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西班牙餐厅发现端倪,易叙舟以为他和商案之间的那种关系可以断掉,毕竟对方的白月光回来了,他这个替身就没什么用了。
没想到的是,商案竟然还会来找他,而且没有提前告知他。大晚上的,他刚洗完澡,正在吹干头发,对方突然进入到他家中,然后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怎么来了?”易叙舟边吹头发边思考事情,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他。直到被突然抱住,他吓了一跳,差点用手中的吹风机砸人,还好从镜子里面看清了身后人是谁。他闻到商案身上有酒气,随即关掉吹风机放下。
然而商案猛地捏住他的下巴,重重地亲吻他,他慌忙用手去推对方,吹风机都没放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易叙舟真的有一拳打在商案脸上的冲动,但尽力镇定,只推开了对方,并且马上往卫生间外面走。
“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商案拦住了他,并再次上手欲抱住他,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干你。”
“砰——”易叙舟真的出手打了商案一拳。对方趔趄着退了两步,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神色沉了下去。
“你喝醉了。”易叙舟气势不减,一副不想跟醉鬼交流的模样。
“我是喝了酒,但我没喝醉。”商案一把拽住想离开的易叙舟,眼神顿时由迷离变得清亮,“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交易的,你必须听我的话,没有资格反抗。”
易叙舟洗完澡只穿着浴袍,手臂被商案抓得发疼。对方的劲儿非常大,明显不准他离开,他若是强行要挣脱开,两人怕是会打起来。他努力沉静:“谭一哲是你大二时的恋人吧?既然他已经回来了,你没必要再招惹我了呀!”
商案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是,他是我的前男友,英硕结束本打算在欧洲久待一段时间,但家里发生了点事,所以回来了。他回来之前就联系了我,他回来的那天还是我去机场接的他。”
易叙舟根本不想听这么详细的介绍,他不在乎,跟他没有关系,不过他克制住了不耐烦,没有表现出来。
“他很好,是真正的善良,毫不犹豫地答应帮我圆善意的谎言,和我一起去见了奶奶。”商案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奶奶非常喜欢他,跟他相处时心情特别好。其他人就是再希望我找女朋友,现在也把他捧着。”
“既然你已经带他见了家里人,我们就不应该再有牵扯。”易叙舟认真地开了口,“你喜欢他就该尊重他。”
“吃醋啦?”商案的嗓音里隐隐带着笑意。
易叙舟冷笑一声,无奈至极:“请收起你幼稚的好胜心。”
“幼稚?幼稚的人是你吧!”商案的嗓音顿时变得冰冷,他前倾身体靠近易叙舟,“你想就这样结束?想得美!我还没腻呢!”
“你大可以用别的方式……”易叙舟觉得商案不可理喻,他的话应该没什么作用,他只能拉出谭一哲,“你恨我也不能不尊重自己的爱人吧?你爱他,却还要跟我……这是不对的。”
“怎么,怕被发现?你不觉得刺激吗?”商案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这种刺激,可没当初你们在房间里放摄像头刺激,你怕什么!”
“商案!”易叙舟想到商案手里有那样的东西就不寒而栗。他有想过破罐子破摔,但是冷静之后又清楚商案手中握着的不止这一件事,还牵扯到其他人,长辈们可受不起折腾。
“我在呢,需要我拷贝一份给你吗?”商案挑了下眉。
“那东西……拍到的不仅仅有我。”易叙舟的声音弱了许多,“你再怎么遮挡剪辑,总会有人找出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那晚酒局上的人不少,还有服务员……人的好奇心是很强的,况且在商界谁没有对手?真的假不了……你……不该把那么危险的东西留着。”
“是你勾引的我,我是受害者。”商案扯了一下易叙舟的手臂,“我怕什么?”
易叙舟不由得攥紧拳头,屈辱像一把利刃刺进他的胸膛,他愤怒,却又不得不低头,他垂眸咬牙道:“请你尊重谭一哲。既然他回来了,你就该好好珍惜他。”
“我当然珍惜他。”商案的声音十分果决,“我和他现在不是情侣关系,他配合我演戏,我也是趁机跟他多一些相处,之后慢慢地会再次追求他。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他不喜欢太急,所以,在此之前……”
易叙舟听着听着明白了商案的意思,他苦笑道:“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了,就可以放过我了吧?”
