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金诚捂着头,脸上皱成一团,还没睁眼,只听周遭乱哄哄的,好像记得自己在密室来着。
一睁眼,金诚狠命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嘶啊。”我去好痛,这不是在做梦。
只见周遭一改之前密室中荒凉的风格,可以称得上金碧辉煌,散发着奢靡的气息,脂粉味香气弥漫。
金诚还没回过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啊,还没细想就从背后被人一把抱住,“新来的小郎君?怎么一个人在这雅间中啊,我陪你玩玩可好?”
一个长相油腻,但看穿着非富即贵的中年老男人贴着金诚,黏黏糊糊地说道。
金诚眼神一凛,欲一掌把这贱嗖嗖的老男人拍进墙里,却发现内力竟丝毫都用不出来,身上软绵绵的。
我去你大爷的,金诚心中暗骂,快速查看周围,一圈人包围过来看热闹,甚至还有几个面色青灰,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老男人向这边过来。
金诚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我不是在风云大比么。真是要了命了,小爷一辈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更让他崩溃的是,谁给他换的衣服啊,穿的这是什么,轻纱堪堪蔽体,腰间直接用一根轻纱带束缚着,怎么,开袋即食吗?难怪这几人会以为他是新来的那什么了。
金诚看了看楼梯口,脸上扬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这一笑不得了,本就长了一张很乖的脸,不女气但就是让人欣喜,一笑简直让抱着他的老男人更加兴奋了。
看他快把脸凑过来,金诚抄起身旁桌子上的茶碗,抡圆了胳膊向后打在那老男人头上,随机趁那人捂着头,转身一脚精准地踹在老男人下面。
这下可好,直接痛到他蜷身躺在地上,周围的人也全都懵了,在这只进不出的云城,钱老爷便说成是土皇帝也不为过,还没有听说过谁敢这么对他的,这小郎君怕是下场凄惨了。
金诚趁着众人发呆,撒丫子开始跑,没了内力又怎样,不会武功,我还不能跑么。
地下痛到额头直冒冷汗的钱老爷对着冲过来扶她的人咬牙切齿地骂,“一群蠢货,还不快去追,我要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众人哪敢不从,挤成一团追金诚去了。
钱老爷气的翻白眼,留两个人扶一下我啊。
可惜人全跑出去了,雅厅乱成一锅粥根本没人听到他讲话。
追金诚的一批人更是命苦,跟着他从二楼窜到大厅,金诚将茶碗,花盆,绸缎通通往后砸,周遭混乱不已,金诚从一个房间窜到另一个房间,刚到三楼拐角处,被一只手一把拖进了房间。
金诚以为又是那些色令智昏的老男人,进了房门抬腿就要踹,被那人轻松躲开,随即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
金诚定睛一看,终于放下心来,看来风云大比是真的,不是自己做梦,“白兄,好恐怖,他们怎么那么多力气,累死我了,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刚踹了口气,白衣捂住他的嘴,“别说话,有人来了。”随后带着金诚快速退到小室的屏风后面,白衣揪着金诚的领子,两人双双跳进满是花瓣的浴池中,沉在水中,只听房门被人踹开。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进来,转了一圈后,见房内无人尽数离去,金诚憋气快憋不住了,白衣却拉着他不让他出水。
金诚以为白衣嫌他太烦想淹死他,却突然听到轻缓的脚步声,原是刚才还有一人未走,那人不放心,慢慢走到浴池旁,想看水下是否有人。
他准备拨开花瓣,手慢慢伸到池边,却突然被一声叫住,“别找了,老爷抓住几个想偷溜进府的贼人,大发雷霆要所有人都过去呢。”
那侍卫听后,看了眼浴池,走了。待脚步声渐行渐远,金诚和白衣猛地出水,金诚泡在水中,趴在池边直喘气。
白衣走去房间壁橱中翻了一套衣服扔给金诚,“快穿,辣眼睛。”
金诚刚喘过气来,就听到这句。
低头一看,可不是么,薄的像纸一样的衣服泡过水之后贴在身上,配合着浴室里氤氲的雾气,白衣看金诚简直是不堪入目。
白衣翻了半天,倒是找到一件白色衣服,可这穿了还不如不穿。
只得找了一件相对得体的黑色衣袍换上。
只是,脸上的面具泡了水,效期会受到影响,白衣打开窗户,得先出去换了才是,“这是云城,只进不出,你进来当是被人下了药内力才会被压制,还有,离刚才那老男人的府邸远一点”。
金诚不明所以,想要再问,白衣已经没影了。
他怎么知道我没内力,斯,云城,金诚边想边将白衣扔过来的衣服套在身上。
不是怎么这么难穿,究竟是什么人设计的鬼衣服啊喂。
金满堂。
第一轮比试的公示牌上赫然已经标记结束。
比试排名公式,第一甲竟然有两组,分别是纪绥、白衣和许尽欢、裴宴之。
众人炸开了锅,只知纪明昭和许尽欢这二位,一个是当今翰林学士纪蕴章之女,一个是当朝右相许昌的独女,这二位均可算一等一的才女。
只是那纪明昭在庄子长大,礼仪性子自是比不上许小姐。
不过这两位男子之名从未听到过,更让人震惊的是,太子竟然只排到二甲。
那些另辟蹊径压了九皇子周崇宇的更是哭爹喊娘,把裤衩都赔的不剩,九皇子不愧是京中第一纨绔子弟。
只有叶蓁那儿加了分,小组才不至于一积分都没有,原是在密室时,周崇宇看着机关,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深,整个第一试,在密闭环境加持下,一直陷在儿时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外界都知第二试已然开始,云城中,参与比赛的众人还蒙在鼓里。
宫中,牛慕贤将比试结果呈给皇上,不远处还站着一人,若是大皇子周崇礼看到,必然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人便是上一届风云大比拿下头筹的唐宿舟。
第二试的监正官正是他。
“这届比赛,朕很看重,爱卿先下去吧。”龙椅上的周宁知放下折子,抬眼说道。
牛慕贤行了一礼,“是,微臣告退。”走过唐宿舟身侧时停顿了一瞬,整理了下官服,才出了殿门。
唐宿舟走上前去见礼。
周宁知面带愁色,“宿舟,云城内如何了?”
