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何却没有回答这个,反问:“你是哪个宗门的?”
“叫什么名字?”
此时既是要求人,南荣苓也就不应瞒了。
“天山宗,南荣苓。”
李灿何上下将南荣苓打量了一翻,忽的独自笑了起来,还带着讥讽地说道:“你们天山宗都能找到这里,想必姜文杰这次是栽在你们天山宗了吧!”
“将近十年的大戏啊,姜文杰终究是太急了,还是栽在了你们手里。”
十年?
姜文杰这个目的是有多大?
南荣苓急忙问道:“前辈,姜文杰的目的是否和那个阵法有关。”
李灿何回眼看向南荣苓,说道:“跟我来。”
南荣苓兴冲冲地就跟了上去,李灿何头也不回就知道她走到了哪里,下一步又会踏到哪里,开口:“你若是踩下那一步,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你若是想在这里陪我,我也不介意。”
南荣苓的心一跳,那悬在半空的腿被南荣苓快速地撇了回来,她的心里还带着余悸,咽下一口吐沫,还不忘恭维两句:“前辈,真是厉害。”
多夸夸总没错。
李灿何突然有些怅然,语气平静又悠长:“我在这里待了将近十年。”
南荣苓没回答,只是默默看着李灿何的背影,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刚才看到的那些记忆。
“前辈过的日子,很难。”
李灿何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别可怜我,我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你可有想过,万一我带你走的路是通往死亡的呢,你还敢走吗?”
南荣苓负手而立,刚开始站在原地,随后按照李灿何刚才走过的路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灿何的身边。
南荣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道:“走吧,前辈。”
李灿何挑眉,直直地看着南荣苓:“你不怕我?”
“我以为你知道那些事后会更怕我。”
“毕竟我那一桩一件的手法你都知道。”
南荣苓此刻站在她的身边,两人的身姿一样挺拔,身上的那种气质竟然有些融合在一起。
南荣苓的眼眸轻抬,语气极淡:“前辈,我若是会怕这个,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李灿何愣了一会儿,想通了这句话,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好啊,没想到天山宗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人。”
“怪不得姜文杰会栽。”
李灿何深深地看着南荣苓,良久,说了一句:“你跟我很像,却又不是非常像。”
“光从你来这秘道里就展现出了你的谨慎,还有些滑头。”
李灿何往她怀里一看,补充道:“似乎还有些贪财。”
“可当我刚刚说了带你走的路不一定对的时候,你的反应可一点也不谨慎。”
“在你身上有很多矛盾,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南荣苓此时到显得有些神秘,只是微微地扯动嘴角,说道:“前辈,这些都可以是我。”
李灿何没说话只是在静静地沉思,片刻,她抬手一挥,刚才的路全然已经变了,她刚刚没说慌,她带得路真的是让南荣苓通往死亡的路,就算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南荣苓看着路变化了,眼眸微闪,完全没有被李灿何骗的愤怒,而是很兴奋地说:“谢谢前辈。”
南荣苓先抬步走在了李灿何的前面,李灿何随后跟了上去,逐渐地反应过来了,朝着她的背影说:“南荣苓,你还挺聪明,也敢赌。”
南荣苓就像是走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般,极其的悠闲,回了一句:“是前辈的心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秘道的尽头。
一扇石门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李灿何接着手一挥,石门打开。
一道白光冲出来,南荣苓抬手挡在眼前,随着那道白关散去,她才将手放了下来,向里看去,一个古朴宏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上就是那些个弯弯绕绕的红线,整个大殿的地上全是红线,占满了南荣苓的眼里,这是南荣苓第一次看到它的全貌,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大殿的中间此刻正困着一个女子,真气在她的身上不断地环绕着。
感受到了石门的开启,那女子将头抬了起来,看向来人,南荣苓也在观察那女子,看到的第一眼就震惊了南荣苓,那女子就是万芷儿。
“怎么会,她怎么会被关起来?”
李灿何听到这个疑问,说道:“你认识她?”
南荣苓点点头:“认识,她是一位勇敢的女子。”
李灿何的语气有些可惜:“你可能要难过了,你的这位朋友在过不久就会死了。”
“她一死,你们天山宗就危险了。”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南荣苓被击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待南荣苓将信息消化得差不多了,才问出:“为什么?”
