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多天纪辞再次找到他，之前他们不见面的时候微信聊天很频繁，纪辞会主动跟他分享网络上或是生活里的一些趣事，还有他家养的那只加菲猫。
不过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两个人聊天明显锐减许多，再加上沈月津并不是很主动的人，纪辞稍微冷淡些他们的关系就似乎是回到了原点。
沈月津这次赴约就是想问问清楚楼寻的事，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说开也好，不能再像是蒋茵茵那般不明不白就散场。
出乎意料听完他的话后纪辞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才忽然笑出声音来。
“我当真是小瞧了他。”
“若是你相信你那个好弟弟的话大可不必过来问我，因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与其浪费那个求证自己内心所想的时间，不如我们聊点别的。”
纪辞这些话虽然并没有直白地否定也没有承认，但是却也是不认同楼寻所解释的话。这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那段音频不能有假。
“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喜欢你。”
纪辞的话落在耳里像是一声炸雷，沈月津只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明明之前自己也有那点同样见不得光的心思，按理来说听到对方这近似告白的话语应是惊喜的，像是被头等大奖砸中那般喜不自胜。
但是他除了惊讶别无他想。
或许是因为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他相伴多年的弟弟，而纪辞对此选择不愿多说。
面对沈月津的沉默，纪辞破天荒感觉有些无力。
这些日子公司里不知为何关于他和沈月津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原本他的工作一直以为都一切顺利，老板郁总对他的能力也颇为赏识。
自从这些流言蜚语掀起热浪，郁总频频对他的私生活表达不满，接连几个项目也不知为何总是出现各种问题，这引得郁总对他越来越不满意。
但是纪辞从不后悔，即便是忙得焦头烂额夜夜加班他也不曾想过要和沈月津断了联系。
就在今天郁总再次单独找他谈话。
“如果你无法止住那些疯言疯语，工作没办法回到正轨上，这个位置我看你今后也无法胜任。”
言外之意很明显，近乎是直白地告诉纪辞“工作和恋爱只能选择一个”。
一直以来的坚定突然间有些动摇，但是脑海中不断回忆起沈月津灿烂的笑容，纪辞沉默地一口接着一口吞云吐雾，烟灰缸里已经不下十根烟头。
他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如果沈月津愿意接受他，那么其实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等来的却是对方的质问，听着对方关于楼寻的话，纪辞心里的想法再次动摇，越摇越快，几乎完全倒向了另一侧。
纪辞越听越烦，他不想听任何有关楼寻的话语。这些日子的压力和楼寻的挑衅已经让他烦躁不已，他不想为节外生枝的事情再多做无关紧要的解释，他现在目前只想迫切地听到那个答案。
而沈月津的沉默则是给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忙完，就先失陪了。”
纪辞笑了笑，拿起搭在一侧椅背上的大衣穿上，动作很慢很慢，似乎是刻意在等待着什么。
沈月津看着对方的动作手指微微蜷缩，捏紧手中汤匙，无意识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泛黄的水面倒映出他那明显有些失落的面容。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感受着纪辞从他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微风，风中夹杂着那熟悉的沉木香。
香味终究会变淡，也许会消失在记忆中。
如果纪辞当时多一分耐心，也许就能听到沈月津未宣之于口的话。
沈月津的沉默不是拒绝不是不主动，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鼓足勇气，将内心里乱七八糟的话慢慢整理一下，然后慢慢诉说。
可惜纪辞并不懂，所以他没有等待。
沈月津望着那杯咖啡出神许久，刚开始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逐渐变得看不见水汽，等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时已经变得很凉，很凉。
门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那场相遇源自纷飞的大雪，现如今却以雪停收尾。
沈月津回到家中，却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后知后觉到现在是白天，楼寻还在学校里上课。
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他决定起来收拾一下屋子，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脑海中总是纪辞最后一眼那个充满失望的表情。
