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也是他吧？”
周宁伸手捻起一颗爆米花送进嘴里，她没有看向周林。
今年一月末，周林一家去了趟外地舅舅家，为舅舅的儿子庆祝二十岁生日。
也许是那天天气太好，阳光太暖，也可能是几个好久不见的兄弟姐妹凑在一起，心情跟着明朗起来。
总之才不过吃午饭，周林就有些喝多了。
午后，几个同龄孩子横七竖八躺在过生日那个弟弟的床上，吹着牛，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
周林不时举起手机回着消息，周宁躺在她身边，眼角瞥到最上方那个熟悉的名字。
陈辉仁。
“我最近刚加了个小姐姐，身材巨好，你懂的。”
说这话的是周林的大表弟，三舅舅家的小儿子，今年刚上大一。
周宁已经习惯了，没搭理他。
周林举着手机瞥了他一眼，继续按着屏幕。
只有过生日的那个小表弟给他捧了场。
气氛略微沉寂了几秒，正不知再聊些什么，周林放下手机，笑着说道：
“前段时间听说，19岁的弟弟身体最好。”
周林停了下，瞥了眼其他三个人，几个弟弟妹妹都看向了她，好奇着她的下半句。
“前几天有幸体验了一把，的确不错。”
周林事后回忆起这句话，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晕着还是清醒着。
弟弟们饶有兴致地“哦～”了起来，笑着听大表弟继续吹嘘他的恋爱史。
周林又举起手机，是高云琪的消息。
周宁盯着周林和高云琪的聊天界面，背景是她们两人的合照，脸贴着脸，动作自然亲昵。
“那个弟弟是谁啊？”
周宁侧过身，抱住仰面躺着的周林，在她耳边悄悄问道。
周林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你不认识的。”
周宁没再问下去，把脸埋在周林耳边的发丝里。
周林想起自己给周宁的回答，觉得自己好笑，估计那天是真的喝多了，才会说出这么拙劣的谎话。
周林端起杯子，杯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她叹了口气，胸口上下起伏得很明显，肩膀也随之松了下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纯酒，略微仰头灌下小半杯。
并不柔和的口感，还带着小毛刺般刮过舌头，刮过食管，带着血腥气在胃里灼热地翻滚着。
周林皱起了眉头，闭上眼。
“上次之后，你再也没联系我了，我以为你后悔了。”
周林侧着身，手肘撑在枕头上，掌心支着脑袋，听陈辉仁说着话。
周林愣了愣，随后笑着说：“你不是也没找我吗？”
陈辉仁眨了眨眼，看着周林的眼睛。
“我看你没找我，我也没好意思找你。”
“我也一样啊。”
两人相视着愣住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陈辉仁抱住周林的腰，笑意渐渐平息下来。
周林另一只手轻轻揉着陈辉仁的头发。
“其实，我有告诉自己，不能这样。”
陈辉仁仰起脸，借着透进窗帘的月光，周林隐隐看见他眼里的**。
“嗯？”
陈辉仁挑起了嘴角，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行不可以，这是学妹的姐姐。”
周林突然想了起来，陈辉仁还是周宁介绍给自己的。
他是周宁初中时的学长，大周宁一届，当时学校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周宁也是其中一个。
“但是还是没忍住。”
陈辉仁抿着嘴笑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嗯”。
周林半眯起眼，脸上虽然没有笑，可眼中却是温柔带笑意。
陈辉仁陷进周林的眼神里，伸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靠向自己。
周林尝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也是他。”
周林咽了口口水，喉咙深处又隐隐散发出一缕烟味。
店门上挂的风铃响了起来，周宁和金乔钰看向门口。
周林没有回头，她知道是高云琪回来了。
高云琪继续坐回吧台后面玩着手机。
“要再给你们买点酒吗？”
她给周林发了条信息。
“不用不让她们喝了”
“我去上个厕所。”金乔钰不知什么时候，脸颊晕上了粉霞。
金乔钰前脚刚走开，周宁后脚就倒在了地毯上。
“我没喝多，可是我头好晕啊。”
周林看着周宁在地毯上扶着额头怎么躺都不舒服的样子，静静笑着。
“不行了，我要吐了。”
周宁坐起身，随即打了个嗝。
周林瞬间睁大眼睛，指着洗手池，“快点，去洗手池吐。”
金乔钰刚一走进店里就看见周宁着急忙慌地踩上周林的拖鞋往洗手池冲过去。
随后便听见周林说道：“今天要是吐我地毯上，你就别想走了。”
语气不惊不恼。
“亲爱的，帮我把鞋拿来。”
周林晃悠悠从地毯上站起身，盯着趴在吧台后面的高云琪。
高云琪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周林的鞋子，越过吧台递给她。
周林一动不动站在地毯上，直勾勾地盯着高云琪的眼睛。
金乔钰看了看距离，准备伸手帮忙接过去。
“送过来。”
周林说着不自觉扬起脸微微撅了下嘴，自上而下打量着高云琪。
“哎～”
高云琪缩回手，绕过吧台朝周林走过去。
金乔钰不知所措地看着周林。
“怎么？是没看见我吗？”
周林笑着看着她说：“我就要她给我送来。”
目送周宁和金乔钰上出租车已经九点半，周林等高云琪锁门拿车，顺便拿出手机给周宁发信息。
“到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