“将来的事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呢?我们之间的交易可是直到我腻了为止,来日方长。”商案说完突然抱起易叙舟,将对方放到洗手台上,大力而快速,根本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商案!”易叙舟惊慌失措。商案是一只手揽他的腰,一只手抬他的腿将他抱起,而他只穿着松散的浴袍,这样的姿势会让他非常难堪,他慌忙挣扎想要从洗手台上下去。
然而,商案用力将他往后推,他的腰部随即悬空,突如其来的“坠落感”让他放弃挣扎转而先用手撑着洗手台保持身体的平衡。
阻力消失,商案再次重重吻上了他,急促炽热,不容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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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叙舟知道商案生气了,非常生气。可对方想要的是百依百顺,他做不到。
他被折腾得很惨,昨晚就非常痛,身心俱痛,他讨厌什么商案就做什么。比如强迫他从镜子里面看清两人,看清他自己狼狈失控的模样;比如不让口干舌燥的他喝水,要喝只能从对方嘴里喝;又比如某个动作会让他痛,他越咬紧牙关忍耐,对方越用力弄疼他,逼他求饶。
像惩罚恶人一样,百般折磨。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却忘记了。
第二天,他整个人跟散架了似的,没有一处关节是好的,从头到脚都在发痛,犹如被人狠狠碾压进泥水地里,破烂不堪,废弃掉了。
被折腾得惨烈的唯一好处就是接下来他可以拥有一段不受打扰的恢复时间,因为商案的目的就是折磨他,他若要死不活的话会没有反应,对方无法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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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了一段时间,易叙舟除了要在意身体上的恢复,还要进行心理上的调整。
父亲出事后牵扯出一堆麻烦事,让他身心交瘁,他的抗压能力在变差,很容易被外界所影响。
通常商案不会骗人,对方和谭一哲应该还不是情侣关系。可商案说时机成熟就会再次追求谭一哲,他很怕对方一边追谭一哲,一边和他牵扯不清,那样在道德上是不对的。何况商案已经带谭一哲见过家人,万一让人看出点端倪,事情将很难处理。
他总是被商案羞辱,愈发害怕两人之间的龌龊事被发现,所以道德感特别强,同时也总是心惊胆战。
好在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易氏集团度过危机后开始了一个很重要的度假村酒店项目,因为项目跟商家、宋家都有合作,所以易明德把项目交给了易叙舟。易叙舟跟商案和宋澜庭熟识,好友关系总能帮上点忙,让项目顺利些。
度假村酒店的事虽说是交给易叙舟负责,但其实大部分事都有专业的人在做,易明德也会亲自把控,而易叙舟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露个面就行。
比如最近施工方案招标的事,就需要易叙舟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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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各方人员一起开会。
一切按部就班,唯一意料之外的是,易叙舟居然见到了谭一哲。
谭一哲当然是商家那方的,身份是实习生,不过能参与这个项目的实习生,大家都明白绝对不一般。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由于这次各方的主要负责人都在,因此会议结束后聚餐是少不了的。
这类应酬易叙舟还算习惯,他知道无法避免与谭一哲接触,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对方在饭局前就先找上了他。尽管当时会议已经结束,大家在离开,对方亦没有大张旗鼓,可仍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或许对方是不拘小节的性格,不在意这些,但易叙舟是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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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您好!”谭一哲微笑着颔首,热情地伸出手,“我们上次在Arrebol餐厅见过。商案时常跟我提起您,所以想着和您打个招呼,不会打扰到您吧?”
“不会。”面对不熟悉的人易叙舟通常不会展露太多情绪,他不说多余的话,从容地和对方握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谭一哲本身就是直率的性格又刚从西方国家回来,不习惯含蓄的表达,所以并没有感受到易叙舟的强边界感。尽管只是普通的寒暄,对方也说了好一会儿,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热情与友善。
商案的性格是喜欢这种小太阳类型的人,但易叙舟却不大擅长应对不熟悉的这种性格的人,况且因为对方与商案的关系,他格外不想与对方相处。他耐着性子礼貌地应对完对方的问候,对方似乎也满足地离开了,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无奈的是,之后的饭局,对方竟然坐到了他的旁边。
按理说谭一哲不该和易叙舟坐在一块儿,可谭一哲的性格不是一般的热情大方,而其他人隐约听到或看出谭一哲跟商案的关系好,又能跟易叙舟单独说上话,于是座位方面倒也不用太死板。
易叙舟感性上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但理性上明白这样的场合再也没经验的人也不会乱来。他只能告诉自己,再不愿面对谭一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