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玫瑰掌门》的编剧宋琳和白蓝动笔写剧本大纲了,但比杨树和她们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月。两人上一部古装言情剧收尾不顺利,资方买的是情情爱爱的故事,但嫌它格局小,最后几集让女主角出使敌国,力劝侵略者为天下苍生着想,止戈休战。

杨树失笑,格局和正能量这种词,她从安歌嘴里听了几十遍。易无为《玫瑰掌门》的前期工作做得很精细,宋琳和白蓝很感激,拉他一起写剧本,有些专业性很强的部分都交给他。

年底一定能看到剧本大纲,杨树刚轻松了一下,就收到朱青的信息了,《不惑之年》暂时项目搁浅。

姚澈本来以为,有卫视托底,女主角换人,《不惑之年》还能做,但夏停很遗憾地通知她:“先放一放吧,避避风头。”

安歌和卫视总监交情匪浅,总监当年还是采销部主任时,买了她主演的两部戏,先后风靡全国,姚澈推测她找了总监。

在夏停游说下,采销部主任陈年才重视《不惑之年》,但卫视一年能播出的戏就那些,当然想播更赚钱赚吆喝的。《不惑之年》辐射面不及言情剧和狗血悬浮剧,总监一过问,陈年就坡下驴。

哪家卫视都有内部斗争,这家不买,找别家便是,但安歌断了明堂影业的后路。她火速接受一家电子杂志的专访,自爆最近接了某著名女作家的小说改编剧,题材是中年女人的悲欣人生,小说和剧本同步创作,但剧本写出来和她想象的有非常大的偏差,她和制作方协商未果,只能违约终止合作。

专访一出,安歌方面安排的营销公司立刻揭秘了女作家的名字和剧名,水军和粉丝齐齐夸安歌爱惜羽毛,壮士断腕,明知会得罪资方明堂影业,也不出演烂剧。

姚澈正在和第一人选华遥再碰档期,华遥很有出演的意愿,《不惑之年》一下子被打成烂剧本,安歌占了先机,这下别说华遥了,别的演员也不便接《不惑之年》。

明堂影业是大公司,但安歌这几年的金主是电影大鳄,在上层很吃得开,她跟明堂影业交恶没好处,但也没损失。

社交网页上,安歌以干练大女人形象示人,杨树很困惑,这件事完全有和平解决的办法,但安歌选择跟明堂影业公然翻脸。

编剧方雯认为安歌记了姚澈的仇,那天会议上,姚澈挫了她的傲气。演员明星的网页下,通篇都是粉丝和水军的吹捧,生活里全是围着他们赚钱的人,安歌看不到也听不到实话,但姚澈没捧着她。

片酬相仿的前提下,演员接哪部剧是玄学,你因何事得罪她,也是玄学。杨树想到在《天作之合》片场,著名演员因为道具汤碗里的葱花勃然大怒的情形,她愤懑至极。

非议四起,明堂影业发出官方声明,《不惑之年》是著名作家叶罗的杰作,水准很高,明堂影业上下都尊重原著,精心打磨剧本,目前仅出具前10集,但和主演创作理念不合,经友好协商,终止合作。

明堂影业的声明很克制,但安歌的粉丝和水军一哄而上,极尽辱骂之能事。郑致率领他掌管的水军反击,被顾叮叮后援会的大粉踢出了数据组,郑致申辩自己是明堂影业的员工,安歌粉丝诅咒明堂人死全家,他忍不了。

好一番求爷爷告奶奶,郑致保住了粉籍。杨树问他对安歌粉丝控评的看法,郑致理解控评,但破口大骂就太过了。刘云彤让他别总想着控评,越不让路人评价偶像,越让路人对偶像反感,但路人缘才是偶像赖以生存的基本盘。

郑致做梦都想不到有人会反感顾叮叮,她那么好看,怎么看都好看,他蔫头蔫脑地坐了片刻,顾叮叮的大粉支了一招:“安歌公司前段时间参投了一部历史剧,涉及到民族问题,等到播出你们就举报,报仇雪恨!”