李灿何很好心地解释了起来:“姜文杰从被你们天山宗赶出来就已经怀恨在心了,他吸取了我的真气,一直在旗岭派蛰伏,最后当上了门主。”
“他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你眼前的这个阵,我在这阵的周围待了将近十年,却不知道这个阵叫什么。”
“我只知道这个阵法是姜文杰从一本古书上得来,以人血为线,以真气为形,姜文杰残忍到了极致,他把旗岭派所有弟子的命格都注入了这个阵法里,可还是不够这个阵法的运转。”
“姜文杰的主意就打到了别的宗门,他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惯会伏小做低,成为旗岭派的门主后不断地拉拢除天山宗以外的四大宗门。”
“四大宗门的人刚开始不接受他,他也能用法子让几个宗门和旗岭派产生利益关系,慢慢周旋,最终将这把线拧紧。”
“他靠骗,靠威胁,把那四大宗门的长老或者宗内优秀弟子都骗进了这个阵法里将他们的命格注入,让阵法日夜不停地吸食真气,最后成为一个魔阵,可还差一步。”
南荣苓不解:“哪一步?”
李灿何看了万芷儿一眼,随后回答道:“就差一个完美的阵引。”
南荣苓惊讶道:“阵引?”
她看向殿中的万芷儿,说道:“她就是阵引吗?”
李灿何说道:“她算是,但却不是完美的阵引,拜入宗门的人除非用什么妖魔之术挡住自己的命格,否则其命格都会与其拜入的宗门相连。”
“但这人并未拜入你们天山宗。”
南荣苓问道:“那为何还要用她,又为何要抓天山宗弟子们的家人?”
李灿何手一抬一落,一瞬间的功夫,许多具尸骨出现在了南荣苓的眼前,从他们的衣服不难看出,他们就是被姜文杰哄骗到这阵中的四大宗门的人。
她接着说道:“这阵法霸道,一旦将其命格注入,铸阵人一催动就可以选择性的吸食真气,也正因为如此旗岭派的弟子目前还没事,而这些四大宗门之人的真气全都被阵法吸了个干净。”
“若是想借助阵法摧毁天山宗,那这阵引就必须与天山宗有关,而它的阵心却是极为脆弱,阵引一旦太过强大或者太过弱小都会让这个阵心崩塌,从而付诸东流。”
“姜文杰不能直接用你们天山宗的弟子当阵引,就想出来了一个歪招,从你们弟子的家人们中寻找阵引,这些人与你们的弟子是血亲,命格也是相连的,那就间接的与天山宗相关联了。”
“姜文杰找了良久,终于找到了这女子,可是她的命格终究不够用。”
“于是姜文杰打起了你的主意。”
南荣苓沉声:“这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阴谋。”
李灿何说道:“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姜文杰担心你太过弱小,会影响阵法的发挥,刚好听说你收了一个厉害的徒弟,准备让你们一起做阵引,在阵心处阴阳交合,释放出来的真气好让阵法发挥最大的作用。”
南荣苓站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声念道:“我和宇澹辞在阵心……”
李灿何接过话茬,说道:“就是你想得那样。”
“你们若是在阵心处阴阳交合,真气就会散出,出来的真气就会在阵法和你们之间反复流转,不过这也是有要求的,你们……”
“那姜文杰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找我们呢?”
南荣苓出声打断,她怕李灿何再说下去,她自己一跟着想象就变成了肖想弟子的不正紧师尊了。
李灿何也没意识到,顺着南荣苓的问题说了下去:“这阵法有时间限制,为十二年,十二年一到,它就会发出最强大的力量,倒时候不仅摧毁天山宗,就是摧毁旗岭派和四大宗门也绰绰有余,姜文杰的恨不仅仅只对于天山宗。”
“但是这女子看起来也撑不了那么久,若是不到十二年,阵法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姜文杰才那么着急,一待你们拜完师后,就去天山宗找你和你徒弟。”
“若是不急于那么一时,想必他的计谋肯定会得趁,没想到十年大计,毁于一旦。”
李灿何停了下来,在大殿门口左右走了一圈,说道:“我之所以说她一死,你们天山宗就危险了,是因为这阵法虽然没有完全成型,可是当阵引死后,这阵法会快速地吸取所有与它命格有联系的人的真气,最后直击你们整个天山宗。”
“它现在离十二年只差两年左右了,威力自然不可小觑,至少摧毁天山宗那是够了的。”
“可以说你们天山宗现在还能存活多久,全靠那阵心中的女子,就看她能坚持多久。”
整个天山宗的命运,现在就被掌握在万芷儿的手里,南荣苓觉得此刻的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她急切地问道:“可有解决的办法,比如说怎么摧毁这个阵法?”
可是李灿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