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双姝救郎

顾氏姐妹追出大厅,沿着蜿蜒曲折的甬道,初时还能看见前面的楚天舒,也能听见后头嘈杂跟来的人群。

约莫一顿饭功夫后,但见甬道越来越宽,前头隐隐投来天光。

再过一盏茶功夫,前头豁然开朗,原来却是一个洞口。

出了洞口,乃是狭长的山谷,一条山路向下蜿蜒盘旋,眼见楚天舒等越追越远,顾氏姐妹不禁有些发急。

穿过山谷,乃是一个山阿,但见楚天舒的身影远远地在前面山阿一晃,便不见了。

姐妹俩又追了一阵,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不但前头的楚天舒不见了踪影,连后头的人群均已不知去向。

正走着,顾秋蓝忽然发现路边草丛中有东西在闪闪发亮,便用手一指,对着姐姐顾秋水说道:

“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嘻嘻,莫不是银子,我去看看!”

顾秋水以为是银子,高兴地走过去一看,原来不是银子,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顾秋水弯下腰去,伸出右手抓住匕首的黄铜柄,一把拾起来,拿过来给妹妹看。

顾秋蓝将那匕首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好一会,才狐疑地说道:

“这匕首好眼熟啊,我记得楚郎就有这么一把匕首,黄铜柄上雕着黑螭纹,还镶嵌着一个绿色的猫眼石。”

“兴许是他着急追赶那两个恶人,一不小心掉落在此处了!”顾秋水道。

“嗯,咱们快追,说不定楚郎就在前头。”顾秋蓝说道。

姐妹俩疾步往前赶着,约莫一盏茶功夫,顾秋蓝突然觉得脚下有个物事将她一绊,她急着赶路,不曾提防,几乎跌了一跤。

她生气起来,用脚将那物事一踢,只见羊肠山路的草丛中飞起了一只靴子。

那靴子被这一踢,飞起约莫四五尺高,差点砸中了走在前头的顾秋水的小蛮腰。

“你这臭丫头,又疯了不成,干嘛好端端地用什么东西扔我?”

顾秋水被吓了一跳,扭头朝着妹妹骂道。

“哎呦,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那破玩意儿几乎绊了我一跤!”

“什么破玩意儿?”

“喏,就那玩意,你前头那只破靴子喽!”

“什么破靴子?”顾秋水一边说一边走近那只靴子,低头看了下,忽然惊叫了一声“哎呀!”

这一声惊叫倒把妹妹顾秋蓝吓了一跳,她急忙问道:“怎么了?姐姐!”

“这......这靴子好眼熟!”

顾秋水伸出左手的白嫩食指,指着那只靴子对妹妹说道:

“你来瞧瞧,靴子面上绣的两朵寒梅,清瘦孤洁,好像是你亲手绣的一般!”

“啊?我瞅瞅!”

顾秋蓝忙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细打量那只靴子。

这是一只男人的靴子,左脚的,粉底皂靴,原是楚天舒官府中统一发的官靴,只不过靴筒的顶端有一处原有些破损。

上回楚天舒在顾秋蓝家小住时,被顾秋蓝发现了,便趁着楚天舒熟睡之际,偷偷地拿去用针线绣了两朵梅花在上头。

顾秋蓝一看之下,吃惊不已,这靴子上的梅花的的确确是她亲手绣的。

只是,为何会遗落在此处?

难道,楚郎受伤了?

想到这,顾秋蓝的眼眶立即涌出了泪水。

她抬起头抽抽噎噎地对着姐姐说道:

“楚郎若不是受伤,绝不至于如此狼狈,竟然连我亲手缝补的靴子也掉了。”

“妹妹,先不要伤心,万一他只是匆忙追赶恶人,以致顾此失彼呢?”顾秋水安慰她妹妹道:

“咱们何不赶紧追去看看,万一楚公子遇到什么难处,咱们也好帮帮他。”

姐妹二人加快了脚步,又转过一个山坳,远远见到前头大树底好似下有人在打斗,惊起了阵阵飞鸟。

“好像是那个该死的番僧他们,你看见那对闪光的大铜钹没有,姐姐?”顾秋蓝道。

“对,应该是他们。咱们悄悄地上前去,免得惊动他们,那个该死的番僧可不好对付。”顾秋水答道。

姐妹二人放轻了脚步,借着树木山石等的掩护,蹑手蹑脚地上前去。

在十余丈远处,有一块黑色的巨石,姐妹二人偷偷地蹲在巨石后面,悄悄地探出头来偷窥。

所幸,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沐云川,此刻正背对着她们,七手八脚地用一根野藤捆绑地上的一个人,因此,一点也没有发现背后有四只眼睛正在注视他们。

而沐云川身边的一株粗可三人合抱的大树上,此刻正捆着四位美貌少女,分别是混元教大小姐尹金芙,和混元教三位护法芈瑶、芈萧和芈瑚。

顾秋蓝仔细地看了看地上被捆的那人,不由得差点发出惊叫之声,幸亏姐姐顾秋水反应神速,从旁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原来,地上那个被捆翻的人,正是楚天舒!

