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e:“阮阮,身体放松,别太凶,保持被欺负哭的表情,不错,腿再打开一点!”
阮宵耳根都被烫红了,他悲愤交加,只想速战速决,骂一声,依着Julie的意思,打开腿。
顾梵捏住了他的膝盖。
Julie大赞:“对对对对对对,帅哥很上道!”
顾梵好奇地观察着阮宵脸上的每种表情变化:“你在脸红。”
阮宵快气晕了,可顾梵这个人就是狡猾到一旦触及到阮宵的边界线,他就能立刻果断收手,丝滑地将自己的行为约束在无伤大雅的、阮宵堪堪可以忍受的范畴里。
还是说,其实你并不排斥被顾梵碰么?
阮宵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可怕想法的苗头,立刻恐慌地掐灭。
顾梵眸子上有层蒙在冰川上的雾霭,盯了阮宵良久,突然喃喃道:“虽然可以和我这样做,但你以后要和别人保持距离。”
“呵呵,你这么大面子。”
顾梵神情非常认真:“我觉得你太好骗了,会被一些我看不爽的人骗走。”
“绝不可能!”
顾梵没有反驳什么。
可疑的事前照(?)被摄影师团队拍过瘾了,Julie诸位擦拭着大快朵颐的嘴角,滋味还没咂摸够呢,阮宵被立刻指令转移阵地。
拍出浴照。
阮宵拧着自己的衣角,险些眼睛一翻背过气去。
顾梵主动请缨:“腿软我抱你。”
“滚!!”
阮宵按照Julie的意思,躺进一只复古风格的白瓷浴缸里,镶着四只纤细的金色脚,汤汁晃荡,泡着个阮宵。
像道脂滑玉润的佳肴,非要起个菜名的话……
文人墨客托尼真是满腹经纶:“白玉美人!”
阮宵满腔无力:“不要叫男人美人……”
顾梵倚在近处,被些轻柔的纱幔遮掩着,面无表情。
可阮宵越来越觉得顾梵不怀好意。
他不情不愿地被Julie调.教着,将一条小腿搭在浴缸边,小腿肚腻出一摊肉,水珠盘着,一路缠到骤然缩紧的足踝处,像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透明蛇群,爬行着,在足尖处滴滴答答漏下来。
Julie被阮宵色气得满嘴是草。
“好了,帅哥看起来等不及了,快上吧。”
“可以上他了?”
“不是这个上啦!!”
阮宵脸蛋像两个红灯笼,唇线紧紧抿着,他知道,顾梵虽然不食烟火,脑回路也不太正常,但他绝对,不是,不懂。
顾梵不疾不徐地走来,影子一点一点蚕食阮宵。
Julie如此高的职业素养,疯狂抓拍,镜头自下而上,阮宵明显被一个男人的影子笼罩着。
顾梵半跪下身,修长的手臂搭在浴缸边上,他的肤色也和白瓷相差无两,更苍白些,冷脸看阮宵光溜溜两条腿,眼神较真得像研究一道数学压轴大题,骨节分明的手指撩拨着浴缸里的汤水,那些涟漪一圈一圈的,撩动着阮宵的衬衣。
阮宵活这么久,虽然每次都活得短,但加起来也是个千年王八,从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即便穿错频道,也是拳打霸总,脚踢渣攻的选手,唯独顾梵,只有顾梵,被他吃了这么多福利。
阮宵狠狠踢了一脚浴水,顾梵躲也不躲,脸上,身上,都被溅上**的水痕。
他的眼睫尖端缓缓凝聚出一排晶莹饱满的水珠,滚落在面部,沿着犀利的下颌线,溅砸在横亘的锁骨上,像摔碎的玻璃。
那是两条和阮宵弱鸡身材截然不同的,男人气的锁骨。
Julie美美吆喝:“帅哥,准备入境。”
阮宵躲进浴缸狭小的角落,像只呲牙的……猫咪:“再乱看眼长针眼!脸生疮!”
顾梵:“那么看来我要长很多针眼了。”
一个人若能不要脸到顾梵的程度,也称得上某种超凡脱俗了。
顾梵作势要跨进浴缸里,Julie尖叫抓拍,张力爆表。
阮宵如惊弓之鸟,更剧烈地扑腾着,溅了顾梵一身水,顾梵还是不躲,居然露出一种阮宵从未看到过的坏逼之笑。
阮宵毛骨悚然。
“你知道你往我身上撩的是你的洗澡水么。”
“怎么?嫌恶心了?不想被我撩更多,就离我远一点!”