杨树警告不准举报,安歌再讨厌,也不能用她塑造的角色和作品去攻击她,你能用这招,就等于默认敌人也能这招报复回来,大家一起玩完。刘云彤敲郑致的桌:“做个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能演好《不惑之年》且卖剧的适龄女演员不多,安歌釜底抽薪,《不惑之年》只能暂停。姚澈计划等叶罗写完小说,公开出版后,再重启《不惑之年》。方雯很失落,姚澈安排她去写公司明年底要开的都市情感剧:“陈酒更香,咱们等得起。”

朱青相信清者自清,姚澈对未来持有乐观态度,全球文娱产业女性主义风潮已兴起,再过几年,国内的创作环境应该能变得好一点,更多平台愿意接纳现实题材,《不惑之年》这类反映中年女性的故事不会没有出路,事缓则圆,她不急。

安歌是电视剧演员出身,电影之路走得不算顺,片酬也不高,她想赚钱仍得演电视剧,杨树对她下一部电视剧很好奇,她短期内再拿到《不惑之年》这种水准高,并且适合她的剧本机会不大。

秦朗的生日快到了,杨树极力振作,策划他的生日会。《不惑之年》是她亲眼看着一点点成型的,却被安歌以一人之力搅黄,她很压抑,想好好给秦朗过个生日。

杨树和丁盼兮嘀嘀咕咕商量,被秦朗看出来了,他对生日已有打算,想跟杨树去趟江西景德镇,烧几个胖罐子玩玩。

杨树其实想狠狠心给秦朗买块好点的手表,但秦朗不在乎这些,用手机看时间挺方便,他就想出去玩。

两人第一站是去《瓷缘》主拍摄地,他们仍在置景,摄影、美术和器材用的都是电影班底,投入大量心血,杨树作为文学策划之一,再来探探班。

几个月不见,主场景大变样,商铺林立,熙熙攘攘,美术团队搭的街景重现了上世纪80年代。杨树和秦朗都生于80年代之末,没经历过改革开放初期,秦朗和父母分享照片,他们都说恍然回到青少年时代。

杨树和《瓷缘》导演黎导叙旧,聊得神采飞扬,秦朗在不远处看她,他今年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她的笑容,所以才把她拽出来玩一趟,不让她再为安歌烦心。

在景德镇瓷窑,杨树玩得很快乐,秦朗想要个跟她一样的胖罐子,她就反反复复拉坯,做出最像的一只。晒完坯,再用细竹枝在胖罐子身上画个金灿灿的小太阳,当日和秦朗初见,他笑得像阳光。

杨树自己的胖罐子底部有个树字,丁盼兮的是兮字,秦朗蹲在她旁边看她落款,杨树起笔是一撇,再一横一勾,他懂了,伸手去抢,杨树没让,一个胖字匆匆写完,虽然她男朋友可一点儿都不胖。

秦朗悻然:“有天我中年发福,看你怎么办。”

杨树踢他小腿:“不准是胖子。”

秦朗可怜巴巴:“我压力一大就胖,万一身体不听话,胖了你还要我吗?”

杨树眯着眼看他,他个子高,胖30斤也难看不到哪儿去,但她呲呲牙:“瘦回来再要。”

秦朗垂头丧气:“所以我更爱你,你随便胖。”

“总之你不准胖。”杨树和他打打闹闹,阳光晴朗如蜜糖。

《战朝阳》剧本大纲交出,活泼泼有朝气,责编刘云彤没让杨树多操心,跟编剧团队沟通得很好。大纲修改了两次后,向分集梗概推进,姚澈既已暂缓推进《不惑之年》,出任《战朝阳》的制片人。

