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要说女人没脑子起来,可真够没脑子的。

折亭刚刚继任了上君之位,她这个时候跑去刺杀,自然让折亭有所防备。

听说她的人还没迈进折亭的房里,在外面就被拿下了。

叶泠若也够无语的。

上官懿和叶泠若匆匆赶去。

大殿内,折亭已然坐在了正上首,上面跪着的卞华已不似昨日那般风华,现在戴罪之身被绑殿下。

卞华倒是不装可怜,作为空阙谷的公主,她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英雄气慨。

“折亭,今天我杀不了你,你干脆就杀了我,若不然难免我们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折亭穿着明黄的君袍,头上戴着王冠。

叶泠若一眼望去才发现,他的王冠上也有一颗泣血的宝石。

她记得只有杀过很多的人,才能用别人的血淬炼出这颗宝石。

微微垂下了眸,她帮折亭夺得了王位。

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眼前的少年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折亭,他已经暴露出了真实的自己。

为了这个王位,所有人都牺牲了太多。

折亭淡定道,“既然王姐自己要求,我也只好遵从你的意愿。”

他转眸,对上官懿拱了下手,“帝君,按照空阙谷规矩,刺杀上君者,当以断头之刑。”

他完全不顾念亲情,公事公办。

卞华一阵哈哈大笑,似乎已经疯癫,“折亭,你不愧是当上君的材料,你够狠。”

折亭反击道,“王姐不也是一样吗?你对我下手,何时仁慈过?”

上官懿自己也是在家族中浴血拼杀出来的,他明白折亭为何要杀卞华。

换作是他,也一样会杀。

“空阙谷的事,上君自行定夺便可,”他无心参与,拉着叶泠若便打算离开。

叶泠若却还想着再劝劝,她问折亭,“真的要杀吗?”

有时候她总在想,当初潭清如果和盈玉在一起,他们所生的孩子,在一个有爱有温度的家庭中长大,会不会就不像现在这般冷血无情。

折亭抿了下唇,“姐姐或许觉得我残忍,但你应该知道我父王和我伯父之间的事,我不想有再一次的战争,百姓也不想。”

他说的一字一句,仿佛钢钉般钉进了叶泠若的心里。

她当然知道,战争太可怕了。

她现在已经不想追究折亭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从此以后,她心里的那个折亭已经不存在了。

折亭做事十分果断,卞华可以说是当场执行,被砍了脑袋。

清澈也在卞华被执行后不久便仙逝。

他死前,单独和上官懿见过面,但说了什么上官懿没讲。

大致应该就是交待他,不要把宗书里的事告诉外人。

叶泠若想。

第二天,他们便从空阙谷回到了月幽。

小念说,赵乔已经不在空阙谷,大概是回了赤狐族。

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凤辇快要到月幽的地域时,便见一个老者追着赵乔叫骂。

“你们赵家都不是好人,害了我们全家,我要和你共归于尽。”

赵乔并未出手,只是一面跑,一面解释,“老人家,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赵家没有得罪你吧,有话能慢慢讲吗?”

“讲你个头,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小念也探出了狐狸脑袋,“哟嗬,这个赵乔怎么回事,抢了人家女儿不成?”

叶泠若也奇怪,她唤道,“停轿。”

“你要停车去救他?”上官懿眉眼不善地看了过来。

叶泠若乖巧对他眨了下眼,真诚地道,“不救也不太合适。”

说完,怕被上官懿抓住,转身就跳下了车,堪比泥鳅。

她实在有难言之隐。

她和赵乔的关系很微妙,既是前未婚夫妻,又是某一条战线上的盟友。

就好像赵乔的真实身份,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他此时遇到了麻烦,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她在前面跳,小念在后面善意提醒,“你老公好像醋劲儿有点大,像要杀人似的。”

“随他吧。”叶泠若心里甜蜜。

她一跳下来,赵乔也知道找个避风港,顺势躲到了叶泠若的身后,随行的侍卫也都保护过来,成功将那老者挡到了身后。

叶泠若见赵乔戴着面具都在出汗,无所谓地伸出衣袖就擦,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那个狠戾残暴的潭清上君。

她收敛了情绪,小声问道,“你抢了人家女儿?”

