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的笑声戛然而止,泥土也不再朝着布袋飞来。
接着,感觉到有人跳入坑底,将布袋提了起来。
楚天舒突然觉得头顶上的布袋口一松,几丝光线透了进来,接着整个布袋解了开来,楚天舒赶紧从中一跃而出,虽然自己功力尽失,他还是一个头槌朝着对方的胸口撞去。
对方不曾料到有这一招,赶紧向后闪避,但已经迟了,虽然闪过了几分,但胸口还是被楚天舒一撞,登时坐到在地。
楚天舒但觉的头顶所撞之物软绵绵的,料想对方就是个女子。
但当他仔细一瞧,却不禁愣住了,眼前之人虽身材矮小单薄,但却是个胡子拉碴的黑脸汉子,身穿锦衣卫服饰。
只是脖子和手腕等处肌肤却甚是白嫩,与脸色颇不相称。
但无论如何,此人必定不是好人,他深吸一口气,又想冲上去。
忽见对方从地上蓦地跃起,伸出纤细手指,瞬间点中他的几处要穴,令他动弹不得。
楚天舒浑身被定住,只有五官能动,他滴溜溜地四下一打量,但见四个锦衣卫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已然毙命。
他冷冷地瞧着对方说:“阁下是谁?是敌是友?”
但听得那个黑脸汉子娇滴滴说道:“楚哥哥,你忘了我是谁啦!”
“啊!原来你是......是......红......”这声音好熟悉啊,但不是青芜,不是绿芹,也不是紫荇,应该是上官红蓼!
“没错,我就是红蓼!”
“快把我旁边的布袋解开吧!”
“不着急,我先喂你吃解药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苦求了皇帝哥哥,才要来这药,时辰一长,就怕药力失效,到时你就会留下后遗症了。”
“来!张开嘴巴,”上官红蓼像哄小孩似地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瓶,从中倒出一撮白色粉末。
她左手捏住楚天舒的口,右手正要往楚天舒口中倒下药粉。
“呔!休得伤我兄弟!”突然间一声炸雷似的声音响起。
跟着一件物事夹着一阵强劲阴风袭来,径直朝着上官红蓼的背后大椎穴打去。
楚天舒情急之下,一把拉开上官红蓼,自己挺身向前护住她。
只听啪的一声,一只臭鞋子打在他肚子上,一股气流顿时从肚子里冲出,将刚才吸入的药粉全部喷出,瞬间把上官红蓼的黑脸变成了花脸。
上官红蓼一受惊,手一松,咕咚一声,那瓶开了盖的药粉掉入了身边的水池中。
紧跟着臭鞋子,那人的铁拳也到了。
对方一看就要将楚天舒砸得七荤八素,赶紧将拳头硬生生收了回去,楚天舒只觉得一阵劲风,掠得人睁不开眼。
只听得那声音道:“好兄弟,你没事吧?”
他睁眼一瞧,赶紧道:
“我没事,大哥,原来是你!都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
楚天舒揉了揉肚子,苦笑道。
原来,此人正是黑脸大侠郎独行。
那日,他和楚天舒在京城看见慕容小琴等许多武林中人被俘,便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两人分头行事,由他引开追兵,楚天舒趁机救出慕容小琴。
两人约好在骡马市街果子巷的南来顺客栈会合,但是那晚他等到半夜,三更已过,却依然不见楚天舒踪影,便知道他出事了。
于是一路打听,幸亏他江湖上朋友众多,不乏在官府、皇宫甚者在锦衣卫中当差的朋友,这才打听到楚天舒的下落。
他正要来救,却不料楚天舒已经被魏忠贤的手下用布袋抬了出去。
他本待在途中下手,却发现那四个抬着布袋的锦衣卫后头,有个瘦小的身影一直跟着,便决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远远地跟着这五个人,眼见他们出了魏忠贤府邸,往玉泉山方向走去。
等他看见这四个人将楚天舒推下坑中,心知大事不妙,急急施展上乘轻功,赶到跟前,却见那四个锦衣卫已经被后头跟踪的那小个子用暗器打到。
他以为那小个子想灌毒药毒死楚天舒,故而断然出手,却不料差点伤了自己人。
他伸手解开楚天舒的穴道,然后回过头满腹狐疑地盯着上官红蓼冷冷道:
“阁下是谁?东厂何人手下?”
上官红蓼却恼他害得千辛万苦到手的解药掉入水池,故此只是怒目圆睁,默然不语。
楚天舒赶紧解释道:“大哥,这是我的义妹,复姓上官......”
“义妹?”郎独行盯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胡子拉碴的东厂锦衣卫,心中疑团更盛。
上官红蓼粗着嗓门朝郎独行叫道:“黑脸鬼!你赔我解药!”
“红蓼妹妹,不可无礼,这是我的义兄!”楚天舒劝道。
“我不管,他打落了我的解药,害你不能痊愈,他就是大大的坏人,你还跟这种人做兄弟!”上官红蓼气汹汹嚷道。
郎独行尴尬无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在他脸膛本黑,旁人倒也看不出来。
“解药没了,还可以再配嘛!”楚天舒言毕,突然一拍脑袋着急道:“差点忘了慕容姑娘!咱们快去救他!”
“是否另一个布袋中的人啊?”上官红蓼故意粗着嗓子问道。
“对对!跟我一起被抬出来的!”楚天舒道。
“他们半道早就岔路走了,这会儿早到魏忠贤的小红楼了!”
