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军院入学考试的内容学了个差不多后，米琅给赛伊连的学习计划增加了体能特训和机甲操作训练。
要想通过考试，书面测试与综合能力都得达标。
因而，本学期剩下的几个月，赛伊连感到异常枯燥和疲惫，似乎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重复了近百遍。
唯一变化的只有气候，秋去冬来，冰天雪地如期而至。
对赛伊连来说，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新年也快到了，一想到节日，就想到可以休息，成了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慰藉。
“你们居然不过新年？”
刚刚结束了阶段性体能测试，赛伊连得知天合星并没有新年后，颓唐地闭上双眼，像软体动物一样瘫在长椅上。
“庆祝行星绕恒星转了一周，有什么意义？”
米哥的入学考试内容不比他轻松，也刚结束训练，隔了点距离坐在赛伊连身旁，正翻看着俩人最近几次的模拟测试成绩。
偌大的恒温训练场阻隔了寒冷，为所有人提供安逸舒适的训练环境。
赛伊连一下子来了精神，为米哥解释新年的意义：“当然是为了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俗话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可有意义了。而且还有假期，能出去玩。”
“你想去其他地方玩儿？”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想？”
米琅收起统计分析表，侧着头看赛伊连，表情十分平静，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被盯着的人心中一惊，立马从柔若无骨到正襟危坐。
赛伊连心想，搞不好米哥这种学习狂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假期出去玩”的概念。
“我不是毁约的意思，只是觉得劳逸结合比较好。到了新年，一家人就会团聚，一起吃饭、放烟花、贴对联、看节目，或者去旅游和看电影……”
说到家人，赛伊连不止一次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不管是光腕还是学籍信息，统统都查不到，对他亲缘关系的描述只有两个字：孤儿。
就算是孤儿也需要他人抚养才能长大，可养他的人是谁，也无从知晓。
或许AGO组织是他身世之谜的突破口，但现在他连无性别者的影子都见不着，只能暂时做罢。
赛伊连情绪不免低落起来，米琅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神差鬼使揉了揉他的脑袋。
“明天出去玩吧？”
赛伊连听到后，瞬间喜笑颜开：“真的啊？”
“嗯。”米哥点点头，嘴角含蓄地上扬。
“好耶！”
赛伊连从椅子上起身，开心地蹦哒了好几下。
天合星第一学府坐落于第四大区，但是距离第五大区的CBD更近，乘坐半小时公共空间车就能到，所以本校学生的吃喝玩乐场所一般定位在第五大区。
第四和第五大区只隔了一条江，沿途还能顺便欣赏江景。
俩人乘坐的公共空间车不算拥挤，极速轨道下方是宽阔奔腾的江面。
一路上，赛伊连对任何事物都十分好奇，眼睛放弃休息，不停地观察着周围一切，米琅越来越觉得二宝像主人。
原主没有这些记忆，厄斯星的科技水平远不及天合星，在天合星人看来平平无奇的设备或者仪器，也足以让他眼馋好久。
“四十几年前，厄斯星向太空发射了叫“旅行者一号”的无人探测器，上面装了一张记录人类和动物声音的唱片，想通过这种方式向外星智慧生命介绍厄斯星。要是天合星捞到探测器，就能证明我们在一个宇宙，那样的话，厄斯星就能向你们学习了。”
赛伊连把对厄斯星发展有益的项目在心中一一列出，盘算着将来学个顶尖的技术，回去发家致富。
冷淡的声音适时打破他的幻想：“如果真有相遇的一天，厄斯星大概会被殖民，两个文明的战争必不可少，你大概会头疼该为哪个文明而战。”
“可以和谈嘛，我来当翻译。”
“双方实力均等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和谈，而据你所说，厄斯星比我们落后。”
米琅认真起来，深红色的眼眸像是血洗过一样。
“我……”
赛伊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的确无法排除两个星球开战的情况。
“好吧，希望探测器飞去其他地方。”
“放心，厄斯星和天合星的两个文明基本不会相见，因为你也可能来自其他宇宙。”
“是哦。”
空间车很快到站，因为是周末，逛街的人格外多，下车后，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
一阵寒风吹过，赛伊连裹紧了黑色短款羽绒服，把拉链拉到下巴处。
相比之下，米琅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型代表，一件浅色毛呢长大衣和一条围巾，底下还是平常穿的学校制服。
赛伊连都替他觉得冷。
不过米琅披条麻袋都好看的身形，这样穿还怪惹眼的，像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
虽然他本就是如假包换的少爷。
赛伊连意犹未尽地看了好几眼米哥。