赵乔白她一眼,“没有。”

叶泠若还没开口讲话,那老者便又开始骂,隔着侍卫骂,“赵家中饱私囊,还装什么好人。”

他横冲直闯,几个侍卫都拦不住。

“什么中饱私囊?”上官懿从辇轿上下来,玄衣玄发,气质禁欲冷酷。

他先是斜斜地瞪了一眼赵乔,抬手,将叶泠若拉到自己身边。

盛林向后退了一步,不好,帝君随时可能爆炸。

“帝,帝君?”老者一见上官懿,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他跪下来,一阵磕头,“请帝君为我作主。”

叶泠若站在他的身边,心里顿时觉得无比荣耀,还挺了挺背脊。

她转头先询问了赵乔,“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乔摊手,一脸无辜,“我正要回月幽谷,莫名其妙就被他追杀。”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叶冷若自然将求证的目光转向了老者,“慢慢讲,有什么委屈帝君会替你作主。”

讲完,还特意把小脑袋凑近了上官懿,差点贴上他的耳垂,“我说的对吗帝君?”

故意挑逗,上官懿的耳垂被她的气息吹得有点痒。

肇事者却若无其事地站正身体,压根不去看他。

上官懿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帝后说的有道理。”

盛林垂下头不敢看,感觉帝君好像在说: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老者一听上官懿主持公道,马上娓娓而道,“老狐乃是赤狐族膳官潘海,掌管赤狐族百姓的口粮,我祖上有一件宝贝千里追风骑,能一眼万里。我知道东岳帝君素来喜欢马,便想将千里追风骑送给东岳帝君,谁知今日我听九重天下来的仙官说起,那贺礼的名单上并没有我的名字。”

他叩首,“帝君,若不是赤狐族族长私吞了我的宝贝,又怎么没写我的名字。”

神族之中,凡是向九重天送礼者,都须先送到自己的族长处,由族长填写礼单,再交由收礼之人。

若收礼之人觉得此礼甚合自己,便会接见送礼人。

这关系也就因此形成了。

今日,若不是巧了,有九重天的仙官下来,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宝贝居然被赤狐族族长私吞。

他本来心情就怒极,再一看见赵乔,就激发了心中的火气,这才会追着他打。

赵乔知道赵意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事。

当着叶冷若和上官懿的面,他质问道,“你是亲手交给了我爹?”

潘海哼道,“我是通过林千户交给了族长,林千户的为人我信得过。”

叶泠若心想,我都信不过我爹,你偏往火坑里跳。

她并不包庇,反而坦荡荡地同上官懿道,“帝君,这件事我看其中有猫腻。”

上官懿明白她的意思,当即道,“盛林,先把他带回去。”

他转身,正预备上轿,叶冷若却欢快地跑走,“帝君,你先回去,我和赵乔说几句话,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少女自己托着长长的衣衫,甜美地朝他挥了挥爪子,却是退出了百米远。

约会奸夫居然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盛林扶着潘海,快速从上官懿面前通过。

潘海还想感谢一下上官懿,谁知盛林捂住了他的嘴,“想活命就别讲话。”

白痴才往枪口上撞。

潘海......

上官懿卷风挟浪般上了辇轿。

叶泠若见他走了,方才吐了口气,小念在她脚下看得惊心动魄道,“你胆肥了,竟然敢公然挑衅上官懿?”

叶泠若也是无奈,她有话想对赵乔讲,暗地里见面还不如光明正大地谈话。

她低头训道,“你站到一旁去,我们讲话你不许听。”

小念......

“为什么?”它一直是她最忠心的奴仆。

“不为什么?”因为空阙谷的事不能让人任何人知道。

小忠奴伤心了。

赵乔似乎已经知道了她要讲什么,先问道,“你们穿书了?”

叶泠若一板一眼地道,“说实话,我真是恨透了潭清那个王八蛋,不过你最后居然用了这个方法改变了时空,我也很佩服你。”

赵乔没有讲话,目光看向远方。

叶泠若叹了口气,揣度道,“你的性格与潭清判若两人,可见这些年盈玉改变了你不少。”

这不是一句问话。

赵乔转眸看着这个女子。

她与盈玉不同,她的目光透着沧桑与世故,不似盈玉那么单纯。

她情格直爽,有些霸气却适度而止。

这个女人与林兮月的性格完全不同。

赵乔也是看人下菜碟,知道叶泠若不好糊弄,只好实话实说,“跟盈玉在凡间的那百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在凡间,他们至少像平凡的夫妻一样生活了百年。

他已经知足了,尤其在盈玉不恨他的前提下,还爱他入骨,情深似海。

他身上的戾气和冷血都已经被凡尘和盈玉的情所磨化。

现在的赵乔再不是潭清。

“盈玉为何会失忆?”

