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局

“你,你怎么在这?”

覃原祺一身灰黑色粗纺羊毛西装像个硬邦邦的大铁块堵在门前,饶有兴致看着廖爱珠吓得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

楼上会议例行公事汇报工作,他忙里偷闲过来享受一把猫抓耗子的趣味。

“来公司喝杯茶而已,没想到覃总居然能顺着味找过来。”咔哒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走廊,许怡宸倚在门边摆弄打火机。

覃原祺闻言视线缓缓向上,目光聚焦廖爱珠身后霎时变得阴沉,冷冷开口:“廖爱珠,管好你的狗。”

响声停止,许怡宸抬头,锐利火焰腾空窜起。

覃许两家父辈关系不错,但老一辈交情再好也与小辈无关。集团几十年间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老的看在往昔情分没撕破脸,小的一个个唯我独尊谁也不服谁,早等着机会把对方掀翻。

“我说……”廖爱珠还来不及插话,走廊的动静已经引得办公区有人探头探脑张望。

覃原祺侧身朝远处投去警告眼神,等回身看见人被许怡宸拖到身后,立刻冲着对面不耐烦道:“许怡宸,这没你的事。”

“覃总,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许怡宸一副娘家人的做派,“我姐嫁进覃家可不是去受委屈的。”

他话里有话,覃原祺立刻反应过来,歪头抱着胳膊冲廖爱珠打趣:“你都告诉他了?为了商量怎么对付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平日高高挂起的人突然横插一手,动机不言而喻。覃原祺话锋一转问道:“楼上开会,你在这里凑热闹不丢人吗?”

许怡宸笑着回敬:“覃总,想去也要有人给我开门啊!”

他进公司这几年一直努力挤进决策层,奈何许董不让他接班,给许怡宸的就两条路,要么给他哥打下手要么就自己出去单打独斗。

“我给你开门够格吗?”话一出口,廖许两人露出诧异神色,头顶空调口嗡地喷出一股冷气直灌天灵盖让人猛地清醒。

覃原祺低头理了理衣服,微扬下巴恢复了一贯优雅做派,“本来想找你单独谈,不过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说了也好。”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谲,许怡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一向散漫不羁的神情也收敛起来,正色道:“覃总说话算话。”

覃原祺反问:“人事调动方案就在我哥桌上,进里面没顺便瞧瞧?”

楼上传来争吵,晨会上战火纷飞已是集团常态。当企业扩张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再用传统的经营方式去思考,帝国之下各自为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刚入职的接待员不知道被哪个老油条怂恿端着茶水畏畏缩缩站在拐角不敢上前,覃原祺冲那处瞟一眼,轻飘飘说了句:“滚。”

片刻,过道上只剩下他和廖爱珠。

灰白墙壁与玻璃磨砂幕墙搭建的四方空间被冷气灌入显得逼仄又空旷。

解决了烦人的苍蝇,覃原祺志得意满迫近前方。廖爱珠退后半步,双手挡在身前颤抖道:“我俩没什么好说的吧?”

她望着即将压上来的身影转身逃跑。可惜尖叫一出口便被关在门内,廖爱珠使出浑身力气也挣脱不开环在腰间的手臂,身子一甩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覃原祺贴在她耳边说:“开会太无聊,下来找点乐子。”

如今高层出入公司全部都需要向他汇报,廖爱珠的车一进大门他就收到了消息,会开到一半便忍不住下来找人。

廖爱珠张口,未来得及骂出的脏话让横冲直撞的吻堵在唇齿间。

蛮横的力道使廖爱珠头皮发麻,覃原祺扣住她下颌,捏住捶打的手被死死按在胸膛肆无忌惮深吻着,睚眦必报将每一次受到的攻击以同等刺激还施彼身,用尽技巧挑逗对方沉溺快感。吻嚣张挑逗逗唇舌,滚烫气息喷在皮肤,急促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楚传递到廖爱珠的掌心,让她逐渐恍惚。

“刚才许怡宸也这么亲你来着?”

一声呻吟不自觉从喉间发出。

“是不是?”

廖爱珠习惯性否认:“唔……没有,你放开我。”

回应她的又是吻,深而急切,迫不及待地勾着想得到回应。廖爱珠躲开,吻就缠人地落在脸颊,耳根,脖子。

“撒谎,口红都蹭掉了。”

吻渐渐变得缠绵,钳住下颌的手也转而温柔抚扌莫她鬓边,紧贴的身躯让廖爱珠清晰感受到对方昂扬的变化瞬间恢复理智。

“你哥该回来了。”

覃原祺留恋不舍在她锁骨间亲吻着,“那去我车里。”

“滚。”

“再做一次就不缠你了。”

巨大的力道压在廖爱珠身上,眼见对面又要硬来,她使出浑身力气推拒,“赶紧放开。”

覃原祺压住她双手质问:“那你告诉我和许怡宸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你屁事。”

“廖爱珠。”

