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饭局前半段时间还算正常。谭一哲明白自己是实习生的身份,恭敬规矩,但当众人吃喝应酬得差不多,气氛变得松弛之际,他也开始放松,话多起来。于是,在饭局的后半段时间,易叙舟听了不少对方和商案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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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案大一那年,因为一个误会跟谭一哲相识。

当初谭一哲跟几个同学一起搬运社团道具,经过一棵大树时停下休息了一会儿。期间有一个同学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们看,当跟那人对上视线,对方便慌忙地移开目光。

这个同学以为不远处的人在看身边的女同学,来了兴致,提出让大家剪刀石头布,输了的人去问那人在看谁。

几个女同学不想自作多情,也害羞,拒绝参加,但男同学们好奇又经不起激将,迅速剪刀石头布决出了输家。

输家是谭一哲,被问的人是商案。

不过商案告诉谭一哲,他是在看光影。谭一哲从商案的位置望向他的同学们,发现树木的影子映在了后面教学楼的白墙上,阳光明媚,树影婆娑,金色、白色、灰色交织,斑驳陆离,确实像画一样好看。

谭一哲完全能懂商案所说的美,于是,两人认识了。

之后两人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每一次都是愉快的,然后,就在一起了。

或许旁人会觉得惊讶,明明两人看起来没什么,可他们两人明白一切是水到渠成的。两人之间有那么点灵魂伴侣的感觉,精神上非常合拍,当然,合拍的不止是精神上。

因此后来的分开也非常平和。

两人分开前将原因说得非常清楚。谭一哲觉得尽管自己家境殷实,但仍是无法与商案家相提并论,他觉得两人如果要走到最后,还需要考虑清楚一些东西。而且或许分开能让两人得到不同的感受,如果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再次见面还能有感觉,那样两人一定能走得更长久。

其实分开期间两人依然有联系,像朋友一般。

这次谭一哲回来,商案到机场接他,两人见面后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于他而言,恍如隔世却又像对方只是来接他下班一样平常,难以准确地描述。

经历了这么些,他认清两人之间的情感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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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我知道您和商案很早就认识了,能跟我讲点他小时候的事吗?忽然挺好奇。”谭一哲是热情奔放的人,说到商案时多了几分柔情。

“他小时候我们接触不多,这点你得问他的家人。”即使谭一哲看似敞开心扉地跟易叙舟说了许多,易叙舟依然不会交浅言深,对于他来说保持礼貌就足够了。

“上次去他家,他妈妈说要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相册,结果他强烈反对。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害羞的一面。”谭一哲笑吟吟的,“我要想从他家人口中了解他小时候的事呀,估计得背着他。”

易叙舟只用微笑回应。在他眼中谭一哲完全是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抓住共同认识的人,努力找话题。他知道对方的话别有意图,但他不点破也不想深究,正常应对就是。

“对了,我还没见过宋澜庭呢!听商案妈妈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谭一哲忽然说道,“商案常跟我提起的除了易先生您,另外一个就是宋澜庭,对方肯定知道很多关于商案小时候的事。”

易叙舟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他微笑道:“嗯,他们确实很小就认识。”

“宋澜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谭一哲眼里透着好奇,“哦,我是好奇能跟商案一起长大还一直是朋友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虽然我们都不喜欢黏糊在一起,可也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我不太擅长概述人的类型。来日方长,你们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对,来日方长。商案也喜欢说来日方长。确实,我们还年轻,往后还可以有很多美好的时光,有无限的可能性。”谭一哲的脸上露出明澈的笑容,大概是想象到了美好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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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的后半段时间,易叙舟基本是在听谭一哲说话。尽管他不怎么想听,却也耐心地听完了,因为他觉得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总要面对的。

好不容易酒局结束,他终于可以离开,结果临走之际谭一哲又给他来了一出。对方邀请他参加对方下周的生日聚会。对方回国后聚起来的朋友不多,想邀请易叙舟一起,就是简单吃个饭,还说商案也会去。

易叙舟当然不会去,他以下周有安排为由果断拒绝。可谭一哲太过热情,仍是要了易叙舟的联系方式,说若下周易叙舟能抽出空,随时欢迎易叙舟来聚会玩。

谭一哲太过坚持,易叙舟为了脱身便给了对方他工作上的联系方式,然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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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谭一哲的热情是否发自内心,易叙舟都不喜欢与其相处,以后也不想再跟对方有任何接触。

在工作上遇到谭一哲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可能是在对方的意料之内。这事肯定跟商案有关系,至于背后的目的,必然是对他不利的。

