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好像是真的醉了,整个人的重量朝他倾轧过来。在一群人闹哄哄的氛围下,他们两个几乎是被推入洞房的。
小凌子和将军府的侍卫檀叶拼命阻拦,终于将那些碍事的人全都赶走。
外面一片安静。
燕疏推了推身旁的醉得厉害的卫黎,毫无反应。
“卫黎,卫黎。”
无人应答。
“你媳妇要跟人跑了。”
卫黎动了一下,燕疏立马大气不敢喘。好在他只是摸他的手一下,问题不大。
燕疏心里一阵窃喜,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走到桌前敲敲桌子,立马有一道人影跪在他面前。那人同样穿着一身婚服,不熟悉他的人看的话很容易将这个替身认成他。
“你就是小凌子找的替身?”
“是!”
“将将军伺候好,将军不会亏待你的。去吧,荣华富贵在向你招手。”
“多谢王爷!”
燕疏笑得眉眼弯弯,走路都轻快许多,走到门前敲两下门。门外守着的小凌子立即应声。
“都解决好了?”
“殿下,都解决好了。那个檀叶也被奴婢灌了迷药,现在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呢。”
燕疏放下心来,将门打开,小心翼翼地踏出房门。
“殿下,这儿。”
小凌子站在拐角处,朝他挥手。
燕疏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跨过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檀叶。
两人走的是小路,一路上,好几次差点摔倒。
“殿下,马车!”
燕疏自然也看到了,雀跃的心情使他步伐加快,三两步奔到马车前,潇洒地掀开帘子。
整个人僵在原地。
燕疏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殿下殿下,怎么不上马车?”
小凌子紧随其后,语气十分欢快。
“小凌子,本王好像喝醉了,你看没看到这马车里有个人影?”
小凌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一望直接吓得瘫倒在地。
只见卫黎身上大红婚服未换,单手撑着额头,狭长的凤眸轻挑,视线朝他们望过来。
“殿下,奴婢好像也喝醉了,怎么会看到卫将军坐在马车里呢?”
“是吧,本王也觉得,绝对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一个大活人呢。”
燕疏干笑着放下帘子,做好溜走的准备。
“燕疏,你要往哪去?”
燕疏瞬间僵在原地,僵硬地转头朝掀开帘子的卫黎打了个招呼:“嘿,这么巧,你也来赏月?”
乌云遮月,霎时漆黑一片。
燕疏尴尬一笑,转头就跑。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跑着跑着双脚离开地面,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红。
“卫黎,你又扛我!”
卫黎轻笑:“你若是不跑,我也不必大费周章。”
“我哪里逃跑了,我都说了是赏月!赏月!”
“啪!”
燕疏双颊瞬间变红,剧烈挣扎起来,被卫黎死死制住。
燕疏大喊:“都说了不要打我屁股!”
旁边的灌木丛颤动了一下。
“都把耳朵闭上。”
“唰唰唰”,周围的灌木丛里、树上传来异响。
燕疏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这里还有别人?”
“因为你逃跑,整个将军府都来找你,这里当然都是来找你的人。”
“完了,全完了。被他们知道我堂堂王爷被人打屁股,我以后还怎么在京都混?”
“他们不会乱说。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
“殿下殿下,奴婢现在才发现那辆马车上写着‘卫’……”
燕疏一脸生无可恋,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往他心口上插刀。
燕疏就这样被扛回新房,路过檀叶时,原先的那个替身正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
卫黎一脚踹开门,又一脚将门关上,随后大跨步来到窗床边,一把将他扔在床上。
然后他开始宽衣解带。
“你在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脱脱、脱衣服!”
卫黎将外衣脱下,然后伸手来拽燕疏的衣裳。
燕疏死死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将衣服褪下,手上青筋暴起。
“咱、好、好、说、话!”
“你觉得咱两之间还能好好说话吗?”
燕疏觉得卫黎好像生气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脸?
“我知道这件事我好像做的有点过了,但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咱两天生不对付,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你换个人不就没这种烦恼了。”
“为我考虑,呵。”
卫黎站起身来,燕疏害怕地往后退。他退一步,卫黎就往前一步,直到退到墙角,他整个人被卫黎圈在这一小方天地里。
“若真是为我考虑,就不应该逃婚还弄个替身给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随随便便的人,无论是谁我都能褪下裤子上吗!燕疏,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认定你了,搞逃婚?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抓回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燕疏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对于他的话是听一半漏一半,光听到他威胁他不让他逃的话了。
眼熟心里苦,早知如此,以前就不会挑衅他了,以前做得太过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燕疏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深沉而富有诱惑。
“你刚才在想谁?”
