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天舒继续跟在朱无命他们后头。
这一天风平浪静,再也没有诸般响马在前后转悠。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一伙人到了一个镇子上打尖。
这晚三更,楚天舒结扎停当,继续溜到吞汉帮一行人所在的客房外打探。
他蹑手蹑脚到了客房外,一个飞身,攀上了走廊里的一根横木,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勾住横木,整个人如同蝙蝠一般倒挂下来。
在窗户纸上,他用润了唾沫食指轻轻一点,点开一个小洞,眯起左眼,让右眼透过小洞窥去,只见一行人正在里头边赌钱边喝酒,边海阔天空胡侃。
里头只有六个人,却不见了混元教的两个堂主。
铁木耳朵朵一边唾沫横飞地数银子,一边大声嚷嚷到:“他奶奶的熊,今晚老子大发了,可是比起墙角那六只箱子里头的东西,这点东西算个屁啊!”
“嘘!小点声!老三,小心隔墙有耳!”隆尔布多提醒道。
“就是,再者说了,这东西都帖了总盟主封条。总盟主有令,不到关外指定的地点,不得拆封!”吴天理说道。
“而且,就是给你,你也不敢拿。那梅里雪山段氏皇陵石棺里头弄出来的宝藏里头有剧毒,一摸就中毒。”结网金蛛朱无命心有余悸说道。
“扯那犊子干嘛,什么狗屁毒那么可怕,你们万毒神教不是号称用毒天下无敌吗?难道不能现在用解药把这些珠宝都漂洗一遍?”滚尔朵大声嚷道。
“漂洗……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总盟主说得到了关外指定地方之后再漂洗!”吴天理道。
“妈的,当初为了得到这批宝贝,我们吞汉帮也不知有多少兄弟丢了性命,完了犊子了。”吞汉帮四当家爱新觉罗·麻辣花愤愤道。
“谁叫你们要急吼吼地去抢头功啊!若是先跟兄弟这边打招呼,跟着我们万毒神教的人后头进去,我们会事先准备好解药,肯定平安无事!”
结网金蛛朱无命眯着硕果仅存的一只眼,哼了一句。
楚天舒起先听得朱无命说到梅里雪山段氏皇陵时,心中就已经突突地激烈跳动。
待到听得里头说道“宝藏”二字,又加上之前听到总盟主令中提到“重宝”,心中忖道:
“想必定是石棺中的那批宝物无疑了。只是,那批宝物都用剧毒浸泡过的,这帮人如何能避过中毒?师父无神老太哪儿去了?而且……”
只听里头继续说道:“不过说也奇怪,总盟主一开始并不愿意这批重宝北上出关,为何后来又同意了?”吞汉帮的大当家问道。
“这是一个秘密,秘密!”吴天理随口接话道:
“那天,来了两个打扮古怪的汉人,其实,他们是大金国天命汗努尔哈赤的使者,要见我们总盟主。”
“等他们出来之后,我们总盟主就签发了这个盟主令!还私下跟我们几位堂主说,事成之后,兄弟们都可以封侯拜相,拥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这事,还是我们给牵的线哩!”铁木耳朵朵说道:“来,咱们干了这碗酒,继续下注。来来,我这可是同花顺!哈哈!”
楚天舒听到这,心中就像烧开了一锅水,咕咚咕咚直冒泡:
“顾无情虽然是秋蓝妹妹的爹爹,但毕竟是邪派中人,他能由六派联盟盟主进而顺利出任武林总盟主,看来是邪派联盟的阴谋得呈了!”