廖爱珠侧头咬上他手臂,牙齿深深陷进皮肉几乎咬出血来。覃原祺由着她咬,等人咬得腮帮子发酸松口,才看了眼手臂上深深的牙印道:“你这点伎俩,小心折腾半天把自己端上桌。”

覃家当初选廖爱珠做媳妇就是看中了她人美脑子蠢好控制,做什么事全在意料之中。她这点能耐对覃原祺犹如消遣小游戏,闲下来时玩一把,看着廖爱珠在自己手中被搓圆捏扁简直是莫大的放松。

“彼此彼此。”

对面那张漂亮脸蛋此刻已经恨得憋出五颜六色,廖爱珠推开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了会又阴阳怪气:“你就欺负我厉害。瞎了眼养头狼在身边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

覃原祺明白她指什么,随手一拨桌上撞球摆件心情颇好解释:“我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背过身眺望窗外,远处高楼摩天碍日,争抢着穿破云霄,“我打算和许家抢金融板块。”

这件事最好的合作对象其实是程励娥,不过现实远比小说复杂,想成事也讲究天时地利,程励娥不想蹚浑水,他便退而求其次让许怡宸上位,毕竟自家人打自家人才知道哪是痛处。

廖爱珠听罢气不打一处来,覃原祺宁愿找外人也不找亲哥合作。自从覃董决定了接班人后,覃原路就在集团逐渐边缘化。覃家兄弟俩如今能维持还算平和的关系那都是靠覃原路不断忍让换来的。

见她神色不对,覃原祺问道:“怎么?我拉你弟上来你不高兴?”

“他算我哪门子弟弟?”

“这时候又撇清关系了?”话题又绕到许怡宸身上,廖爱珠明显不想多说,可对面不知抽哪门子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和他上过床没有?做了几次? ”

一只高跟鞋咻地擦着覃原祺的脸飞过,他一愣,失笑看着对面一跳一跳地准备脱另一只扔过来,“怎么,勾起你不好的回忆吗?”

“你有病吧!”廖爱珠光脚站在地上又把另一只鞋甩过去。事到如今她在覃家连最基本的体面也维持不住。都说大家族里夫妻一体同心,太太的待遇代表着丈夫的地位。当初她以为长子会接手家业才嫁给覃原路,如今自己选的老公不仅事业不成,连房事也不支棱,让她有苦没处说。一切的根源都在覃原祺。

“你就那么想知道那点逼事是不是?好哇我告诉你——”廖爱珠破罐破摔,“嫁给你哥前一晚我和许怡宸一整天都在做/爱,差点把婚纱都扯破了!”

她放声大喊:“你们姓覃的没一个好东西!”

覃原祺敛容厉色,猛地扯住廖爱珠拉到自己跟前。

“覃原祺,你不要以为没人能治你。”

四目相视,双方瞳仁中翻涌的情绪都在叫嚣着要将对方吞噬。覃原祺看着对面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样子,慢慢俯下身脸贴在廖爱珠耳边轻声说:“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

“什么?”

会议进入尾声,楼上打来电话催促,他按掉手机,拇指压在那饱满的唇上,对廖爱珠说:“咱们走着瞧。”

*

周末,覃家所有人回覃宅吃饭,覃原祺迟迟未到。覃老爷子饭后身体抱恙,医生来看了两眼让立刻去医院做检查。

覃家忙前忙后折腾到半夜,最后覃原路留在医院让女人们先回家休息。

廖爱珠心神不宁,临睡前坐在床上发呆等着泡澡。

浴室里放着缠绵的音乐,伴着蒸汽缭绕整个空间。一阵冷风吹进屋内,她裹紧浴袍走到窗边,还没伸手便让窗口爬进来的人吓得差点尖叫。

“你疯了是不是?!”

覃原祺麻利翻窗进屋,冷风呼啸灌进室内将雾气吹散,他一把脱掉沾满泥污的衬衫扔在地上。两人自上次之后便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他们各站在屋子一侧打量对方,覃原祺率先摊开手问对面:“嫂子,这下你满意了?”

没头没尾的话让廖爱珠眼神躲闪,正要开口时,屋外隐隐传来窸窣脚步声。她攥紧袖口强撑气势:“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佣人听见动静来到房门外询问,覃原祺一把按住门,悄声说道:“敢把门打开试试。”说罢收手退到一边。僵持片刻,最终廖爱珠开口说了句没事又将人打发走。

等外面彻底安静覃原祺才朝廖爱珠走去,“让人半道拦车是你交待做的吗?”他如这间屋子的主人般堂而皇之将她逼至墙角,“找人撅我一顿是吧?亏你想得出来。”

上次在廖爱珠的央求下许怡宸还是给了一个电话。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伙人也认识覃原祺。廖爱珠刚挂电话,那头马上通风报信,交待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转述给了正主。

廖爱珠听完一笑,丝毫没有事情败露之后的慌张反问对面:“那你挨撅了吗?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覃原祺能活蹦乱跳找过来就说明没事,这点手段就跟摔炮一样听个响罢了。廖爱珠门儿清许怡宸那货只是为了哄她玩,不过能让覃原祺出点洋相她心里还是解气的。

