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热水这种东西，虽然的确是个好东西，但与此同时，它若做了其他用途，也让人陡生绝望。譬如，肿胀的伤情怕热敷，或是热水冲淋。我们都要统御下属，这刑罚也是我们必修的一门功课。只有恩威并施，才能不仅仅让下属得到成长，也让他们懂得听令。正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情，这个时候再听仆役这样一个很平常的话，就觉得颇不是味儿。尤其，一般来说，刑罚不会单一只用一个刑。这样印象不深，不能达到令行禁止的目的。往往在安排的时候都是一个主刑再加两个附加刑。主刑肯定是在错误出现的时候，就要立刻实施，以图让受罚者将错误与刑罚之间建立强烈的联系。另外的附加刑，则一般是在主刑实施过后主刑伤情还在急性期内实施，以图给受罚者加深印象，给受罚者树立对错误的深刻认知。当然，这仅仅是从身体上的疼痛出发。再往后，还有每隔上一段时间需要上交的反思。反思不会很多，三次便行。通过这样的连环嵌套方式，往往受罚者在得到刑罚之后，会对这么一件事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从而让其不在同一个地方犯下相同的错误。也给受罚者的心头，建立起一个认知，那就是什么事情都想清楚了再去做。否则，出了错误，这就是前车之鉴。原本这天气热，睡了一觉之后，即使盖得再轻薄，这身上也有一层薄薄的汗，的确该去清洗一下。但我们都不想把这样一件事给印刻在脑海之中，以致于我们以后再次对这件事情起了兴趣，遂我们只是让人打了两桶手摸起来都还有点凉意的水来，把忍冬花露兑进去，给彼此擦洗，绕过有伤的地方。打理好了之后，我们始终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尤其那时穿的是那种稍微粗糙一些的密纱衬裤，每走一步都会被磨一下，那感觉也实在是很糟糕。为了解决这个事情，我俩去了一趟药庄，装作是关心侄儿的叔叔，准备买上一份药膏。但对方告诉我们，这种情况，还是用药油比较好，也减少些痛苦。我们觉得可行，就买了一份回来。回来之后，我们也没有立刻就用，反而是打开盖子，分辨一下这药油是什么做的。确定效果不错之后，才用。但要给彼此处理这种伤情，那种怪诞的感觉又漫溢上来。我们都盯着放在桌上的那一份药油，但又都没有说话。那时，我心里其实也是犹豫的。尤其这件事情其实说不好是我们谁开的头。要说是我，那就得怪我不该提那么一个东西的名字。毕竟，这东西除了舜帝与娥皇女英的那个传说以外，还有另外的属于文玩的一个说法。那个说法么，就基本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东西，或者说跟这个比较类似的东西。不过，这种文玩类的东西通常会比这个窄，一般有二指宽和一指宽还有半指宽的形制。有双面平整的，有双面圆弧状的，有双面呈鱼脊状的，有双面波纹的或是方格纹亦或万字纹还或团饼纹的，有带把手的，有单面平整另外一面雕花的等等。长度么，基本上是一尺的，或是半尺的。还有其他长度的。厚度么，根据制作的材料不同，也有厚薄之分。不过，市面上基本不卖湘妃竹作原料的。毕竟，这东西真的很贵。就算是喜欢，买个笔筒都不错了。别说是这么一大块料子。市面上的材料，基本上是木料和竹料。木料基本集中在鸡翅、酸枝、紫檀、红木、黄花梨等种类上。木料本身的价钱如何，基本决定了最后的成品价格在怎样一个情况上。若是在制作过程中，还注意留着更好看的花纹或是雕工上更好，那价钱肯定只有上浮的余地。竹料的话，供货量大，但价格也就一般。稍微好些的竹子，价格也会稍微好点儿。且竹子的韧性相比于木料来说要好一些，所以一般木料的偏于厚重，竹料的偏于轻薄。还有在料子上镶嵌东西的。总之，种类还是挺多的。一般来讲，玩文玩的，都是家里既有闲钱，也读过两三本书的。基本上来说，书香世家基本购买木料的。这种情况，基本只执行其本职功能。若是那种家主比较温柔的，则基本会购买竹料的。那种家里前几代做生意发了家的，或是发了家又读了两三本书的，觉得这东西可以炒，或是懂点儿行的，觉得有收藏价值什么的，也会买木料的。这种情况，这东西执行的就是一个热货的功能。同样情况，且这种家里，无论是当老爷的，还是当少爷的，身边有书童一类的人，则好一些会执行那种功能。纯粹的文人对这东西，有收藏的，也有玩的，还有怕的。不过，收藏的少，玩的和怕的多。怕，很正常。而玩的话，则是风流的他们当做的乐子。且往往一起玩的，都是文人。有些是私人聚会中玩，有些是当做赌牌一类事物的彩头，有的又是当一种玩笑。总之，这些人购买的话，好些都购买竹料的。有些老伙计，或是寻求刺激的，又或者是对这方面有强烈希望的，则一般会选择木料，还是那种厚度有点可观的木料。还有一些人么，自然是去玉瑶池那里面玩。