“这对中原武林乃至整个华夏民族,可是大大地不妙啊,甚至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大灾难!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帮他夺取六派联盟盟主之位了。”
“可是,如果不帮他,六派中的其他人也必定会当仁不让地上位,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楚天舒在屋子外头一边窥视,一边忧心忡忡。
“听说混元教教主尹万千也在后头推波助澜,要不然我们顾掌门不会这么爽快答应!”吴天理对滚尔朵道。
“是啊,我大金皇帝肯定也给他许了大大的好处,说是事成之后,封他为大国师,可以公开在全国挑选美貌处女参加顶级灵修班,供他修炼采补**。”滚尔朵回应道。
“咦?黄新土、蓝采水那两小子哪儿去了?”麻辣花问道。
“他俩啊,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教派的啦,这会儿肯定早就憋不住,一准出去风流快活去了!”隆尔布多答道。
楚天舒正欲继续偷听下去,突然楼下传来哼哼唧唧之声,他赶紧从梁上轻轻飞身下来,躲在走廊拐角暗处。
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黄新土和蓝采水两人正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地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走了过来。
他俩跌跌撞撞地撞开房门,就扑通一声晕倒在地,惊得屋内的六个人一片哗然。
滚尔朵拿了一碗酒,朝着他们脸上噗地一声猛力喷去。
片刻之后,俩人睁开眼睛。
“你们这是咋地啦,这么高的武功,出去玩个妞还玩成这样?这不扯犊子么!”爱新觉罗·麻辣花诧异道。
“唉,诸位兄弟,你们有所不知啊,说来也是我们倒霉,玩了一辈子的女人,这回算是阴沟里翻了船!”黄新土有气无力说道。
“咋地啦?说来听听!”朱无命、吴天理、隆尔布多等人异口同声说道。
“哎,我们混元教的堂主,都练过一种特殊功夫,练成之后,对于美女,在十里之内都能感应到其体态如何、相貌如何、肤色如何、气味如何、贞洁如何……”黄新土有气没力哼哼道。
“啊?如此神妙?何不传几招给兄弟,待咱们也能天天出去找乐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爱新觉罗·麻辣花一听,登时两眼放光,口流涎水。
众人一听,顿时也觉得来劲,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功夫,无怪乎那么多人喜欢加入混元教。
“这……个……,请恕兄弟我万万……做不到!”蓝采水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和酒水,气喘吁吁地插话道。
“是啊,我们教主有令,非本教堂主以上级别,或立了大功的徒众,一律不传。否则轻则废掉武功,重则灭掉全家!”黄新土接过话头继续往下说:
“我们也是论功传授,一般升为堂主的,基本都可以全部传授。所以我们刚一进入这一镇子,便嗅到镇东南八里左右有美貌处子之异香。”
“我们刚一打尖,便匆匆朝着东南方向赶去。正见一姓梅的大户人家,约莫养了三四个女儿,在后院打秋千。”
“我们偷偷翻上墙去偷窥,但见她们个个貌若天仙,体态婀娜。可惜前面两个已经出嫁了,我们看上了最小的两个,约莫十五六岁,尚待字闺中。”
“我本想着晚上偷偷潜入人家闺房,暗中把这事办了。谁料我们这位蓝兄,偏偏要自持风流倜傥。”
”竟然身穿儒服,手摇折扇,站在墙头上摇摇晃晃地高声吟诗,什么——待爷西厢下,迎风壶半开。扶墙花影冻,疑是鱼人来。”
黄新土摇头晃脑地学着蓝采水当时的样子,把众人都逗乐了。
蓝采水在一旁听见他把《西厢记》中的名诗念错了,不由地大摇其头,满脸黑线。
“黄兄,应该是——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才对吧?”
吞汉帮第一高手兼第一才子的四当家爱新觉罗·麻辣花斜睨了他一眼,纠正道。
“应该是吧?哈哈!麻辣花,还是你有才!”黄新土奉承了麻辣花两句,继续往下说道:
“那些女孩儿一听我这位蓝兄弟高声吟唱这诗,登时吃了一惊,有一个差点从秋千上倒栽下来。”
“后来她们见到我们兄弟俩站在墙上,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发一声喊,都四散跑了。”
“哈哈哈!我们这位蓝兄笑得很得意,还大声喊道——告诉你们老爷,我们未来的岳父大人,可要加紧防护哦,我们这俩女婿今晚可要不请自来了哦,赶紧把你们的闺房收拾舒服了,准备好好伺候咱哥俩吧!”