“回禀陛下,微臣办事不利,数月前您将云城的案子交给微臣,微臣现如今还未解决,请陛下责罚。”唐宿舟撩起官袍跪下。
周宁知摆摆手,“云城易守难攻,离京不远,只是依现在的局势,京城的禁卫军一旦派出,京城就是一块没有屏障的镜子,一碰就碎。”
唐宿舟起身,“陛下圣明,若从其他州调兵过来,可调的兵力甚远,且云城发现时已经为时太晚,幸而有二皇子带兵进京。臣为确保万无一失,才出此下策,让人带此次风云大比的考生进去。”
周宁知转着手上的扳指,“不管如何,务必保小九安全。”
唐宿舟欲要问太子,话到嘴边却变成,“微臣明白。”
太子殿下身边有人贴身保护,再多问怕是会引起陛下猜忌,只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拿下云城。
可惜云城中的众人还以为是考试,感叹这次风云大比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为了考试封了一座城。
“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敢抓我不想活了是不是。”只见钱府内,周崇武被五花大绑躺在钱府的大堂,此刻怒火中烧。
钱老爷坐在软轿上,看着地下被绑住的几人,挥了下手。
旁边的人立即明白,几个人围住周崇武,一顿拳打脚踢,周崇武硬是未吭一声,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一群练家子,难道父皇此次传旨让他带兵,是为了这群劫匪?
周崇武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考试,只当他们被人串通谋害,将他们都绑架至此。
钱老爷摆摆手,周围的人即刻下去。
“老子管你是谁,进了云城,就是我的地盘。”钱老爷闭上眼睛,又摆了摆手,底下的人很有眼色的将周崇武拖下去。
纪绥醒来本是可以不被发现的,谁知不远周崇野被人发现,那些人转头看到在墙角的她,一并把她抓回来了。
这些人行事像极了山匪作风,却看着并不相像,出了密室,必然是有人带他们来了这里,那这究竟还算不算第一试。
与她们一起被抓的,还有许尽欢和……小叶子!
纪绥看到小叶子的瞬间就假装挣扎,慢慢往她那边靠,强跑不现实,过来的人太多了,而且看起来都不是泛泛之辈,这好像是私兵,纪绥心中震惊。
叶蓁看见纪绥的一瞬间像吃了定心丸,也心有灵犀的靠过来。
趁钱老爷没来之前,两人在脸上抹了地下的土,身边的许尽欢显然是受惊不小,被人拖拽着,纪绥看着愣愣的许尽欢,也是趁府兵抓周崇武,混乱之时给她抹了灰。
果不其然,听府兵喊话,这府邸主人是姓钱的老爷,想来不是善茬,且院子内尽显奢靡,更要当心。
纪绥四人被压送过府邸前厅,奢华之气扑面而来。巨大的夜明珠洒下璀璨光芒,映照着金丝刺绣的帷幔与名贵的檀木家具。厅侧一座玲珑假山,怪石嶙峋,其上青苔翠绿,瀑布自山巅潺潺而下,落入白玉石砌成的水池,池中游鱼戏于金银打造的水草间。
偏殿一侧,纪绥等人被蒙上眼,几人踉踉跄跄地走着,好似机关嵌合的声音响起,一股潮湿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纪绥感觉两臂被擦到好多次,应当是在沿着狭窄陡峭的石阶下行。
等这些府兵带她们停下,有铁链打开的声音,这是牢房,除了许尽欢,其他三人霎时明白过来。
周崇野被带去了另外一个单独的房间,许尽欢被府兵猛地推进去并未站稳,结实地摔在了地上,忍着疼没有发出声音,不能横生枝节。
府兵将三人双脚也捆住,随后冷哼一声拉住了铁门,纪绥和叶蓁听到府兵走远后,两个人慢慢向对方挪动着,两人背对背相坐,摸索着绳结。
过了许久,终于解开,纪绥拉下眼罩。
眼睛并未感到不适,昏暗的火把在墙壁上摇曳,照出一排排冰冷的铁牢,地牢尽头很昏暗,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周崇野被拖去哪了。
她们所在的这间牢房离审讯室很近,刑具罗列,锈迹斑斑的铁链随意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