祁宁联系杨树,他一直惦记着杨树挑的革命剧祈砚初一角,但经纪人柳艳始终不同意他接男四号。

从《天作之合》算起,祁宁已演了两个男二号,一个男三号,一个友情客串,狮子王是他拿到最好的角色,他以为那是起点,但柳艳带的小生里总有人比他上道。今年以来,祁宁接的是千篇一律的工具人角色,他很清楚不可能靠这样的角色出来,他想演二少爷祈砚初。

昨天,革命剧公布了男女主演和主要配角,很规整的正剧班底,祁宁认为老戏骨云集,能学到东西,他和选角导演联系上了,有试镜机会,但这是私自行为,可能会得罪柳艳。

杨树问得罪柳艳的后果,祁宁说也许会被雪藏,一个角色都不给他。杨树只能让他先熬着,落字无悔,人得有点契约精神,等《天作之合》播出,观众注意到他,柳艳可能就对他有所改观了。祁宁信心不足:“我真的演得还可以吗?”

杨树说不是还可以,是很好,上次见面,她和祁宁约定以后要把档期留给她负责的戏,不是客套话,她是真心希望负责的项目被珍视它的人演好。

到了下午,祁宁又找上杨树了,他还是想去试镜。中午的时候,柳艳让手下小生传看新剧本,仍是男二号,戏份很少,并且围着女主角转,为她生,为她死,为她负尽天下,存在的惟一价值就是充当男女主角情感的催化剂。这次,柳艳把机会给了另一人,但让包括祁宁在内的众艺人晚上跟她去跟资方应酬。

类似的应酬祁宁参加过很多,但今天饭局的主角是某个大人物,他以特殊嗜好在小圈子里闻名。杨树没想到祁宁坦然说起这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祁宁想明白了,他去试镜二少爷祈砚初,会得罪柳艳,但没得罪她的这两年,自己也不过是为她赚快钱和搞关系的工具。

柳艳为祁宁接的戏,从不看剧本质量,也不讲究人设好坏,哪个片酬高接哪个。这段时间,祁宁在家试演过二少爷祈砚初的戏,有几场可能理解不到位,请杨树帮他讲讲。

下班路上,杨树想到祁宁和同伴们正被柳艳带去赴约,不由给他发了微信:“以后我这里有合适的角色,会推荐你。但我现在说话还不够分量,可能不是大角色。”

祁宁回了三个字:“我信你。”

几天后,祁宁试镜成功,但想和革命剧签约,还得经纪人柳艳说了算。他找杨树商量对策,不知不觉中,杨树成了他最信得过的业内人。他说圈内一起打球喝酒吹牛的朋友也有好几个,但圈子太小了,想说点真心话,很容易被传出去得罪人。

祁宁的经纪约还有五年多,违约金高达一个亿,很难找到肯为他赎身的下家,但以柳艳对他的态度,未来他很难接到几个好角色。杨树不懂这种情况怎么办,朱青建议祁宁跟经纪人协商成立个人工作室,争得部分话语权。

差不多过了半个月,祁宁告诉杨树,柳艳同意了,但原先他向公司上缴八成酬劳,如今得上缴九成,自己所得仅一成。

不光是收入上的妥协,自然还有别的,但得到自主选戏权,不再由经纪人对接所有事务,祁宁很知足。合同已走完,他火速和革命剧那边签约,出演二少爷祈砚初。

在赚快钱成风的时代,有人在壮士断腕,杨树从心底认可了祁宁。她手握《战朝阳》和《玫瑰掌门》,满脑子都想要给他留个角色,一步步来,总能改善处境。

一周后,革命剧在北京昌平举办开机仪式,祁宁比主演们晚几天进组,他特地把杨树约到朋友开的会所,让她再帮他吃透二少爷祈砚初这个人物。

祁宁怀着憧憬去拍戏,但隔了十来天,他跟杨树打了电话,再不找人说说话,他会疯了。

两人又在会所见面,整个露台只有杨树和祁宁两人,可以敞开说话。革命剧的女主角凌汐有一种野性之美,她年轻时演过一部青春电影,为大众贡献了一个健康性感的形象,青春期的祁宁无意间看到这部电影,把凌汐视为女神,说是性启蒙对象也不为过。