顾梵发现阮宵这个脑子是真不开窍的。
必须开门见山:“你可以多撩点,我没说我不喜欢。”
“唔啊啊啊啊啊啊我艹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男!!”
万幸工作人员没让顾梵进浴缸去,他们意识到把顾梵放进去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顾梵被众人手忙脚乱薅出来,最终敲定一个较为中庸的、可以过审的姿势,顾梵的活动范围被框定在浴缸之外,他半跪在浴缸旁边,手里托着阮宵的踝。
阮宵腿上有股再普通不过的商超沐浴露味,但配着肌肤的热意,香味很不同,钻入鼻腔——
顾梵看起来都要走火入魔。
工作人员发出不可名状的怪音,一个一个的黑脑袋都贪婪地凑在Julie相机后面看底片。
钟文也在手机扬声器里“妈呀妈呀”地怪叫,他有别的工作早走人了,又实在舍不得千年难遇的色图——额,艺术现场,竟叫一个工作人员用手机给他现场直播。
顾梵就在这众望所归里,对着阮宵的小腿略略用唇珠蹭了蹭。
惊叫四起。
阮宵在顾梵手里颤栗着,皮肤上烧红了一片一片,大火燎原,一路烧上去,烧得阮宵耳朵冒烟。
顾梵被一脚狠狠蹬开,不过上身只是晃了一下,阮宵拼命把腿抽回去,顾梵仍然扒在浴缸边,就这么赶也赶不走地看着。
神色还是较真得要命。
阮宵难以理解,他其实在顾梵脸上看不出半点流氓的意思。
“好!都叫你们拍出相爱相杀的感觉来了,来,宝贝儿,换个地方!”
阮宵瞬间窜起身,身上淅淅沥沥地迸溅着水珠子,手脚并用地跳出浴缸,有工作人员及时用浴巾裹住他,顾梵盯得不挪眼,阮宵只不理会他就是!
阮宵擦了擦冷汗,哀怨地企盼着,你们好歹也拍点正常的吧我的哥……
于是那金色的庞大鸟笼,已经开打门候着,请君入瓮。
阮宵脸色煞白,看着笼子里细长的金色脚链,根本,没比,浴缸好到哪去。
老师们乌泱泱围住发呆的阮宵,给他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件干净衬衣。
还是不给他穿裤子。
顾梵被弄去换造型了,总算给阮宵一丁点喘息的机会,但他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着,大脑空白地被牵进这个巨大鸟笼里,每根铁丝都镀着一层奢靡的金色光泽,绝不廉价,一看就是砸了重金造的景。
一个助理在阮宵脚旁蹲着身,温温柔柔地摆弄脚铐,“咔哒”,锁扣拴紧了。
阮宵不由得颤颤两下,脚腕被拴着,手指死死攥着冰冷的金栅栏,关节仍然泛粉,眼眸惊怖,他的身上被投下几何排布的栅栏阴翳。
钟文正坐在几百米外的车上,指着现场直播嗷嗷惊叫:“这布景可是公司花了不少钱弄的,给其他模特拍总觉得差点意思,给阮阮拍总算是物尽其用了!不行,我待会儿就跟你裴哥议价去,要给你加钱!必须加钱!”
阮宵听到加钱两字,表情立刻和缓了一些。
下海拍艳照有待商榷,但加钱还是可以的。
刚刚调整好心态,四周又是一片卧槽声起。
一个要高于摄影棚平均身高大半个头的大高个,迈着长腿逼近,西装革履,里面是件极配黑色西装的深灰衬衣,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截白皙颀长的脖颈,头发梳成背头,眉峰完全展露出来,气质比平时散漫游离的样子凌厉得多,作为一个攻气十足的男人,他的五官精致得有点过头。
阮宵难得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男人看,心里用四个字总结眼前的情况:
霸总顾梵。
阮宵无法否认某人帅得有点超过。
顾梵无视那些惊艳的目光,在鸟笼前站定,手指也攥住金色栅栏。
离太近了,顾梵的手指甚至也碰着阮宵的,阮宵一下松开手,后退几步,脚腕上的链子玲玲作响。
顾梵低着头,观察着阮宵的表情,猜测:“好像帅到你了。”
“……”
顾梵如果能一辈子闭嘴,阮宵会给他打满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