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退婚?我来吗?

如果现在老天爷突然显灵,变成一位浑身冒着金光捋着白胡子的慈祥老人笑呵呵地站在她面前说让她许三个愿望并承诺一定帮忙实现的话,此刻的牧渔清一定会虔诚地从床上爬下来,许愿道。

“我要合法的够我一生无忧的钱财。”

“我要家人和我都有健康强壮的身体。”

“以及我永远不要再痛经了,永远。”

她怕第三个愿望说我还要许三个愿望会被打。

做人太贪心了不好,不好。

然而就算牧渔清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第三点包不包含在第二个愿望里面,老天爷也并没有在她内心的千呼万唤中现身。于是她只好挣扎着去药箱里翻找布洛芬和暖宝宝,吃完药贴好暖宝宝之后又像煮熟的对虾成精一样挣扎着爬回去。

“既然痛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就允许你请病假了,而且绝对不会对你有意见哦。”

脑海里眼部打着马赛克的兼职处的老板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好好休息吧,我宝贵的员工。”

这怎么可能啊!快别想了暖宝宝都快被吓得不管用了啊!

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之前,她还迷迷糊糊地想:要是再也不会痛经就好了,至少别像现在一样疼得想拉屎啊。

…………

好冷。

怎么回事,床怎么硬邦邦的。

躺在地上的少女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脸上,似乎因为不适皱起了眉头。

身体动不了……

她勉强睁开双眼,却只看见眼前漆黑一片。

几点了?

等一下,面前那是?柴堆?

牧渔清吓了一跳,随着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也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我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有我是躺在地上吗!

难道现在是在做清醒梦?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门突然“咔”的一声打开了。强烈的白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模糊间只看见一个人影逆着光向她走来。

“姐姐。”走近她的人一挥手,牧渔清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生出直直窜到头顶,电得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身体也一下子摆脱禁锢剧烈抽搐起来。

“哟,哭了。”称她为姐姐的少女一脚踩在牧渔清脸上用力碾了碾:“快去收拾收拾干净吧,你未婚夫来了。”

鞋底泥土的腥味钻进鼻腔与口腔,脸上被踩的痛感也不像是假的,牧渔清顿时头皮发麻,刺耳的耳鸣声震得她整颗心猛地往下沉,同时在这一瞬间彻底打消了心中尚存的一丝侥幸。

不,不是吧。穿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轮到我啊!而且居然还是经典的柴房被打开局!不,先冷静下来,那人刚刚说了什么?

“未婚夫?”

“是啊。”身穿淡绿色衣裙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弯成了一个娇憨的弧度,语气中的恶意根本就不屑于隐藏:“你的,未婚夫。”

“来人,带姐姐回房间好好打扮一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两个侍女模样的人从门外走来把她从地上架起来,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另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这次又不知道什么法术打在了她的身上,干巴巴地刮去了上面的脏污。牧渔清全程一言不发,任由她们强制扒下自己的衣服被换上了屋里仅有的一套夺目的屎黄配梅红色的硬布长裙,最后被扯着头发梳了个紧巴巴的发髻作为收尾。

帮她打扮的这两个人一直都很沉默,眼帘低垂着遮住了没有多少情绪的眼睛,虽然动作粗暴但又浑身散发着“规矩感”。即使穿着统一的服饰,也能从她们干净利落又兼具些美感的发型、头上手上佩戴的很称衣服的小首饰以及脸上淡淡的妆容来看出她们有自己的审美。

这样看来,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事先被要求好的,那么她未婚夫的身份就值得思考一番了。

一种可能性是他并不是什么能被自家人瞧得起的甚至是鄙夷的角色,所以连未婚妻的装扮都可以故意做点小手脚,一下子隔应两个人。

第二种可能是,他身上有值得这家人图谋的东西,而他自己喜欢这种类型的装扮,所以未婚妻见面要这么穿。又或者他不喜欢这种装扮,但这家人需要让他对未婚妻的观感下降。

回房间换衣服来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换也挺有意思的,是“未婚夫”来得太着急所以随便找了间空屋子换吗?那还说什么“回房间”,为什么不直接在柴房里换好了?先前摆在屋子里唯一一件衣服上面都有和两个侍女衣服上一样的“木”字暗纹,她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上却没有呢,要知道就连刚才踩她脸的那只鞋子上也有这东西,简直是恨不得告诉世界上所有人——瞧啊,这是我“木”家的鞋子。

所以“她”原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吗?这样的话她这婚约怎么来的?