赵乔黯然道,“我拿到她的三滴眼泪,走出忘尘珠的时空时,就给她吃下了忘情水。”

叶冷若明白了,他想要取盈玉的三滴泪,必定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感人肺腑。

他不想盈玉以后一直活在痛苦当中,所以干脆让她忘了这一切。

没想到潭清负了盈玉一次,却赔给了她一世。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婴灵,“那个孩......”

应该就是盈玉流掉的孩子,赵乔把他放在了空阙谷的玄境里,希望他能安心修炼。

她没有问下去,赵乔也无意再提此事,却是转了个话题,“潘海的事情你应该明白,跟你父亲有关。”

“据我所知,他们夫妻俩收敛了不少的财物,趁着这次东岳帝君作寿,都进贡了,就是希望能把林婉仪嫁给东岳帝君,和你平起平坐。”

叶泠若一愣,没想到竟是为了此事。

果然是偏心,林兮月这个亲生女儿当了帝后他们无动于衷,却还想方设法为养女谋出路。

她冷笑道,“恐怕这件事,潘海一个人,并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林宽仁可以说千里追风骑是潘海送给他的,反正无凭无据,还不是任他说。

其实林宽仁可能也不知道,潘海发现了自己的宝贝被人私吞之事。

赵乔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其实当初我们的婚事,并不是我更改的,而是你父亲前去游说我,说你比林婉仪能吃苦,还比她长得漂亮,希望我能改变主意娶你。”

他也同情林兮月,便答应了下来。

“哦?”叶泠若眸光一黯,说不出的滋味。

难过说不上,到底不是她的父亲,只是觉得气不过。

赵乔怂恿道,“我想你不应该再纵容他们下去,保不准哪天他们会给你泼盆脏水,这样的人,留不得。”

他说这话时,倒有些潭清的口气了。

“我看你也不是林兮月,没有她那般优柔寡断,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叶冷若挑了下眉,双眸迸发出决然果断之色,“我明白。”

*

回到尘觅流浅时,天色已黑。

她带着小念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一进去,就看到那个男人正坐着喝茶,堪称悠闲,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就堂堂正正地走了进来,只是垂着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回来了?”他问。

“嗯。”

“谈完了?”

“嗯。”

“都谈了什么?”

叶泠若.......

能告诉你就拉着你一块谈了。

“说话呀?”他有些不奈且恼怒之色。

叶泠若坐正了身体,意正言辞地告诉他,“赵乔是我的朋友,朋友而已,能一块喝酒把拜子的那种,不是你想的那样,难道我还不能有个朋友吗?”

你有个白月光,就不许我有个朱砂痣。

小念爬在地上提醒道,“冷静。”

把上官懿惹急了,还不知道对谁不利。

果然,小念心灵所至,上官懿的脸色比暴风雨前还要黑暗,他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赵乔的性格也不错,并不暴戾?”

叶泠若有一说一,“现在的他还行吗?”

过去挺暴戾的。

“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初逃婚有点后悔了?”

呜嗷,小念见状不好,马上缩到了床底。

这二人要开战。

叶泠若也知道欺善怕恶,诚然她没后悔,但现在也知道不能硬碰硬,因为她碰不过。

如果碰得过,她可能就碰了。

“没有啊,”她微微嘟了下唇,羞赧道,“人家不是说了喜欢你吗。”

呜嗷,小念蜷缩成了一团,这女人真是善变。

时间静止了几秒,上官懿始终深浊地看着她。

“过来。”他命令道。

叶泠若撇了下唇,小鸟依人般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抬头见少年扬了扬唇角,扯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她也扯了下嘴角,论邪恶,她不比上官懿差。

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上去。

上官懿骤然一愕,少女扬声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

下一秒,她被上官懿反身摁到了桌子上。

桌子上本是用来摆放茶水糕点,二人这一扑,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扑到了地上。

摔得劈里啪啦。

她揽着他的脖子问道,“原来夫君喜欢这个姿势。”

他们在书中玄境时,可是尝试过无数种姿势。

虽然当时她是盈玉,他是潭清。

可是每招每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懿扬了眉,也知道适可而止,否则今晚他们铁定逐一练习一遍。

而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身体抽离,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请束,“赤狐族过两日有一个千户宴,你父亲主持,这次听说搞得挺大,连东岳帝君都请来了。”

他看着叶泠若瞬间冷却下来的眉心,暗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叶泠若想都不想,“干他。”

上官懿......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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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白月光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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