祁宁和凌汐没有对手戏,有天没排他的戏份,他兴冲冲要去A组看凌汐演戏,他在剧组结识的新朋友欲言又止:“我请你喝酒吧。”

女神比酒精吸引人多了,但祁宁去了就后悔了。几天后他才知道,其实凌汐在剪辑室观看拍摄素材时,就盯上他了,他不送到她面前,她也会对他勾勾手指头。

凌汐的助理开门见山,塞给祁宁一张门卡,祁宁的脸白了。他在别的剧组见过男主角对小配角这样,他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女主角不会对男配角这样,但凌汐是他的女神。

祁宁到底是去了,他清楚凌汐的用意,怀有微弱的希望,希望女神不要幻灭得彻底。然而凌汐毫无耐心,祁宁一进门,就被她推在墙上吻,一如她在公众面前展示的那个美艳耿直的真性情形象。

祁宁尝试跟凌汐谈天,但凌汐和他认识的那些男主角一样,跋扈直白地告诉猎物:“我已经成名,但你们要靠这个戏成名。我来这个剧组,就是为了睡年轻的。”

大咖们很清楚项目要靠他们卖钱,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如果祁宁们不从,大咖们就会找理由罢工,至少是消极怠工,直到导演或制片人让祁宁们算了。

小配角们都算了。祁宁曾经不想算了,代价是整整五个月,经纪人柳艳不给他看任何剧本,也不让参与访谈,连社交网页都不准他更新,他的曝光率为零。

剧组年轻的男演员都被凌汐召唤过,祁宁也选择了屈从。同屋住的新朋友告诉他,凌汐一贯如此,她在上一个剧组,也有小演员不从,她就让统筹人员在通告上刁难对方,小演员没几场戏份,但从早上5点到凌晨3点,他都得候场,第二天照旧,一天一天被晾着,被耗着。

杨树才知道,《天作之合》其实就发生过类似的事,著名演员的助理张罗聚餐,喊去几个男男女女的小演员。小演员一到就被灌酒,还不让上厕所,到最后,女孩们哭着求饶,膀胱都要撑炸了,尴尬得恨不能就地解决。

著名演员年过六旬,是所谓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以他的年纪,未必对性.事还有多热衷,但性即权力,那不过是他立威的手段。祁宁犹记得,著名演员说过:“我能像熬鹰一样熬死你。”

杨树瞧着祁宁疲倦的脸,深深沉默。这个圈子烂的时候是真烂,看人下菜碟,轻人贱己,不胜枚举。

在综艺节目上,在团队打造的人设里,凌汐是美貌姐姐,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无数观众,尤其是女观众都夸她性格爽直霸气,是自己人到中年希望成为的榜样。

其实,以凌汐在节目里把没礼貌当个性的作派,她在剧组拜高踩低的劲儿是可以想得到的,当她性胁迫地位远不如她的小演员时,小演员只感到满心屈辱,祁宁说:“我很恶心。”

职场的性骚扰无处不在,跟对方美不美、帅不帅没关系,跟性别也没关系。杨树道歉,如果不是她建议祁宁演二少爷,也许不会有此遭遇,祁宁摇头:“是我自己想演的角色。怪也只怪我太贪心,如果我做得到退圈……可我舍不得,所以该受着。跟你说一说,我心里好过多了,还能继续演。”

杨树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工作中,碰到过张瑞江和安歌那样的人,有过许多被折辱的时刻,却只能忍受唾面自干。谁想这样?但是不这样,祁宁就在圈子里生存不下去,人总会受制于贪念。

杨树给祁宁倒酒,各自一口干了。祁宁照旧把她送到单元楼下,等他发动汽车走后,杨树在楼道里站了片刻。凌汐有演技也有作品,但大众不会知道她这一面。

回家后,丁盼兮又在看剧。男主角跟祁宁合作过一部戏,不过27岁,但热衷睡粉丝,还屡屡殴打未公开的恋人,在剧组也横行霸道,杨树问:“假如你是个小配角,这人让你陪睡,你去不去?”

