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破窗

男子五千米长跑赛道。

“准备好了吗?”赵崇欢把原本属于邵野的号码牌郑重其事地交给解玄。

解玄接过来,婉拒了赵崇欢的帮助,自己别上布牌:“人还没找到吗?”

他一身黑衣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虽不似西装革履那般束缚手脚,但长袖长裤的休闲服到底不比运动装轻便灵活,尤其是暴晒在阳光之下更加吸热,还没开始跑解玄的额头就开始沁汗了。

赵崇欢摇了摇头。前前后后不过才几分钟,除非人自己出来,否则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找到。

“你真要这么做?”赵崇欢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这场长跑不但要比,而且需要拿到第一的名次,否则,解玄完全不必出场。无论是第2名、最后一名亦或是弃赛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样一来,就困难了许多。普通人的体力,如果不是做足准备,光是坚持下来全程都很难,遑论名次。解玄一看就是赶鸭子上架,期望很美好,现实往往却很残酷,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算了,人也少遭点罪。

解玄说:“名额的事情,多谢,这个人情我会找机会还你。”他肯定了赵崇欢的实力,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这件事情,他在学生会内部也一定很有能力和影响力。

解玄将袖扣解开,一层一层卷上去臂弯的位置上。他的意思也很明确:剩下的,就不需要旁人插手了。

“请所有参赛人员到达指定位置准备,比赛即将开始。”

直到进场前,解玄还在频频低头看向手表,可真正站上赛道的那一刹那,反而最先关闭它。

这会让他分心,现在只要知道邵野一切平安即可。

所有别着号码牌的人全都踩在属于自己的那道出发线上,哨声一响,全都一齐冲向最内圈的跑道占据优势位置。

中心看台上,有人推着一副墨镜,悠哉悠哉地晃悠。他看模样不像是学生,倒也挺年轻的,穿着比较正式,只不过是偏深的颜色。基于城南中学门卫管得也很严,路过的同学还以为是学校请来观赛的哪位领导,毕竟他站的那个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上得去的。

其实他之前已经偷偷摸摸地打量过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特意避开的人,这才干脆摆烂了。然后哨声响起的时候,这人跟着瞥过去一眼,直接惊得摘掉了眼镜。

解自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早先被他用发胶一丝不苟地梳上去的头发甚至掉落一根斜在额头边上。

他喃喃自语道:“我没看错吧,下面那群跑步的人里,有解玄?!”

他当然没有看错,只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赛的难道不是邵野吗?

鉴于这家伙最近种种反常举动,这次又着急忙慌地赶回来,解自秋直觉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影响了这位堂弟。

本也就是想跟来看看,结果竟上演了这么一出,要是他叔知道了,绝对算个大新闻,有趣。

与他想法相左的也不在少数,毕竟解玄在学校里是那种名声。

怎么让他上去了?

“替跑算不算是作弊呀。”经苏玉漓一提点,喜欢伸张“正义”的吴雨晴自然忍不了多嘴,“真丢我们班人,还不如不上呢。”

“嘘——”苏玉漓比了个小声的动作,“别说了。”

她四下看看,像是怕大家都误会了本应参赛的那个人:“这事怪我,事先弄脏了人家衣服,不然邵野也不会让解玄替他。”

“你还护着他,你还护着他!”越是这样,吴雨晴越气,“这看比赛的又不止我一个,你能拦着我不说,其他人还能瞎了认不出?”

“等着看他们倒霉吧!”配上苏玉漓委屈的眼神,吴雨晴忿忿不平的内心竟然隐约觉出些高兴来。

想让人知道,那还不容易得很?

