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抓

接连三天都是阴雨天气,再加上别寒漪这个要避嫌的尴尬身份,从见连映照那日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一直窝在阁楼上。

陆竞毓起初还有点担心,会上来陪陪她,见她确实没有半点波动,似乎心情还不错也就真的放心了。

斥悦收了伞用力甩干上面的雨水,再使劲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滴后才上阁楼。她闲不住,总是出门,买这买那,不过她买的都是与别寒漪有关的东西。

而她今日冒雨出府就是为了买夏天生长的一种野菜,这种野菜周期短,不常见,时节一过就没有了,偏偏别寒漪喜欢吃,这才一大早冒大雨出门,挤了几个菜市终于遇到唯一的一个老农在卖。她将那仅有的一丁点野菜买下,赶紧拿去厨房,这样的话中午小姐就能吃上。

到东首房时看见鬼啸站在门口,房门开着,他时不时地观望着里面就是不敢进去。别寒漪在里面作画。

“进去啊,”她推了一把鬼啸,“跟我来,没事的。”

见他不动,她将他拉进来。

“小姐,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别寒漪头也没抬,“什么?”

“我去买菜听到那些菜贩和肉贩说淮平侯府的夫人回来了,还把小姐也带回来了。这两日淮平侯府大买特买,整个宫城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小姐长得如何,每天都有马车经过侯府,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然后实在见不到人也就走了。”

别寒漪手上一顿,静静盯着她画错的那笔,思绪回到了前世。上一世郭浅依也是这般回到襄京,大婚时她隔远见过一眼,确实人若闲花幽树,比襄京贵女多了些许纯朴。

婚宴完后侯府夫人跟义母明里暗里表明意思,义母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不想一位封地在外的宗亲子弟相中了她,特意求娶。

后来得知郭浅依也有此意,二人在婚宴上一见钟情。程熹自是不愿,认为凭她女儿的姿貌在襄京找个达官显贵不成问题,何必出京嫁空有名声的宗亲子弟?

后来经郭浅依开解最终她同意婚事,没多久母女俩又出了襄京,之后听说那位公子风光大娶,一辈子虽无实权倒也富贵平安一生。

这算是最好的结局,高嫁人家看不上,能得程熹看中的人家自然是显贵,这样的人家肯定想攀更高的枝,空有名号的孤儿寡母不是他们首选。低嫁程熹更是不允,她孀居多年,一下从侯府主母跌落遗孀,自然想在女儿这里出口气。不然也不会高调回襄京了。

这一次依郭浅依的性子不会出来走动,届时只等婚宴,她与那位公子相遇。只是这一世婚宴虽有,但换了新娘,不知一切是否还会如旧。只希望别节外生枝。

“小姐?小姐?”

斥悦见她失神,喊了两声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一抬头便看见鬼啸站在眼前,瞬间变了脸色,黑脸问:“你怎么进来了?”

“我叫他进……”

“放肆!”

她一声怒吼把斥悦吓得砸断了后面的话,震惊地看向她。

“没我的允许你敢踏进来,不想活了吗!”

鬼啸咚地一声跪下,斥悦看了看他也跟着跪下。

别寒漪看到斥悦如惊弓之鸟一般顿时清醒半分,那晚之后她不准他再进来她的房间,斥悦并不清楚那晚的事,这才像以前一样把人拉进来。

可是她不能因为斥悦不懂以后的事就这样放任,万一他哪天发狂后果她承受不了。只有现在压制他,让他害怕她,也许在杀不死他的情况下能预防一二。

“拿鞭子来!”

那晚的鞭打让她莫名觉得痛快,将仇人鞭打得遍体鳞伤能让她回忆起前世时得到些许安慰。

鬼啸膝行过去拿那晚他亲自留下的鞭子,再膝行过来举至她眼前。眼中没有半点不甘,反而是一副求仁得仁的笑意。

在他心里主人能打他至少证明主人还能看得见他。

“小姐,你一向好说话,这次是我们不懂事,求你别打。”斥悦颤抖着磕头,她从没见过小姐这样发火。

“斥悦,你起来,不关你的事。”

“不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仗着小姐疼爱就失了分寸让他进来,我不该不懂事擅自作主。小姐,你要打就打我,是我的错。”

“斥悦!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斥悦突然停住往下磕的头,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确信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姐吗?很快,她起身出去了,因为她在她家小姐脸上看不到半分犹豫,有的只是决绝。

鬼啸冲她摇了摇头,一脸坦然地面对别寒漪。

“啪”一声鞭响,鬼啸一脸平静,只是下颚明显地绷紧了。

“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最好永远呆在属于你的角落,听明白了吗!”