如果是张程程,她会回答马上就爬过去,跟帅哥睡,她赚翻了,哪有拒绝之理。丁盼兮说:“帅归帅,不是我喜欢的,干嘛要去?”

杨树说:“他对很多小演员都这样,不答应就耍伎俩逼迫别人答应。”

丁盼兮立刻关了视频:“白长这么帅了,再帅也是□□犯。”

话题很快转到牙医身上,牙医总让丁盼兮有赚了之感,有的女人找个小6岁多的男朋友,喜欢给对方买这买那,但牙医收入在同龄人里高,总跟丁盼兮抢着买单,还很热爱做家务。

牙医往家里跑得勤,变着花样给丁盼兮做早餐,洗完碗就拖地,他有洁癖,还买了吸尘器,换不同吸头搞卫生,不论是床边沿的灰尘,还是纱窗积尘,都弄得一干二净。

柔弱白皙的牙医不知多激发女人的母性,他偏巧是照顾别人的那个。丁盼兮起先受宠若惊,但牙医什么活儿都抢着干,每天如故,她体会到当初秦朗的不自在了,让牙医不用再表现,她对吃住都不挑剔,当她走出漫画家那段,才知道通过伺候别人博得喜爱是徒劳,也犯不着。

牙医生气了,他真心想宠着丁盼兮,丁盼兮却不领情,还时常说你放着我来,可他明明是家务好手。丁盼兮跟他认真谈了很久,恋人之间平等交往,不存在谁宠着谁,宠物才需要宠呢。

没两天两人又大吵一架,吵到牙医气呼呼走人,丁盼兮气出了眼泪,冲进杨树房间说:“他嫌我不热烈!”

杨树很震惊,丁盼兮喜欢谁,就抱着不撒手,特别黏糊,丁盼兮却说牙医嫌她不主动。丁盼兮觉得自己够主动了,牙医嫌不够,他满脑子都想跟她昏天黑地,但丁盼兮瘾没那么大,他很羞愧。

丁盼兮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羞愧的,杨树也不懂,秦朗似懂非懂:“我去找他谈谈?我十几二十岁出头精力也很旺盛。”

杨树哈哈笑,他说得就跟现在不旺盛似的。丁盼兮没让秦朗出面,牙医不是漫画家,两个人内部的问题,还得两个人自己解决。

冷战了两天,牙医找丁盼兮认了错,跟她恋爱之前,他认为自己追求灵欲,但如今他迷恋丁盼兮的身体至深。他觉得自己疯了,但还是时时刻刻想黏着,就自我较劲,迁怒了丁盼兮。

如果丁盼兮特别主动,需索无度,牙医就没有心理负担了,杨树哈哈笑:“所以小景同学偶像包袱还挺重,生怕崩了人设。”

丁盼兮很烦躁,要吵架就有的放矢地吵,不要无中生有地吵,她就一俗人,复杂的事理解不了。但杨树倒是听明白了,以牙医的外在和职业,追他的女人少不了,一定是跟其他女人对他的迷恋相比,丁盼兮表现得不够爱,他希望她表达爱意的方式更强烈些,他才更感受得到。

丁盼兮和牙医深谈,牙医承认是这样,他反省了,他的女朋友不是跟他同龄的女人,她成熟些,也理性些,这不是她的问题,是他的,他会改。

丁盼兮对杨树笑叹,别看牙医白白的乖乖的,想法还挺七弯八扭,不像北京男人。杨树不以地域区分男人,哪里都有大男人,哪里都有牙医这种敏感型的,况且他才23岁,贪图他的年轻,当然得包容他的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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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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