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笼罩街道。花店门口,两把伞短暂交错。
是小猫和小狗重逢的一刻。
门推开,风铃轻晃。
“老板,一/两束菊花。”
声音严丝合缝地重叠,落在安静的花店。
小猫和小狗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
“好久不见。”
——被封存的爱——
雨丝细密,将「芳菲苑」的花香晕染得有些模糊。喻念推开门,风铃轻响,几乎同时,另一个身影也带着湿气踏入店内。
“老板,一/两束菊花。”
声音重叠,在安静的花店里格外清晰。喻念和刚进门的女人同时一愣,侧头看向对方。看清彼此面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清欢?”喻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念念?”夏清欢的眼底也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
“好…好久不见。”喻念艰难地开口。
“嗯,好久不见。”夏清欢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抱歉啊,”老板适时插话,“白菊就剩这最后一束了。”
短暂的沉默后,喻念下意识地将花推向夏清欢:“你先吧。”
“不,你先。”夏清欢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将花推了回来。
推让间,喻念看着夏清欢略显苍白的脸,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你…也要去扫墓吗?”
夏清欢的目光似乎飘忽了一瞬,随即轻轻点头:“是的。”
“那…一起?”喻念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提议道,仿佛想抓住这雨水中突如其来的联结。
夏清欢沉默了几秒,最终也点了点头:“好。”
喻念付了钱,将那束唯一的、带着水珠的白菊抱在怀里。两人并肩走出花店,撑开伞,融入灰蒙蒙的雨幕。
临走前,隐约听见柜台后两个年轻的女店员压低了声音在议论什么,但细碎的语声被雨声吞没,听不真切。
去往墓园的路安静而漫长,只有雨点敲打伞面的声音。
两人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一路无话。雨水濡湿了裤脚,带来冰凉的触感
终于抵达墓园。喻念抱着花,脚步沉重地走向一片熟悉的区域。
远远地,她看到一座墓碑前已经站了几个人,似乎也是刚到的样子。她的心揪紧了,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
走到近前,喻念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墓碑。
当看清墓碑上镌刻的名字时,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怀中的白菊差点脱手坠落!
那墓碑上,清晰而冰冷地刻着三个字:
夏清欢
旁边还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正是此刻站在她身边、撑着伞、与她同行的夏清欢温柔微笑着的脸庞。
“不…这不可能…”喻念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侧,没有人,刚才还在她一旁的夏清欢不见了。
是啊,清欢…一个绝望而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乱的脑海:你早就因为我…因为那场的车祸…走了啊…
就在这一刻,花店临行前那模糊不清的店员低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拉近、放大,变得无比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她的耳膜:
“啧…这小姑娘,一个人对着空气又说又笑,还买花…怪可怜的…”
“是啊,她刚才好像还在跟‘旁边’的人让花呢…唉,怕是还没走出来吧…”
喻念僵在原地,怀中的白菊无声地掉落在湿冷的草地上。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看着墓碑上夏清欢永恒定格的微笑,又缓缓地、绝望地看向身边这片只有她能“看见”的、空无一人的雨幕。
雨,下得更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难掩疲惫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小念。”
喻念浑身一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猛地转过头。
站在墓碑旁的任恬——夏清欢的母亲——正看着她。
任阿姨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些许,贴在额角,眼神里是一种悲悯的复杂情绪,她看着喻念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地上那束散落的白菊,轻轻叹了口气。
“还没放下吗?”任恬的声音很轻,却直指喻念心中最深的伤口。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喻念自责与痛苦的闸门。
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她,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看着任恬,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混着雨水滚落:
“没…没有…阿姨…”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我…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对不起叔叔…更对不起…清欢…”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微微佝偻,仿佛那无形的重量要将她压垮。“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任恬上前一步,没有拥抱,只是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喻念冰冷而颤抖的手臂。
她的手心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不怪你,小念。”任恬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甚至有一丝释然,“那场意外…谁也不想的。真的不怪你。”
喻念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任恬。
不怪我?这宽恕的话语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上缓慢地切割。怎么可能不怪?如果不是我…
任恬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目光转向墓碑上女儿年轻的笑脸,眼底的哀伤浓得化不开,但当她重新看向喻念时,眼神里多了一份不容拒绝的温和邀请:
“小念,今晚有时间吗?”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去阿姨家吃顿晚饭吧。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喻念愣住了。
去夏家?面对那些充满了清欢气息的地方?面对清欢的爸爸?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退缩。
但任恬的眼神里,除了悲伤,似乎还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必须传达的信息。
那束散落的白菊躺在泥水里,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好。”喻念的声音低哑,几乎被雨声吞没。她垂下眼睫,避开了任恬的目光,也避开了那座冰冷的墓碑和照片上永恒的微笑。
任恬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拉着喻念的手臂,示意她该离开了。
她撑起伞,将喻念也罩了进来,隔绝了部分冰冷的雨水。喻念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任恬带着她,一步一步,沉重地离开了墓园。
雨,还在下。
落在伞上,落在墓碑上,落在那束被遗弃在草地上的白菊花瓣上,冰冷而执著。
是新书呀!
又是一本酸涩的be文。
大家有没有被我骗到?那个前言感觉很甜,其实是刀子,是喻念产生的幻想。[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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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