只见他的双脚上,右脚穿着靴子,左脚却光着。

顾秋蓝又气又急,立即就要冲出去救下她的意中人,却不料被姐姐顾秋水死死地抱住了。

顾秋蓝还要挣扎,突然被顾秋水一下子连续点中身上大穴,登时手脚麻木动弹不得也出不得声。

顾秋水在她耳边着急而低声说道:

“妹妹糊涂!此刻咱们出去,只有白白送死!”

“妹妹着急,姐姐我也着急,但是你想想,咱们这点微末道行,合力斗斗那小王爷犹可,怎么打得过那该死的番僧!”

顾秋蓝听罢,闭了闭眼睛,脸上早已是泪珠滚滚。

“唯一可跟那死番僧较量的是楚公子,咱们只需伺机救出他来,才能跟他们有得一战。”

“咱们最擅长的是什么?咱们可是万毒神教的女儿啊,你忘了?咱们只需要偷偷地跟着他们,找机会弄点特效神药给他们品尝品尝,到时候,哼哼,还怕治不了他们吗?”顾秋水道。

顾秋蓝听罢,连连点头。

顾秋水见妹妹渐渐松了劲,气也渐消了,这才往她背上轻轻拍了三下,又给她的丹田揉了揉,解开了她的穴道。

此时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沐云川已经捆好了楚天舒,又把树上被捆的几位女子先点中穴道,再解开绳子放了出来,推着往前走。

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押着四女一男,朝着西南方下山的小路走去,他们俩一头走,一头说笑,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背后影影绰绰有两个女子在盯梢尾随。

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押着楚天舒一行人不敢走大路,怕碰上武林中人前来解救楚天舒,只得先找个偏僻的山坳躲了个把时辰,料想山上的其他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动身,专门挑偏僻的小路,摸索着往下行走。

好容易下得山来,已过晌午了,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都饥肠辘辘,正在举目四望,四下里寻找饭店酒肆之时,忽见前头一个小树林处有所房子,房顶上灰黑的烟窗里正袅袅地升起白色的炊烟。

俩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咧嘴笑了,“小王爷”赶紧催着楚天舒他们往前赶。

一行人沿着东西走向的小路走进小树林,只见那所房子坐落在小路的东首,房子外头是稀疏的篱笆,篱笆的简陋栅栏门打开着,里头的房子坐北朝南,乃是一所木头房子,房顶铺着茅草,极其简陋。

大门朝南敞开着,里头隐约可见三五张桌子。窗子一扇朝南,一扇朝东,朝东的窗子上飘着一面酒旗。

篱笆院落的东面,乃是一块菜畦,上面种着油菜、白菜和葱蒜等。

院落西面,矗立着一株高大的枣树,树下拴着一匹青黑花纹的马。

那马儿身高体壮,神俊异常,一看就是匹好马。

“小王爷”走在前,一眼就看见了那马,不禁朝着波罗波摩国师挤了挤眼,用右手食指朝着那匹马一指,波罗波摩国师扭头一看,不禁啧啧称赞,低声说道:

“好极,好极,待会我们双腿都可以歇歇啦。”

两人一边赶着楚天舒等五人,一边赞叹着那骏马,走进酒店。

掌柜的带着店小二早已迎了出来。

掌柜的乃是一个中年男子,瘦高个,有些发白的胡子略显稀疏。

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朝着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点头哈腰,而那店小二则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的龅牙仔,显然是没见过这个阵势,不由得浑身轻微有些哆嗦。

“小王爷”点了酒菜,那掌柜的便吩咐龅牙仔赶紧去厨房准备,谁知那龅牙仔见到四五人被捆住,便有些害怕起来,不但浑身颤抖,还迈不开腿来。

波罗波摩国师见状,以为他有意怠慢,一时火气上来,伸出右手打了那小伙子一个耳刮子,只见那龅牙仔啊地一声惨叫,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半边牙齿都随着鲜血喷了出来。

瘦掌柜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把那小二推进了厨房里去,心中知道这是一伙强盗,实在惹不起,只好勉力按捺住恐惧而激愤的心情,亲自进厨房去张罗饭菜。