米琅仰头望着天空，一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雪花落在脸上也不管不顾。
“你喜欢下雪天吗？”
“嗯，很有意境，而且让人安心。”
虽然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精神图景，看见雪原，但赛伊连对雪的看法是能堆雪人、打雪仗、滑雪，或者在雪堆里打滚，对于美和意境的感悟还停在浅层。
“走吧。”
米琅引路，俩人一前一后汇入人流当中。
巨大的复合型商场分成好几个独立的区域，俩人绕过人最多的服饰区，分别端了杯拿铁和果茶进入科技区。
科技蓬勃发展带来的益处之一是，提供给消费者更加刺激好玩的虚拟体验。
“开业大酬宾，最新款虚拟游戏眼镜，买一送一啦，进店试玩就有礼物相送！”
店员热情招揽的声音吸引了赛伊连，他迫不及待走入拥挤的店内。
“这个要怎么用啊？”
赛伊连环顾左右，因为人太多，其他店员都被人潮淹没了。
他看着手中的两个硬币状的黑色圆片，一时不知所措，怎么看它们都跟眼镜没有半点关系吧？
“我教你，别动。”米哥把两枚圆片拿过来，又将拿铁塞给对方。
他根据“左”“右”指示，把圆片分别贴在赛伊连太阳穴下方靠近耳朵的位置，手指有点凉。
等圆片边缘亮起蓝光，按压右侧，赛伊连眼前立马形成一道四指宽的光屏，连接了左右两个圆片。
他看到的场景随之发生变化，就连周围嘈杂的声音也被屏蔽了。
长满野草和鲜花的山坡上有小精灵在歌唱，赛伊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嗯，粗麻布衣，朴实无华。
他朝着精灵走去，脚下的草地、温和的清风，以及头顶掠过的飞鸟都十分真实。走上山坡，一座巍峨的城邦映入眼帘，还有一条尽头是城邦大门的水泥路。
精灵应该是游戏的新手指引，简单介绍自己后为他展示了游戏的世界观，还带着他在城邦内做了个小任务。
约摸半小时后，赛伊连才恋恋不舍地退出。
“怎么样？”米哥手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一直在旁边静静等他。
“我第一次玩这么有沉浸感的游戏，有些入迷，不好意思啊。”赛伊连赔笑。
米琅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反而聊起游戏：“NIA公司出的游戏品质很高，而且适合躺着玩儿。”
赛伊连心动了，瞅了瞅价格标签，瞬间死心。
虽然原主给他留下了一笔生活费，但是买了这款眼镜，基本上就只能靠吃土过活了。
赛伊连不舍地将两枚圆片放回，无可奈何的小表情被米琅看在眼里。
俩人去往下一家店铺。
与此同时，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几辆私家空间车突然停止不动，后面的车主不爽地鸣笛，喇叭声此起彼伏，惹得路人驻足观看。
下一秒，被催促的车子竟成了扁平的废铁，车内的情形更是不堪想象。
人们起初认为是重力异常，因为报废的车辆上方看不到任何东西，直到由光点组成的虚影逐渐显现。
虚影似乎是一台巨大的机甲，比联邦最高的人造建筑物还要高出很多。
一位出来遛狗的女士还在纳闷最近并未收到机甲演习的道路封控通知，而她的宠物狗警觉地边冲虚影狂吠边拽着主人往家走。
庞然大物的出现使城市地面像饼干一样碎裂，明明不在地震带上，CBD周围居家的人却感觉到吊灯在摇晃。
更别说就位于机甲左侧的复合型商业大楼。
“地震了吗？”
赛伊连脚下摇摇晃晃，他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掉在地上，游客开始惊慌失措地往外走。
米琅知道这里不太可能地震，真正的原因或许比地震更糟。
“快走！”他紧紧拉着赛伊连的手腕，朝最近的安全出口跑去。
楼外的虚影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实体，一座纯白无暇的机甲就这样矗立在第五大区的中心商业区。
它仅仅是现身，就已经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亡和损失，如果在这片繁华的街区动起来，后果则难以衡量。
实时画面已被传输给附近所有警卫局，指挥作战部派出战机，尝试与之交涉。
叶奇乐小队正巧在第五大区执行联合抓捕任务，流窜多地的嫌疑人终于归案，然后就收到局里让协助疏散群众的消息。
“叶队，那是……神父的机甲？”洛娜不可思议指着远处。
通体白色、光泽如玉、动如猛虎，在冬日之下如同发着惨白的光。
叶奇乐摘下墨镜仔细一看，又重新戴好，回答：“嗯，是白虎。”
他转头跟合作的队长打了个商量，让对方的人先把嫌犯送走，其余人一起去中央商业区，参与疏散。
每个人精神抖擞，纷纷行动起来。
两辆警配空间车风驰电掣地朝白虎驶去。
“洛娜姐，这机甲看着也得是个S级吧？”刚入队不久的小武问。
洛娜记忆力超于常人，平时又喜欢看杂七杂八的书，涉猎很广，素来有“移动知识库”的美名。
“S级是S级，白虎是白虎。S级机甲是我们目前能造出的最先进的机甲类武器，但是白虎的破坏力和智能程度和其是云泥之别。”
“白虎不也是人造出来的吗？”小武不解。
“准确来讲，它是人和神的共同造物，所以与其说是机甲，不如说它是神迹。”洛娜顿了顿，补充道，“而这样的神迹，还有三个。”
脑海里已经把俩人第一次怎么do想好了，但正文连世界观都还没铺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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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