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一股脑抱住萧赐,闷声道:“那种东西……早就没有了。”
“我知道错了,就看过一回,你相信我!”
萧赐抬起他的下巴:“太子殿下恐怕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乱眨。”
秦子瑜:“……”
他不是因为撒谎,是心虚!
“到底看过几回?”
秦子瑜心道他确实没看过避火图,不过看的比那些不能动的画可刺激多了。
“数不清了。”
萧赐话锋一转:“所以,殿下是看了那些避火图才对臣起了心思?”
“不。”秦子瑜道:“顺序不对,是先对你起了心思,才看的图。”
“看过之后才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是看你比较有意思。”
秦子瑜刚要说避火图已经被他扔了,身体突然失重,萧赐提着他的腰往上,直直的封住他的唇。
“你……”
听人把话说完啊!
两人胡闹了半晌,秦子瑜脱力的躺在榻上,脑袋昏昏沉沉,嘴唇彻底麻木,比他的腿还要僵硬。
萧赐给他盖上一层薄被:“睡吧,有话睡醒了再说,臣在这里陪着殿下。”
秦子瑜瞬间失去意识。
也许是被陆墨云拉着走了太多路,也许是被萧赐亲懵了,他迷迷糊糊的做起梦来,梦里萧赐拿着皮鞭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而他在前面气喘嘘嘘,双腿仿佛有千斤重。
秦子瑜实在走不动了,刚停下脚步,身后传来一声鞭子响,“啪”地一声打在他身上。
“不许休息,接着走。”
那根鞭子好死不死的恰巧打中他的屁股,又麻又痒,不算疼,却极为屈辱,眼泪不自觉的浮上眼眶,秦子瑜咬牙忍住,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本来冗长的甬道忽然变成无边无际的沙漠,秦子瑜出了许多汗,他想休息,可萧赐的鞭子好似长了眼睛,他只要稍微慢上一步,那鞭子就会缠上来,直把他打的泪眼汪汪,凄凄惨惨戚戚。
秦子瑜气的浑身发抖,实在走不动了,回头梗着脖子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等了许久都不见鞭子落下,睁开眼睛就看到萧赐脱下外衫,露出饱满的胸肌还有腹肌,线条流畅整整齐齐,性感的人鱼线若隐若现,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秦子瑜愣愣的看着,然后……咽了口口水。
萧赐冒着热气,离他越来越近,就在秦子瑜撑不住脚步凌乱的后退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对上虚无的空气,秦子瑜整整愣了五秒。
差一点就摸到了啊!
随着秦子瑜起身,浑身肌肉都叫喊着酸痛,他许久没有锻炼,骤然被陆墨云拉着走了一个时辰,身体在疯狂抗议。
秦子瑜深吸了口气,萧赐从屏风后露出身形,三两步走到榻前:“殿下醒了。”
“哪里不舒服,伤口复发了?”
“没有。”秦子瑜摇头:“就是腿有些疼,我喊庆安进来帮我捶捶。”
“腿疼?”萧赐半跪在地,伸出手在秦子瑜小腿上轻轻按了一下,他没用多少力气,秦子瑜的腿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嘶……”
“你轻点,疼!”
萧赐跪坐在榻脚处,把秦子瑜的腿放在自己身上,力度轻了三分:“这样呢?”
秦子瑜皱眉忍疼:“嗯,还行。”
萧赐又把力气放轻了两分,从小腿肚往上揉捏着,秦子瑜舒服的眯起眼睛,拿起小桌子上的草莓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彻底醒了神,开始盯着萧赐看。
萧赐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剪的圆润轻透,手指骨节分明,也许是经常用力,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掌贝稍宽,被这双手拉住的时候非常有安全感。
秦子瑜的视线随着他的手划到腕部,又从胳膊看到脖子,此时天气还不算热,脖子下面是淡紫色领口,什么都看不到,秦子瑜不禁回忆起刚才做的梦,不知道这密不透风的官服之下包裹着怎样一副躯体。
这般想着,秦子瑜的手落在萧赐的脖子上,萧赐微微抬起下巴看他,眼神中带着放浪不羁的散漫与轻佻。
秦子瑜又想咽口水了。
他的手顺着萧赐的脖子划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下巴处,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人确实很爽,仿佛在看狗。
秦子瑜另一只手捏着红艳艳的草莓,递到萧赐唇边。
萧赐咬住草莓,湿润的舌头状似不经意碰到秦子瑜的手指,若即若离,他直勾勾的盯着秦子瑜的脸,缓慢吞下那颗草莓,秦子瑜看着他滑动的喉结,脸“腾”地一下红了。
“殿下在想什么?”
