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雪兔新鲜出炉，就在程斐快要吃进嘴里的那刻——
一只，两只，三只……数不清的雪兔从雪地中冒头，皆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向要吃它们同类的罪魁祸首。
其中为首的雪兔身躯看起来格外庞大，立起来约莫有成人高，程斐小小的身形还不足它半个大。
程斐讪笑一声，面前的雪兔虽然大部分都是二阶初期的妖兽，可耐不住数量多啊，更别提为首这个都二阶巅峰了，真要一拥而上程斐不被打死也得先打得累死。
她把烤好的雪兔举起来：“要不，给你们吃？”
雪兔的眼睛似乎更红了。
为首那只二阶巅峰的雪兔红着眼睛冲上来照着程斐手上就是一脚，硬生生把散发着烤肉香气的同类尸首和串在烤兔上的长剑踹出二米外。
程斐惋惜地叹了口气，把落在远处的长剑召回手中，她烤好的兔子，一口没吃上，就掉地上了。
……
太阳爬上头顶时分，程斐终于浑身是伤的爬到了山顶。
清流君正坐在山顶上唯一一处茅庐外翻阅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秘卷，面对走到山顶的程斐，眼皮都没抬一下。
够狠，程斐喜欢。
于是乎，等到清流君把手上的秘卷翻阅得差不多了，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清流君看到浑身破烂的小姑娘正用眼含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清流君：？
他没看错吧，还是程斐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清流君努力忽略程斐“诡异”的目光：“之后你就住这儿。”
程斐看了眼茅草屋，又看了眼清流君：“那你住哪儿？”
她师弟应该不像那种会给可疑之人让出房间的修士。
“我住隔壁。”清流君说着，往对面一座悬浮的翠绿山峰飞去。
浑身上下写满了几个大字：无事别来烦我。
隔壁山峰出现的太过突然，程斐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下一秒，程斐气乐了，小师弟拿画卷封印了她的小竹屋带走，问剑峰原来是被她二师弟施**力放在了终南山对面！
“对了，”清流君忽然顿住脚步。
程斐以为某人良心发现，仰头期待地看着他。
“山上的雪兔是这儿的原住民，实力强劲，如非必要最好不要招惹它们。”
程斐：……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不早说！
“怎么？”见程斐一言难尽的神情，清流君问道。
程斐问得很小心翼翼：“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一只雪兔烤了会怎么样？”
清流君无言，沉默半晌，他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来：“没救了，等死吧。”
程斐在第二天的早晨明白了师弟这句话的含义。
前一天过于劳累，程斐当夜在茅草屋中睡得很安稳，第二天凌晨醒了个大早，一打开茅草屋的大门，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珠都在盯着程斐走出来的身影。
程斐：？？？
终南山的雪兔都这么记仇的么？
又是一场艰难的奋战，昨夜刚调息恢复的灵力再度付之一空。
眼看着就要被淹没在雪兔浪潮中，清流君出现了。
方才还凶狠异常的雪兔霎时如江水退潮般消失在峰顶，一只不剩。
程斐累倒在地上，望着从发冠到衣襟袖口和脚下穿的靴子都很整齐的清流君，问道：“它们明天还会来？”
清流君颔首。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它们么？”
清流君看了眼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程斐，难得轻笑出声：“把它们打服了就不会来找你麻烦。”
但就程斐目前的实力，还差得远呢。
程斐吐槽：“现在的修真界，连妖兽都知道欺软怕硬啦？”
清流君没理会她的牢骚，施法将程斐从地面上拉起来，规规矩矩坐在他的面前听从训导。
“小师弟既然将你交给我，我自然不好辜负他的信任。”
“从今天起，你每天需得爬一趟终南山夯实灵力，练剑有雪兔陪你，待晋升到元婴，便自行离开这儿。”
程斐听到二师弟的安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甚至觉得这样的试炼不够：“还有吗？”
“你先撑过七天再说。”
清流君弹给她一个手镯样式的法器，“里面存了我一点气息，可以震慑住雪兔群，但每天上午会有短暂失效。”
“好的，那我去了啊。”程斐说干就干，这会儿便开始往山下跑。
清流君看着程斐远去的身影，神情淡淡。他倒要看看这个冒充大师姐转世的人能有几分本事。
沈照给程斐制定的修炼计划简单粗暴却很严苛。
依程斐现今的实力，来回一趟终南山，便从前一天爬到了第二天早晨，而后来不及歇息，寻仇的大批雪兔如约而至，直到战斗压榨尽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清流君留下的手镯法器上的气息自动释放出来，附带着大乘期修士的部分威压，驱赶走雪兔。
程斐累得感觉手指尖都在抽搐，但不忘调侃腕上的手镯法器：“这法器还挺有用。”
清流君冷淡的声音响彻在山顶，提醒程斐：“别忘了今日还需要爬终南山。”
程斐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继续往山下跑。
这样折腾下来，不到一周，原本在魔尊殿中被养得胖了点的程斐很快清瘦下去。
天道小奶狗蹲在程斐识海中都有点看不下去，“真就一直这么练下去啊？”
“不会没等到他承认你是他师姐，就先把自己给劳累死了吧？”
那它不白捞得人了么？
程斐刚到山下，踢了踢脚，正准备往山上跑，听到天道小奶狗的声音，回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放心吧，我好得很。”
不知道该说程斐过于自信还是什么，撑过了清流君口中的一周之后，程斐没撑过一个月，在又一次累倒在雪地上，筋疲力竭的程斐没能爬起来。
天道小奶狗忍不住在程斐脑海中碎碎念：“我就知道会出事，早让你不要这么干不要这么干，非不听……”
程斐意识尚算清醒，就是身体动不了。
没等到大雪淹没身体，江巍雪久违地现身把程斐从雪中抱出来放在茅草屋中。
程斐拼尽全力想挥手打个招呼，结果只转动了动眼珠子，冲他眨巴了下眼睛，脑海中的灵识张口：“好巧，又见面了。”
江巍雪冷“哼”了一声，声音同样直传到程斐脑海中：“不巧，要不是你差点死了，我不一定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