“等到那些护院武师和家丁们赶来时,我们早就一溜烟跑了。”
“我俩心想,这等偏僻之处,山高皇帝远,凭我俩的武功实力,尽可如入无人之境。现在暂且放过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待爷们找个地方吃饱喝足了,再慢慢找你们取乐。”
“于是我们便找了家该镇最大的酒楼,唤作千江酒楼,挑了最好的座位,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吃喝,一边划拳,还大声地笑谈今晚的行动计划。”
“谁知天底下的事儿往往就是这么操蛋!我们旁若无人,偏偏隔墙有耳。我们的谈笑引起了一个角落里坐着喝闷酒的黑脸大汉的注意。”
“此人生得一个大圆脸盘,黑得像包公,满脸焦黄胡子,有些邋遢,但却眼似铜铃,精光四射。
他频频地向我们投来似有似无的目光,似乎留心我们的谈话,又似乎漫不经心,但是他的两眼精光闪闪,一看便知内力非凡,是个练家子。”
“我跟蓝堂主低声说了这个黑脸大汉的情状,可是我们这位蓝兄正喝得兴高采烈,又一向对自己武功很是托大,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继续拉我划拳吃喝,等我们喝完酒,正是将近三更时分,那黑脸大汉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们摸到梅府之时,梅府里头静悄悄的,只有东厢房一间房内亮着灯,灯光将两个正在做女红的窈窕身影投在窗户纸上,看得人心痒难耐。”
“我们于是从墙上跃下,朝着那间房蹑手蹑脚潜行过去,突然之间,灯光灭了,响起了吱呀一声的开关门之声。”
“等我们摸到那间房,舔破窗户纸偷听,但见里头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伴随着阵阵清幽的香气。
我本来要使用迷香的,可又是这位蓝兄制止我,说迷晕的女子不好玩,跟行尸走肉似的,容易伤人阳气。”
“我说那怎么着?点穴呗,蓝兄轻描淡写说道,只要点了她们的哑穴,到时候还不是由得我们任意施为。”
“我们悄悄撬开门闩,怀着激动的心情朝着女子的罗帐摸去。突然,蓝兄‘啊!’地一声惊呼起来。我吓了一大跳问他道:‘怎么了?你!’”
“‘妈的,不知什么玩意儿打在老子脸上,臭烘烘的!’”
“‘是吗?我来摸摸!’我抢上前去,朝被子里摸了一把。”
“‘啊?’我也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道:‘奶奶的,这,这女的长胡子!’”
“话音未落,我的脸上早挨了火辣辣臭烘烘的一下,而这位蓝兄,亦早已经被一脚踹到在地。”
“他奶奶的,我竟摸到了一把浓密的络腮胡子,原来,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个男人!”
“此时,床上之人已经一跃而起,一声暴雷似的怒吼:‘狗贼!’”
“这一喊如同晴空打了个霹雳,震得人心胆俱裂。”
“屋外顿时亮起无数火把,梅家的护院武师和家丁们把我们哥俩团团围住。”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踹了蓝兄一脚的,就是千江酒楼上遇到的那个黑脸大汉。”
“而我的脚下,正躺着一只臭烘烘的烂布鞋,莫非,刚才我脸上挨的,竟然是这东西?”
“哈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嘿嘿嘿!”听众们听到此处,无不发出忍俊不禁的各种怪笑。
黄新土却毫不在意,继续往下说道:
“我们兄弟两个,自出江湖以来,横行二十余年,何曾受过这等耻辱。”
“我们两个立即展开拿手绝活,和那黑脸大汉打斗起来。孰料那人的确厉害,约莫十余招之后,我俩的脸上又分别挨了一记臭鞋。”
“原来那人竟然能以臭鞋子做暗器,在打斗之中,乘人不备,突然一抖脚,那鞋子凌空回旋,速度奇快,啪啪在我们脸上打了一下之后,又稳稳地飞回他的脚上,穿得好好的。”
“我挨了这一破鞋子之后,登时鼻血长流,无心恋战。连叫‘蓝兄,风紧,扯呼?风紧,扯呼!’”
“谁知道,这位蓝兄,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异想天开,或是心有不甘,还要恋战,只见他连续使出落花流水掌中‘水流花落’、‘拭定红尘’等厉害招数,跟对方拼命。
“那‘水流花落’一使出,初时如同落花轻柔袅娜飘落水面,孰料其外柔内刚,虽轻轻一掌拂过,尘土不惊,但花木之心已经寸断。”
“更为厉害的是,掌到末梢,突然爆出食指中指,便朝对方的双眼挖去,轻者双目失明,重者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孰料对方居然丝毫不惧,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见招拆招,轻描淡写,毫不费力。”
“再过十余回合,又是啪的一声响,蓝兄的脸上又中了那人‘臭鞋暗器’,这回不但鼻血长流,而且门牙还被打掉了一个。”
“哈哈哈哈哈!”
众人登时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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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偷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