秦子瑜清了下嗓子,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屋里有些热。”
萧赐“哦”了一声,尾音轻扬,带着戏谑与轻佻,秦子瑜耳尖发麻,脸更烫了。
“确实有些热,不过殿下刚睡醒,不能见风。”
秦子瑜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往后收腿:“好了,不用按了。”
萧赐收回手,继续倚在床榻上没有动,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宁静。
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也许是气氛太好,秦子瑜一时间舍不得打破,索性往前凑了凑,让萧赐的头靠在自己腿上,随着香炉里缓缓升起的梨香,萧赐缓缓睡了过去。
他一向浅眠,心里记挂着秦子瑜,只略睡了片刻就睁眼醒来。
“就睡这么一会儿?”秦子瑜感觉到他的动作,放下手里的书,榻上一直放着话本,为了午睡起来解闷。
萧赐坐到他身边,拿过话本:“不是避火图?”
秦子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往他嘴里塞草莓:“快吃吧,堵住你的嘴。”
他把话本抢回来放到远处:“当初我病的迷迷糊糊,听庆安说你每天就睡两个时辰,这些日子忙,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早上一睁眼你又走了。”
“只睡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够?”
萧赐见他眼神中全是担心,安抚道:“臣无事。”
“臣早就练就了站着睡觉的本领,从前在长乐宫时,每夜守着宫门入睡,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是他盯得紧又足够衷心,贵妃娘娘怎会重用他,皇上又怎会注意到他?
“那是以前。”秦子瑜道:“现在条件好了,你也该好好保养,不能总劝着我注意,你自己却不管不顾的。”
萧赐笑着点头:“嗯,臣以后会注意。”
明显敷衍的话,让秦子瑜想生气,又有种无力的感觉,他转了转眼睛:“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给你草莓吃!”
萧赐:“……”
在萧赐的闷笑声中,秦子瑜红着脸,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他难得这般幼稚,萧赐拉住他的胳膊,放低姿态:“好好好,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只是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请殿下多通融通融。”
“这几天在准备南巡的事,确实有些忙。”
秦子瑜听他说起南巡,眉毛不自觉皱在一起:“这种事也交给你负责?”
“朝中是无人可用了吗?”
萧赐道:“我负责安防和对外,一路上需要用的物资,联系各地府尹,船只停靠的位置,这些细节都需要提前确定好。”
“至于后宫里哪位娘娘随同,需要带什么人,自有贵妃娘娘处理。”
“安防不是应该交给金吾卫指挥使吗,这些也要你来,怪不得忙。”秦子瑜道,他理解帝王的防备和多疑,明明知道不该把权力全都交给萧赐,又怕别人害他性命。
听着秦子瑜的抱怨,萧赐很想把人搂在怀里抱一抱,但他需要克制,太医说了,殿下不能太过激动,也不能受刺激,最好一直平稳下去。
今天的刺激已经足够多了。
萧赐道:“现任金吾卫指挥使是从宗室里提拔起来的,臣前两年同宗室对上,一步步逼着皇上远离宗室,再加上南康王和普宁王的事,我同他们已经彻底结了仇,皇上把这项任务交给我,指挥使那边会更恨我。”
他跟宗室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更不可能害怕。
秦子瑜知道,皇帝是希望彻底脱离宗室的掌控,当年他登基时借助了宗室的力量,明面上不能直接跟宗室翻脸,否则会被世人说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他提拔萧赐,也是希望萧赐帮他从根源解决问题,让萧赐去帮他得罪人,做那个“挑唆”皇帝的奸臣。
秦子瑜清楚的事,萧赐也清楚,但他不得不去做,为了往上爬,也是为了手中的权力。
“没关系,你尽管大胆去做,以后有我。”秦子瑜道。
既然皇上已经把萧赐推到了悬崖边上,那他也不怕再添一把火,彻底将人踹进深渊。
秦子瑜拉住萧赐的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帮你。”
萧赐握紧他的手:“好。”
“有殿下这句话,臣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殿下午睡时,贵妃娘娘传了口谕过来,在南巡的名单上加上殿下的名字。”
秦子瑜微笑:“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了,你高兴吗?”
他当然不能错过南巡的好戏,至少也要像原剧情一样,把景王踢出局,再然后就是皇帝。
“南巡时间说短不短,整整一个半月,有殿下陪着,臣自然高兴。”萧赐道。
秦子瑜拿起草莓,继续投喂:“嗯,我也高兴。”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江南呢,正好能看看你的家乡。”
“宫女带玉宁和锦凡,太监就庆康和庆安吧。”
锦荣性子沉稳,适合守家。
玉宁……
萧赐看向殿门方向,就算洪水冲散了曾经的家,能回家乡看看,阿姊应该很高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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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