纪辞对他很失望，是因为他没有挽留对方吗？
沈月津拿着扫把控制不住地想着，等回过神来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走进了楼寻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布置几乎与原来相差无几，只不过角落中多了一个篮球，还有墙上贴了一些便签。
他从来不进这间屋子，因为本着家长的心理要给弟弟留一些**空间。而且平时都是楼寻收拾家务，也不用他操心房间里是否整洁。
沈月津有些好奇，走到桌子旁仔细观察着对面墙上粘的便签。
上面大概是一些时间安排规划，有些被黑色的笔划掉了，沈月津猜测应该是完成了所以划掉。
忽然发现了其中一张便签上写着“2016年1月23日惊喜”。
那天正好是过春节，楼寻是准备了什么惊喜给他？
沈月津微微一笑，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忽然间舒展了不少。
纪辞离开便离开吧，至少自己还有一个时刻为他着想的弟弟。
自己这个性格原本就注定不会有人为他停留，因为不会有人喜欢沉闷无趣而又毫无魅力的人。
即便是冲着好看的皮囊，一时图个新鲜，久而久之也会腻了。
追求热烈张扬的新鲜事物是人的天性。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只认为他是一个自卑而又不善言辞的人，但是只有一个人懂他，懂他故作冷漠外表下的那些敏感。
楼寻会静静等他在心里整理好措辞，即便是几分钟乃至几十分钟，对方就那么安静地听着，听着自己时不时卡壳的表达。之后楼寻自然而然地接上他的话，然后耐心地等待接下来的回答。
说来也很难以置信，楼寻将他的脆弱保护的很好。
沈月津记得很清楚，那天自己因为顾客的刁难而被餐厅经理训斥，本来内心里有很多话可以为自己辩解，但是经理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觉得很委屈，之后回到家里楼寻见他不高兴的样子便也直白地问了。
沈月津犹豫了许久却不知怎么说，自己当时确实像个木头一样什么反驳话也不会说，坦白的话无异于告诉对方自己的哥哥是个窝囊软弱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楼寻也没有催促，只是轻轻地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而又坚定，“你慢慢想没关系，我等你。”
但是过了许久沈月津眼泪都快被楼寻擦干了，解释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楼寻说：“你等我一下。”
那时他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等着不知出门做什么的楼寻回来。
之后楼寻带回来一只小狗，那只小狗是楼下一对夫妻养的小金毛，叫做雪球。沈月津很喜欢小狗，平时碰见在外面玩的雪球总是忍不住抱着摸几下，偶尔顺便投喂一下。
雪球很亲他，见到他立马从楼寻的怀抱里跳出来，飞奔跑向沈月津的怀抱中。
“你跟它说。”
沈月津摸着狗听这话没忍住笑出声，“那你不许偷听。”
楼寻还真听话，立马转身走进卧室，还顺手把门关上。
但是沈月津还真做不出对狗倾诉心事的事情，不过他也猜到楼寻这么做无非是想他让心情好点放松下来。
后来楼寻把狗送了回去，沈月津躺在床上慢慢说起餐厅发生的事。
这件事很小，几句话其实就能说清楚，但是他断断续续说了很久，反复组织着语言好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软弱。
这个过程中楼寻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尾音落下。
“我没有点错菜，明明是那个人临时反悔不想要，经理也不信我，他说半个聋子听错很正常。”
经理发现他听力弱这件事源于自己时常听不清对方讲话，因为对方总是离得很远对他讲话，语速快还有些含糊不清。
为此经过几次斥责后，沈月津不得不解释自己听力弱这件事。
“我相信你。”
沈月津一下子就抓住了这其中的重点，对方竟然对经理说他是半个聋子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
楼寻似乎是看出他的诧异，缓慢解释道：“你听力不太好我一直都知道。”
“什么时候？”
“是小时候你带我回家的一个礼拜后，我有几次说话你都没听到。原本我以为你是不想理我，后来试探几次才确定你是真的听不见。”
原来这么早，枉费他苦心装了那么久，沈月津惊讶之余突然发现楼寻竟然从未提起这件事，
难怪对方总是贴近他说话，距离远的话音调则会比往常高了许多。
现如今想来自己确实从未有过没听清对方说话的时候。
那天过去没多久经理被辞退了，起因是那个肥胖的男人出去嫖.娼结果遭遇仙人跳，被骗了钱后还被送去警局拘留了十天。假没来得及请就算是无故旷工，再加上餐厅老板后来从员工口中得知这件事，立马将其辞退。
沈月津不知道的是，经理遭遇仙人跳的那天，那个酒店房间外赫然出现楼寻的身影。
平时记忆中那个男生温柔体贴的样子荡然无存，鸭舌帽下是一张狠戾诡谲的面容，眼中散发着炽热的疯狂。
卡文了（无能狂怒）……
楼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跟姐姐贴贴罢了！
再甜个一章然后最大的情敌就出场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