他不能坐以待毙,至少不能让事情完全处于对方的掌控之中。在回去的路上,他借着跟易明德汇报、沟通,提了这个项目以后的一些事,表明工作相关他没问题,但聚餐应酬一类他不愿再参加。

易明德能听出易叙舟这么说背后肯定有事,他倒没有寻根究底,不过也只模棱两可地应下来,因为有些情况下还是需要易叙舟出面应酬的。

对于易叙舟来说,这样的答复就足够了。他是明事理、顾大局的,不会因为一点事就撂挑子不干,只要易明德表明态度,那万一遇到他不想面对的事便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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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跟易明德好商量,有些人却难以商量。

易叙舟回到家,发现谭一哲申请添加他私人微信的好友。不用说,肯定是商案给的。

他不想理睬,就当没看到,将手机放到桌上就去洗澡。

可惜,洗完澡,发现商案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让他通过谭一哲的好友申请。

“一哲加了你的微信,你看到记得通过。”

“他说今天开会见到你了,晚餐时跟你聊得很愉快,但不小心弄丢了你的名片。他很自责,我就把你的微信推给他了。”

“面都见过了,加个微信又能怎么着?别磨磨蹭蹭的。”

大概商案正和谭一哲在一起,不方便打电话,所以只发消息给他。他明白他若不通过这个好友,商案还有的闹。确实只是加个微信而已,他便通过了谭一哲的好友申请。

申请通过后谭一哲只简单打了个招呼,易叙舟也只礼貌回应,然后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但是,过了两天,谭一哲再次提起他生日聚会的事。白天易叙舟没回复,他就晚上再发消息说这事。

这一次,易叙舟没有直接拒绝,说有空会去,因为只有暂时答应才能堵住对方的嘴。他当然不会去,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然后让人送份礼物过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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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谭一哲生日前两天,易叙舟感冒了。

起初他没太在意,以为多喝点热水能扛过去。可惜,没能扛过去,到谭一哲生日当天症状突然变得严重,不仅头晕咳嗽,还有点低烧。但这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没有病到没法做事的地步,于是他决定先工作,工作结束再去医院。

至于谭一哲那边,他中午就跟对方发了消息说自己去不了,送礼物的事早就交代给了助理,到时候也会再次说明他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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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叙舟撑着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准备去医院时他的状态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差。

助理和司机都挺担心他,虽然之后看完病,医生说吃了药好好休息应该没大碍,但送他回家时,助理见他的脸色着实差劲,尽管知道易叙舟不喜欢私人生活被打扰,还是问了需不需要留下照顾他。

易叙舟的回答当然是“不用”。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糟糕的状态除了因为坚持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耗费了他太多精力,还因为他潜意识没有特别爱惜自己。

他有点害怕商案会强迫他去谭一哲的生日聚会,可如果他病得严重,对方就没法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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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易叙舟该吃点东西,然后吃药,司机甚至已经给他买好了食物。但是回到家的他有点犯恶心,不想吃东西,而且特别困,眼皮快撑不开那样的困。于是,他直接去了卧室,想先躺一会儿。

休息之前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生病的人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没想到的是,这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商案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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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易叙舟将手机关了静音,所以商案想让他去谭一哲的生日聚会却联系不上他。

商案说过不准易叙舟不接他的电话,因此,满腔怒火的商案直接冲到了易叙舟家里。但是,看到的却是发烧烧得迷糊的易叙舟,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商案又气又郁闷,本想扭头就走,但怕易叙舟烧坏脑子,还是决定带易叙舟去医院。可发烧的易叙舟又困又累,不愿起身,迷迷糊糊说家里有药,吃了就能好。

商案大概是发现药就是今天开的,于是便没有坚持去医院,让易叙舟吃药了。

似乎吃药前还吃了点热乎的东西,免得药伤胃。

梦是模糊的,记不太清了。

可是易叙舟不喜欢这样的商案,因为会让他想起从前的商案,想起两人还是正常关系时的日子。梦境与现实,重叠却割裂,格外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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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叙舟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过。他口渴得不行,迫切地想喝水,但卧室里的水没剩多少,他便去外面。

然而经过餐厅时,他发现昨天放在餐桌上的食物不见了。他不记得自己昨晚有吃东西,更不觉得自己吃完东西还有精力收拾。他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好多了,而且烧也退了。

他又是什么时候吃的药?

他蓦然想起昨晚迷迷糊糊的梦。

刚才醒来拿手机看时间时确实看到商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还发了好几条消息。

不对劲。

他没有喝水,转身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查看商案给他发的一堆消息。

最后一条:你再不接电话,我直接去你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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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案真的来过,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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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的竹马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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