目的地在她的思考中走到了。

牧渔清抬眼,看见大堂里两边坐满了人,或隐晦或明目张胆地审视、议论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黑衣少年。

“这是顾家那……”

“……一夜之间……死了……”

“来木家……娶……”

“那婚姻不是……的吗?为什么……刚接回来……”

“也不是……嫁……”

“……长老……”

端坐在首位的一对男女不动声色地俯视着座下发生的一切,对所有行为都不加以阻止。

不阻止?

不阻止好啊,能让我多收集一些信息,牧渔清想。

许是终于注意到门口的人影,那对中年女子笑着招她过去。

“渔清,过来吧。”

无数道目光随着女人的话语朝着牧渔清照射过来,刀锋一般的目光开始扫视着她的穿着、容貌、身姿,恨不得将她对外显露出来的一切都剖开,好看看内里是什么颜色。

牧渔清走进了大堂,将点评者的窃窃私语听得更清楚了。

“这就是木家刚接回来的大小姐?”

“怎么看着……”

“顾家的婚事落在她身上了?”

“不是说孟长老……”

“还真有本事。”

哈,牧渔清在心里轻哼了一下,走上前去。

就算那两位像是她长辈的人的表情装得亲热让人看不出破绽,但他们对底下人议论的默许就已经表明态度了。

“未婚夫”在这里,那么“孟长老”又是什么人?

错身的那一瞬间,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沉默了很久的黑衣少年,却意外撞进他惊诧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面隐含着冰冷的怒火,让如墨一样的眸色里燃起了充满生命力度的光。

瞪我又没有用,又不是我欺负你。牧渔清移开余光,脚步未停。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

瞪他们更没有用,他们又不把你放在眼里。

等她站定在木家夫妇面前,他终于开口了。

“我顾扶生今日来此,不过是遵循长辈遗愿前来履约。若你木家意图毁约直说便是,何必找一个人随便糊弄我,我与木家大小姐青梅竹马,怎会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是啊,牧渔清想,直接毁约他又反抗不了,让她这个刚回来的人退婚不是多此一举吗?还是说要让顾扶生和木温年撇清关系好保护她“妹妹”的名声什么的?但木家看起来家大业大的有这个演戏的必要吗?

木家夫妇笑吟吟地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顾小友,非是我木家不愿履约,只是小女昨夜才接回,实在是顽劣不堪,不能履约啊。况且那婚约也不过是两家长辈之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答非所问,而且好敷衍的借口,哄谁呢。

牧渔清有点心累:好麻烦,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顾扶生果然没有被哄住,只见他拿出一个玉佩将它半举在空中扬声道:“玩笑?互换信物的玩笑?当初木家被顾家扶持的时候,可从来没说是玩笑。况且我的未婚妻是木温年,此人顽不顽劣和我有什么关系!”

“此言差矣。”一道声音笑盈盈地从门口传来。

众人转眼看去。

一袭红裙艳丽夺目,衬得本就漂亮的人皮肤白润如玉,春日的风一吹,飘逸的轻纱就随着风荡开,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显得人如一株迎风的雪地红枫。

“当初顾木两家的婚约定的是木家大小姐和顾家大公子的婚事,如今姐姐回来了,她当然就是现在的木家大小姐,这婚约也自然是你和她的婚约。”木温年声音清脆悦耳,高抬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说:“况且我姐姐在得知婚约之前就已经与云山门的孟长老两情相悦,不日便要拜堂成亲了,公子又何苦棒打鸳鸯!”

“孟长老?”顾扶生嗤笑:“这云山城有哪些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谁不知道他是什么——”

“老夫是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点评!”

听到这自称,牧渔清的心咯噔一下就死了,等看见门口新出现的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瘦弱老人,她的脑子也跟着心一起死了。

哈哈,你跟她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和一个可能只见了一面还看起来能生两三代她的人两情相悦?她想到柴房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想骗自己说这是自愿的都做不到。

孟长老不等木家夫妇起身相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向这里走来伸出胳膊搂住她。粗糙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胳膊伸出,油腻的掌心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不!这是做什么啊!

牧渔清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清清今天穿得真漂亮,是知道为夫要来吗?”布满褶皱的脸在她面前笑出了花,暗紫色的嘴唇凑近她耳边呼出了一股热气:“比我昨天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穿得漂亮多了。”

牧渔清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干什么啊!

顾扶生的表情已经从“她是不是被迫的”变成了“啧!”了啊!现在求救的话你会救人吗?

她那妹妹轻柔柔地笑了:“姐姐和孟长老感情真好~”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给我前情提要!

牧渔清在心里呐喊。

打是打不过,跑是不知道向哪里跑。就连“木渔清”前十几年的记忆都不存在,我到底要怎么面对这该死的局面!

可能是她内心的声音终于惊动了上天,世界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啊,抱歉抱歉,我给忘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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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刚认识的人退婚后
连载中秋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