿到溪边洗干净,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两人一边吃烤肉一边闲聊。
“琴儿,你娘亲何时去世的?”
“六年前,我刚十岁。”
“那你爹爹怎么不管你,这么大个姑娘家,任由你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没爹!”慕容小琴气愤愤地嚷了一句。
“啊?”独孤求偶愕然。
“我爹,唉,别提了,他只醉心于武功,只痴迷于争夺武当总掌门一职,根本不管我,不过,这样也好,嘻嘻,我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慕容小琴边啃鸡腿,边说道。
吃完两只野鸡,独孤求偶把剩下的兔子肉仍给大黑野猪吃,然后嘻嘻地慕容小琴说道:“这是我的好伙伴,你猜猜,它叫什么?”
“猪猪?”
“不对!”
“大野?”
“不是。”
“八戒”
“差不多,但还不是!”独孤求偶揶揄地笑了笑。
“我不猜我不猜,快告诉我!”慕容小琴跺着脚嘟着嘴撒娇道。
“嘿嘿,猜不着吧。我叫它天蓬元帅!”
“什么?天蓬元帅?你要骑上它,岂不成了玉皇大帝了?”
“哈哈哈!那你要骑上它,岂不成了王母娘娘啦!”
“讨厌,你这个坏叔叔,老想占人家便宜!”慕容小琴故意举起粉拳,朝着独孤求偶的宽阔后背就是一阵擂打。
“哈哈哈哈!”独孤求偶如同孩子一般顽皮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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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天蓬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