上官红蓼言罢,展开轻功往来路奔去,郎独行和楚天舒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魏忠贤府邸外,上官红蓼从后花园纵身上了围墙,楚天舒眼见上官红蓼身手敏捷,不由大是奇怪:
“我这上官妹子从何处学得这一身武功,往昔在西湖彩船上之时,她可是于武学一窍不通啊?”
郎独行拉着楚天舒飞上墙头。
魏忠贤府邸颇大,亭台楼阁无数,三人一入后花园,便如同进了迷宫。
一会,迎面碰到几个侍卫走来,三人闪身躲在一块假石后。
待侍卫们走进,郎独行突然出手,点倒他们。
问明了小红楼位置之后,剥下侍卫服装穿上,然后再点中他们的哑穴,拖到假山下面的石洞中藏起来。
三人身着侍卫服装,大摇大摆地朝着小红楼走去,碰到其他侍卫迎面走来,三人把头一低,匆匆走过。
三人借着花丛假山的掩护,蹑手蹑脚摸近小红楼楼下,两名侍卫刚一惊觉,尚未出声,已被郎独行点到,拖入花丛。
三人摸到楼上,所幸门口并无侍卫,但听里头有隐隐约约话语声。
楚天舒把指尖在口中润了润,轻轻点破窗户纸,朝里窥视。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正坐在太师椅上,旁边肃立着几名侍卫,边上还有一个大布袋尚未解开,里头的物事正在不停挣扎。
魏忠贤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顺手中拿起桌上一封信,递给旁边一个侍卫头子模样的人,命他念。
那人颤颤巍巍念到:
“一张大嘴……户下开,二八……龙舟…赛后忙。
午时……未到两……块土,廿敬首辅……速离厢。
离头……芍药不成花,广下……黄旗暗……换舆。
水火相容……共一日,怎去…心头添……火墙?”
这不就是那天的那封密信吗!
楚天舒顿时兴趣盎然,因为里头还有两句话没法破解。
正听得出神,突然间“啪!”那侍卫头子脸上挨了一巴掌,左半边连登时高高肿起。
跟着蓬的一声,他在地上滚了个跟头,显然是被人踢了一脚。
“混蛋!”魏忠贤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敢拿来糊弄本公公!”
“启禀九千岁!”那侍卫头子咚咚咚地连续磕头道:
“这......这里头有重大秘密,乃是金兵鞑子和中原武林顾总盟主的一桩大计,他们问九千岁您老有无兴趣合作。”
“哦?”魏忠贤转怒为喜:“快起来,怎么合作?”
“这......”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吧!”魏忠贤手一挥道,其余侍卫登时退了出去,楚天舒三人赶紧闪身躲开。
等侍卫们下得楼去,三人再度偷窥。
只见那侍卫头子凑近魏忠贤耳边,低声道:“......王公唱......我要哭......”
“......王公唱......我要哭?”魏忠贤沉吟道。
楚天舒听得这几个字,心中还是大惑不解:
“什么‘王公唱',唱什么?‘我要哭',哭什么?他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下人从一品大员到黎民百姓,纷纷为他建立生祠,如果他都要哭的话,天下百姓还能笑吗?”
“怎么合作?”魏忠贤抬起粗浓的眉毛,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盯着那人。
那人又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一番,说得魏忠贤眉花眼笑,连连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魏忠贤端起茶又呷了一口,色眯眯地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布袋道。
那人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刚出门口,突然“嘿”地叫了声,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原来是郎独行出手点住了他穴道,他往后便倒。
楚天舒却因为没吃解药的缘故,一时无力扶住这人,故此闹出了声响。
三人同时跃进屋里,魏忠贤见势不妙,缩回了伸向布袋的手,一按座位上的机关,突然连人带椅子往后一移动,整面铜墙迅速横了过来,将楚天舒三人挡在外头。
三人眼见就可以击杀魏忠贤,却被他逃之夭夭,均大感可惜。
楚天舒一眼瞥见旁边的布袋,立即抢过上官红蓼手中的利剑,一把挑开布袋。
“闷死我了!是谁要害本姑娘,是谁!”一个美貌少女尚未从布袋中完全挣脱出来,就先大声嚷嚷道。
待她看见女扮男装的上官红蓼一身宫廷侍卫打扮,上去举拳就打。
却不料被楚天舒一手拦住道:“且慢!小琴姑娘,自己人!”
“自己人?楚大哥!”慕容小琴两眼睁得大大的,满腹狐疑。
只见那位胡子拉碴的矮个子锦衣卫一把脱下帽子,露出一头飘逸而闪着光泽的青丝。
“好家伙!感情这人是个公公!”慕容小琴长这么大尚未见过太监,两眼睁得更大了。
但见那位公公,伸出肤如凝脂的素手,在自己的脸皮上一抓,登时一张胡子拉碴的假面脸皮被抓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秀丽无比少女的脸,蛾眉宛转,凤眼星眸,唇红齿白,顾盼神飞。
那少女敛衽一笑,朝着慕容小琴行礼道:“小琴姐姐,小妹有礼了!”
“慕容姑娘,这是在下的义妹上官红蓼!”楚天舒介绍道。
慕容小琴正欲还礼,大批侍卫蜂拥赶来,四人赶紧闪身下楼,借着魏府众多花草假山掩护,东挪西闪,不一会,即安全离去。
出得魏府,四人找了个僻静之处商量怎么救独孤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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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红蓼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