“当然没有,要撅也是你来撅。”覃原祺说罢目光**盯着她浴袍深v处露出的丰满胸脯扬起唇角问,“这回消气了吗?”他如果不想,那帮人动不了他分毫,唯一能让覃原祺心甘情愿挨揍的理由只有一个。

“你什么意思?”廖爱珠问。

“你好蠢。”一滴汗顺着覃原祺颈间滑至胸肌最后没入腹间,急促的呼吸带动胸膛起伏。拉扯许久如今终于要收网,他就像一头野兽蓄势待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覃原祺双臂一撑彻底将人困在死角,对廖爱珠进行最后的围猎,“我想要你。”

廖爱珠哈哈大笑,直接啐他一口。

覃原祺也笑了,他不打没把握的仗,没有足够筹码他怎么会登堂入室提出要求。笑声戛然而止,廖爱珠板起脸警觉看向对面,果然覃原祺又接着说:“你比想象中胃口大。”他俯身靠近廖爱珠刮一下她的鼻梁宠溺道,“一点也不聪明,心眼还这么坏。你猜我从你身上都查到什么?”

“你有屁就放。”此时廖爱珠不想再与他周旋,她拢了拢衣服想推开人,但覃原祺一动不动,这一次不再让她逃脱,“给我爸换药的事是谁的主意?”

这句话犹如惊雷让廖爱珠瞬间滞住,下一秒她低声喝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覃老爷子有几款常吃的药一直从海外购买。半个月前,采购人员发生变动,而覃家家政一直由覃源的物业公司安排,也就是覃原祺的老婆刘纯在负责这件事。

换药迟早会被发现,想杀人用这种方法是最愚蠢的行为,但是嫁祸就不一样了。试问覃源董事长死了谁会能获益最多?

“挑拨离间用得可真妙。”覃原祺也没想到廖爱珠会给他来这么一个大杀招。想人前显贵,首先要让覃原路在集团里站稳脚跟。这件事算是给覃老爷子心里结个疙瘩,从而在根上撬动了覃原祺的蛋糕。这才是廖爱珠的真正目的。“事情如果让我爸知道,覃源以后由谁接班就难讲了。你心里打的是这个算盘吧?”

当然,比起覃原祺,下场更惨的绝对是廖爱珠。因为事情一旦查到她头上,被扒层皮都算轻的。财产或许交不到覃原祺手中,但覃原路和廖爱珠绝对会倾家荡产被踢出覃家。这一点廖爱珠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你云里雾里说什么但凡事要讲证据,爸现在还在医院,你这样说是什么居心?”

“居心?呵,宝贝你换的药都在我手里,还有你找的人,你的聊天记录。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覃原祺捏住她下巴轻轻一晃,“发生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事情怎么处理要看你的态度。”覃原祺说完一眨不眨盯着对方,在谈判手段上他深得他爸真传,对付廖爱珠随便都能将她虐出花来。现在的僵持对两人来说是一方享受另一方的恐惧。覃原祺在心里倒计时,他在赌,赌的是廖爱珠到底几分钟之内会彻底投降。

密不透风的注视之下廖爱珠终于被击溃心里防线。

她呜咽一声瞬间换了副面孔,“……我不是故意的。”廖爱珠终究不敢赌对方手里的证据,因为这件事就是她做的,只要捅到老爷子那必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她双腿瘫软扑进覃原祺怀中瑟瑟发抖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打完电话我就后悔了。”如今廖爱珠也不再故作矜持,让覃原祺握住这么大把柄,对方就是把她艹烂,自己也不敢吭一声。

她伸手去摸覃原祺脸颊上的淤青颤抖着声音又慌忙辩解,“我没想害死爸。我是一时糊涂了信了别人……”对面目光跟随她的手垂眸,听见廖爱珠这样狡辩哑然失笑。

沉默良久,覃原祺直起身俯视廖爱珠跪在他腿边,宽大的手掌抚摸她细嫩的脸庞上不断渗出的恐惧,“放心,我不会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廖爱珠噙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怜惜,“为什么?”

覃原祺用食指触碰她的眼角,将含在里面的泪接下。眼泪顺着皮肤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的手掌转而扣在廖爱珠脸颊上,拇指伸入她口中,“我爱你。”

廖爱珠的神情从茫然到慌乱,最终闭上眼,痴迷地吮吸。

手指收回,西装裤被熟练解开。我爱你,这句话犹如解药,让廖爱珠迫不及待□□。

有爱才能让一切的强迫威胁都顺理成章,也让威胁之下的**滋养膨胀。

覃原祺太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傻瓜。”

下一秒他将人打横抱起走进浴室,廖爱珠腰间绳带被彻底解开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覃原祺说:“打也打了,总不能让我白挨一顿打。”

此时廖爱珠也没有了当初愤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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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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