燕疏立马摇头:“当然是想你。”
卫黎弯唇:“亲我。”
“啥?”
燕疏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很猛吗?小时候亲得那么凶,现在不敢了?”
燕疏合理怀疑这人真是醉了,竟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小时候怎么会亲他!他虽然喜欢长得好看的,但不是每个长得好看的他直接上去就亲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们现在是夫夫关系,你该履行一下作为另一半的责任。”
“你若是想解决一下需求,本王倒是可以给你找一个,或者一个不够,找多少个都行。”
只要你能承受的住。
卫黎被气笑了,一手抓住燕疏的手腕。
“你不要乱来,我堂堂王爷是不可能屈居于一个男人身下。”
“哦是吗?”
他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伸手抹了抹。
燕疏顾不得其他,另一只手伸向怀中,猛地伸手一撒,白色粉末争先恐后地呛入鼻腔内。
燕疏慌忙捂住口鼻,一把推开卫黎。
幸好他留了一些备用迷药,这不正派上用场。这药够他睡上一夜,他的清白算是保住了。
燕疏掐着腰,还没开心几秒钟,手腕上骤然一紧。
烫,非常烫,若不是知道那是卫黎的手,他都要怀疑卫黎将开水浇到他手腕上去了。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
燕疏抽了抽手,没抽动,还差点把自己晃到他怀里。幸好他用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床沿,堪堪稳住身形。
卫黎脸颊通红,燕疏身上的冰凉成了他的救赎。他努努嘴,空余的那只手覆上细腰,用力一拽,冰凉入怀。
他蹭了蹭燕疏的脸,燕疏当场愣在原地,一时间忘记反抗。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撒的不是迷药吗?这迷药这么不正经吗?
愣神间,灼热的唇触到他的唇角,燕疏身子一僵。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前,砰砰砰敲门。可无论怎么敲,怎么推,奈何门打不开。
“小凌子,救我!”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小凌子一直守在门外,听闻动静立马焦急地趴在门上。
“我……”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出口,脚腕突然被人攥住,一整个朝后拽去。
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小凌子听不到燕疏的回应,一脸焦急地就要冲进去。
檀叶横剑,拦在他面前:“今日是将军和殿下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要打搅将军和殿下的好事!”
小凌子朝内喊到:“殿下,殿下!”
外面吵吵嚷嚷,卫黎大喝一声:“你们都退下!”
“是!”
檀叶应声,一只手拽着小凌子后脖颈,将人拖离现场。
燕疏正被卫黎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卫黎,你清醒点啊,看清楚,我可是你的宿敌!”
卫黎垂下眸子,只盯着他的嘴唇看,喉结滚动,低头直接含住他的唇瓣。
这一亲,彻底将燕疏亲懵了,漂亮多情的桃花眼瞪得老大,眸中全是卫黎放大的脸。
腰上一紧,卫黎将他从地上捞起,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仿佛一只野兽,正盯着自己的猎物。燕疏被他这个眼神摄住,愣愣地坐在地上,一时忘了反抗,任由他攻城掠地。
直到肩膀上传来刺痛,燕疏“嘶”了一声,回过神来。
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衣裳半退到臂弯处,而卫黎满面通红捧着他的脸又吻上来。
燕疏侧过脸,嘴唇擦过他的脸颊。燕疏顺着他的腿滑下,卫黎伸手一捞,又来亲他。燕疏被他亲得意乱情迷,双手环上他的背。
“好喜欢你。”
卫黎低声呢喃,话语准确无误地落入燕疏的耳朵。
燕疏看向他,这一仔细看,他正正好好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长睫如鸦羽一般在眼睛投下一小方阴影。若他不是卫黎的话,他肯定会将人娶到手。
见他分神,卫黎不满地狠狠咬他一口。
燕疏瞪向他,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极具有侵略性。燕疏喉结滚动,有些口干舌燥。
除卫黎身上的燥热之外,他感觉自己身上也不对劲起来,有些燥热。婚服粘在身上让他很不舒服,他推开卫黎,伸手撕扯衣裳,就连里衣都被他褪到腰间。
他在这撕扯着,忽地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似乎要将他吞吃入腹,让他不得不抬头透着雾气朦胧的眼睛望过去。这一望,他褪衣裳的手一抖,一条系带没解开,系上死结。
燕疏有些急了,笨拙地去解绳结,却不得章法,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
忽地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他的手,引导着他将剩余的衣裳除去。
电光火石,水到渠成。
红烛燃烧一夜,直到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