玉瑶池里面提供这种娱乐方式。清水官儿可以陪，桃李官儿也一样可以陪。看客人的选择，以及挂牌的人的业务范围。来玩儿的，找清水官儿的有，找桃李官儿的也有。且来玩儿的，好些也都是才子，甚至这里面还有好些官员。这些官员基本都是文官，武将还比较少。武将又不完全算是武将，而是武将的下一代。家头有点底子，又好玩乐。这种乐子的受众其实还挺广泛的。当然，属于文玩这个范畴的说法实际也和那个传说有点关系。但这种关系么，却不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个勾栏瓦肆中的艳丽话本儿。他读的书太多，即使是这种市井里的‘典故’也精通。我们又是这样一层关系，确实容易想歪了。要说不怪我，这么，只能说是他原本存了调戏的心思，哪里知道到最后竟然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我向他索要，本意归本意。他给我的回答，也说明了他知道我的本意是什么。可我们之间这种关系，那时又都年轻，对什么新鲜的事儿都充满了好奇，加之前任‘紫衣龙王’这个乌云散了，在热情的熏染中，我们都有些...说不清的飘飘然。这...总之，那时心头是千头万绪的。但最终，我想了一下，即使我们是这种爱人的关系，原本彼此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但他也是我的长官，哪里有长官低头的道理？哪里有长官做错事的道理？于是，我只能按捺下内心的那些种种起伏，用我这样一个勾栏瓦肆中人的身份，蹭过去，讨饶。原本这种事情也可以自己解决的，但始终不是很方便。有个人帮忙，那自然是最好。我们每个人以前都给其他人涂过药，这种事情原本没什么的。但因为我和他的这种亲密关系，反而把一件挺单纯的事情搞得复杂且尴尬了。我们以前也没有这么玩过，这还是第一次。我蹭过去之后，原本想说那种比较轻佻的话，和缓一下这种古怪的气氛，但都已经抱着他的腰了，我这张嘴张了半天，硬是张不开，说不出那种话来。他也很尴尬，直接把脸转到一边去。最后，我是硬着头皮说，我疼。他才把脸转过来。我们几乎是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非凡的尴尬中完成了涂药这件事。那时，我们双双趴在床上，目光都不敢和对方接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看上对方一眼，但那目光是一触即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后来，还是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实在是太怪了。他主动用手肘拐了拐我，问我，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应该对这件事情进行总结，不应该放任自流。我那时是霎时就红了脸，真的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抽了，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总结的，揭过去就完了，还这么郑重其事地拿来讨论，这也太...他看我是这个反应，反而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这件事确实对我和他都有影响。这种影响还是一种不太好的影响。他说，这个事情必须要好好讨论一下。他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一定要讨论了。我也只能尽量按捺下心绪。然而，心头的古怪异彩纷呈，搅成一团，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他见我不说话，便问起我，这种事情在玉瑶池里是个怎样的情况。我便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包括市井里面的一些事情。等着说完之后，我就差不多感觉到了这种古怪到底来自何处。
1.舜帝，娥皇，女英，传说时期人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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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机关算尽【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