小酒店只有三张桌子,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一桌,楚天舒、尹金芙等五人另一桌,余下的一张桌子,空荡荡地兀立在屋子的西北角。

不多时,掌柜的亲自送来一壶酒和几盘冷菜,转头战战兢兢又钻进厨房杀鸡宰鸭去了。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来阵阵诱人的肉香,“小王爷”不禁连吞口水,一叠声地催促掌柜的快点上菜。

那掌柜的一边答应着,一边将几盘鸡鸭鱼肉端了上来。

便在此时,只见门帘一掀,进来了两个黑脸汉子,两人身材都不高大,甚至可说是有些矮小瘦弱,但是俩人的胡子却颇有特色,一个满脸髭须,一个山羊胡子。

两人一直吵吵嚷嚷地从外头走到里头,一直到西北角的那张空桌旁坐下,也没停止争吵。

满脸髭须那个说道:“哎,我说活计,院子里那马儿至少得值五百两银子!”

“放屁!起码也得一千两!”山羊胡子瞪着眼睛反驳道:

“上个月我在京城骡马胡同那儿,见过一匹马,跟这长得一模一样,你猜多少钱被人买走了?”

“不会是一千两吧?”

“哼哼,要不怎么说你没见过大蛇屙屎哪!”

“此话怎讲?”

“您哪,没见过世面,那马儿足足卖了二千两!”

“我了个天!”

满脸髭须的黑脸汉子满脸诧异的神色,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半晌,才吞了吞口水,讪讪地说道:

“我向来在关中一带贩马,京城也常去,据我所知,最贵的一匹,据说是汗血宝马,也才一千二百两!”

“嗤!”那山羊胡子鼻子里哼了一下,不理他了,转头朝着立在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身边伺候的瘦掌柜叫道:

“喂,掌柜的,院子里那马,可是你的?”

掌柜的正在全神关注地给波罗波摩国师倒酒,冷不防被人这么一叫,手抖了一下,酒壶中的酒洒了一些出来,幸亏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正在吆五喝六地划拳,也没留意。

掌柜的赶紧用帕子抹了抹桌子,向波罗波摩国师说了句:“来客人了,我去招呼一下,二位请慢用!”

瘦掌柜跑到山羊胡子面前,点头哈腰道:“这位客官,是小人的马!”

“你这马卖不卖?”山羊胡子问道。

“这个,不卖。小人还要靠它每日里往集市上运米驮粮,置办柴米油盐酱醋茶呢!”掌柜的斩钉截铁道。

“放屁,这么好一匹马,你竟然让它每日干着这些下三滥的粗活,啧啧啧,真是暴殄天物呀,真是糟蹋了它呀!这样吧,你卖给我,五百两怎么样?”

山羊胡子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

“哎,这马我看上了,你怎么跟我抢啊!”

络腮胡子着急了,吹胡子瞪眼地,也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说道:“卖给我,一千两!”

“啊,一千两?一千两!那感情好啊!”

掌柜的欢喜得摩拳擦掌,头点得飞快,像鸡啄米似的。

“不行!我先看上的,就归我了!”山羊胡子绝不退让。

两人拉拉扯扯,攘臂出袖,你冲我瞪眼睛,我冲你吹胡子,眼看就要打起来。

楚天舒等人知道有人来闹事了,心中都暗自高兴,巴不得闹得越凶越好,越乱越好,他们好趁机脱身。

俩人正在拉拉扯扯之际,只见那山羊胡子忽地挣脱出来,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朝掌柜的身上一扔,转身就往院子跑去,要解开系在树上的马缰绳。

便在此时,只见人影呼呼的闪过,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掌柜的等也跟着抢了出去。

那波罗波摩国师出手如风,一把抓住马缰绳,不让山羊胡子去解开。

一行人正在院子里争论不休,店里只剩下了络腮胡子和楚天舒等人。

只见那络腮胡子,几步奔到“小王爷”的桌子边,左手打开酒壶盖子,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三下五除二地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了进去。

然后左手拿起酒壶来轻轻摇了摇,右手同时把纸团揉成一团,丢到墙角里。

楚天舒、尹金芙等人见状,均面露喜色。

络腮胡子干完此时,赶紧到门口大力咳嗽三声,然后若无其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不一会,只见山羊胡子一边往回走,一边高声说着:

“行行,今儿个看在您老是国师的份上,在下这马就不买了,掌柜的,把银票还给我吧。”

一干人重新回到店中。

波罗波摩国师和“小王爷”再次落座,继续吃喝。

波罗波摩国师眼看酒杯空了,便从酒壶中倒了酒重新满上,然后端起酒杯,朝着“小王爷”微微一笑道:“干杯!”