跟此刻这场比赛毫无干系的报名者本人,现在正在实验楼三楼,举着个板凳对准了窗户。

下一刻,邵野毫不犹豫地砸碎玻璃。当然,这次椅子可不能一并丢下去了。

前两分钟,他还确实挺生气挺丧的,不过这已经是之前那会子的事情了,你要说他这人其实没啥长处,但就是翻篇儿快。

他在那隔门骂了好些难听话,奈何外头就是一只缩头乌龟,屁都不敢放一个,要是这样还觉得自己这事办得有多厉害,那邵野也只能送他三个字:怂包蛋。

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人锁完门就已经走了。既然这样,他更加不必要对着空气置什么气。

反正三分钟他是飞也飞不过去,这事结果已经定了,就算有脾气,他也得先出去了才能找着人撒。

受到启发,邵野想起自己的手机,于是连忙去翻找之前换下来的裤兜子。本以为敌人百密一疏,谁知道按开一看,没信号诶!

不是吧,实验楼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岭的,不可能没信号的啊。

邵野从门口换到窗户边,依然没有摆脱掉前面的小叉叉。他拍了拍手机后盖,怀疑解自秋是不是给他弄了台水货,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自暴自弃地把手机和那身脏衣服扔到了一起。

真是,万般皆不顺。

这屋里又脏又破,连件趁手的工具都没有,不然要是能找个锤子扳手什么的,也能暴力拆解一下门锁。

但这里俨然是一间废弃的小型物品堆放库,里面鱼龙混杂的,各类东西都摆了一点,尤其像是用过一半的,就好像是一开始堆在那里没人收拾,后期索性就越堆越多。

屋子里就他一人,十分安静,门又出不去,窗户也打不开,这样一来时间也显得过得很慢。

他有大把的时间发呆思考,说不失望难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付出了很多,可要是因为这样一蹶不振,那他就不叫邵野了。跟他死了又活了比起来,这些算个屁啊!

比赛的事情他想不出办法挽救,现下转班也只能从长计议。大不了,就是硬刚嘛,也比被锁在这里哭哭唧唧的强,想让他对着扇封死的窗户可怜卖惨地喊救命,他可不会浪费那个唾沫星子去圆某人的青天白日梦。

你还别说,这手笔,似曾相识啊!

邵野同样想到医务楼那次,他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和线索抓人,几乎都要放下了,可没想到对方还挺枯燥的,来来回回就会这一样,都不消他找自己就暴露了。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

其实,想害邵野的人也不是没想过干些别的。比如,趁他下楼的时候轻轻一推,这么点高度反正也死不了人,一样能破坏他参赛的可能性,甚至能让邵野多些苦痛。

可这样一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一旦事情暴露,属于故意伤人,性质完全不一样,对于校规严谨的城南中学来说,是极其恶劣的。

现在也是恶劣的,但只是相对的,且不为人知。

这说明,背后的人在怕。

既如此,那就闹得众人皆知好啦。

邵野突然间有了主意。

他趴在封死的窗户上去听外面的动静。

之前心情郁郁,他都没觉出来这屋子里一点也不透气,没有风,但有一股子**的霉味,扇都扇不开,搞得他恨不得现在就敲了窗户。

你说奇不奇怪,这么重要一比赛少了个人参加,广播里愣是连喊喊名字找找人的步骤都省略了,还是说窗户密封以后隔音效果变好了?

也不对,之前那些普通项目没来的人也视为自动放弃,唉,只能说他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其实缺了他比赛照样进行得有条不紊。

邵野所在的这间屋子处在走廊尽头,窗户外面远一些是围墙,再一墙之隔就是学生宿舍,可是大白天的学生都来学校了,这个点宿舍又哪有人呢。

而邵野看不到的地方,一班寻他的那几个人完全顺着相反的方向找去教学楼了。

说干就干,邵野开始着手寻找砸玻璃用的东西。

一堆玻璃器皿华而不实,那些秒表之类的小东西砸起来又不痛不痒还容易反弹回来误伤自己,唯一用得上可能也就是这个凳子。

踢开脚边碍事的杂物,邵野隔着深色玻璃浅浅朝下看去,果然如他所料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实验楼,害他的人就等着他叫破喉咙也没个应答呢。

邵野大体目测了一个安全距离,抄起板凳就往玻璃薄弱处砸。

这事他熟,不就是破个窗么。

只要别像以前一样,踹干净碎玻璃再一脚跳下去便成,这里可是三楼,跳下去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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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穿成软O后
连载中慕桃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