他摇了摇头。

别寒漪怒气带动力气,下手更狠了,“你竟敢违逆我!”

……

斥悦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每听一声鞭响她都不自觉地生起鸡皮疙瘩,祈祷小姐快点气消。在她祈祷两次后听到门响,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你、你没事吧?”

她喉咙酸涩,有点问不出口。

鬼啸摇了摇头。

她拉着他的袖子往另一边走,边走边问:“小姐之前虽不管你但也没打你,你什么时候惹她了?”

鬼啸想起那晚他强势要她吃饭那次,好像是他自己求打的,不是主人的错。

“没、没有。”

他停顿那会让斥悦生疑,再一次问:“真没有吗?”

他想了想说,“我我学……学不好。”

斥悦皱眉,真是他没好好学才挨打的吗?可是她也没多少学问,就是以前跟着小姐懒懒散散地学了几句,能教他的不多。

“你、你、教、教我说……”

在她思考间鬼啸又说了话,斥悦一听连连摇头,“我我教不了,其实你学得够快了,比我好多了,只是你还没习惯整句话整句话说。可能冲破心理障碍就可以像我们这样说话了。”

鬼啸委屈地低头,脸上失落尽显。斥悦不忍相看,别过头去。很久后他也不走,就杆在那里,她也不好扔下他就走。

可是她自己也没半点墨,小姐看样子是不可能教他的。

“咦,”她突然眼露精光,“要不让表少爷教你吧?”

鬼啸抬头,问询的眼光看向她。

“可以的,教好你也能更好地保护小姐,表少爷一定愿意。走,你跟我去找他……”

二人消失在阁楼口,路上相约不要告诉小姐。别寒漪无力地坐进椅子,宽大的椅子将弱小的身躯包围,显得空旷又孤独。

一把扯下她画错的纸用力揉皱再奋力丢掷,宣泄她残暴后的无能为力。正如斥悦所说,她一向好说话,前世才会蒙蔽双眼,最后家破人亡。

这一世她能应付所有人,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失控。为什么,明明是害死她的人如今却这般呆在她身边,杀不死也赶不走。或许前世非他本意,但他是狮奴,从小用药养大,没有智性,她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没错,她就该这样虐待他,万一哪天死了或受不了逃了,这个潜在的危险也就消失了。马上就是大婚,接着便是承州旱灾,她要让伯安之露出他的真面目。

好好等待几天就行,婚礼一过她要逼出幕后的那个人。

还没等她行动,才过四天,相府便收到将军府被封锁的消息。那天良叔颤颤巍巍地来相府求救,彼时她刚好也在。

“表哥被刑部抓了?”她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陆竞毓瘫坐椅上,不停地抹泪。别逋神情凝重,沉默不言。良叔老泪纵横,在斥悦的搀扶下坐好,哽咽地讲着事情经过。

“少爷一早就出门了,晌午都不见回来,老奴以为他不是在宫里就是和表小姐在一起,也就没有多想。谁成想,临近傍晚,突然来了一队士兵,不由分说地将府里人全都抓了。老奴因午后外出躲过一劫,在人群中看着他们把人拉走,听士兵言语间好像说少爷杀了人,已经在牢里了。老奴这才急忙来找大小姐。”

“大小姐,姑爷,”良叔从椅上滑跪下去,“少爷不可能杀人,一定有误会。求姑爷看在太老爷曾经多番帮助的份上救救少爷,将军府就他一根独苗,真出了事我怎么跟老爷交代……”

他口中的太老爷是陆骋宇,也就是别寒漪的外公,别逋年少式微,因为陆竞毓的喜欢陆家没少帮衬他。

斥悦拉他起来,他也不肯,就那么跪坐地上哭。

别逋面露为难,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只得频频叹气,他的叹息听得陆竞毓更是心里一阵揪痛。如果连他都为难,那这事多半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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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为后
连载中她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