“小王爷”拿起杯子,和对方轻轻一碰,然后将杯子举到唇边,将酒吸进嘴里,仰起脖子,咕嘟一声,一饮而尽。

波罗波摩国师随之也是酒杯高举,脖子一仰,一口干了。

刚干完这杯酒,波罗波摩国师突然见到小王爷满脸黑气上升,身子摇晃了一下,忽然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不好!”波罗波摩国师心中暗叫不妙,连忙上前俯下身子点了小王爷身上几处大穴,封住毒气,以防上攻心脏。

便在此时,他觉得自己的视线突然朦胧了起来,心中电光火石这般将念头一转,已知自己也着了道了,赶紧自己点住身上的几处要穴,封住要害部位。

堪堪点完最后一个穴位,乃是颈后的大椎穴,突然身子一晃,猛然跌坐在地。

此时,他已无暇他顾,赶紧叠脚趺坐,用起内功来,企图逼走体内之毒,顷刻之间,脸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头顶的白汽蒸蒸而上。

方才那两个想要买马的黑脸汉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径直走到楚天舒等人跟前,依次割开各人身上的绳索。

楚天舒身上的绳索,却一时解不开,众人惊诧不已,仔细看时,原来却不是普通的绳索,乃是西域的乌金蚕丝编织而成,便比寻常的铁索还要坚韧坚实十倍不止,怪不得以楚天舒今时今日的一流内力,尚且无法挣脱。

那山羊胡子走到楚天舒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摸出那把岩温所赠的削铁如泥的匕首来,铿铿几下,才割断乌金蚕丝索。

楚天舒和尹金芙等人,一齐朝着两位黑脸汉子下拜感谢:

“多谢两位壮士救命之恩!”

两名汉子正要还礼,忽见波罗波摩国师呼地一声站起,一手提着两个大铜钹,一手提着“小王爷”,直奔到院子里的大枣树底下,翻身上了那匹青黑杂纹的骐马,“咯蹦”一声扯断了缰绳,打马冲出了院子。

“相好的,别走!”那络腮胡子追了出去,掏出怀中的暗器,一扬手,嗖嗖嗖,几枚蓝莹莹的“万毒钉”激射而出。

那波罗波摩国师却不闪不避,只将“小王爷”拉过来挡在身后,只听得噗噗噗几声,暗器都打在这人肉盾牌身上。

那络腮胡子眼见对方马匹尚未奔远,便施展轻功,发足追去。

“唉呀,我的马儿啊,我的心肝啊!”掌柜的眼见马儿被盗,哭晕在院子里。

“多谢壮士,请问壮士高姓大名?”

楚天舒刚才眼见对方使用万毒神教的独门暗器“万毒钉”,又见眼见这山羊胡子的身形动作,心中早就觉得有些蹊跷,因此故意发问。

“哈哈哈”但见山羊胡子的公鸭嗓门忽然变成了女儿家的银铃之声,把尹金芙和芈瑶等人吓了一大跳。

只见山羊胡子笑嘻嘻地在脸上一抓,登时一张毫无表情的人皮面具被抓了下来,露出了细腻白嫩的肌肤,跟着是一张俏丽活泼的少女之脸。

大大的丹凤眼,如秋水盈盈;

长长的柳叶眉,似春山淡淡。

“好啊!果然是你!我的蓝妹!”楚天舒惊喜地叫道。

原来,这山羊胡子的汉子乃是顾秋蓝所扮,而那络腮胡子,自然是她姐姐顾秋水了。

顾秋蓝拉着楚天舒到角落里的一张凳子上坐下,然后从背上取下包袱,从里头拿出那只绣着梅花的靴子,蹲下身去,准备帮楚天舒穿在左脚上。

一抬起他的左脚,发现他脚底全起了血泡,不由心疼得顿时双眼发红,泪水涔涔滴下。

她吩咐掌柜的打了一盆清水过来,自己帮他把左脚清洗干净,又要来缝衣针把血泡小心地一一挑破,然后敷上万毒神教的特效金疮药,又从衣服下摆中割下一块布条,帮他包扎好,这才小心地帮他穿上了靴子。

楚天舒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任她摆布,就像一个生病的幼童,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任凭母亲摆布。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曾经的“野蛮女友”,此刻温柔得像个慈祥的母亲,仿佛在细心地呵护自己的儿子;

又像是爱心爆棚的姐姐,在爱护自家最年幼的弟弟;更像是贤惠的妻子,在心甘情愿地服侍辛劳的丈夫。

他心中顿时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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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玉斝记
连载中冯远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